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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昼短夜长。朝阳升起,温温的阳光穿过窗子落在白夜的床上,只不过床上无人,白夜已经早早的离开小楼,前往学院后山。
与学院正门天碑广场的气势恢宏不同,后山的光景分外幽静,森松林柏间时不时有鸟兽出没。
顺着小径,白夜来到一个小湖边。晨风吹拂,水面荡起微微的涟漪,也吹皱了湖边张恺的衣角。
“你可真早。”白夜微微讶异。
张恺转过身,伸手虚握,怅然道:“时间就像是指隙间匆匆而过的微风,无法留住,那就只能珍而惜之。”
“这是六十岁的老头子该说话……”
“身体的年龄并不意味着灵魂……”张恺叹息,然后看了白夜一眼,说道:“不说这些了,你能这么早就来,说明你学习武技的心也十分迫切,说这些废话作甚,让我看看你的底子吧。”
话音刚落,张恺身形如风,一个箭步突进至白夜身前,右手猛然抓住白夜衣襟。
“等……”白夜只觉得袭来的手如同钢铸,强横的力道压下,根本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瞬间,他的身体已经失去重心,向后倾斜。
不过张恺并未停手,右腿干净利落的一绊,右手再次加重力道按下!
砰!白夜就像一个沙包,被张恺单手按倒在地。
“你能不能让我先准备好!”白夜被猝然击倒,心中郁闷。
“太弱了。”张恺松开手,皱着眉头说道。
“我是读书人,又不像你是自小练武的疯子。”白夜拍拍屁股上的泥土。
张恺看了看白夜,摇摇头:“你现在进了学院,就是修行者了!你身手太弱,除非到达气武中阶或者高阶,不然只要稍微厉害些的力武境高阶就能欺负你。”
“我知道,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能达到气武境初阶也有投机取巧之嫌,要达到中阶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白夜无奈道。
“武技之道,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练习。并不比真气的修行来的简单。不过你既然已经能布气护体,那熬炼胫骨这一关倒是可以省去。”张恺顿了顿,继续说道:“随着你的修为精进,你的身体自然而然会被天地元气强化。因此你现在需要的只是招式的练习。”
白夜点点头,他兽印苏醒不过二十多天,但是身体已经比当初要强上不少。
“我师父教我的东西,未经他的同意我不能私自传授于你。但是这些年我自己领悟的一些对敌手段倒是无妨。不过我也希望你不要轻易将今日所学传给他人。”张恺正色道
武道一途最重传承,偷师或滥传是最忌讳的。白夜对此自然理解,就像读书人的师座门徒,都有着严格规矩。
“法不传六耳,我明白。”
张恺点点头,走到旁边一棵松针树旁,道:“我接下来教你的武技,名为唐手。以擒拿为主,包含踢、打、摔、拿、投、锁、绞、逆技、点穴等多种手段。今天先教你如何踢腿。”
说着,他提腿斜扫,一记重重的鞭腿打在脸盆粗细的松针树干上。
大片松针从枝桠上震落,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起,松针树拦腰而断。
白夜不禁瞪大了眼睛,真是恐怖!要是踢在人身上,估计一腿就能踢断骨骼,震碎内脏!
“别那么惊讶,如果你能自如的运用真气,别说是树木,就算是钢柱你也能踢断。”张恺收腿,继续说道:“踢腿,重在对于自身重心的把我,和力量的合理运用。一般人踢不出强劲的鞭腿,一是因为身体强度不够,而便是对自身力量的掌控。”
“平常,人的力量散在全身。而强大的攻击就是将周身的力量汇聚起来,呈点状爆发。以踢腿为例,就是利用身体的扭转,在保证重心稳定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将力量在腿上爆发出来。”
“全身的力量?怎么才能聚成一处呢?”白夜问道,对于一个读书人,实在是很难理解关于肉体力量的论述。
“这个很难说,需要你自己在练习中领悟。”张恺走到了另一棵更大松针树旁,一腿踢出。不过这次他没有用力,只是轻轻一踢,在树干上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腿印。
“你就按着这个腿印练习,等到把这颗树踢断,你就应该掌握的差不多了。若是期间有感悟或疑问,都可以来找我。”张恺走过白夜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夜看着那井口粗细的树干,微微咽了咽口水。
“这要踢到什么时候……”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走到了留有张恺腿印的松针树旁,没有动用真气,实实在在的一脚踢了过去。
学院后山响起一声惨叫。
白夜捂着腿,使劲揉搓着,口中不禁骂道:“练武的果然都是疯子。”
然后惨叫声再次响起。决定了的事不能放弃,白夜这样想着……
小湖边,白夜痛苦的练习着踢腿,不远处的树林中,一名女子在暗中默默的看着。那绝美的脸庞不是衣舞若又是谁?
