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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太阳拂晓,融化一层层的水雾,地上的水汽一点点地被蒸发,南方的冬天特别干燥,没有多少水分。
胡鸣一和瑶婷一起住在了那一件租借的宿舍里,算得上是‘同居’了。
“最近有没有发现胡鸣一和李瑶婷都是一起放学上学的?”因为胡鸣一与瑶婷租借的宿舍离学校比较近,一般他们两人都会姗姗来迟。
距离越近的人越容易迟到,这是人们心理上的惰性,认为那迟到的几率几乎不可能发生。
“我也注意到了。”林雨嘉插话,“自从上次圣诞文艺晚会以后,胡鸣一这个名字就开始被学校所熟知了,发自心底瞧不起普高,这些年来还是头一回,气得那个黄伟刚七窍生烟,他演黄伟刚去酒店真是笑死姐姐了,‘赢得青楼薄幸名’,不知道那个黄伟刚在家里会不会气炸了呢,还是被人顶心顶肺死掉了呢?”
一阵女生娇笑声在课室里传播,八卦是非传得到处都是。
“你们说,胡鸣一与李瑶婷是不是好上了呢?听说那个‘青楼薄幸名’的故事是他们两人演的,而且别人还说他们两人看彼此的眼神有一些特殊的感情在里面耶。”
她们越说越兴奋,讨论着胡鸣一与李瑶婷的100种关系,云云。
另外一群女生则是讨论美容化妆,爱美也是女人的天性使然。
“寒假我们去哪里玩呢?”有一个女生先开口。
“我知道。”另外一个女生举高右手,好像上课答题的模样,“听说今年我们市里有个叫西湖的地方,今年有一个音乐喷泉的盛大表演耶,听说会请来很多明星,到时候也许能看见我最喜欢的周杰伦。”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害羞得已经红了脖子,明星也是她们女人的一个话题。
圣诞节过后,冬天就快进入了末期,学校的寒假也即将来临,一个学期就这样开始步入了尾声,数学竞赛的事情也被延迟到下一个学期。
“快起床,我的小懒猪。”胡鸣一把瑶婷的杯子一掀,瑶婷穿着单薄的睡衣,身上白皙的皮肤几乎都展示在他眼前,他给瑶婷递过一件外套,“给,穿上快去刷牙,别冷着了。”
“哦。”瑶婷被逼无奈地去刷牙。
这丫头真是的,天天都要赖床,胡鸣一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钟,7点半了,还有15分钟,时间还是那样紧凑。
“今天要期末考试了,瑶婷你快点。”胡鸣一吹促瑶婷快点。
“呜唔呜唔呜呜唔。”瑶婷一遍刷牙一遍回答,口齿不清,其实她想说:“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充满了女生的俏皮可爱。
胡鸣一拉着瑶婷的手,一路奔跑,“又要迟到了。”
后面的她多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因为她能感受到来自对方手心的温度。
在校道上,“我们就在这里分开了,自己小心点,有什么给我电话。”胡鸣一说完,给瑶婷递过一包面包,“这是早餐,记得准时吃哦。”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搞到好像生离死别那样。”瑶婷嘟起小嘴。
胡鸣一双手轻轻地扯了她脸蛋一下,就跑了。
“混蛋!”
早读的铃声已经响起。
胡鸣一姗姗来迟,不过班主任梅氏还没有来。
今天就是期末考试了。
直到8点下早读额时候,梅氏才拿着一沓试卷来到,“同学们,期末考试了,是不是很高兴啊?”
“是的。”一片欢呼。
“给我考好了,寒假慢慢玩,父母高兴,你们也高兴,但是记住千万千万别作弊,我宁愿你们不会做,也不许作弊,那是对自己人格的一种侮辱,好了,废话不多说,去自己的班级等待开始考试吧。”
胡鸣一被分到了14班,自己曾问过瑶婷,她在哪个班的,她一直不说,只问了胡鸣一哪个考场,他说了14班,瑶婷嗤嗤一笑,应该她就在那个14班吧?
他有一种预感,他会和瑶婷在同一考场的,嘴角不经意地轻轻上扬。
胡鸣一走进14班,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瑶婷,真的是瑶婷,她也看见了胡鸣一,但是桌上还放着一袋面包,没有动过。
“你怎么不吃早餐啊?”
“没有胃口。”瑶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女人特有的病,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愿意对别人说,尽管那是心爱的人儿。
幸运的是,胡鸣一的考场位置就在瑶婷的旁边。
“怎么?没有胃口,好吧,我喂你了。”胡鸣一打开那一袋面包,拿出来,放进瑶婷的红唇里,她嘴唇轻轻蠕动,慢慢地用唾液融化掉一块面包,“不想吃了。”
“来嘛,再吃一块,就一块。”
“哦。”瑶婷勉为其难地再吃了一块。
“再来一块,真的是最后一块。”
周围的人看着两人的亲昵,觉得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不是抽了普高他们一耳光的胡鸣一吗?旁边那位是李瑶婷,他们什么时候好上了?”诸如这些八卦,在有人的地方都会有。
渐渐吃,胡鸣一把一袋面包都喂给瑶婷。
考试的铃声响起,是一个女人,这个应该是瑶婷的班主任了吧?
她的模样有些年轻,估计28岁左右,发型被拉直,染了金黄色的头发,更显女人味。也许和瑶婷谈上了恋爱,对于女人,胡鸣一开始变得敏感起来。
从观察得出,瑶婷的班主任一定是一个很严厉的,因为她说话很大声,有些粗枝大叶,眉毛上的墨镜还没有脱下来,身穿一件宽松毛织衣服,下身是一条韩版紧身裤,对于时尚的敏感,都是因为瑶婷,因为她是学服装设计的,偶尔的唠叨,也会让胡鸣一记下瑶婷喜欢的东西,关注的话题,这样才能更好地相处,发展恋爱的关系。
时间随着笔尖的滑动流逝,“沙沙”的笔尖摩擦试卷的声音,行云流水。
瑶婷用笔头轻轻敲了敲靠近胡鸣一那边的桌子一角。
在上面看来,胡鸣一依旧是埋头苦干的模样,可是眼睛却看着瑶婷,嘴巴微微发音,“什么事。”
“答案。”
“什么事?”
