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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又道:“各位金刀盟盟友,俗话说:共谋而后欺。咱们志在得到鹤铭佩,其他的事容后再说。”金刀盟门人齐声答应。
青衣人冷笑道:“十年前的旧账咱们先要算清了。”灰衣人瞧了瞧青衣人,见他器宇不凡,不敢小觑,问道:“什么十年前的旧账?”青衣人道:“不关你的事。”灰衣人嘿嘿笑道:“金刀盟同树一枝,联气同出,一人事便是大家事。”俞氏兄弟冷笑道:“那也得看是什么事了?”灰衣人脸色一变,道:“俞氏兄弟为何有此一说?”俞仲道:“只要是合乎江湖道义之事,俞氏兄弟当一死相陪,其他的么,嘿嘿,俞氏兄弟可没兴趣。”俞连附声称是。
孟不凡冷笑道:“在下的事也不敢劳驾俞氏兄弟。”俞仲嘿嘿笑道:“如此最好。”孟不凡瞪了青衣人一眼,怒道:“你无证无据,信口污蔑,在下岂会承认?”青衣人冷冷地道:“那也由不得你。”孟不凡哼了一声道:“你有何证据?”青衣人道:“你的后臀有两颗红痣,是蓝衣人为你所种。蓝衣人身上被上届族长下了处女蛊,这是苗族历代传下来的规矩,掌门需得是处子之身,这种蛊虫一旦种上,便是生生不息,与族长成婚者必须得到族人认同,由上届族长或长老去了蛊虫,否则这蛊虫就会传到男子身上,永远居住下来,子嗣也是如此,若是女子,或可解脱,是男子则一生一世也解脱不了。你身上若有两个红痣,便足以证明你就是那个负心薄情寡义之人!”
孟不凡脸色大变,众人见其神态,便知此事不假。古人对后臀甚是隐蔽,就是在出浴之时,也是小心翼翼,除非夫妇才能知晓。江湖汉子对负心薄情寡义之人一向瞧不起,不禁嘘声一片,纷纷对他嗤鼻。
孟不凡怒喝道:“孟樱在那里?”青衣人冷冷地道:“你还记得她的名字么?”孟不凡狂笑道:“我何止记得她的名字!”青衣人道:“你到现在方才想她么?”孟不凡仍自狂笑,道:“想她?让她见鬼去吧?我会想她?”青衣人怒道:“她对你那么好,真不知你当年为何会舍弃了她?”
孟不凡冷笑道:“就是她对我太好了,我才忍受不了,她什么都关心我,吃的,住的,穿的,从来都不让我操心,哈哈,可我是一个男人呢!我不想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是以才要离开她。”青衣人冷笑道:“你走就走好了,可为何带走蓝怖刀?”孟不凡道:“我要称雄江湖,需要此刀。”一晃蓝怖刀,呜呜有声,沉声问道:“她在哪里?你如何知晓此事?”
青衣人不回答,只是冷笑。孟不凡道:“既然她能让你说出此事,可算是恩断义绝,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青衣人冷笑道:“你本就无情。”
柳无忝向孟不凡打量一眼,笑道:“久闻孟不二大名,未能谋面,引为憾事,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下不二,让晚辈大饱眼福了。孟不二前辈十年前刀法就已出神入化,晚辈怎是孟不二前辈的对手?”说着摇了摇头,不知他是因见到孟不凡的庐山真面目而摇头,还是因不是他的对手而摇头。
孟不凡冷哼道:“好呀!既然你想受死,我就成全你好了。”向前走了两步,道:“拔出你的剑来。”他身为一派之主,虽然怒极,但顾及身份,也要等到柳无忝出招之后,再出狠招。
柳无忝知他顾及身份,不便先自出招,当下取出仰天剑,嗤的一声,当胸劈去。他虽学了无忌剑法,却是自悟,不懂得剑招,出剑之初也无章法可循,只是随手刺出,陡见自己这一剑从上而下直劈下来,有如华山剑法中的一招“力劈华山”,但却比其更为精妙,速度较为迅捷,有轻灵挥洒之感,暗呼妙极。
孟不凡见他剑法缥缈,极为怪异,不敢托大,蓝怖刀化作一溜蓝光,迎上仰天剑。柳无忝长剑一劈到底,剑尖陡然微抬,只见剑身颤抖不已,竟罩及孟不凡胸口“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孟不凡蓝怖刀上挑,一招“举火燎天”,一刀封住柳无忝剑法的数种变化。
柳无忝见孟不凡刀法狠毒,不敢与他硬拼,迂回进攻,转眼间,二人各攻了数十招。孟不凡在十年前已是金刀盟盟友,内功精纯,自非柳无忝所能相比?二人斗了数十招,孟不凡一招“探幽入洞”猛挑柳无忝长剑。柳无忝见此招势猛,仰天剑不及回撤,若不弃剑则有断臂之厄。眼见击实,柳无忝双脚一错,身子竟凭空抬起,长剑下沉,蓝怖刀恰从胸前划过,胸口被刀风所迫,隐隐作痛。众人见柳无忝身法奇特,莫不惊叹,又见他脸色苍白,定是用了生平所学才躲得此招。
孟不凡冷哼道:“这样的剑法还想杀我?真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
柳无忝甚是沮丧,本以为练成无忌剑法,虽不可快意恩仇,至少也能自保,心中一急,唰唰唰连出三剑。无忌剑法讲究随心所欲,才能展其轻灵,克制对方剑招,最忌心浮气躁。果然,柳无忝不到五十招便被孟不凡一招“黄龙闹海”击退一旁。