“白痴”她看着苦练的白夜,低声细语。
……
又是夜晚。
白夜拖着一条肿成猪蹄似的右腿回到小楼,不用他刻意控制,胸中的暖流就往红肿的右腿流淌。异样的灼热感升腾,缓解着过度击打导致的气血淤积。
“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走路。”白夜苦笑着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后开始修炼破军决。
正如张恺所说,时间就如指隙间匆匆而逝的微风,需珍而惜之。白日锻炼武技,夜里修炼破军诀便是白夜为自己定制的计划。
感应星辰,观想入窍穴,一股股气流在经脉中流淌,不断吸引着周围的天地元气。白夜的身体隐隐成为一个气旋的中心。
随着破军诀的运转,淡淡的白色光晕出现在他眉心处,而胸口的黑色胎记则化作了狰狞的黑色狼头,黑芒猎猎。
修炼中的白夜自是看不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只觉得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复苏,右腿的红肿渐渐消退,让他觉得十分舒服。
时至清晨,白夜苏醒。感受着毫无异样的右腿,一愣神,好了?
他从床上起来,使劲踢了几脚,只觉得更加有力,完全没有疼痛之感。
“看来又是兽印中那股奇怪的气。”白夜自语道。胸中兽印的气不同于七星气循中的真气,它并不完全受白夜控制,只会在白夜危机时出来护主,亦或是身体受损时修复身体。
“反正对自己有好处。”他不再多想,兽印和其中的气已经救了他两次,若是没有兽印,他已经死了两次。
用过早饭,白夜照常来到天碑广场,却发现许多人围在一起在吵闹着什么。
“凭什么让我们离开!天玄学院不是没有规定到达学院的时间吗?”一名男子脸上带着血痕,恨声道。
“对啊!按照以往的规矩,不是到达学院通过三问就是正式学生了吗?”一名衣衫褴褛的人怒声喊道。
“学院怎能如此不讲道理!”
许多和他们一样艰苦跨越四季平原的人都觉得心中愤懑,好不容易到达了学院,却被告知招生已经结束,让他们各自归去。一路艰辛化作泡沫,任谁都不能甘心。
“这是院务部的命令,作为学院的学生我必须执行。你们,不属于学院,我没义务跟你们解释。”邱叶此刻冷着脸,与之前谦和的作风判若两人。
“难道我们这些天吃得苦就白吃了吗?学院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啊!”
“就是!就是!”
今日刚到的人不断拥挤推搡着,气愤之意溢于言语。
邱叶面色愈寒,负手而立,对着面前的数十人喝道:“我不管你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这些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也与学院无关!你们可以在这里用午饭,然后离开。若是觉得疲累也可在客房休息一晚,明日再走。若有其他要求,恕不关照!”
“你算什么东西!我爹是青川郡守,赶紧给我让开!我要进学院!”一名微胖男子嚣张喝道。
“我爹是督卫将!和你们陆涛教授是旧友!”
“我是……”
看着一帮膏粱子弟自报家门,想依靠关系进入学院。邱叶冷哼一声:“我不管你们的爹是谁,或者有着什么关系。我再说一遍,要么按照学院的安排,休息好之后离去。要么,等会儿戒律部的人来了扔你们出去!”
“谁敢!我可是……”一人话未说完,便被一名身着黑衣的壮汉徒手扔下千级阶梯。
“噤声!”黑衣壮汉怒吼一声,顿时天碑广场变得寂静无比。
他扫视一遍闹事者,走到了邱叶身边,身后跟着的两名黑衣人则站在两侧。
“梁师兄。”邱叶恭声对黑衣壮汉说道。
“邱师弟,这帮家伙闹事,你随意出手打压了便是。何必叫我们戒律部的人。”黑衣壮汉名为梁兴,乃是戒律部的执律长,地位仅次于戒律部的阁主和长老。
邱叶摇摇头:“我只是负责接待新生。维护学院秩序毕竟是戒律部的管辖范围,我隶属神农部,总不好逾越。”
梁兴听了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过身,看向其他两名执律者。
“戒律部执律者听令,再有喧哗闹事者,镇压,关入禁闭室!”
“是!”两名执律者朗声回应,双眸似毒蛇一般扫视在场之人。只要有人再闹,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镇压。以他们灵武境的修为,对付这帮连气武境都没有达到的人,根本就是玩儿一样。
随着执律者的出现,大部分人都不敢妄动。但还是有少许人不知敬畏,仗着自己父辈的关系不肯屈服。
“什么狗屁戒律部!老子要进学院,叫你们院长出来!”之前那名自称是郡守之子的人喝道。
回答他的,是一名执律者的似铁如钢的手刀。院长也是这死胖子随便叫的?小小郡守之子还真无法无天了!
看着被打晕在地胖子,梁兴冷声道:“还有谁?”
全场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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