“答案。”
“不行。”这种对话仿佛是唇语,只有口形,没有声音。
瑶婷直接放下笔不做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头也背对着胡鸣一,传来一丝丝的香味。
无奈之下,胡鸣一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把试卷都放在离瑶婷更近一些,然后用自己的笔头轻轻敲了敲桌子。
瑶婷真的坐了起来,不过依旧是低头苦干的模样,眼睛偷偷瞄到旁边去了,这时胡鸣一偷偷看了上面讲台的老师(瑶婷的班主任)一眼,她正悠闲地喝着茶,她发现有人投来目光,便望向胡鸣一,胡鸣一笑了一笑,看着她头上的钟去了。
好险,差点就被她眼神识破了,幸亏自己反应也不慢。
每一场考试都是如此,胡鸣一做完以后,偷偷地给瑶婷,这算是作弊吧,为了爱的人出卖自己的原则,这一切都会值得,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爱的人。
原则就是自己原来的思维方式,破坏自己原则的人往往在自己内心有重要地位的人,如果没有,你绝对不会忍让,让原则部分适应她。
校道上。
“我们一起坐公共汽车回去见你父亲?”
“这么快就想着见家长了?见了家长以后,你就要嫁给我咯。”
“你想得美。”瑶婷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看你笑的。”胡鸣一抹了抹她的小琼鼻,“我只是怕我父亲不同意,拿努力学习、影响学习的事情压着我们。”
“嗯,我也担心这个。”
两人手拉手的影子映在了修长的校道。
与爱人一刻也不想分开,尽管知道必须会分开,可是我们会抓住任何一丁点的时间相处在一起。
公交车上,瑶婷靠在胡鸣一的肩头,一直睡着,嘴角带着一丝甜蜜,一直驶向了那落日的余晖的公路。
爱情能走多远?
31
寒冷的假期,睡觉是一种享受。
瑶婷?她怎么站在这里?场景在学校的塑胶跑道上,是初中还是职高?
远远有一个钟楼耸立,初中?
瑶婷旁边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胡鸣一跑过去,“瑶婷?”
她把眼光从旁边的姊妹收回来,转移到胡鸣一身上,“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的哦。”好像带着哀怨的味道。
“别这样啦,大家十多年同学。”胡鸣一死皮赖脸。
“鬼和你十多年同学啊,别乱认亲戚,我是头猪,和你不是亲戚。”
胡鸣一笑了笑,“你生气了?别生气啦。”说着尝试着抱住瑶婷。
“你滚开啊。”瑶婷甩手,阻止胡鸣一的企图。
瑶婷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她是谁?胡鸣一把头转向她,锦悦?
寒冷的风吹拂大地,虽然这是南方,但是冬天对于南方人来说,还是寒冷的。
胡鸣一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怎么会发这种梦?
静静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父子已经在外面工作了,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在家里睡懒觉,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啊。
她怎么样了?胡鸣一想起了瑶婷,刚放寒假,开始想她了。
一日不见,朝思梦想。
试着拨通瑶婷的电话。
“你好,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胡鸣一一连试着拨打了7次,竟然都拨不通,瑶婷怎么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胡鸣一给瑶婷发了一条短信:出什么事了,看到回我电话,或者发条短信给我,我担心你了。对于爱,就要表达,别烂在心里,这是胡鸣一所想的。
瑶婷一直没有回话,胡鸣一经常不自觉地看看手机,看看有没有未读短信或者未接电话,可惜每一次都没有,可是心情依然会固执地相信,下一次一定会有的。
可是很久很久了,都没有任何消息,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瑶婷出什么事了吗,与父母闹矛盾?与李天羽出问题了?还是还没有起床?
也许我太乐观了,固执地认为瑶婷只是还没有起床,所以不接自己的电话,想了一万个理由去解释她,去原谅她。
平时父亲中午一般都不会回来吃饭,因为工厂离家里的距离太远,长途奔波时间不允许,但是,今天却反常地回来了。
“爸,你怎么回来了,我没煮你那一份,要不我现在去煮?”胡鸣一已经懂事地、心甘情愿、也乐意地为自己父亲准备一顿饭,虽然并不熟悉烹饪的技巧,但是还是能吃下肚子,解决肚子问题还是可以的。
父亲一脸丧气的模样,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了?”胡鸣一问,有些担心,因为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受了气也会憋在肚子里,如果表现在脸上,一定是什么大事。
“你有女朋友了,是不是?”父亲突然开口。
“什么?”胡鸣一观察父亲脸色变化一段时间后,才说:“你怎么知道的。”
“丫头,进来吧。”
瑶婷今天穿得水灵出落,恍如天上下凡的女子,并非那种大众的韩国紧身装。她穿着一件西装变款连衣长裙,但是却没有西装的那种严肃模样,和她的可爱相应得彰,带有一点俏皮的味道。
瑶婷躲在父亲身后,偷偷露出个脸,“伯父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啊爸,”胡鸣一赶紧解释,带着一丝紧张,“我们谈恋爱的事情一定不会影响学习,我会努力读书,认真学习……”几乎把谎言都说了一遍。
“你爸也是一个开明的人,你也准备成年了,是时候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什么……”胡鸣一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干嘛用这种语气跟你爸说话,在我们乡下,18岁都结婚了,你今年都18了。”
“我才16好不好,哪里有有18啊?”
“出生那一年加多1年。”
“别用你们老一代的浮龄好不好,爸。”胡鸣一想亲切地用‘爸’字,好久没有和他这么亲近地谈话了。
父亲一幅不能改变的模样说:“总之你不能辜负瑶婷姑娘。”
这小妖精用什么方法搞定了自己父亲啊?胡鸣一暗暗叫不好,好像她吃定了自己似的。
“你们两个出去散散心吧,我这个老人家都不多说了。”父亲说完,带着农民的笑脸走了,能清晰地听见那单车叽叽歪歪拉链声。
“走吧,小妖精。”胡鸣一一把拉住出神望着门外的瑶婷小手,入手就有一种丝绸的感觉。
她愣了愣,手被那一种暖流卸下了防范。
那间屋子的邻居无论何时都像苍蝇一样讨厌,望着两人手拉手的模样,知道又有一段流言要飞起来了。
园欣刚推开自己的房门,却看见胡鸣一两人拉着手在两人面前走过。
走过了的两人,好像也有一丝反应,回过头,六目相对。
胡鸣一先踏出自己的脚步,继续若无其事地拉着瑶婷走了。
他们?园欣她想起那个文学社圣诞晚会的主持人,她与他?
