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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司徒云把剑一横,上前奉还给柳寒烟,说道:“适才区区多有得罪,还望柳姑娘海涵。”
柳寒烟见司徒云在比武时虽口无遮拦,这下胜了之后反倒彬彬有礼,亦发不了怒,接下自己的剑,回道:“司徒少侠武艺卓绝,小女子甘拜下风。“
司徒云笑道:“方才是柳姑娘心神不定,才让区区占了先机。柳姑娘的剑法也算个中翘楚。”
柳寒烟听他“心神不定”之言,恰恰说准了自己的心理,举目又和司徒云灼灼的目光接触,脸上红晕渐染,非常娇羞可人。柳寒烟近距离一瞥中才发现对方除却胡子,亦算眉清目秀之人,自知现在心里略有波动,不敢多言,抱拳道:“少侠过谦了。”便翻身飘落与台下。
一战甫毕,风云皆寂。
台上的惊世少年隐隐有傲视群雄的气势。群雄知道司徒云虽才击败一个峨眉女弟子,可是其身法招式却奇诡异常,惊为天人,况且他整个比武过程主动出招才一次,便已空手夺白刃。背后黝黑之物更显示了司徒云尚未尽得全力。
谜一样的少年以及其深不可测的武艺都在困扰着群雄。就算在场的的一些泰山北斗,也不敢妄下断论,可以轻易击败司徒云。是以群雄都在等着接下来上台挑战之人。
一阵豪迈的笑声打破沉寂,只见一位年届六旬的老者踱步上台。老者年岁虽大,仍肩阔腰圆,精神矍铄,如渊亭岳势般立于台上,气度不凡。笑声甫毕,老者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司徒少侠技惊四座,铁某佩服得紧。”
群雄当知此人乃是五宗三帮中的铁旗帮帮主铁连城。铁连城纵横江湖近四十载,一手建立铁旗帮大业,素以手上功夫闻名,拳,掌,指法无不精通,打遍天下,罕逢敌手,是当世武林的一代宗师。
群雄见此有人已在喝道:“铁旗帮帮主铁连城大侠都上台了,司徒少侠难免一败啊”
司徒云不为所动,抱拳道:“铁前辈哪里的话,区区只是雕虫小技吧了。区区久仰铁前辈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老当益壮,犹在盛年。”
铁连城见这少年技艺奇绝,又不失礼数,捋须一笑道:“一身老骨头,也要好好活动活动筋骨。老夫本不欲与少侠争夺,老夫亦对那剑谱未有私心。只是老夫与凌天贤弟曾有一段交情,凌氏夫妇遭奸人所害,尸骨未寒,独此一子尚留人间,老夫自当要倾尽全力,将其带回本帮,保其安全。”
铁连城话语声中豪情干云,一番话不仅是对司徒云所说,更是在对群雄和南天门人所说,一方面挑明自己是要拿下这场争斗,另一方面也骂着雷氏兄弟及南天门人。
雷氏双魔自顾冷笑,怒而不发。
司徒云身躯一震,脸上又露出异样的神色,一时竟难以言语。
铁连城却以为他被自己的气场镇住,一拍手道:“老夫看司徒少侠也不是奸邪之辈,但无论你要剑谱还是凌云贤侄,先过老夫这关,撤下兵器吧!”、
铁连城一言方提醒了群雄,敢情到现在司徒云还未撤下背后用黑布包裹着的兵器。
司徒云这才收心撤下兵器,打开黑布,竟是一把耀眼夺目的宝剑。
