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儿,你这是……怎么了?”此时此刻,祖母抓着穆辰的手很是不解的问道。
“祖母,辰儿好怕!”穆辰清醒过来之后,看到自己身旁面带着急之色的祖母时,满头大汗的穆辰松了一口气,平复下心绪,坐起来用瘦弱的双手抱着祖母哭了起来。
在此时穆辰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在做梦。虽梦中所处是虚假的,但是在穆辰看来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人是那么的恐惧。那里的一切似乎有一些诡异。为什么自己自从到了那里之后,感觉自己和以往有了不同,至于哪里不同,穆辰却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梦醒之后,穆辰看到了祖母安稳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穆辰感到了永久的安心,不论在梦中是怎样,只要看到祖母,穆辰就非常满足了。
“好了,辰儿不哭……唉……辰儿一定要坚强!”祖母脸上满是溺爱之色,抱着穆辰的头轻声道。
祖母心中非常清楚穆辰心中在想什么,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祖母刚才可以感受得到,穆辰抱着自己是那么的用力,似用尽全身力气在抓着自己不放。是依赖,是不舍,更是担忧。担心现在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一切都随着岁月而消散。世间万物谁又能逃得了轮回,轮回就是天。
“辰儿是最坚强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再哭了。”
“辰儿,你看这是什么,这个是会让辰儿脸红的石头啊!”
“辰儿,祖母给你做个鹞好吗?”
“辰儿什么都见过,还见过红色的雪花呢!”
……
祖母说着让穆辰开心的话语,只是在祖母说到红色雪花时,穆辰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同时一双泪眼中想起了一个身穿白色纱衣的绝美女子,随后脸上带上了羞红之色。
在这个不大却又充满无尽温暖的屋舍中,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变化,随着岁月的侵蚀,房间里充满了一种常人无法看到的死气,那是一种和生机相违背的气息。这种气息充满了一种诡异之意,是一种万物终归其中的意境,更是一种回归本源之力。万物的本源是死,但是生亦是一种本源,只是这种本源违背了天地法则。在天地法则的界限中“生”只不过是一瞬间,而万物终究是要回到起点。但是在岁月的流逝中,存在了许多逆天的人物,他们与天斗,与命运斗,在岁月流逝中去寻找解开自己被天地*控的方法,得到真正的自由。
岁月如梭,转眼就是一年。在这一年中穆辰生活的很是快乐,在这一年当中,穆辰似乎把失去的快乐都补了回来,每一天穆辰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这种笑容在穆辰的脸上并不多见,只有在看到祖母平安健在时,穆辰才会回到那离他已去的童年。在这一年中,穆辰仍然是为人作画挣一些钱来补充家用。穆辰把自己在云林山的所见所遇也都画了出来。在画中有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雾,有奇花异草,奇虫异兽,以及许多早已被岁月风干的尸骨。尤其是在画中云林山半山腰的某处上方,有一个红色的小点,那个小点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是什么,只有穆辰自己知道,这是穆辰心中最大的秘密。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是一年。在这一年中穆辰的长相越来越英俊,朗眉星目,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一身白衣似雪,衬托出一种出尘与世俗不同的气质。身体也不再瘦弱,而是变得矫健,风度翩翩,如翩翩佳公子。祖母在这一年当中,愈加消瘦,白发苍苍,苍发被风一吹变得是那么的散乱,散乱的苍发遮挡在眼前,使得无神的双眼中偶尔还闪过些许迷茫之色,满脸的皱纹显示出了岁月的痕迹,岁月有痕。祖母唯一不变的是在穆辰面前,脸上永远都挂着慈祥之色,只是在慈祥之色的背后却存在着对穆辰的深深爱意与不舍。祖母把自己的担忧放在心里,不想让穆辰为她担心。在和穆辰说话时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显得是那么的和蔼,那么的自然。
时间一晃就是五年,在这五年中,祖母的身体彻底枯瘦下去,苍发已经开始脱落,脸上的皱纹几乎已经布满整个脸,双目中除了慈祥之外,有了不舍之色。那种不舍在强笑中虽然可以掩盖,但是在穆辰的眼中却显得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凄婉。看到祖母现在的样子,穆辰的心在痛,在滴血,在痛哭!穆辰渴望永远守在祖母身边,让祖母永享天伦之乐,但是穆辰抗衡不了岁月的意志,岁月是一种冥冥当中限制天地万物的力量,随万物而动,随万物而生灭。五年中穆辰去了云林山,企图找到金灵芝亦或者其它奇药,但是令得穆辰失望的是,找了无数次都没有在看到另一个金灵芝的影子。唯一值得称奇的是,穆辰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危险,诡异的血雾也再也没有出现,这令得穆辰很是费解。只是穆辰现在的愿望是让祖母身体健康起来,就把这些疑问埋藏在心里。同时,穆辰又到了云林山附近的天芒涧和落魂谷。但是让穆辰感到恐惧的是并没有找到和金灵芝一类的奇药,只是找到了一些普通的药草。只是这些药草对祖母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穆辰的心焦急如焚。