忽听一人沉声说道:“这套剑法可是无忌剑法?”柳无忝听出说话之人似是裴沧海,问道:“是裴老前辈么?”那人低声唱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歌声一落,答道:“‘裴老前辈’听着别扭,你就喊老朽一声‘裴老爷子’吧?唉,老朽只不过是一个断肠人而已。”
柳无忝黯然神伤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裴老爷子,这套剑法正是无忌剑法。”
裴沧海道:“无忌剑法乃是剑宗成名绝技,据说此套剑法威不可测,绝妙无双。”柳无忝黯然道:“只可惜晚辈无能,徒有绝妙武功,真是愧对剑宗了!”裴沧海道:“这套剑法犹在剑圣太虚剑法、魔教秘剑和武当太极剑法之上,江湖上绝难再有第二种剑法与之匹敌。”柳无忝叹道:“让裴老爷子大失所望了。”裴沧海道:“既然你打不过孟不凡,不妨喝两杯酒再打。”
柳无忝眼睛一亮,笑道:“裴老爷子所言极是。酒之形如水,水使人静,而酒里含火,烈酒里火气尤甚。”
裴沧海笑道:“你也懂酒?‘酒痕和雨沾襟湿,剑气如云贯斗空’,写得气韵如虹,只是并非每种酒都可以喝的,项羽排设鸿门宴,关羽温酒斩华雄,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赵匡胤杯酒释兵权,范仲淹浊酒一杯藏甲兵,他们或者以画为屏,或者掷杯为号,使得刀丛与酒杯并列,诡计与谋略为邻,平时无论多么贪杯之人,在这里谁敢轻易沾唇,希图一罪呢?呵呵,老朽这里也有八种酒,不知你有胆子喝没有?”
柳无忝道:“美酒当前,晚辈岂能错过?”
裴沧海道:“好!好!”从腰间解下一个紫金葫芦,但见那葫芦不似藤枝结出,又不似金属所造,看不出是用何种材料所做,制作端的精巧。裴沧海说道:“这是当年唐七先生制作的乾坤葫,可同时装得八种美酒。”说着,走出人群,自桌上拿出八个杯子,打开葫盖,右手一旋,倒出一种白酒,又是一旋,倒出一种血红色的酒来,如此再旋,又倒出黄色透明、莹澈透明、混浊黏绸、绿色琥珀、梨花味飘、淡而无色六种酒来,倒出的这八种酒各不相同。
柳无忝喝了一口白酒道:“这是关外白酒。”裴沧海点头称是。喝了一口血红色的酒,说道:“这是葡萄美酒,中原老字号。”裴沧海笑道:“正是中原老字号的葡萄酒。西域吐鲁番的葡萄酒,经四蒸四酿,酒色殷红如血,那才是酒中极品。”
柳无忝又喝了一口黄色透明和莹澈透明的酒,道:“这是高粱美酒和山西汾酒。”喝了一口混浊黏绸的酒,道:“这是百草美酒,酒气清香,如行春郊。”裴沧海点头道:“这是集百草之精髓浸入酒中所致。”
柳无忝喝了一口绿色琥珀状的酒,神色甚喜,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绿蚁酒?”裴沧海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无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是白居易的诗,说的正是这绿蚁酒。此酒清如水,质如琥珀,只喝得李清照最后唱道:‘共尝金樽沉绿蚁。’”柳无忝笑道:“裴老爷子真是酒中国手。”喝了一口梨花味飘的酒,道:“这是梨花酒。”裴沧海点头称是。
柳无忝喝了最后一种酒,眉头先是微皱,后自舒展,大笑道:“这定是裴老爷子自酿的酒了?”
裴沧海笑道:“你果然精通此道,这就是老朽自酿的酒,叫断肠酒。”柳无忝心中一惊,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裴沧海道:“正是,饮了此酒,心断肠,人大醉。”柳无忝道:“晚辈只是喝了一点点。”裴沧海笑道:“关外白酒、葡萄酒、高梁美酒、山西汾酒、百草酒、绿蚁酒、梨花酒、断肠酒,这八种酒,你单单喝一种,自是没事,但若混合喝下,那酒力则超十倍之,何况等听完老朽拉唱一曲,你就会知道老朽所言非虚了。”但听裴沧海拉着二胡,唱道:“阆苑花前是酒乡,误翻天母九霞觞。群仙拍手嫌轻薄,滴向人间作酒狂。”裴沧海一生淡漠名利,一手“断肠烟云十三式”,长刀到处人鬼断肠,就连盟主彭云亭凡事都敬让他三分,见他出头让柳无忝饮酒,温良玉等人只好苦笑着视而不见、充鼻不闻了。
柳无忝初饮酒时,不觉怎样,但到曲终声落,便觉一股醇美清香萦绕体内,令人心醉,不由爽声大笑:“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满脸醉意,提起长剑,斜视孟不凡。
孟不凡道:“剑宗神技,今日倒要领教。”语气甚是不屑。柳无忝醉醺醺地道:“好!”仰天剑陡然刺出,手腕微动,圈出无数个圈圈,圈圈相扣,竟毫无破绽,剑到中途,猛地一折,唰唰唰便是三剑,从中宫点刺斜出,向孟不凡“乳中穴”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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