在场群雄莫不是识货之人,见到此剑便知是罕见的神兵利器,原来这司徒云精于剑术之人。
铁连城饶是见过那么多兵器,也被此剑所吸引,目光一直打量着这把宝剑,连声叹道:“好剑好剑。”兀的虎躯一震,颤声道:“这。。。这难道是司徒前辈的七星龙渊剑。”
在场群雄陡然一惊:神剑一笑,万鬼皆愁!剑神司徒一笑使的便是七星龙渊剑!虽说司徒一笑已于三十多年前隐退江湖,但是武林神话的故事一代又一代的传颂,一遍又一遍的述说。
群雄都知道剑神正是凭着龙渊剑挫败各大高手,独步武林。而如今,这个少年手中居然拿着龙渊剑。群雄心中的惊讶程度可想而知。
而这少年正是凌云。他这一年多来于洞中苦练司徒一笑的神功,一月前外出打探消息,方知南天门散布了假消息,并广发英雄帖,,力引黑白二道群雄齐聚泰山之巅。其阴谋野心可见一斑。
凌云也知道唯有自己的出现方可打破这个假消息。若然得到群雄的支持,更可报仇雪恨,便赶赴泰山之巅。
山中一年,凌云未曾理发剪须,因此模样如此粗犷,而出山前凌云想到:南天门人还在暗中搜捕自己,这样出去一露脸,岂不是自投罗网。便仍然留着胡子。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
凌云见铁连城一言瞧出此剑来历,心想现下还不能透露身份,只能承认自己是司徒一笑的徒弟,便回道:“前辈好眼力。这正是家师的七星龙渊剑。”
群雄顿时炸开了锅,这少年竟是剑神司徒一笑的弟子!难怪武功自成一派,众人见所未见。
方才一直和凌云相谈的金刀屠龙刘鹏程自是难以置信:这不凡少年竟是司徒前辈的传人。
铁连城抚须微笑,又仰头看天,似在冥思着什么,一阵叹息中,道:“果然如此。。。老夫与三十多年曾有幸见过司徒前辈,前辈乃是人中蛟龙,宝剑亦是稀世神兵,几十年了都历历在目。。。。司徒少侠,不知司徒前辈。。。”
凌云知道铁连城问话的用意,回到:“家师已驾鹤西去,谢前辈关心。”
群雄听闻这个消息倒也不是很震惊,毕竟司徒一笑归隐三十多年了,如若在世也有七八十,作古也算正常。
铁连城想到自己现在何尝不是和当年的剑神一样,难逢对手。但纵是武功再高,声名再盛,终究抵不过岁月,到头来还不是一抔黄土。当即心中生起一片凄凉萧索之意。
凌云见铁连城与自己的父亲与师父都颇有渊源,而方才铁连城要救出自己的话,凌云悉数听在耳中,内心极是感动。想到自己现在是举目无亲,没有什么可以信赖依靠的人,便对铁连城有一股亲切之感。看到他兀自神伤,朗声道:“死生皆有定数,我等无可奈何。但是在世间走一遭,必然要冠名磊落,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无愧于本心。若是像某些肖小之辈,成日里躲在暗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活着不如死去,前辈您说对不对?”
凌云的寥寥数语,使铁连城郁结之气顿消,而他本是心胸开阔的英雄人物,此时重生豪情,朗笑道:“司徒少侠说的极是,而老夫知道的还有邪不胜正亦是定数!”
这一老一少在台上一唱一和将矛头指向了南天门,台下的笑面阎罗雷震城府再深也坐将不住,冷冷道:“二位话儿道还真多,这武到底比还是不比?”
