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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布置极为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锦盒。凌云暗自道:剑谱和书信就在锦盒里了。便走到桌旁,打开锦盒,取出了剑谱和一叠书信。剑谱通体已泛黄,四角也翘起,可见年代已十分久远。
凌云听得密室外人声渐盛,方知南天门那帮人已进入书房搜查。当下知道父亲母亲已遭不测,强忍着悲痛,带着剑谱和书信匆匆从密道逃走。
密道狭窄且低矮,起初光线极暗,凌云摸索着走了一会儿,强光便从对面射入,原来已到出口。凌云加快步伐,出了密道。
西风残照,枫叶萧萧瑟瑟,恰似一股悲声回荡在山林间。
而比这更悲凄的便是凌云的内心,但是他知道后有追兵,而且南天门这帮人眼线众多,现在洛阳城内肯定去不得。当下加快脚程,趁着暮色,朝山林中走去。
由于天色已暗,山路又崎岖,加之凌云在打斗中多处受伤,凌云在林间跌跌撞撞,之想走的越快越远才好。兀的,脚下一踩空,跌入了山洞中,当即就昏迷了过去。
京师,杨府。
一中年男子身着华服,正在书桌前读着文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中年男子道:“进来。”声音中透着一股威严之气。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疾步上前,行了个礼便道:“启禀杨大人,洛阳探子飞信急报!大事不妙!”
杨延德放下文案,焦急的问道:“洛阳。。。是不是有关凌贤弟的。”
那男子点了点头,踌躇了一下,逐字逐句的道:“据探子可靠消息,凌府上下惨遭南天门侵袭,凌大侠夫妇和府内家仆无一幸免。”
此言犹如惊天霹雳击于杨延德头顶,他霍的起身,面如土色,颤抖的声音表明他还是难以置信:“凌。。。凌贤弟真的已身亡?”颤巍巍的又瘫坐在椅子上,其实已不用多问,自己的探子发来的消息从来都是准确无误的。
那男子又道:“大人,不幸中的万幸,凌大侠的爱子从中逃走,南天门人正在凌府和洛阳城内全力搜索。目前凌少侠生死未卜。”
杨延德听闻此言,稍稍换过神来,道:“增派人员暗中搜寻凌贤弟遗孤,千万不能让他落于南天门那帮巨孽的手中!一有消息,立马上报!”
男子说了声是,退出了房内。
杨延德眼中闪烁着泪光,仰头悲恸不已:“凌贤弟。。。”
昏昏沉沉中,凌云也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只觉四肢酸痛,脑袋发胀,他慢慢睁开了双眼,不觉天已亮,阳光从顶上的缺口处洒下。
凌云这才明白昨天失足跌入一处山洞,已昏睡一整夜。他强忍着疼痛,支起上半身,一摸怀中的剑谱和书信都还在,便松了口气。
凌云睹物思人,昨夜今晨,一夜之隔,自己却已和父母天人永隔。骂着自己胆小窝囊,为何不和父母一起抗敌至死,唯独一人偷生。愤恨悲痛中,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如溃堤之江,连同泪水奔涌而出,他一面还猛地击打着石壁,双手血流不止。
凌云哭过一阵,情绪上稍有平复,加之手上的剧痛使其脑子清醒了许多。他这时才仔细地看了一下身处的山洞,山洞较为开阔,奇石乱布,但环境清幽,洞中四面面都是石壁,一面有一条通道,想来自己便是从那滑落进洞的。石壁上挂满青藤,翠色青葱,边角上还有许多五彩缤纷的花草植物。
凌云身上本来就多处受伤,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使得他大半天没有进食。腹中已觉饥饿难耐,当下提一口气,慢慢悠悠的从地上坐起,想找找洞内有无果腹的食物。凌云起来走动了几步,发现藤蔓的底部都是一些鲜红似血拇指大小的果子。便摘下几颗一闻,清香袭人,想来定是没毒,便一下子吃下好几颗红果。
那红果入口即化,吞入腹中,口颊依旧留香。当香味渐渐散去的时候,凌云顿觉一股热气从丹田游走至四肢百骸,当下运功调戏,气走两个周天之后,全身清爽舒适无比,所受的内伤似乎也略有好转。
原来此果为血菩提,尽得山川日月奇花异草之精华,是难得的神药。凌云吃下数颗后,不仅可充饥,也起到了疗伤的功效。
凌云诧异于血菩提的神奇效用的同时,精神也为之一振,从怀中再次摸出了剑谱和书信。凌云自小便是由凌天亲传武艺,但是剑法的心法口诀都是凌云口授,凌云从没见过自家剑谱,心想必定是父亲要严守剑谱中的秘密,方才不轻易拿出剑谱。
凌云将剑谱从头到尾大致翻了一遍,都是和父亲传授的一样的口诀,无非是多了一个舞剑的人像,那也不过是剑招而已,亦可没有何玄妙之处。凌云当下苦笑一声:聪明如父亲,多年来都没参透剑谱中的奥秘,现在自己看几眼如何能知晓。
于是把剑谱放在一边,拿出了书信。信纸上的字遒劲有力,雄健大气,一看便是心胸开阔之士所写,落款之人正是“杨延德”。
凌云心想:父亲近些年来于武林之事接触渐少,却与朝中大臣有往来。而自己却不曾听父亲提起过。心中满是疑惑,不觉读起了书信。
那信中除却一些家常问候之外,竟然都是关于抗倭除寇,边防战事的国家要事。信中还附带着几张地图和战略分析。凌云打小就受父亲的影响,文武兼修,诗词歌赋,经史典籍都很精通,而兵家之道也亦有所涉猎。他深知书信中关于战事布置之策都极为高明。而杨延德自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部分信中杨延德尚用商量的语气和凌天述说,可见凌天为国家大事已献策不少。
后来几封信更是提到了如何防范乃至扳倒已首辅严嵩为首的奸佞之臣。通体看来,杨延德自是以为韬光养晦的大忠臣无疑,拳拳爱国之心,浩然正气跃然纸上。
凌云想到父亲那么多年来一直教导自己要时刻为国为民着想,要精忠报国。父亲自己一直在实践着自己的话语,而父亲将此举于暗中实行,一方面是为防奸臣的迫害,更重要的是保全自己和母亲的安微。想到此节,凌云对于父亲的钦佩更深一层。无奈这剑谱和书信终究还是害死了父母,不禁再次潸然泪下。
此时,山洞的通道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凌云收起哭态,暗叫一声不好,寻思着难道是南天门的人搜寻至此地,而此地有进无退,极难逃脱。暗道我命休矣。立马收拾好剑谱和书信,持剑靠壁,严阵以待,只要是南天门人,便做殊死搏斗。
这短短的时间在凌云看来却十分漫长,额头上汗珠已渗出。凌云到底年纪尚小,切缺乏江湖阅历,而昨天的家中惨绝人寰的一幕还在脑海中,让他如何临危不乱。
伴随“奥奥呜呜”的怪叫声,凌云只见一团白色物体从山道内窜出。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四尺来长的大白猿。于是乎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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