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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然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清风微扬。
也难怪,这个季节,本就是一年中很难得的,没有风沙,也没有连绵的淫雨,不会太热,更不会冷。
清晨起来,洗一把脸,家里的女人们早就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家里人点燃炮仗,驱赶一走一切的不吉祥。然后全家人共同祈祷,以期获得青姬娘娘长久的祝福,之后再一起分享美味的早餐。
在家家户户的鞭炮齐鸣中,表示着清晨已经过去。穿着新衣的孩子最早欢呼着跑到大街上,齐聚在青姬娘娘神殿之前。
圣祭的队伍便是最先从青姬殿出发。此时,在祭师的带领下,大家一同向着青姬娘娘的神像祭拜,然后还是由祭师恭恭敬敬的将祭祀青姬娘娘所用的香炉请到四人抬的轿子上,向着断妖河出发。
担任祭师的是镇上的一个姬姓女子,四十多岁。青姬神殿的祭祀便是由姬姓家人代代担任。
据说姬家的祖上曾经是青姬娘娘身边的侍女,青姬娘娘在青姬镇的日子,姬祖便一直陪伴左右,后来姬祖虽然跟随青姬娘娘离开,却在这青姬镇留下了后人。
在孩子的欢呼跟随中,圣祭队伍一路向着断妖河进发。此时在断妖河边早已聚集了更多的人,永安城王李程三家赫然在列。
沈离今天一如既往起的很早,虽然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可真正到了这一天早上却并不显急切。
沈家人这天就如同镇上普通的人家一样,里里外外焕然一新。与平常不同的是,今天沈夫人特命所有下人一同用餐。饭后沈离则陪着母亲,带着一些个下人一同前往断妖河。
“离儿,你不是说要踏桩过河,获得英雄称号吗?等到了河边看到那些个河桩,可别退缩了才好。”沈夫人走在前面,对着身旁的儿子说道。只是听她那语气,明显有些打趣才成分在内。
沈夫人虽说是一介女流,可毕竟见识不凡,据她所知,能够稳稳当当踏过那断妖河的九个河桩,除非在武学上达到生元境才能有完全的把握。而生元境之下的习武人,能做到者十不存一;而对于没有习过武的普通人,想都别想!
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沈夫人是知道的,他对武学根本就一窍不通。虽然自己的丈夫在武学上的成就极高,可他却从来没想过把儿子培养成武道高手。
想到这里,沈夫人有些暗恨,也不知道丈夫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居然不教他习武。如果儿子从小习武的话,他一定要比那些世家子弟强的多!
沈离赔笑道:“妈,你别对我这么没信心好不好,这还没到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过不去?”
“哼,等到了你就不这么说了”沈夫人显然并不看好他,这次,她主要是为着祭拜青姬娘娘去的。
谈着话,断妖河已在望!
远望去,在打入木桩的岸边,早已聚集了大片兴高采烈的人们。人群分为四个部分,其中的三个部分自然是王李程三家;而另一部人人数最多,远比三家人数之和还要多,正是青姬镇的镇民们。而对青姬镇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在这最大的人群之中,所隐藏的高手要比三家中任何一家都多。
不得不说,这不去节的圣祭,虽有三家参与,但青姬镇依然处于主角地位。另外,三家的家主是很少亲自过来的,都是由资格较老的长辈带队,以青年人为主来参与。其中,李家的带队之人正是施颜,而王家的带队之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宋先生,程家的带队之人则是程家的少主人程少山同其妹程佳艺。程少山今天二十八岁,其妹二十二岁,在年龄上均长于李冬寒。
然而,不管是暗藏祸心的王家人,还是洁身自好的程家兄妹,都未能引起沈离的注意。他的心神老远就被一个站在李家人群内的一个姑娘给吸引住了。