铁连城瞥雷震一眼,道:“当然要比!”又对凌云道:“司徒少侠,老夫数十年来最大的憾事便是没见识过令师的旷世奇功,少侠既是剑神前辈的传人,待会儿少不得要露一下真功夫。”
凌云道:“铁前辈哪里的话,晚辈才疏学浅,未领会到家师的精髓,只学得冰山一角,难以登其堂奥。晚辈在前辈手下之怕过不了几招。”
两人客套了一番,铁连城道:“司徒少侠不必谦逊。你我都是爽快之人,客套已尽,该动真格的了!“
凌云思忖着自己虽然武功精进不少,但要想在铁连城手下赢得一招半式甚至平分秋色殊为不易。当即以密语传声之法对铁连城说道:“铁前辈,恕晚辈无礼,前辈信不信得过晚辈。”
铁连城已准备好动手,听到密语传声,便知有古怪,也传声道:“少侠何出此言。少侠是司徒前辈的传人,老夫自是信得过。”
凌云道:“不瞒您讲,晚辈正是凌云。而南天门所拿的剑谱以及台下的白衣人都是假的,也许南天门还有更大的阴谋。”
铁连城听罢震惊不已,亦满是困惑,但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色未改,只是看着凌云,传声道:“原来是凌贤侄。那贤侄为何不再群雄面前承认,揭发南天门的诡计。那接下来要如何。”
凌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前辈,待会儿咱们比武继续,前辈只管全力出招,但三五十招后咱两便可歇手。”
铁连城尽管心存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而群雄见两人矗立不动,都认为高手对招,是在比拼气势和定力。怎知两人在密语传声。于是乎群雄粗气也不敢喘一声,都盯着两人。
台上密云即雨,大战一处即发。一位是年少有成武功神秘莫测的剑神传人,一位是名动武林,罕逢对手的泰山北斗。此战的精彩险恶程度可想而知。
铁连城双掌一扬,身形登时又有暴涨之势。
凌云见状深知对方的内家功夫已臻化境,要论内力自己已落下风。一道寒光闪过,群雄尚未看清凌云如何拔剑出鞘,他便已以迅雷之势运剑出招。奔雷电掣,举世无双。
铁连城更是一惊:“好快的剑”森森的剑气登时如海潮般卷入,铁连城感到寒浸肌肤。暴吼声中,铁连城挥掌拍向剑光处。风卷残云中荡开来剑,招式尚未使老,铁链城已化掌为指,并指急点凌云的脉门。
凌云见其由守转攻,招式切换只在一瞬之间。心中一凛,对方的指力强劲异常,好似一把利剑。司徒云绕腕收剑,同时脚下使出游龙步法退开半尺。
铁连城反击落空,又由指变拳,双拳挟着开山之力,一前一后打向对方面门。凌云竖剑护住门户。铁连城知道龙渊剑锋利无比,在快要接触剑身时,再次变招,如猛虎下山般抓向凌云左肩。
凌云一面惊叹于铁连城招式之繁多,变化之迅速,威势之凌厉,一面横剑当胸,呈环抱之势,剑刃切向铁连城的臂膀。
本来铁链城的变招已使凌云退无可退,哪只凌云出剑不走常路,看似别扭的情况下,已化险为夷。铁连城不得已,只能顺着来剑收手后退。
凌云抓住电光火石中的机会,反手一撩,七分剑气挟着三分龙吟,剑影重重,光芒万丈。
这一招剑走偏锋,但是角度力道已令人拍案叫绝。群雄隐约中可以想到当年剑神的风采与威势。
铁连城佩服剑招精妙诡奥的同时,又忌惮与龙渊剑的锋利,知道这下不能以肉掌硬拼,再次疾退。
凌云甫一得势,长剑跟住铁连城身形。而铁链城后退中居然还面露微笑,脚下一登,双掌一左一右,瞬间又对拍向龙渊剑。此番进招,已凝聚了铁连城的八成功力,霸道之极!
凌云这才意识到铁连城功力的高深莫测。知道自己虽有利剑仗身,无奈对方内力强劲绝伦,若剑掌硬碰,怕会两败俱伤。危急关头,凌云脚踩坎位,步踏乾位,竟在漫天掌影和罡气的包围下杀出一条血路,人与剑及时避开。
这一掌石破天惊,这一躲形同鬼魅。在场群雄无一不是功夫上造诣极高的名家,大小战役经历或者见过不少,饶是如此,也看得呆若木鸡,甚至连叫好声也没发出来。而此时无声胜有声。
蓦地,平地一惊雷,铁连城右手神龙探爪,左手擒腕吹箫,分袭凌云胸,腕要穴,此招意图明显不过,不仅要空手夺白刃,还要制住凌云。
凌云清啸声中,挥剑接招,直刺,横挡,斜劈,反撩,上挑,接连使出玄天剑法的五招秘技。
一时间,剑光舞动,拳掌纷至,恰似“挼丝团金悬簏敕,神光欲截蓝田玉。提出西方白帝惊,嗷嗷鬼母秋郊哭。”
两人使出生平所学,展开搏斗。铁连城如雄狮咆哮,威震山河,凌云似游龙在世,翱翔九天。而两人所发之疾风劲道,使得靠近擂台的人不得不运功护体,怕被剑气或掌风所伤。
约莫四五十招后,人影交错中,两人兀自收手,分居擂台两侧。群雄看的眼花缭乱之际,正意犹未尽,哪想到两人尽会及时收手。良久才爆发出雷动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铁连城抚须大笑道:“老夫好久没这么痛快的打过一场了。司徒少侠不愧是剑神前辈的高徒!”