大街上。
“你刚看见了爱人,怎么没点反应。”瑶婷有些吃醋,男人的脾气有时候不在乎才是最在乎的时候。
胡鸣一转过身,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微笑着说:“我的爱人是你啊,李瑶婷。”
她笑了,犹如冬日的暖阳,胡鸣一一把把她抱入怀里,“现在你才是我的爱人,我爱你,一生一世。”
甜言蜜语犹如毒药,恋爱中的男人都是一位出色的诗人,管它誓言是否实际,只要动听,而恋爱的女人失去了智力,傻傻认为那些不切实际的誓言会如何如何地出现在未来彼此的某一天里。
两人相互抱在了一起,很紧很紧,生怕你会你会在某一天离开我。
“是了,今天早上,我怎么找不到你?”胡鸣一闭上眼睛,享受着她头发上的香味。
“你弄疼我了,放开我。”瑶婷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她并不像他松手,只是他抱得她太紧,有些窒息。
“不行,我放开你了,你就会离开我了。”胡鸣一小孩子气。
瑶婷抹了抹胡鸣一的鼻子,知道了,“先放开我,好吗?”
“哦哦。”胡鸣一依依不舍地垂下自己的双手,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垂头丧气的模样让人有一种怜悯之心。
瑶婷双手托起胡鸣一垂头丧气的头颅,“乖乖,小宝宝,姐姐带你去一个地方。”
胡鸣一笑了笑,开着玩笑的口吻:“你这是拐卖小朋友。”
“嗯嗯,你这个大大的小朋友。”
天上漂浮着朵朵白云,似天穹幕布上的图案,有的像白马,有的像音符,有的像一个家。
家代表着什么?
家代表着一个灵魂的归宿,与相爱之人一起起居饮食的地方,与相爱之人一起度过无穷岁月的地方,与相爱之人一起体会细水长流的地方。
32
一栋小房子耸立在街头对面,两层的模样。
“你知道你爸爸和我谈了什么吗?”
“你找他的?”胡鸣一有些疑惑,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吧。
“嗯,他答应我,把你卖给我了,哈哈。”说着,瑶婷对天哈哈大笑,路人还以为她失心疯了。
瑶婷用钥匙打开了那家门,周围有围栏,只有一个大门别院,像是私人承建的。
“这个寒假你就在这里给我当保姆。”瑶婷笑嘻嘻地对着胡鸣一说,双手拉扯胡鸣一的脸蛋,你不是很喜欢扯我脸蛋吗?嘻嘻,现在该换我了。”
房子里面到处都是画作,墙壁上、悬梁上、甚至地板上放了一堆画作,像是垃圾山一样堆在了一起。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房子这么乱。”胡鸣一揉揉自己的脸蛋,那两块被瑶婷扯过的地方,留下了两个红红的小酒窝。
“这里是我专用的画室。”瑶婷骄傲地拿起地上一幅画,“看,画得好看吗?”
胡鸣一撇了撇嘴,“恶心死了。”
“你想死么!”说着瑶婷追着胡鸣一打,与其说是打,不如是男女之间的小打小闹。
“什么事情这么吵啊?”一个老人模样的人从螺旋楼梯上走下来,拐杖一敲一敲的。
瑶婷马上变得恭敬起来,鞠了一个躬说:“老师。”
胡鸣一也懂礼貌,学着她的模样弯腰,“老师,你好。”
他扶了扶白花花的胡须,“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瑶婷小脸一红,“他是我捡回来的保姆。”
哼,胡鸣一心里暗暗不爽。
有没有没发现,相爱的人有一个习惯,喜欢用那些‘混蛋’、‘坏蛋’、‘臭婆娘’、‘死人’来表达自己的爱意?这是中国人的传统吧,喜欢用‘恶语’来表达爱,所以一个女人越说讨厌你,就是越喜欢你,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下啦。
“闹完了该上课了。”
他拄着拐杖,又慢悠悠地上楼去了。
“你可以叫他马克老师。”瑶婷给胡鸣一介绍。
也许老了,身体有些发福,还是天气冷,他裹得严实了一点,胡鸣一在心里默默推敲。
“愣着干嘛呢?还不给我乖乖地上来听课?”
“啊,我也要听课?”胡鸣一极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复式单位就是特别好,上下两层,上面这层比下面那层就整齐多了,沙发就是沙发,茶几就是茶几,那些画作也没有乱堆,只是墙壁上挂着几幅精美的画作。
胡鸣一盯着墙壁上一幅画,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太厉害了,神笔马良吗?”心里暗暗惊叹。
瑶婷跟着,马克老师来到一间画室,“给我去茶几上拿一些点心过来。”
“哦。”真把我当保姆了。
胡鸣一拿着一叠点心,上面有茶、有点心,轻轻地放在画室里面一张比较高的桌子上。
“坐下吧。”瑶婷温柔地对胡鸣一说。
在老师面前就这么老师,哼。吃醋了,胡鸣一怀疑自己,怎么会吃一个老人的醋呢,这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老师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东西,乘着空档,胡鸣一移动到盘膝而坐的瑶婷面前,“为什么你现在还要上课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没心装的家伙,我要参加今年11月份的虎门杯,找老师传授一下服装设计的知识,其实你不用坐在这里的,你做在旁边的沙发,静静地看着就好了,有需要我会让你给我斟茶递水的。”
切,刚才还让我上来听课,现在又让我坐旁观者。
老师拿出的是一本书,书很厚很厚,有些泛黄。
“瑶婷,今天我给你讲的是时装设计的基本要素,这个需要你仔细消化,不是三两个月就能消化的,但是一旦你掌握了,时装设计万变不离其宗,基本上你这三年都可以顺风顺水。
……
胡鸣一坐着的沙发后面有一个木柜,有些抽屉堆放着一些画板,反正无聊,在一旁随便画画也好,胡鸣一是艺术专业的,而瑶婷是服装设计专业的,有一些东西学的是一样的。
胡鸣一也有模有样的画了起来,左手反握画板,右手的铅笔比比划划,行云流水地画了起来,他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瑶婷,把她画到纸上,不知道又是怎么一副模样呢?