清风吹动了她浅绿色的衣角,侧垂的发缕,像极了一枝卓尔不群的鸢尾花,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亮晶晶的闪着光辉。
这个吸引了沈离全部注意力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施巧巧。而站在她身边,被其偎依着的那个娴静的妇人,则是施巧巧的母亲施夫人。
除了施家母女外,施颜同李冬寒赫然在列,此时的施颜正笑意盈盈的同施夫人聊着天,而李冬寒则一脸谄笑的对着施巧巧,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巧巧,你也在这里,好高兴啊,你,还记得我吗?”沈离远远的便跑了过去,高兴的一时间有些于语结。
“沈离?我当然记得你了。你,你也来参加这圣祭吗?”本来有些意兴阑珊的施巧巧,看到沈离后一时变得很欢喜。而更令其不自察觉的是,在见到沈离后,其额头上竟浮起了一丝绯红。
“这些天你都忙什么啊?好多天都没有见过你了,你不会已经忘了我吧,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可以找我玩,我没什么朋友的。”
施巧巧见到沈离显然也很开心,同时又有些小小的不安,不待沈离回话,只管自顾自的说话,声音轻轻嫩嫩。
李东寒一时之间大感郁闷,这两个人显然之前就已经认识了,而自己居然都不知道!单单如此也就罢了,施巧巧对待两人的态度差异也太大了吧。
郁闷归郁闷,可在施巧巧面前自己还是忍着的好,李冬寒一面陪着笑称是,一面则暗暗给了沈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而沈离自然选择视而不见。
“怎么会忘了你,你的琴弹得那么好,让我回味了好几天呢,比起你来,我们可都要算俗人了,对了,你今天没带琴吗,还有小黑呢?”沈离看着施巧巧,乐呵呵的说道。
而正在此时,一条大黑狗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摇着尾巴,吐着舌头,颠啊颠的只往沈离身上拱,显然它也没有忘记沈离。而沈离自然也是爱屋及乌的俯下身去抚摸它的头。
“呵呵,看来狗东西很喜欢你啊,闻到你的气味就跑过来了。”李冬寒嘴上说道,心里则不住的腹诽:狗东西,枉费我喂你那么多肉骨头了!
“李东寒,不许你说小黑狗东西,小黑最是善良,最是有情有义了。”施巧巧反驳道。
“沈离,待会儿你会参加捕祭吗?”施巧巧望着沈离的脸问道。
“呵呵,巧巧,你可能不知道,沈离是没习过武的,他恐怕过不去那九根桩子。”李冬寒解释道。
“嗯,你这是偏见,谁说非要习过武才能过河的。”施巧巧不满的说道。“沈离,我们让他们去好了,我们就这边看他们建祭坛,还有,这河里的鱼今天也是可以捕的。”
虽然嘴上反对,可显然施巧巧也不认为沈离有能力踏过河桩。
向河面上望去,数丈宽的河面不知什么时候立起了九根碗口粗细的木桩,木桩出水一尺有余。河水涟漪,微微晃人的眼。
“巧巧,你说的对,不一定非要习过武才能过河的,我这次正是要参加捕祭的。”
虽然施巧巧主动为沈离辩解,可沈离一时间也升起了一股傲气,况且,这次他真的是冲着捕祭去的。
“行啊,小离,有志气,一会儿可要看你的表现了。”说话的是施颜。
本来施颜正在同自家的堂妹施夫人闲聊,听到三个年轻人的谈话,便微笑着鼓励道。
见过沈平志出手的人没几个,而施颜正是其中一个。见识过沈平志武学修为的施颜,其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不愿相信沈离对武学一窍不通的事实。今天听到沈离说的这么有信心,心中不禁对其充满了期待。
“见过施叔叔,施阿姨。”
沈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未曾向两位长辈问礼,这真是有些不礼貌了。
另一边,沈夫人也已经过来了,施颜同施夫人上去见礼,几位长辈们聊作一团。
而沈离、施巧巧、李冬寒三个年轻人则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沈离,我相信你,加油!我跟你说啊,其实我也是可以过去的……”施巧巧有些神秘,开心的微笑着。
听到施巧巧的话,沈离一时愕然的长大了嘴巴,旋即低声嗯了一声:“这样的话,太好了,巧巧,我也看好你!”