凌云持剑回道:“都说拳怕少壮。这句话在前辈身上可不试用啊。若非前辈收手,晚辈即将一败涂地。”说罢也是一阵大笑。
铁连城道:“这擂台打到现在,没停歇过。少侠何妨下来与老夫坐下一叙,亦可休息一番。”
群雄听罢便知铁连城自动认输,可是方才两人难分博众。而且铁连城内力更深厚,往后得胜的几率更大。群雄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凌云道:“盛情难却,晚辈自当领命。”
铁连城有对台下的雷震说道:“雷大侠,让这少侠休息一番不算过分吧。”此话颇有喧宾夺主的意味。
雷震心中虽不是滋味,不得不笑道:“方才几场战局都是惊心动魄。就依铁大侠之言,大家休息一番便是。”
笑语声中,铁连城和凌云一起下台。
肩并肩行走中,铁连城向凌云暗是一个眼色。凌云当即明白他的用意。两人并未回到座位,而是双双发难,凌云挥剑砍向押着假凌云的大汉。而铁连城自是要阻挡雷氏二老的攻势。
这一突变,出人意料。
但雷氏双魔也不是省油的灯。方寸未乱,齐齐出掌。。四掌甫一接触,三人都往后推,雷霸功力最弱,三步之后方运劲止住颓势,雷震比雷霸功力高出一筹,只退两步。两人都气血翻涌。
而铁连城虽只退的一步,左右掌都觉酸麻。
而铁连城凭一人之力,硬是抵挡住了雷氏双魔的合击。雷氏双魔心中讶异不已。群雄看的亦是惊心动魄。
凌云剑光舞动中,已砍翻两个大汉。右手持剑,左手提起假凌云,纵身欲往往台上跃去。
雷震喝道:“老二,快去截住那小子。”自己和铁连城动起了手。
雷霸得令,反手便是数掌,招招到位,掌掌要命。凌云想到一年前的血案,眼中迸发着怒火,胸中已填满杀机。凌云冒着七八缕劲风,展开游龙步,行云流水间,闪开身位。一招“怒劈华山”,杀气腾腾中,剑气弥漫。
雷霸怎会想到这少年剑气会如此之盛,胆寒心惊,只得贴地急滚。凌云岂会放过这等机会,电光一闪。惨叫声中,雷震已被卸去一条胳膊,残肢飞向一边,鲜血遍地。
群雄对此始料未及,都呆在原地。而南天门人已劲装列队,准备出手。
雷震见兄弟被砍去一臂,略一分心,已然落了下风。
凌云见重伤的雷霸已在南天门人护卫中,不便下手。当即挟着假凌云跃上台,高声道:“铁前辈且住手。”铁连城虽是占尽优势,闻言立即收手,正色道:“雷震,老夫今天就放过你一马。”
凌云环视群雄一眼,朗声道:“各位英雄可知这凌云是假的,剑谱也是假的。南天门广发英雄帖,只怕别有阴谋!”