很快的瑶婷就跃然纸上,速写就是速度与像的结合,要神似也要有速度,对于专攻美术专业的胡鸣一来说,这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的练习,自然也有一定的火候。
画完以后,才发现马克老师还在给瑶婷讲一些理论上的知识。
不过仔细听来,还是挺有道理的。
“设计无非就是几个变化、色彩的变化、款式的变化、材质的变化。”
如果把美术分成色彩的体现、形状的体现、材质的体现,好像行得通哦,胡鸣一在一旁思索,好像可以这样子解释美术。
“款式有很多种,九分、八分、七分、六分、五分、四分、三分、二分、一分,一分就是超短裙那些,半分就是迷你裙小背心那些。”
画的东西各有各的形状,圆形、圆柱体,长方形、长方体,额,好像还能分为平面和立体。
“材质是服装最重要的一项,除了棉麻丝毛,还有各种各样的材质可以做为服装,比如:纸、竹纤维等等。”
画画也要体现所画物体的材质,比如说木材与金属画在纸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胡鸣一顺手还在画纸上花了一根木头和一块金属,两者的材质差异很明显,打磨过后的木材光滑,但是会有花纹;而金属天生带有一种光泽感。
尽管他讲的是服装的知识,但是对于学美术的胡鸣一来说,受益匪浅,人才都是要从一些东西里面得到启发,然后成才。
触类旁通的成语就是这样的吧。
瑶婷开始动笔,她理解了这一些意思,可是短时间不能做到,服装设计是一种从无到有的过程,必须要有大量的款式的资料才能成为一位设计师,当然出色的绘画功底和材料构成是基本。
不经意的时候,“我肚子饿了,拿些点心给我。”瑶婷一边画一遍呼唤着胡鸣一这个“保姆”。
胡鸣一洗过手,左手拿起一些点心,正方形状的点心,走到瑶婷面前,蹲下,“啊~~”
她张张小嘴,胡鸣一把点心小点点放进她的嘴里,一点点地融化掉那层面粉。
嘴巴的蠕动勾起了一丝莫名的情窦,有一种想吻下去的冲动,与瑶婷谈恋爱以来,还没有吻过她吧?
鲜艳的红润仿佛诱人的毒药,让人欲罢不能,想远离又想亲近,心里纠结。
瑶婷停下手中的笔,“你看什么看?”瑶婷瞪着胡鸣一,画板从身上往下移,刚好露出突起的胸部,自己的目光自然往下移,看见自己起伏的胸部,而胡鸣一以为什么,眼光也跟着她的眼神往下移,结果……
一巴掌甩了过去,“混蛋!”
“我……我。”胡鸣一想解释,却不料瑶婷拿起画板就砸胡鸣一,小脸气得通红。
老师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都是女人发火,莫要反抗。
胡鸣一在地上用手挡着瑶婷的乱砸,这个冤枉啊o()︿︶)o
女人发火果然不是一般的恐怖……
气消了以后,瑶婷坐在沙发上,埋头苦干,打算冷战了。
马克老师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年轻真好。”他想起了他年轻的时候,他与他的老伴,也有过这样的往事,刻满皱纹脸庞流露出关于幸福的微笑。
胡鸣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被痛打了一遍,在一旁,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愣愣地看着瑶婷?气死我了,又不是我的错,竟然还出手这么重!
气归气,气过了以后,胡鸣一又开始想办法,怎么哄回瑶婷了,恋爱的人儿,真是莫名其妙。作为一个爱他的男人,就算是她的错,我也会原谅她。
因为神说,美女犯了错,上帝都会原谅她,何况是自己心爱的人儿呢?
胡鸣一又一个模样在哪里傻笑,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好文采了。
她投以鄙视的目光。
不如就写情诗给她吧。
拿过一张画纸,笔在上面笔走龙蛇,写上了爱情的滋味,折成千纸鹤,一个吹气,对着她轻轻地飘了过去。
瑶婷接住了这只千纸鹤,白了他一眼,老土,不过还是忍不住打开了。
千纸鹤的翅膀两边写着:
神说,我有罪,
你作为一位伟大的天使,
应该用你的宽容去爱他,去教育他,
让他成为一个完美的爱人。
最后的署名写着:我爱你。
她有些感动,但是并不想表现出来,星瞳强忍着欢乐的泪水,泛着水灵灵的眼眸。
正在观察她反应的胡鸣一注意到她眼眸里的水光,马上走前去,“怎么了?”
那双泛着水光的星瞳仿佛缺了堤,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
胡鸣一一把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腰背,“别哭,别哭,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揍他。”
瑶婷挣开了他的怀抱,不断捶打胡鸣一的胸部,“你啊你啊就是你啊!”
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欺负你是不是。”说着又换了一只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她蹙眉,有些心疼,“傻瓜,哪有自己打自己耳光的。”嘴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你原谅我了。”
“哼,我不会原谅你的。”瑶婷马上就翻脸不认人。
“我知道你已经原谅我了。”说着胡鸣一紧紧握住瑶婷丝绸滑腻的小手,一遍摇一遍说:“我们一定会一生一世的。”
美人一笑,颠倒众生,“暂且就原谅你啦。”
瑶婷的老师已经走了,房子只属于他们两个人,谈情说爱,卿卿我我,幸福并深爱着。
33
迎面吹来的风带有一丝的温暖,春天的脚步的近了。
不知不觉春节就快来了,开学也快了吧?
胡鸣一望着墙壁上挂着的日历,2009年1月25日,今天是除夕。
不知不觉已经和瑶婷一起生活学习半个月了,寒假也快走到了结束,每天父亲中午和晚上都会来自己吃一顿饭,晚上会那边睡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对瑶婷好像很有好感,什么事情都帮着她,有时候夹菜两人的筷子夹在了一起,父亲都是帮着瑶婷的。父亲也总是嘱咐人家“要好好对瑶婷,现在能找到不计较你出身的女孩子很少了,一定不能辜负人家。”
瑶婷真的很好,人长得楚楚动人,也不计较自己出身寒微,而且温柔大方得体,虽然偶尔有些大小姐脾气,但是胡鸣一一直忍着她,谁让她是自己最爱的人呢?现在在他心里,瑶婷的位置甚至比自己父亲的地位还重要了。
胡鸣一在煎蛋,左手握住平底锅,右手用筷子换了一面继续煎。
“今天除夕啊。”瑶婷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赖床,她用惺忪的双眼看了看日历。
胡鸣一背对着瑶婷,“你想去哪里玩?”
“嗯,让我想想先啦。”说着,瑶婷走进了浴室。
也许因为女孩子头发长,喜欢早晨洗澡,瑶婷套着浴巾,一边擦拭自己的头发,脚上还穿着拖鞋。
胡鸣一想起了园欣,那一次在酒店的场景,她与李天羽穿着浴巾,都是白色的,刺眼。那些事情都会像针刺一样刺激一下神经,然后就会平复,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打开了电视。
好消息,好消息,为了庆祝春节的到来……以下省略一万字(呵呵,有点夸张了)
除夕倒数烟花汇演,年初一西湖音乐喷泉,年初二放风筝活动,年初三花灯年会,活动多多,精彩多多,奖品多多,希望广大市民踊跃参与,市人民办公室。
“今晚有倒数活动哦。”瑶婷有些抱怨,并不喜欢这个活动。
胡鸣一连忙赔笑脸,“不是有漂亮的烟花汇演吗?”
