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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早,小山村虽然偏远,但在清晨还是有不少来往的旅客,他们往往在此地歇歇脚,然后继续朝希望奔波。
老北头今天起来的很早,葛大爷一大早也来了。
两人下得棋,黑白分明,围棋是读书人的专利,北思战年轻时是秀才学过下棋,葛大爷进过私塾经常自诩为诗人。两个人曾经有过梦想的老人,坐在一起下棋。
北阴从小跟着父亲,也学了一点儿围棋方面的常识,他早就知道爹的棋艺和葛先生的,不相上下,但是他们谁都不肯认输,常常为了一子半子发生口角。
今天两位老人都十分豁达,输了的就认输,赢了的还会客套两句。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哈哈,不用数了,老北头你的棋艺精湛了不少,我又输你半子。”
“哈哈,难得老葛你今天会主动认输,哈哈,来来来,咱们在摆一盘。”
北阴在一旁伺候着,他随手一挥袖,棋盘上的所有棋子都腾空飞起,黑子白子各飞入一个盒子,倒省得一些捡子的麻烦。
看着北阴使用的仙术,葛大爷眼中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直夸老北头有一个好儿子,前途无量啊。
本来在凡人面前使用仙术,是违背了修真界的规矩,但是北阴就是这样,他从来不吃修真界那一套,学仙术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家和家人。
这个时候一阵清脆的打铁声传来,葛大爷眉头一皱,朝对面那屋嚷嚷道:“小彪子,你小子不要给我发出声音,你葛大叔还有下棋哩。”
对面那户人家窗户开了,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露出头来,嘴唇一裂干笑道:“葛大叔对不住了,打铁哪里能不发出声音的,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咦!小北哥你回来了?”
北阴点点头,这个汉子是张婶的儿子,也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只不过人生际遇不同,北阴走上了修行路,而小彪子却子承父业干起了铁匠铺的活计。
看见北阴回来,小彪子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把手在身上擦了擦干净,满脸欣喜地迎了出来。
“小北哥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三天!”
当北阴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北思战手上的棋子突然掉了下来,葛大爷看出他的心思,想开导他,但是刚一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只好再将嘴闭上。
北思战捡起棋子笑了笑,“没事,儿子有自己的正当活计,肯定不能整天缠着我们这些老头子,来来,咱们继续下棋。”
北阴知道爹的这席话是对自己说的,他怕自己担心家里,所以表面上显得很开朗,但实际上他知道谁不想老了的时候有一个儿子伺候在身边,但是北阴不能,他还要继续为爹的病发愁。
既然一切都留不住,不如好好享受这片刻安宁吧。
当然小彪子只是和北阴简单的说说话,接着回到对面的屋,乒乒乓乓的打铁声再次响起,全家老少的生路都靠这一家铁匠铺,小彪子不能停下来。
北阴心里清楚,小彪子也长大了,有了担当,懂得了责任。
“爹,想喝酒吗?”
“哈哈,喝,走走走,这棋不下了,老葛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咱家的珍藏。”北思战挽着葛大爷走进了屋,就像挽着一个多年不见的好朋友,有说有笑的。
今天北阴也想喝一口,他叫来了小彪子,小时候他们俩经常偷酒出来,躲在后山喝个精光,然后满脸通红的发酒疯,歇斯底的乱叫。
北思战和葛大爷上了年纪,喝了几盅就去睡了,留下北阴和小彪子,从小到大北阴的酒量就不如小彪子,但是今天北阴喝了一坛,没事。
“不行!咱们非得喝个烂醉不可,来来满上。”
“呵呵,你喝不过我。”
“怎么可能,小的时候每次喝酒,你的脸都会胀得跟猴子屁股似得,我怎么可能喝不过你。”
“我是修士!”
小彪子一愣,他们俩终究不是一路人,刚才一壶酒下肚,他还以为回到了当初,原来小北哥已经成了仙人,看来自己真的醉了。
北阴看出来小彪子的心思,他端起酒,闷了一口:“我拜托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爹就托付给你照顾,一日三餐你管,所有开销都记账上,回来我给你。”
“好!”