群雄听罢,愕然相顾,却大多不信凌云的话。
凌云长剑指着白衣少年,厉声道:“说!南天门派你假扮我是何居心?!”假凌云已被吓得面色惨白,哆嗦不断。
群雄对于方才的一切尚未弄清,而台上自称司徒云的少年居然又成了圣剑书生凌天的遗孤,群雄面面相觑,有人在喊了:“谁相信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凡事都的要有证据”
嘈杂声中,凌云潇洒挥剑,将自己的胡须齐根切去,又将头发往后一撩,竟是一个面若冠玉,风采俊秀的翩翩少年,与方才粗犷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群雄中许多人都见过圣剑书生凌天,而这少年竟与凌天有三四分相似,再加上持剑站立的姿势,活脱脱的又一个剑圣。事实胜于雄辩,父子相像,再也正常不过。
凌云长剑一抖,怒目看着假凌云。假凌云吓得直往后爬,颤声道:“凌少侠饶命。是雷大侠让我假扮您的,他们有什么阴谋计划,小人实在不知,恳请凌少侠放过小人一命。”说着便磕起了头。
凌云见他卑躬屈膝,想到南天门人,无一好货,道:“作恶多端,贪生怕死,再求饶也无用。”说着便要举剑要想假凌云头上砍去。
台下静清师太忙道:“凌少侠,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人虽贪怕死,也是被贼人逼迫,少侠念其年岁尚小。饶他一命。”
静清师太的话语如晨钟暮鼓,凌云这才意识到自己杀机太盛,一不小心便会误入魔道,当即放下举剑的手,对静清师太说道:“师太说的是,要是区区也这般杀人不眨眼,和这些邪魔外道有何区别。”说着不自觉便看向了柳寒烟。
而柳寒烟知道此人既是剑神传人,又是剑圣之后,已被他俊朗的姿态所吸引,目光一直注视着凌云。这下凌云看过来,柳寒烟立即低头,惊错羞涩不已。
凌云正声道:“凌家自问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怎知因一剑谱,飞来横祸,而这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否则家父家母连同凌府一十三条人命死难瞑目!”凌云此话说来字字含泪,句句泣血,群雄中的正义之师不觉感同身受,欲助凌云一臂之力。
金刀屠龙刘鹏程是方才与凌云交集最多一人,自己本就是古道热肠的侠士,拍桌而立,大声道:“凌少侠说的极是!不单是凌天大侠这一血案,这些年来,南天门巨孽所作所为,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现在已是公然挑战武林正道,祸及众生!自古正邪不两立,此战或迟或早,那以避免!”刘鹏程此话大义凛然,加之自己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许多正义之士已经相应他的号召。而一些黑道之士多与南天门有瓜葛,大多没啥动静。
凌云十分感激的看着刘鹏程,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刘鹏程只是点头含笑,示意凌云继续说话。
凌云又道:“区区素知先父行走江湖间,与各位前辈义士或多或少都有交情。各位的支持,区区感恩戴德。今日虽南天门头目天机老贼行踪难测,擒得雷氏双魔也算断了其左膀右臂!”
一阵渗人的厉笑从台下传来,雷震面若寒霜道:“凌云,你可知这一切的安排都是等你的出现。现在你自投罗网,还不自量力地说此等话。”
凌云咬牙道:“就凭你们,先问过我的龙渊剑!”
雷震道:“不只是你,大伙来了这山庄就别想出去!”话语声中,山庄大门紧闭,数十名黑衣弓箭手已将群雄包围起来,山庄四角上也是箭怒齐备。
群雄见势,均亮出兵器,严阵以待。一时间,剑拔弩张,风声鹤唳。
凌云心中已有准备,大声道:“在场都是高手,你想凭几个弓箭手就制止我们。岂不可笑!”
雷震阴笑着道:“自是不能。但是做事必得完备周到,自大伙进来,便都已中了本门无色无味的吹香散。这独门药剂是在一个时辰左右见效。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别说反抗,连多走一步都是问题!”
群雄听得自己已着了南天门的魔手,都是惊恐不已,忙运功排毒。一些内力修为未达上层的人已经有头晕目眩之感。短短的时刻内,许多人已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雷震冷笑道:“想运功去毒,简直比登天还难。老夫奉劝各位束手就擒,若有归降本门者,自是性命无忧。否则,要不丧命于飞箭,要不可以尝尝严刑的伺候!“
一些黑道人士本就立场不坚定,思忖着若然反抗,性命堪忧,便及时示意投降。
凌云亦觉气息凝滞,立足不稳,仍然大声道:“雷震老贼,你这使毒的功夫可比手上功夫高超的多啊!”