“烟花哪里好看啊?”
“有你在我旁边,一切风景都好看啦。”胡鸣一卖口乖。
“哼,就会给我贫嘴。”
胡鸣一用一脸可怜兮兮的面孔凑到她的面前,“好啦好啦……唔。”
吻了一下,第一次接吻,瑶婷瞪大自己的眼睛,胡鸣一深情地吻下去,仿佛要进入到无尽的深渊才肯罢休。
因为第一次,胡鸣一显得有些笨拙,舌头在瑶婷的口腔里东倒西歪,把瑶婷的唾液卷了一舌头,她“唔唔。”地挣扎。
乱动之下,竟然绊倒了胡鸣一,他两人倒在沙发上,胡鸣一压在了瑶婷的身上,但是他没有停止的意思,相反很享受这种刺激,瑶婷感受到了他下体的温热,如果这样下去,他们会不能自拔的。
理性还是占了上风,她用双手拍打胡鸣一的脊梁,示意“不要”,因为嘴巴已经给他占据了,不能出声。
感受到压在身体下面瑶婷的挣扎,胡鸣一恢复了些许理智,缓缓站起身来,耳朵通红,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坐得姿势端正。
瑶婷也一脸通红,在一旁梳理自己凌乱的发丝,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去拿早餐给你。”还是胡鸣一先开口。
“哦。”她低垂着,乌黑的秀发都被她拨到了一边。
彼此都沉默了,不敢再有进一步的交谈,也许彼此都害羞,不敢谈论那些关于男欢女爱之事,生怕另对方难堪。
一簇礼花射向天空,在天空散开,好像像流星雨一样散落下来。
“这个场景让我起了灵感。”胡鸣一抱着瑶婷的肩膀,指着天上的烟花。
“哦,是吗?说来听听。”
胡鸣一放在她肩膀的一刻,她有一种失去的感觉。
他站直了不腰疼,一副古代文人墨客的模样,背对着瑶婷,左手靠后腰,右手铿锵有力,“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可是他的背后没有传来美人一笑,胡鸣一转过头,看见并没有笑靥的瑶婷,“怎么了?”他抚摸瑶婷的脸蛋,她的星瞳泛着水光,他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不要哭啊。”口吻带着怜悯爱惜。
“唔唔,刚才,刚才我有一种失去你的感觉。”她一把冲进了胡鸣一的怀抱,他轻轻拍打瑶婷的腰背,轻声温柔地说:“不会的,我们会一生一世的。”
“可是那种感觉很真实。”瑶婷带着哭腔。
夜风吹过,带来一个灵感。
“不哭不哭,我也有一种预感,我们会一生一世在一起的,爱因斯坦都说男人的直觉比女人的直觉准得多。”
“哪里。”瑶婷停止了哭腔,“女人的第六感准多了,男人哪里来的第六感啊?”
“爱因斯坦说的。”
“他有过这样的话吗?”
“当然啦。”胡鸣一轻轻摸了摸瑶婷的鼻子,“爱因斯坦说,胡鸣一是最爱李瑶婷的。”
瑶婷小脸一红,“就会给人贫嘴。”但是却笑得很灿烂,如同上空的烟花。
“额,刚才那首诗哪里偷来的,这那是你的诗,明明是古代某位诗人的,老实给我交代。”瑶婷就像捉到胡鸣一偷食的审问语气。
“老婆大人。”胡鸣一先卖个口乖,“这是鄙人五百年前,还是辛弃疾的时候写的一首词,不是诗。”
“给我耍流氓?”瑶婷瞪大星瞳,用里面缀满的星光意欲秒杀他,“给我完整地念一遍。”
“好的,老婆大人。”胡鸣一搞笑地弄了个军礼,然后恢复到那个古人的姿势,左手靠在腰背,右手兰花指般地铿锵有力,“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然后一个转身,对着一辆驶过的小车,“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说到最后,胡鸣一与瑶婷四目相对,眼眸带着一种感情,“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个深情地吻就来了,这次瑶婷并没有挣扎,反而很配合胡鸣一的动作,在气氛的渲染下,一对情侣在烟花灿烂的时间里,深情拥抱而吻,仿佛要吻到那无尽的深渊。
34
城市另外一个角落。
窗外,烟花以各种唯美的姿势绽放,拉上窗帘,一切都看不见了,但是声音仍然不绝于耳。
透过玻璃窗,一个女生看到远方,这座自己居住了10多年的城镇天空,夜光流溢着喜悦。
可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低着头,带上了耳塞,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孤独的身影仿佛是一道风景,与旁边的欢悦气氛格格不入,擦肩而过仿佛成为了习惯。
街上的人群总是一双一对地向镇中心文化广场走去,她的家也在那边,那边有一座巨大的图书馆,那个图书馆里曾经遇见过一个他,那一个想爱却不能爱的人,那一个与她一起抓住《悲伤逆流成河》的胡鸣一……
低沉的的音乐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也遮住了她所有的心事。
文化广场,人山人海,如同蚂蚁,黑压压一片,一颗巨大的圣诞树还留在了这里,它身上的彩灯照亮了这一片天空,宛如一条彩色的巨龙,昂首天际,但是无法掩饰它内心的空虚。
那个女生就一个人孤寂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等待下一年的到来,也希望2008年能带走她所有的忧伤与爱恋。
巨大的电脑屏幕显示了“3、2、1、0。”人群开始尖叫,夜空绽放着的朵朵灿烂的烟花,仿佛,一切都沉溺在无边的快乐之中。
倒数的结束意味着人群的离去,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情侣在远方漫步,而后消失。
终于,她失望了,想忘记却无法忘记,那一个熟悉的脸庞,那一个与众不同的自闭的家伙,上身一件黑白衬衣,下半身收身西裤,脚上那一对与李瑶婷一样款式模样的人影,并不模糊,反而清晰得一触碰就会粉碎。
其实,我想说,我爱你,可是我有一万个理由不能去爱你,只怪当初年少不懂爱。
于是,她站起身来,抖擞了一下身体,走进了一片林荫小道,那孤独的身影总是显得有些沧桑。
微风吹过,玩弄她的发丝,就像当初一样。
这座南方城市的气候总是让人难以琢磨,2009年的天空如同夏夜一般璀璨。
风儿带着雨儿一起来到新的一年,为这一片天空带来一丝凉意,在一些人看来,这是浪漫,但是在这个女生看来,它们带来的只有忧伤。
金沙湾烟花汇演的那边。
胡鸣一与瑶婷深深地拥吻,突然有些清凉的感觉,从天空飘飘而下,染满了瑶婷如丝的秀发,缀满了在黑夜闪烁发光的水晶。
下雨了么?
