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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霸也跟了过来,他从我手中接过,提了提塔盾说道:“挺沉的,和青铜盾差别很大。”臧霸所说的青铜盾便是长牌,多为步兵所用,式样为长方形,可以掩护身体,防止敌人的兵刃矢石所伤。通常与刀、剑等兵器配合使用。
塔盾的防御力极为优秀,弩箭钉不上,利剑插不进,牙刀砍不垮,铁枪刺不穿。而马其顿长枪能有效地打击轻装部队,当三个营的士兵装配上这两件杀器列成方阵,就像是一面带着长刺的盾牌,让人心悸。
吕蒙却冷笑道:“枪有六米长,盾有七尺高,华而不实,大而笨拙。”我笑道:“子明你可曾说过一鹤翼阵来攻我这方阵?”吕蒙点头说道:“蒙确实说过以鹤翼阵来攻,但兵无常形,水无常势。”
我暗道这吕蒙不是迂腐之人,不过这样在计划之内。我耸耸肩,挑衅道:“然也,子明你也别拘泥于阵法,大胆地攻过来便是。”吕蒙冷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吕蒙可以想象出当自己的骑兵从两侧包围时,那些方阵兵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有那为了调整方向踏着慌乱的步伐。孙观将四十个士兵分成两组,一组为轻骑兵,由吕蒙指挥,身骑黄马穿皮甲,手握木质长枪,腰佩木质斩马剑。
而我这一组方阵兵的装备只能用寒酸来形容,除了那些在阳光下发出闪光的塔盾,腰间的那把木质长剑是他们唯一的杀伤性武器。他们的移动速度极为缓慢,就像是一只上了岸的乌龟。
但是这所有的偏见将在这一天被消除,而人们会意识到方阵兵就是轻骑兵杀手。
两军在相距五百米处各自摆开阵势,吕蒙和我则战在中央的擂鼓台上进行指挥。冲锋的鼓声落下后,不远处就传来马儿的嘶吼声,滚滚沙雾从马蹄下升起,四处散逸。
比起威武英俊的骑兵冲锋,那群缩在盾牌后的士兵只能用“猥琐”二字形容,他们的头从塔盾后微微探出,左手都紧握着一根无锋标枪。他们双眼注视着前方正在急行的骑兵。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五十米……那些“乌龟们”终于动了。他们把盾牌竖在右肩,整齐的向后退了几步。吕蒙见状大喊一声:“放。”二十名骑兵排成密集方阵,齐刷刷地将手中长枪向步兵方阵投掷过去。
我紧随其后,说道:“盾形列阵。”二十名方阵兵移动塔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第一排士兵集体半蹲,将塔盾插在地上。而第二排士兵曲膝将塔盾以四十五度角搭在第一排的塔盾上,第三排的士兵直立双手举起塔盾,紧靠第二排。
整个方阵顿时成为一个带有弧度的巨盾,固若金汤。
一阵密集的枪雨过后,方阵兵毫发无伤。我站在台上大喊道:“密集阵型。”二十名步兵排成四排,每排五人,各自相距一拳左右。
“放”话音刚落,方阵兵将左手长矛飞速向前掷去,骑兵部队见状立即散开,但依然有两三个倒霉鬼被射中,枪头带有椭圆形配重,即使有皮甲保护那些被长矛击中的士兵还是摔下马来。
骑兵的冲锋阵势也为之一顿,方阵兵瞅准时机从腰间拔出长剑。吕蒙见冲锋计划失败,大喊道一声围。那些骑兵个个是身经百战之辈,很快又摆出鹤翼阵从两侧将方阵兵们团团围住。
面对轻骑的劈斩,等待普通刀盾兵的结果只有死而已。轻骑兵借由助跑,在接近步兵的那一瞬间拉起缰绳,便能打出重击。相比之下,刀盾兵简直没有反击能力,你人还没冲上去,就先被马蹄活活踩死,或者直接被奔马撞飞。
但塔盾能有效避免这类损伤,比如……
“咚,咚……”盾牌撞击硬物的声响不绝于耳。紧接着是一声声马儿的嘶吼。方阵兵们结成桶阵,待骑兵拉起缰绳的一瞬间向前冲去,借由塔盾完美的防御力朝着马蹄冲撞。
东晋之后,骑兵才渐渐装配马镫起固定作用。所以三国时期,只要马儿一受惊,马背上的士兵便会摔下马来,丧失战斗力。
当臧霸看着一个个摔落下马的士兵,内心的激动再也难以抑制。他握紧我的双手,大声说道:“仲达真乃天人也。二十步对二十骑,0伤20杀,臧某佩服。”
站在一旁的吕蒙脸色铁青,不可置信道:“这……这不可能。骑兵竟然会完败。我明明看到家乡的那些乡勇面对纪灵铁骑时那种无助的表情,还有他们惨死在铁蹄下……”(注:三国时期没有马蹄铁)
我走过去,搭住吕蒙的双肩说道:“有了这些方阵兵,就能替你的姐姐和母亲报仇了。”吕蒙重重地点头,说道:“只要仲达你能替我报仇,蒙这条贱命就托付给你。”
我笑着说道:“子明言重了,懿心里早把你当自己兄弟对待,你的杀母之仇便是我的杀母之仇。”我心道:“收买人心之事我还是很在行的,再者吕蒙还是个文盲,嘿嘿。”
一旁的臧霸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你和吕蒙才认识没几个时辰就把他当兄弟,那我臧霸算什么?但臧霸毕竟是臧霸,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爽,他抱拳说道:“臧某这便督促开阳城的所有铁匠日夜赶造,在纪灵来犯前造出塔盾,长枪各500件。可仲达你也知道,连年兵荒马乱,这资金问题……”
我向臧霸鞠了个躬,说道:“锻造兵器的事就有劳宣高了,至于资金方面,我有句话要告诉你。”臧霸抬手说道:“洗耳恭听。”
我微微扯起嘴角,将声音压低:“司马家有债必还,有恩必报。”什么叫威慑,这就是。既把面子留给对方,又告诉对方自己的实力。臧霸和刘备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等徐州这根绳子平静后,臧霸这头贪狼就会亮出自己的獠牙,为了和刘备争夺资源而不择手段。
现在敲打一下臧霸,有利无害。
就在这样一个极为微妙的气氛下,我和吕蒙在校场上和臧霸道了别,向自家军营赶去。
臧霸目送着我们的背影,说道:“留着司马懿,终究是个祸患。”孙观凑了上来,说道:“只要打个一声令下,便能在半路截住两人。”臧霸叹了口气:“司马懿的那颗项上人头迟早是我的,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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