在穆辰痛苦焦急中又过了一年,此时是这一年的冬季,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冰封万里。祖母的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已经下不了地,身体彻底枯瘦下去,骨瘦如柴。穆辰每看祖母一次就哭一次,伤痛欲绝的穆辰在冬季一边卖字画,另一边还要照顾祖母,但是在穆辰的心中只要祖母能永远的健康就是穆辰最大的幸福。
这一天,是一个狂风厉啸的日子,傍晚十分,天下着大雪。祖母躺在床上,旁边有一个不大的土炉子,里面燃烧着火红的木炭,时而发出几声爆响。这个炉子是在穆辰小时候祖母右手亲自制作的。寒风吹打着窗户,使得上面的窗纸有了破碎。但是穆辰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穆辰一直握着祖母的手,一刻也不离开。现在祖母的眼中满是不舍,无神的双目中落下了泪水。
“辰……儿,祖母也……许活不……过今日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你是……个苦命的孩子!要……听祖母的……话!”祖母现在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说出的这些话。身子在颤抖,魂在悲,显得是那么的苍凉。在这样的一个雪色的夜里,有一种孤魂藏雪的无情意境,岁月无情。
“祖母……啊……”穆辰在听到祖母说出这些话语与祖母颤抖的身体时,穆辰的心在滴血,如万箭穿心,是那么的痛,是那么的无力。就连穆辰都没有发现他所有的表情和所说的话竟然和在梦中是那么的相似,是那么的*真。
“祖母……不要……不要……不要……”
“有辰儿永远陪着您,祖母您不会有事的……”
“祖母,辰儿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辰儿相信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祖母……祖母……祖母……”
……
现在的穆辰内心一片慌乱,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智,看着祖母颤抖的身体,穆辰大哭起来。但是在哭的时候又紧紧握着祖母的手,穆辰的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最后穆辰双膝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一下跪在了祖母面前。
“辰儿……你是我的好辰儿……永远……的……”祖母抬起了手,似要在生命最后一刻摸一下穆辰的脸,但是手即将碰到穆辰的脸时,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伸出的手再也没能碰到穆辰的脸,而是缓缓地垂了下来。
“不……”穆辰狂吼了起来,满脸都是恐惧之色。看着祖母带着慈祥笑容的脸和含泪带有不舍之色的双眼定格在这一刻,穆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天……这就是天……原来这就是天……”
“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
“天竟然亡我祖母……”
“亡啊……我在这里……”
“哈哈哈哈……”
……
穆辰此刻状若疯癫,神色剧烈地扭曲,双目血红。右手指天,发出猛烈地怒吼。
“辰儿是最坚强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再哭了。”
“辰儿,你看这是什么,这个是会让辰儿脸红的石头啊!”
“辰儿,祖母给你做个鹞好吗?”
“辰儿什么都见过,还见过红色的雪花呢!”
“辰儿,你看,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石头。”祖母看着一块约和小拇指一样*的黑色石头对穆辰笑道。
“辰儿,你弄这么多石头想做什么啊!”祖母很是开心地笑着。
“呵呵,辰儿,只是喜欢吗?”祖母对着穆辰似笑非笑的说着。
“怎么,我的辰儿想飞啊!看,我给我的辰儿弄了个什么!”祖母对着脸上充满渴望之色的穆辰笑道,只不过那笑容中带有一丝特殊的神色。
“好吧!辰儿玩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呵呵……这孩子……”祖母嘴角带笑地摇了摇头。
“辰儿,来,祖母给你缝一个布兜,这样我的辰儿就可以装很多喜欢的石头了……”
“辰儿,祖母不饿,将来你一定要有出息,吃饱了才有力气……”
“呵呵,小辰儿就是淘气,竟然把我刚缝好的衣服又弄坏了,呵呵……”
……
和祖母在一起的一幕幕在穆辰眼前快速的闪过,是那么的苍凉,那么的无力。岁月如此,所经历的一切都成为了碎片,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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