胡鸣一松开自己的唇,嘴巴微微开启,却看见瑶婷低头害羞的模样,让人爱怜。
她羞涩地对胡鸣一说:“我们去躲雨吧,淋着会感冒不好。”
“嗯。”胡鸣一不忘牵上伊人之手,入手的那种感觉,终于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就像摸在豆腐上的感觉,吃豆腐(抽水)也许就是这样来的吧。
城市另一个角落。
一个长发飘飘模样的女生,眼眸有些灰白的记忆,记忆仿佛就像缠身的束缚,把仅存的灵魂压抑得只剩下一副躯壳。她行尸走肉般地走进那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个有着一个叫西湖的公园。
而她的后面正有一个黑影跟上了她,跟着她遁入了这片林荫茂盛的地方。
也许是树过于高大,这里连影子也看不见,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里,气氛该是怎样的压抑啊?也许是气氛的熏染,她不自觉地留下了眼泪,又或许她过于伤心,都是因为他和她……
他,胡鸣一,他留在自己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那孤寂的背影,那种孤寂的力量仿佛可以毁天灭地,让人产生幻觉,幻想自己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而现实恰恰又是相反的。
她,李瑶婷。一个同样优秀的女孩子,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沉鱼落雁和富贵的出身应该可以吸引更多比他更优秀的男子,可是,为什么是她和他……
木棉飒飒作响,一阵萧瑟油然而生,那些沾在她脸上、衣服上的雨带来了冬天特有寒意。也许她对于“我痛故我在”的执着追求,那些刺入骨髓的疼痛反而令她觉得自己还存在着。
一句比一句刻薄的话语在内心萌芽……就在这时,那个跟着她一起遁入这片林荫小道的黑影的脚步越来越急促,最后竟然赶上了她的脚步,静静地在她后面轻轻地盖住了她的眼睛。
“胡鸣一?”她紧张中带着期待的眼神,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冲入了他的怀里,不断地用自己几乎无力的小手捶打着他的胸口,像一个撒娇的孩子,“我爱你,可是我有一万个理由不能爱你,因为我……”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像缺了堤的河流。
他嘴巴微张,没有说什么,这次遇上了神经病了,心里暗暗说:“本来我还想打劫你的呢,你竟然我当成了梦中情郎,不如劫色……”他猥琐地捂住嘴巴偷笑。
“你笑什么?”她开始生疑了,这笑声有些陌生,“你不是胡鸣一,你是谁?”
他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只能“唔唔”地发出声音。
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好像把所有的忧伤和不快乐都发泄在这一口上,她能尝到口腔里的咸味,大声喊:“救命啊!”
一种刺耳的尖叫声闯入耳膜。
奔跑的声音不忘拉紧伊人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糟糕,有人来了。”那个陌生的男子只好逃走。
“你没事吧。”当他们靠近的时候,身边的气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谁?胡鸣一想看清楚她的脸,可是这里高大木棉和榕树把这里遮盖成了一片黑暗。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么太黑了,有些恐怖。”瑶婷握住胡鸣一的手更紧了,紧得让人生疼,陌生的地方让人对信任的人产生了依赖,依赖那种给人温暖的安全。
胡鸣一拉住瑶婷先走,却发现解救的那个人并没有动的意思,于是开口,“不走吗?这里很危险的,一个人别走这种地方,很容易出事的。”
这是对我的关心么,还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关怀么?
胡鸣一也不想让瑶婷待在这里,毕竟不是每一个坏人都能吓跑的,他用另外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并不能确定。
黑暗的地方,我没有安全感,唯有你那一双手可以给我温暖,给我安全感,虽然那只手很快就不属于我,但是我希望时间可以为我停留,可是不能。
三个人来到灯光明亮的地方,终于隐藏的面庞被逼现形。
锦悦?
“斐锦悦?”瑶婷张开小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我们救的么。”胡鸣一暗暗嘀咕。
“哼。”瑶婷扭着胡鸣一的耳朵,“别以为我听不见,你说我白痴,是不是。”
“不是啊,不是啊,饶命啊。”胡鸣一第一时间就求饶。
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心如刀割,他们越亲昵,自己的心越痛,为什么自己不能爱他呢,只因为过去的那件事,不敢大胆地去追求?
吵闹完后,胡鸣一还是哄回了瑶婷,“要我们送你回去吗?”那手始终没有离开过瑶婷。
“不用了,你送她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锦悦平淡地说。
越是平淡,越是不安,怎么女人都喜欢说反话了呢?
瑶婷知道胡鸣一的性格,对于女人,他一直都不知所措的,自己拨了一个电话。
很快,一辆小车就停在了三人面前。
车窗缓缓褪去,“小姐,请上车。”
瑶婷拉着胡鸣一上车,坐在后驾,而锦悦就和司机坐在前面副驾的位置上,虽然自己相信胡鸣一不会什么,但是女人嫉妒防范的心还是要有的。
车上并没有什么声音,仿佛车厢里就是某个沉默的陷阱,发不出一丝的声音,也激不起一丝的涟漪。
车子停在了华南花园。
锦悦只是一声“谢谢。”就走了。
礼貌有时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终于看着锦悦走进了屋子,她妈妈在门口接她的时候,车才缓缓驶去。
“你不会喜欢她吧?”瑶婷带着明显的醋意。
“哪里,我爱的还是你啊。”
“哼,花心大萝卜,你喜欢我,也喜欢她,不过爱的是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毛病?”
胡鸣一摸了摸头,“我的心很小,小得只能装下你。”
“贫嘴。”不过瑶婷还是笑了,甜言蜜语才是男人最厉害的武器,女人的克星。
烟花开在了窗前,真实与梦幻其实就隔着这么一层透明的薄膜,但是这一层膜隔绝了多少东西?
