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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斯柯想:现在,自己成了唯一的主心骨了,病人那边闹起来可是不得了的一件事啊!
他含着一嘴的牙膏沫,牙刷还在嘴里,就跑出‘门’去,望着北面病房的大‘门’口,有老有少站在大铁‘门’前,他们晃动着大铁‘门’,要求出来,要求让他们回家。
他们都因病毒的原因,一个个都在挣扎,但一个个都疲软无力。
他一眼看见钟大响组长穿着大‘裤’衩躺在地上。
这个时候,赵斯柯第一想到的是吃饭。真是民以食为天啊!只要活着,无论什么情况下,总是要吃的啊!
他吐掉牙刷,向小石桥跑去。现在小石桥的正中,也安上了铁丝网。铁丝网上,安装着一个五十厘米见方的小铁‘门’。
小铁‘门’的这边,有一个带盖的铁皮桶,一个竹篮,一个竹筐。
铁皮桶里是大米稀粥,里面放着大红枣,一个竹篮里有二十个馒头,馒头上包着一个白布小棉被。一个竹筐里放二十个一次‘性’的塑料碗,二十双一次‘性’木筷,二十个咸鸭蛋。
外界,通过电脑传输,知道里面还有二十个人。
赵斯柯分了饭之后,叫人把钟大响喊醒。他告诉钟大响,说上级领导传来指示,要求他在这关键时刻,组织好大家学习,并告诉他,越是艰苦的时候,越是考验人的意志的时候,现在要他稳定好病人的情绪。
赵斯柯要他把病人分成三个小组,从中选出小组长,要他首先抓好小组长的思想工作,让大家迎接美好的明天。
当然,这都是赵斯柯胡口‘乱’编的,旨在稳定他们情绪,直至他们全部死亡。自己这一班还有四个人:自己、邹小‘春’、梅小丫,还有那个痴‘逼’萧星辰。
赵斯柯给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自己以前巧不起萧星辰,那因为是他年轻,没知识,不像专家那样,有专的知识,又我行我素,喜欢睡觉。
而从夜里,自己是佩服了他的,那么,为什么要冒出他是痴‘逼’这一想法呢?
他思了又思,想了又想,眉头皱了又皱,终于思考出一点思路:他,应该是个痴‘逼’,要不的话,谁个敢一个人在坟地里睡觉?
病人经过一夜病痛的折磨,吃了早饭,一个个都回到自己的病室睡下。病人安静下来了,赵斯柯见萧星辰还没有回来,他便提着饭向坟地走去。
暂时还没有感染的三人,即使在**点钟的太阳光下,他们也觉得鬼气森森。阳光是热的,‘春’风是暖的,而他们却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已冻结。
他们三人走过一片暗红‘色’夹杂着青‘色’的盐蒿地,来到了那一片坟地上,萧星辰趴在地上,右手放在萧晓妍的坟嘴石上。
这里所有的坟都不大:像那大号草锅倒扣在地上一样。
钟大响在没染病之前,他是一个有心人,他叫上级送来三十六个骨灰盒,三十六个牌子,木牌上写上渔民及医疗小组人员的名字。
月有‘阴’晴圆缺,天下的事很难样样都做得非常完美。由于外面的人进不来,最后死的人,谁来火化?谁来埋葬?这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人,只有知道自己死期的时候,才会变得心‘胸’宽阔,才不会那么斤斤计较!
无疑,这一次钟大响他们十六个人的尸体的火化和埋葬工作,落在他们四人的头上,而自己四人死了,谁来埋?这就只好随它去了!
为了今后来人收拾残局,除了死了的这十几个人的小坟前‘插’了木牌之外,病人的木牌都带在身边。
这些人,只有萧星辰没有带牌子。
夜里,赵斯柯还劝他带上木牌,便于今后来人辨认,而萧星辰的一句话让他心服口服:你们三十五个人都有牌子,那么剩下的一个人不就是我吗?
赵斯柯见萧星辰睡觉,他也躺在坟前,闭上眼睛,还真的舒服!他想:姓萧的这小子真***会享受!
邹小‘春’和梅小丫两人,也是等死的人,加上夜里一夜没有睡好,躺下也睡着了!