雷震对他奚落之言不放在心上,道:“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和你父亲倒是相像。”
凌云听得雷震提及父亲,凶气大炽,待要举剑,顿觉绵软无力,几欲倒地。
被卸去一臂的雷霸厉声道:“凌云你夺老夫一臂,老夫定要砍去你四肢,方解心头之恨!”
凌云苦苦支撑中,蓦地想到自己随身带着几颗血菩提。而这神药没准能解百毒。便从怀里拿出一血菩提,塞进嘴里一颗。方把血菩提嚼烂吞下,清香爽朗之气弥漫周身,眩晕无力之感顿消。凌云忙运功调息。
雷震见状,眉头一蹙,心想此人诡计多端,若让他跑了,今日便是白费。喝道:“把凌云拿下。”
在前头的几个黑衣人还是惧怕凌云,踟蹰着不敢上前。此时凌云运功百骸,劲力全回。只见凌云挣扎着爬起来,又摔下去,口中骂道:“老贼不敢与我光明正大的打,居然使出用毒这样下三滥的招!”
这逼真的演技骗过黑衣人,三个黑衣大汉这才放心,上台欲擒住凌云。哪知一靠近,凌云目露凶光,挥剑便是三招,三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送了性命!
凌云不敢迟疑,抓住黑衣人背上的十几支长箭,急撒而出,这一抓一放,利箭直直飞向雷士双魔及四周的弓箭手,惨叫声中,已有多人中箭毙命。
雷震其实算好在场除南天门人服用过解药外,其他人都已中毒,怎奈凌云食得血菩提,瞬间解毒。而他们是要活捉凌云,以套得剑谱及其中的秘密。这下变故,虽然南天门人多势众,却不敢轻易放箭。
正在雷震的迟疑中,铁连城喊道:“凌贤侄,逃命要紧!量他南天门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雷震一惊,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大声道:“撤下弓弩,活捉凌云。”
数十个黑衣大汉已将凌云围得水泄不通,可凌云凭着游龙步,惊鸿飘渺般穿梭与人群中,剑光到处,鲜血高洒。凌云趁这当儿,从人缝中挤出,抢到铁连城身侧,无暇多说,便将一颗血菩提塞入铁连城嘴中。铁链城当即明白,兀自闭目调戏。
凌云又闪身将血菩提送与刘鹏程和静清师太,待将血菩提塞进柳寒烟嘴里时,凌云一摸怀里,血菩提已空空如也,暗道:“不好!”心中懊悔没多带几颗来。
柳寒烟见状已知道情况,水灵的大眼睛看着凌云,低声道:“凌少侠,这解药可是用尽了?”
那边的雷震见凌云救得人越多,擒住他们的难度越大,当机立断,大喊道:“风雷二队将场中五人擒住,雨电二队将倒地众人用绳索捆住!”
黑衣人即刻分为二批,一大批已将凌云,铁连城五人围住。群雄空有一身本领,却受制于药物,动弹不得,只得任人摆布。
铁连城功力最深,早已恢复精力,伟岸的身躯往当中一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风雷二队不敢贸然上前。铁连城喝道:“今日老夫差点栽在你们这帮肖小之辈手中!可恨之极!凌贤侄,自此你的仇,老夫死也要帮你报了!”