透过那扇窗,锦悦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青春正在以一种缓慢的姿势流逝,2009年,但愿你们一切还好,你们的幸福也是我的祝福。
35
年初一晚上。
前一天晚上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现在这里灯火通明,原本死寂地挂在木棉与榕树枝头的彩灯开始在夜晚,同一个时刻,被点亮,成为城市最受瞩目的地方。
当钢琴伴奏响起,划破了城市寂静的夜空。
无数条水柱开始从地底喷向天际,被彩灯染上了蓝色的光幕,两条火龙开始从沿江路两头涌来,在中间形成了一条赤红的火龙,在沿江路上熊熊燃烧,红色的水珠喷向天际,一切都寂静了下来。
胡鸣一与瑶婷租了一条小船,飘荡在西湖畔,浮标铺满了前面的湖面。
“前面已经被封锁了,这里是最近的了,好可惜哦。”瑶婷有些失落。
胡鸣一安慰道:“前面有危险吗?等下给火烧着了怎么办呢?”
“如果哪天我毁容了,你还会这样爱我吗?”瑶婷缀满星光的星瞳,在钴蓝色的夜空都要失色。
在这样澄净的星瞳下,不能够撒谎,“那我也跟你一起毁容,然后一起恩爱,我们说好的一生一世。”
瑶婷感动地依偎在胡鸣一的肩膀。
最前面有着无数密密麻麻的小船,几乎和城市高速塞车的情况一样了。
突然,几道黄色绿色的水珠分别从两边奔向天际,与红色的垂直水柱交汇在天际。
灯光开始闪烁,在那副交汇在一起的水柱图变幻成各种各样的颜色。
急促的钢琴演奏声悠扬响起,把人们的目光收拢。
一个彩色的舞动人影在水柱之间呈现,交替出一个高大的人儿在条舞动,不断旋转。
“是芭蕾舞吧?”瑶婷带着欢喜地问。
“嗯,你说是什么舞就什么舞啦。”
“贫嘴。”
颜色一下子变成了红色,水柱不停歇地喷着,在天际开始左右摇摆,摇出一个个舞动的芭蕾姑娘。
“不知道你跳舞会不会有这么漂亮呢?”胡鸣一在一旁嘀咕。
“当然有啦,我可是世界一级芭蕾舞选手。”
“吹牛。”不经意的话题带出了另外一个会跳舞的锦悦。
“斐锦悦倒是会跳舞。”瑶婷假装生气,“我是不会跳舞啊,你有本事找她啊。”
也许声音过于大声,在湖面泛起了圈圈涟漪。
旁边一艘小船震了震,传来,“你们认识我女儿?”
有一个脑袋从两边的开口位探出,是一个女人,有些眼熟。
“女警官?”对于锦悦妈妈,胡鸣一不知道她的名字,唯一作为她标志记忆的就是女警官了。
“你是?”她皱了皱清秀的眉毛,“我们认识?”语气带着不确定,也是的,一个警官一天要见多少个陌生人,不是谁都能留下印象的,就像那些擦身而过的陌生人。
里面有一声熟悉的女声,“他是胡鸣一,暑假的时候给你们捉过去警察局的。”
什么嘛,这个介绍够强悍,胡鸣一心里暴汗不止。
“你还去过警察局啊?”瑶婷调笑,“不会是强奸犯吧?”
这个猜测更是暴汗不止。
“你们两个是小情侣吧?”女警官(锦悦妈妈)调笑,“小孩子家就谈恋爱了。”
“嘿,我们都不小了,17岁了,中国那么大,有些18岁都结婚了。”瑶婷搬用了胡鸣一老爸的那一套。
他们的一阵的笑声似乎并不能触动女儿的心灵,锦悦是这里唯一没有欢笑声的人。
锦悦的父亲轻轻拍了自己女儿的肩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快看。”锦悦马上转移视线,把视线转移回音乐喷泉。
水柱最中间地地方凝聚出了一朵不断旋转的花,音乐随着它选择,一条条火龙从沿江路不断奔向对岸,灯光照耀的颜色随着它不断变化,交织出七彩梦幻的变化。
中间那一朵花逐渐衍生出两朵,肉眼不知道它是怎么衍生出来的,两朵花就像两个人,一起在水柱之上,愉快地舞着。
很快,最是绚烂之时便是花谢之日。
震耳欲聋的音乐击不碎那些灰色的回忆,更打不破心爱之人旁边的亲昵,那些温柔的语言仿佛就是最恶毒的咒语,不断在锦悦的耳畔诅咒……
两条火龙从中间向两边推进,水柱一条条地消失,夜空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连同公园之内,枝头的那些彩灯都被统一熄灭,好像一场有预谋的游戏。
眼睛得到了自由,便开始四处游荡。
胡鸣一与瑶婷的小船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对不起啊。”旁边传来一声女声。
黑夜毫无预兆地变成了白昼,她是园欣。
平静的湖面再泛起一圈涟漪。
全场的蓝光为全部人的脸色增添了一种黑夜的气息。
熟悉的音乐,魔兽世界的亡灵序曲。
那种“噔”、“噔”、“噔”的钢琴声隐藏了一种淡淡的忧伤,亡灵序曲。
心里隐藏着一个故事,与音乐产生了共鸣,忧伤便开始泛滥。
这首曲子是每一个玩过魔兽的人都知道的一首歌,人们开始变得兴奋,就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那一种温暖的感觉。
偌大的世界,又有多少是自己能够熟悉的呢?
水柱中间的位置开始随着激昂的音乐,出现了一个蓝色的精灵。
难道是魔兽世界里面的人物?人们开始变得亢奋。
四对浮动的飘带,也似翅膀,随着水柱上下漂浮,激起了一圈圈心灵的涟漪,所到之处,人们开始狂欢,有人竟然站了出来,在小船的船头不断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酒瓶,以示兴奋。
然后衍生为两个图案,但是并不是那一个貌似四翼精灵的图案了,衍生出了两个绿色的微生物,充满了科技感、未来感,水柱的熄灭更突出了两只小生灵拍动翅膀的模样。
火龙不断从它们身边经过,那两小生灵不断飞翔,好像在躲避着源源不断的火龙的攻击。最中间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绿色图案,不知道什么东西,从花朵大不断缩小,好像飞在天空上的文字,然后徐徐飞开,化作了两个手掌,拥抱黑夜的模样。
如何黑暗代表了死亡,我宁愿跟随它,也不愿意卑微的活着。
星瞳仿佛褪去了那种色彩,抹上了一层灰白,那一层灰白致命地诱使一个人的灵魂陷入沉沦,为什么我以前会做过那一件错事,导致我今生今世无法爱人,也无法被爱?
