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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重庆宋时称谓)江边的早晨,一如既往的喧嚣热闹,贩夫走卒穿梭其间级旅游人不绝如缕,亦有闲人若干,三三两两聚于江边茶楼酒肆,高声谈论些什么。他们向来是不屑于谈论家长里短、琐屑小事的,谈论的内容往往是轰动武林的“大事”。但往往不是空穴来风就是胡编乱造,令人倒胃口。但今天却有些不同寻常。
“你听说了没有,长江龙神帮帮主李神通几天前死了。”一人有些神秘的对身边同伴说道。
“听说了,出殡队伍我都看见了,那排场正是惊人。不过李神通正当壮年,怎么会暴毙家中?”同伴不解道。
“嘿嘿,这你就得问哥哥我了。”那人故作矜持地呷了一口茶,复又说道:“那李神通五日之前方不见踪影,却在三日前才被发现暴死家中,其死因却是因为中了断魂指。”
“什么!那断魂指不是他李家不传秘技吗,而且李神通父亲早亡,其膝下还无子嗣,这世上再无第二人会使断魂指,这怎么可能!”同伴大惊。
“再不可能也是事实,听有些高手说凶手可能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复。”
“慕容复?如此说来,这倒真有可能了,前不久我还听说少林玄悲大师在陆凉州也是死与其成名绝技‘大韦陀杵’之下,听说可能也是慕容复下的手。这武林怕是从此多事了。”
“这咱也管不了,我现在只想知道这李神通巨富家财到底归谁。”
“反正不归你。”同伴取笑道。
这时二人邻桌一负剑青年离席而去,直奔码头。
少年正是尘缘,听得二人言语他心中也不禁疑窦丛生,“李万全、死于自己的成名绝技、富可敌国,又一个‘柯百岁’”。看来真该去苏州看看了。
临行时刀白凤送他许多钱财,既资财众多,出手也豪绰,到江边包了一艘大船,当即起锚,顺流而下。
尘缘立于船头,眼见江水滔滔,心中豪情万丈。
他学祖荻拔剑击水,朗声道:“此去中原便是卧龙腾飞之时!”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一行虽没有诗仙诗中所描述的那样夸张,但也是极快的。经历了长江三峡的瞿塘的雄,巫峡的秀,西陵的险,第三日傍晚已行至荆州夏口(今湖北武汉),既至荆楚大地,水流趋于平缓,江面开阔,视野陡然开朗,极目楚天舒。
夜晚不宜行船,船家就将船停在了江边。
用过晚饭,尘缘走出船舱,江风轻抚,衣带当风,只见夜幕已临,辽阔大地寂静无声,苍穹中闪耀的星星仿佛垂在了旷野之中,远处,一轮明月刚刚从大江里涌出。此情景辽阔瑰丽已极,不可以以言语尽述之。
尘缘立于船头,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盘腿坐于甲板上。他预感到今日是突破龙象波若功第九层的良机。他天生百脉皆通,练功时不虞有走火入魔之险,所以即使在甲板上练功也不担心有人打扰。如烟的水汽逐渐笼罩在宽阔的江面上,月光映照着江边的沙岸,宛如仙境,如梦似幻,尘缘融入了这景色之中。
良久,那层壁垒在尘缘内力不断地冲击下渐渐支撑不住,忽然,尘缘似乎听到丹田中一股爆裂声,继而,宛如水流般的内力自丹田中狂涌而出,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骨骼经脉发出一种“噼噼啪啪”轻微的爆裂声,尘缘只感到一股战栗般的感觉,头皮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索性两腿一伸,躺在甲板上,任内力自行流淌。
又过了一会儿,那汹涌的内力才开始平缓下来。尘缘一跃而起,紧握双拳,肌肉紧绷,只感身体之中内力大大充盈,浑身上下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心中狂喜,忍不住仰天长啸,声音轰隆,如阵阵冬雷,声闻数里,惊起鸥鹭无数。
啸声持续了约一刻钟,尘缘才收声。
紧接着他余光一扫,却看见月光下,江边柳树枝上立着一个蒙面灰衣人,清风徐来,灰衣人随着柳枝轻轻摆动,仿佛连为一体,显示出极高的轻功造诣。
尘缘心中巨震:“这人是谁?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毫无察觉!”