金刀屠龙刘鹏程霍然起身,笑道:“铁前辈,凌少侠,算我一个!刘某素来不轻易杀人,今日可要血染狂刀了!”又转身问道:“静清师太,你说呢。”
静清师太诵一声佛号,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之情形,贫尼只得不留情面!”静清师太看了一眼弟子柳寒烟,心知她在五人中功力最弱,又对凌云道:“凌少侠武艺卓绝,待会儿动起手来,贫尼还得请少侠帮门下弟子一把。”
凌云点头道:“师太言重了,师太所托,晚辈自当尽力保护柳姑娘。”
柳寒烟见其靠近自己两步,也不甘人后,说道:“咱五人一条心,杀将出去也非难事。”
话语中,五人环环站立,各守住一个方位。
“诸位且慢动手”众人方要展开殊死搏斗,这清越的声音响彻全场。不知何时,左边围墙上已站立着一个身姿曼妙、手持宝剑的蒙面女子,山风过处,衣袂飘飘,宛若天仙下凡。
雷震见这蒙面女子隐藏到现在,而山庄四周布满眼线,竟未曾被人发现,也未中毒,想她必定大有来头,便高声道:“不知姑娘是哪位仙驾的高足。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道:“凭你也不配问家师的名号。
雷震吃了闭门羹,极为不悦,冷冷道:“姑娘未免太目中无人。本门尚有私事要处理,老夫便不与你深究。识相的趁早离去,免得惹火上身。”
蒙面女子道:“私事?你用毒将群雄放倒于山庄之内,现在又要大开杀戒。怎的是私事?莫不成武林竟是南天门独尊的了?”
女子这一连串反问极为犀利,言辞中又尽是嘲讽与不齿,雷震道:“独尊倒不敢当。只是本门做事,还轮不到黄毛丫头来指指点点!”
蒙面女子道:“本姑娘偏要管管!”一顿声,又道:“你这吹香散源自西域金蟾,无色无味,一闻便可使人全身无力。解药向来秘制不外传.但是本姑娘倒有法子解毒。”
雷震一听这女子一语道破吹香散的来历,更加不敢小瞧她,嘴上仍说:“姑娘倒是学识渊博。”
凌云知道这女子是友非敌,又听到她说有解毒之法,忙道:“在下凌云。姑娘若可解毒,还请姑娘施展妙法,替众人解毒,方可免去一场劫祸。”
蒙面女子看了一眼凌云,纤手指向墙角,道:“凌公子不必着急。我这熏香恰好可解吹香散之毒。熏香燃烧已过一盏茶的时间,大家稍作调戏,便可恢复功力。”她后半句话运功提高了音量,是以全场群雄都可听到,群雄闻言暗中运劲,果然有解毒奇效。
不少人已挣脱绳索,与南天门人厮杀起来。围住凌云等五人的风雷二队见状,也立即发难。场面即刻便陷入混乱,伤亡人数也不断增多。
“大家请住手。”蒙面女子的喊声虽是响彻九霄,亦极为动听。而这声音恰有魔力一般,众人立马变歇手。
伴随着声音,蒙面女子飘然跃下围墙,款款向中间走来。而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仙女下凡,清新脱俗,以致南天门人都不禁列队向她让路,任其走到铁连城,凌云这边。
这女子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但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已够慑人心魄。眼波流转,步生莲花,自有一段风流韵致。
蒙面女子走到中间,向铁连城等五人点头示意,柳寒烟本也算是姿容俏丽之人,但见到这等女子,不禁自惭形秽。
女子目光在凌云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凌云亦未曾见过如此貌美赛仙的女子,倒弄得自己颇为尴尬。
凌云避开其灼灼的目光,轻咳一声,道:“今日多谢仙子仗义相助。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蒙面女子掩面一笑,道:“哪来的什么仙子。凌公子这是要折煞小女子。小女子颜如玉便是。”
颜如玉这一笑又看的凌云心神荡漾,呆了一刻才道:“颜姑娘,现在不暇多言。待我等全身而退,再详谈不迟。”
颜如玉道:“正是如此。”
铁连城高声道:“雷震,虽说你人多势众,又占尽地利,可在场群雄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若要真动起手来,你南天门未必占得了便宜!”
雷震脑中想法百转千转,现下已经得罪了众多武林名宿,而又擒不倒凌云,得不到剑谱。若放走群雄,可避免伤亡,但盘算已久的计划尽成空,又极是不甘。平日里果断的雷震倒一时没了主意。
一旁的雷霸忍痛摸着右臂,道:“大哥,掌门交代之事可要完成啊!这是最好的时机。反正已和众人结仇,干脆把他们一网打尽!”
雷震闻言,思忖着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即刻恢复了冷静和诡诈,干脆利落的道:“全部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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