为什么那个人是我?
伤痛欲绝的泪水从她灰白的眼眸流露,夹杂着嫉妒、忿恨、后悔、痛苦……各种各样的情绪吞噬着灵魂。
仿佛失去了周围的景色,而那水柱上变化的并不是什么舞动的精灵,而是一幅幅关于过去那些不能启口的记忆,那些丑陋不堪肮脏的记忆。
36
深夜。
西湖畔。
音乐很自然地被切换成下一首轻音乐,每一首歌都有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有关于的人,虽然他们早已离去,可是却在身体上、心里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比如锦悦的过去,那个过去不能启口,如果出现在世人面前,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因为那太过于灰色丑陋不堪肮脏。
激昂的音乐,绚丽多彩的水光,激不起她一丝的涟漪,她被完全沉溺在那种灰色的漩涡之中,不能自拔,只能靠外来的力量。
喝酒的人儿站在小船上学着明星跳舞,结果落入水中,引起一片欢笑声,但是也有人受到了惊吓,小船与小船开始匆匆擦肩而过,引起了蝴蝶效应,一圈连着一圈,引起了西湖湖面的小船成群擦肩而过,碰撞与摩擦带到了尖叫声。
胡鸣一握紧了瑶婷的手,“小心哦,别掉水了,除非你想拍湿身写真。”笑得如此之猥琐。
“哼。”瑶婷虽然不喜欢这话,但是手却没有挣脱,反而握得更紧,那种实实在在的存在感、安全感。
小船被旁边的小船擦了一下,而后锦悦一家人的小船开始擦枪走火,把锦悦从灰色漩涡中拉了出来。
“怎么了?”锦悦的提问好像500前的人们问现代科技的人们,“这是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啊,好像有人落水了,引起了一些骚动吧?”锦悦父亲说,因为他刚才隐隐约约听见“落水”两字。
夜幕在这一刻被照得通明,无数的水柱幻化成各色各样的光,把夜幕都照成了彩虹的国度。
那一幕,许多身旁的小船人儿被照亮在彼此的眼前。
有一双星瞳在微微颤动。
然后八目交接,胡鸣一、瑶婷、园欣、李天羽。
“瑶婷?她怎么和他在一起?”他看见了他们两人紧紧握住的双手,他们在谈恋爱吗,怎么可能。
园欣似乎也注意到了那牵手的动作,不过眼眸平静似海,就像两个彼此陌生的人一样冷漠的眼神。
瑶婷觉察他们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与胡鸣一握紧的手,赶紧甩开。
胡鸣一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了,第一次,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甩开自己的手,感情在内心出现了一条细微的裂痕,犹如蛀牙,开始的时候是一条微小的缝隙,可是,如果不加注意,那微小的缝隙会开始肆意扩大,最后把蛀牙销蚀待空。
感情也会有耗光的一天,需要两人精心的呵护。
“你们在谈恋爱吗?”李天羽开口,嘴唇带有淡淡的笑意,奸诈的笑意,好像在酝酿什么阴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瑶婷开口,语气并不恭敬,好像对待仇人模样的语气,“别以为告诉爸爸就可以了,我谈恋爱是我的自由,至于你和这个女人,也是一个模样。”
“我与她和你与他,不是一样的性质,至少男家有钱,能给与女方最基本的幸福。”李天羽指了指胡鸣一,“至于他呢,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啦。”
胡鸣一开始恼怒,狗眼看人低,“金钱就是恋爱的基本吗,那些穷人就没有恋爱的权力,只有你们这些富人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哦。”李天羽隐隐一笑,“只是我想说,你能给我家瑶婷什么?爱吗?没有经济基础的爱情能经过过生活的碾压吗?”
“能。”瑶婷抢先一步出声,“有了爱,水比可乐好喝,有了爱,白饭比山珍海味好吃,有了爱,就算艰苦的生活也可以开开心心。”
这一句话激起了旁边的锦悦,爱情喝水饱,曾经记忆里的那个他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可惜那都是骗人的。
“我说我亲爱的妹妹啊,”天羽不屑地一笑,“爱情不是水,不能喝水就饱的,反正你,我的爸爸是不会同意的。”
瑶婷回过头对胡鸣一说:“我们走吧。”
“哦。”
两人踩动小船,静静地离开,在湖面两下一条细微的水纹线,似梯形,在湖面激起一丝丝涟漪。
街上。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胡鸣一的眼眸有些深邃。
“什么?”
“刚才甩开我的手是怎么回事。”
瑶婷她回过身子,与胡鸣一对视,看见了他深邃如同夜空的眼眸,“我害怕。”她低下自己的头,刘海遮盖了她大部分的眼眸。
胡鸣一变得有些心疼,“害怕什么。”说着走前一步,走到瑶婷跟前,轻轻拂开她的刘海,露出那一双含泪的星瞳,“怎么了,告诉我,好么?”
路灯发出暗哑的光,斑驳的光亮照耀下的这一片土地,两个人站在这里,这里仿佛时间停止了的空间。
“我哥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爸。”
“那就让他告诉好了,没人可以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瑶婷听到这话露出欣慰的笑,“可是我爸能。”
淡淡的一句话仿佛把快乐与痛苦分割得如此明显。
“为什么。”他抬起头,仿佛问着那路灯。
灯光闪耀,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因为他是我老爸,他不会允许我和你来往。”
“为什么。”
瑶婷在蹙眉,思索要不要启齿,最后,“因为你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不能够给予我丰衣足食的日子。”
她静静地望着胡鸣一的脸庞,他从担心害怕的模样变得平淡,“哦。”好像带有一丝失落的模样。
路灯仿佛上帝的使者,无论光明与黑暗,都要把它们分开,犹如使命,黑暗的夜被阻挡在光圈的外面,根本无法进入到这一片灯光庇佑下的净土。
寂寞的都市,唯独那些路灯下面仅存一份安宁,都市的灯红酒绿宣泄了太多的欲望,而那些欲望又玷污了我们的灵魂、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爱情。
“你哥会告诉你爸吧?”胡鸣一微不足道地问。
“嗯。”
“他会见我吧?”
“他很快会找你的。”
“哦。”胡鸣一由平淡进入高昂,“那就让他见吧,我们一定可以用爱情去改变他的想法的。”
“嗯。”
瑶婷重重点了点头,刘海由下而上地飘扬,露出那双璀璨夺目的星瞳,两人深情地在路灯下拥抱,相吻。
我们的爱就像婴儿,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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