……
不远的地方,程家兄妹带着程家人聊作一团,哥哥温文尔雅,妹妹清秀大方。
而除了程家人之外,沈离竟然看到了王家的少主王建龙,此刻他正谄媚的同程家妹子程佳艺搭讪,而程佳艺则秀眉微蹙,很是有些嫌恶。
很明显王建龙是有意追求那程家妹子。
若王程两家能够联姻的话,那绝对能够在永安城随心所欲了,只不过,看那情形,人家姑娘根本就看不上他!
“李冬寒,你看王建龙那样,如果他真的获得了程家小姐的芳心,对你们李家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施巧巧丝毫不掩饰其对王建龙的鄙夷之色。在她心里,程佳艺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她是绝对不愿意看见王程俩家结成姻亲的。
“放心吧,以程佳艺的眼界,哪儿能看的上他啊。”
施巧巧:“这可不一定哦,要是那王建龙铁了心,一味的死缠烂打,说不定那程家姐姐会动心呢,李冬寒,程家姐姐长得那么漂亮,你就一点不动心吗?我看你要是肯去追的话,一定要比那王建龙有戏的多。”
李冬寒:“巧巧,你快别乱说,人家程佳艺比我大四岁呢,我在人家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再说了,我若是真的要谈对象,怎么也得找个比我小的才好,我看,小上三岁最好。”
施巧巧哼了一声不在说话,李冬寒今天十八岁,沈离十六岁,施巧巧又比沈离小一岁。
沈离:“巧巧,你就不用为程家小姐的亲事操心了,我看就算那王建龙再热心,程家小姐都是不可能动心的。程家在永安城经营这么多年,根本就不会偏向任何一家。”
李冬寒:“你怎么知道?”
沈离:“很明显啊,程家只有不偏向任何一家,才能让王、李两家永远礼敬有加啊。”
听了这句话,李冬寒一时间若有所思,而施巧巧也一时恍然大悟!
“好了,我们别说了,祭师要宣布开始了……”
————
河岸边,台案已经放置好,祭祀青姬娘娘的香炉则置于其上,姬师恭恭谨谨的祝告之后,点燃一炷香插在了香炉上。再拜而退。
“乡亲们,六千多年以前,我们的镇子因青姬娘娘而建;在其守护之下,虽然世界纷争不断,我们青姬镇却独享安宁。今天又到了我们为青姬娘娘献祭的日子,愿在她的护佑之下,我们永享平安。有请有志成为‘英雄’的青年们,接受古老相传的考验,为今天的圣祭寻求祭品……”
在场的人恭谨的听着姬师的宣语,内心中早已热血沸腾。
姬师的话音刚落,只见王建龙跨步便到了台案之前。
“乡亲们,我王家掌管永安城已经有几代人了,这么多年来一直竭力为大家办事,今天这捕祭的考验,就从我王家开始吧。且让大家看看我们的实力!”
王建龙说完之后,并不理会周围的唏嘘之语,转身向着台案拜了一拜,挺身向河边走去。
“这家伙难道真是脑残到家了?据我所知这姓王的虽然习武多年,可一直没有突破生元境,他能有多大把握连踏九桩?”李冬寒唏嘘着说道。
“冬寒,不用多想,看着便是”一旁的施颜沉声说道。
王建龙站在河边,在他的眼前便是连成一线的九根河桩,清风吹拂,水面涟漪。站定后,只见他抬起双臂扭了扭胸腹,之后又轮换抬起双脚,凌空虚踢了几下。
功夫做足后,王建龙三个跨步奔到河边,左脚蹬地纵身而起,待其身下落,右脚已然踏上了第一根河桩,脚落处竟是十分稳健。
紧跟着,王建龙踏落的右脚随势下曲,蹬桩再起,再落下时已经是第二根木桩,落脚依然稳健。
几个起落之后,在一片欢呼声中,王建龙的双脚便踏上了断妖河的对岸。
欢呼声大多是来自王家人群。
“冬寒,你看出来了吗?”施颜道。
“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踏入了生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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