“你去睡吧,我要去见一个朋友。”
“这么晚了你要去见谁。”
“你不用管,待会听见动静不要出门,只管倒头大睡就行,切记也不能开窗探头出来。”
看见北阴郑重其事的样子,小彪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北阴要见的人自然是从归一剑宗一直跟来的尾巴,或许是归一剑宗对他不放心吧。但北阴必须赶走他,否则自己片刻的安宁都享受不到。
小山村的清静,不容他人搅扰。
夜晚的官道上寂静无声,一颗大树下,一个少年闭目盘膝而坐,其衣冠楚楚,触手可及处有一把飞剑。北阴来到他的面前。
那人突然睁开眼,其目似朗星,北阴知道他是归一剑宗十二护卫之一,十二护卫个个身怀绝技,本身都是筑基境修为。
十二护卫是长老会的心腹,不听令于掌教,直接受命于长老会。
北阴从长老会这个组织已经看出来归一剑宗人心不合,长老会和掌教一干互相制衡,门派的真传弟子是掌教的心腹,从而就有了十二护卫。
今天来的,是十二护卫之首,甲!
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甲是十二护卫的队长,没有人看见过他动手,不过既然大长老会派他来,他肯定不简单。
“离开这里!”北阴首先开口。
“我自然会离开,不过是想提醒你,你还欠门派一个承诺。”
“我知道,现在你走吧。”
这个时候甲突然睁大了眼,“你似乎有麻烦了,要我帮忙吗?”
北阴闭目稍一感应,发现有一大队人马,他们个个骑着大马,冲进来小村子,“呵呵,跳梁小丑罢了,我自己能解决。”
附近有流寇作案,北阴小时候就经常遇见这些强盗,他们把村子洗劫一空,然后北阴就会和村里人一切饿肚子。
这些马贼虽然十恶不做,但终究只是凡人,北阴只想吓吓他们。
马队进了村,本来村子只有一条官道,但他们却在村口兜圈子,进不去。
其中一个瘦子说:“大哥咱们这是撞鬼了吧,怎么绕来绕去,都绕不过这道坎啊。”
“狗屁!你小子胡说什么,当心爷爷抽你两嘴巴子。”带头的那人嘴上虽然那么说,但心里却怕了,他杀过很多人明白死亡的滋味,所以更加怕死。
“大哥不然我们用那个东西吧。”
带头大哥目光一闪,点了点头:“好,你去取来!”
瘦子捧着一个紫木檀香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黑色的石头,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好久他一声大喝:“引路!”
忽然这个时候北阴的结界失效,他们冲了进来,北阴目光一闪出现在上空。
会飞的仙人!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带头大哥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你们是怎么破了我的结界的。”
当发现北阴是仙人的时候,他们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现在是说什么答什么,没有半点儿隐瞒。北阴握着手上的魂石,突然一声大喝:“还不快滚!”
经过北阴这么一吼,他们胯下的马受到了惊吓,队形乱的不成样子,带头之人下令:“走!”
看见所有人调转马头一口气跑出十里外,北阴才回到自己家中,他手上这块石头平凡无奇,但事实告诉他这不一件普通的东西。
这个时候他把夜光杯取了出来,杯中人告诉他,“这是湘西派的东西,大概作用就是破掉一切幻境之类的东西,是个好宝贝,只不过区区凡人怎么会和湘西派联系在一起。”
“那是一个什么门派?”
“说来话长,湘西派的存在还是我在飞升之后才得知的,不管是上界还是下界,都有湘西派的道统,他们的弟子平时都会备用一口棺材,修行也是在棺材里。更有甚者,把自己的肉身长埋地下千余年,这样一来,他们的肉身就会极为强大,刀砍不动剑刺不破。”
“真有这么厉害?”
“这种方式不容小窥,湘西派在仙界的地位奇高,是邪宗之祖,我都在上面吃过亏。”
“这宝贝有什么作用?”
“炼化,正所谓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炼化以后,你的火种不仅能腐蚀法宝,还能破除幻境。”
北阴不停地摇头,“上次为了炼化导致我走火入魔,苦不堪言。”
“你小看我是吧,师父说过,火是天地之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需要一丝火种就能焚化万物,此为四两拨千斤正法。”
三日后,北阴离开了小山村。
北思战追了出来,“儿啊,你要去哪儿?”
“去完成我的梦想。”
“带上你爷爷的东西吧。”
“这是?”北阴接过北思战递过来的刀,刀宽五指,刀刃长三尺,刀柄一尺,居然还是一件法宝。咱们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给你爷爷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带上吧,让我放心。”
北阴点了点头一个纵身飞上天,回头望了一眼:“爹,你回去吧,外面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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