不等尘缘开口询问,那灰衣人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落在甲板上,也不答话,当面一掌劈面打来。尘缘无惧,以右掌相迎,两股掌力相交,嗤嗤有声,脚下大船也为之摇晃不止。那灰衣人身子略微摇晃一下便即止住,而尘缘却是退了半步,一霎时只感内息略微不稳,但稍一调息便已无恙。心中却惊骇无比,自己已突破龙象波若功第九层,却仍抵不住灰衣人这一掌,这人武功之高,内力之深,当真耸人听闻。
那灰衣人也未再进招,反而开口赞道:“好小子,当真好本事!”转身便向江边林中飞掠而去。
只留下一句话:“有胆子便随我来!”
尘缘略一犹豫,还是背上重剑,相随而去。
进得树林深处,便见灰衣人负手而立。
尘缘近前相询:“不知前辈唤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灰衣人道:“无事,无事,只是适才老夫见小兄弟武艺高强,因起爱才之心,想结交一番,不知小兄弟师承何人?”
尘缘道:“晚辈出山前,家师曾再三告诫,不得借其名讳行走江湖,师命难违,前辈勿怪。”这人诡异古怪,尘缘自不会坦诚相告。
灰衣人哈哈大笑:“不怪,不怪,大本事的人往往有大脾气。”
复又问道:“小兄弟来楚地所为何事?”
尘缘道:“荆楚之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自该好生游览一番,以武会友,岂不快哉。”
“然后呢?”灰衣人似乎颇感兴趣地问道。
“仗剑行江湖,结兄弟,伴美人,快意人生。”
“唉!可惜了,可惜了。”灰衣人长叹一声,即使隔着面巾,似乎也能让人感到他的满脸失望,“劝君惜取少年时,少年人应当勇猛奋进,乘着年轻,搏个封妻荫子,世代公侯,留名青史,方不负有用之躯。岂能满足于混迹江湖,做一介武夫?!”
尘缘心中冷笑连连,暗道:“正戏来了!”面上却是一脸迷茫,“晚辈糊涂,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灰衣人对尘缘的反应很是满意,高兴地点了点头,道:“本来,些许秘事不该告诉你,但我又实在爱你武艺,今日说与你听也是无妨。只要你归顺与我,随我做一件大事,事成之后出将入相,荣华富贵,娇妻美妾应有尽有,如何。”
尘缘仍是一脸迷茫:“大事?有多大?”
“改朝换代,重将大笔写春秋,你说够不够大?”说完,灰衣人有些高傲地昂起了头,年轻人都是有热血的,渴望建功立业,谁能挡得住这种诱惑?他已经预见尘缘即将推金山倒玉柱的场景了。
尘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表面仍是一脸平静:“大,确实够大!”
未见尘缘纳头便拜,灰衣人微有不悦:“怎么,你莫不以为老夫在诳你,你要知道,老夫经营多年,这势力可不像你看到的只有老夫一人。再者,若你真的志不在此,老夫还可与武功秘籍,甚至亲传你武功,保你成为绝世高手。”
尘缘道:“前辈身上有枭雄气,行事断不会如此。至于武功,在下已有恩师传功,也是不必。”
“既然相信,又为何不肯投我?你放心,大宋虽以武立国,赵匡胤更是一代高手,可继任的皇帝都是榆木脑袋,大宋如今武事不兴,兵力羸弱,实是外强中干,改天换日倚马可待!”灰衣人语气颇为不屑。
尘缘昂然道:“我读书虽不多,但下山前师父就曾对我说过‘一箪[dān]食,一瓢饮,居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高官显贵,华府锦衣,绝世武功虽诱人,也并非人人都爱。尘缘虽一介匹夫可也是顶天立地的昂藏八尺男儿,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再者,大宋兵力虽弱,可皇帝还不算太昏庸,如今天下也算国泰民安,尘缘实在不愿因一己之私而搅动天下不安,陷万民于水火,令生灵涂炭。”
灰衣人面光一寒,声音冷冷:“你这是指桑骂槐,讥讽与我了!”
“人在做,天在看!”尘缘声音如金似铁。
“哈哈哈!”,灰衣人仰天大笑数声:“小子好胆识,可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尘缘嘴角一勾:“前辈武功高绝,尘缘或不能敌,但,纵匹夫之怒也可血溅五步。”
灰衣人双眼如炬,盯着尘缘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走吧!”
尘缘双眉一紧,惊疑道:“你真的要放我走?”他实际上已经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了。
灰衣人怒道:“你若再不走,老夫可要改主意了。”
尘缘不再多言,一拱手,转身便走。
待尘缘行至数丈开外,灰衣人却是双目微凛,眼中寒光四射。只见他右手食指轻轻一点,一道强劲指气悄无声息地射向尘缘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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