正午的时候,赵斯柯被太阳晒得淌了汗,甚至是舒服。
现在,吃饭已经改为两顿了。早上,病人不发病的时候,吃一顿,上午多数人都在睡觉。下午病人醒来,再吃一顿。
……
病人通常是上半夜凉,下半夜热,天要亮的时候,体温便正常。但由于病痛的折磨,虽然不再冷热,但一个个都是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下午,病人陆续醒来,钟大响根据赵斯柯传达文件‘精’神,要自己带人学习,他真的带人学习了起来。
学习的主要内容,当然是报纸。
一个中年渔民,本是在外打工,那一天来家探亲,遇戒严被留在了家中。此时他也正染病,他对钟大响读什么新闻和学什么习不以为然:现在都快要死了,还学这一些干什么?
钟大响皱眉,虽然对他的反驳心里很是生气,但却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他。
后来,钟大响把报纸递给一个老哑巴。老哑巴接过报纸,不解其意,啊了几声,也是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现在,他们的生命都是按分钟来计算了。
尽管病人们都感知到了死,但他们只有流泪的,而却很少有哭出声来的。他们一个个今天才认识到,哭,原来也是一个力气活儿。没有力气,是哭不出声来的。
有的人眼泪也不流了,过一会儿,脸上出现一个痴呆的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
赵斯柯醒来之后,他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些死了的,即将死了的人。
那一班病人需要处理,需要消毒,需要供饭,病毒还需要监控,千头万绪,自己实在也忙不过来了,在这样的时刻,必须要朽木枯株齐努力才行啊!
他喊醒了邹小‘春’和梅小丫,最后喊醒了萧星辰。
“星辰,我们三人经过商量,选举你为组长,下面的事务,全部由你来安排!”赵斯柯采取了不是办法的办法,心里想到的,便流到了嘴上。
邹小‘春’和梅小丫两人同时一惊,但随后都低头点头。
“赵院长,你和梅小丫去负责供应饭和消毒;邹主任负责监控病毒,以及和上级联系!”萧星辰说完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什么?”赵斯柯本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给他个组长虚名的,好发挥他的积极‘性’,也想利用他年轻,去做一些杂活。没想到他倒省事,一口布置下去了!“活儿太多,我们干不了!”
“执行命令吧!什么是工作?工作就是斗争……你一个老同志了,工作怎么能挑‘肥’拣瘦?怎么能不服从命令呢?”萧星辰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
“你……”赵斯柯没想到‘弄’巧成拙,不禁怒火中烧。他这时才明白,钟大响已经重病在身,事到临头,还念念不忘要对萧星辰进行处理了!
他忍着悲痛向回走去。走下三十多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带来的饭不能让他吃!他一回头,只见他闭着眼睛喝着稀粥,吃着馒头,就着鸭蛋,完全一副小康的模样。
赵斯柯脚一跺,往回走去。
邹小‘春’走上前来,挽着他的胳膊,把萧星辰家祖宗亡人骂了八遍。然后,又开始抱怨起赵斯柯,关于选组长的事,为什么不经过她们,就说一致选举什么的?
赵斯柯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回到医疗基地,赵斯柯一面打扫病房区的卫生,一边消毒,一边和钟大响两人痛骂萧星辰。
好像这一场瘟疫,都是由这个年轻人带来的一样。
梅小丫给十六个病人挂上了‘药’水,和赵斯柯一同消毒,一同打扫卫生。
人在气愤的情况下,做事倒是出活,赵斯柯和梅小丫从三点干到四点,工作倒也井井有条,比平时打扫的还要干净。
萧星辰并非不愿意做事,更不是怕死。他虽然闭着眼睛,他想的问题倒是很多。
如果自己现在不去医疗基地,不同病人接触,如果钟大响这一拨人死完的话,按过去的经验,剩下的人必然染病。如果自己暂时不染病的话,就可以为他们收拾后事!
“我们只管吃饭,不要管他,让他饿死,反正他也是个废人!”赵斯柯服‘侍’病人吃了下午饭,自己这三人暂时还算好人,在生活区的伙房一边吃饭,他一边怒骂道。
邹小‘春’先前背后骂萧星辰骂得最凶,现在轮到赵斯柯骂了,她倒平静了下来,不断的用‘毛’巾给他擦去额头的汗,讲气大伤身的道理给他听,还说跟萧星辰那样的小人,犯不着生那么大气?
梅小丫则把饭悄悄的送给萧星辰。
实际上,萧星辰看似闭着眼睛,其实睡觉甚少,他在寻找方法。
意识中的两千多元钦佩币几乎没长。这些天来,那些人背后都在骂自己,谁还有人钦佩自己?
当然,偶尔意识中也会飘来一枚两枚钦佩币,对于五千元才可以询问一次来说,这一些零星的钦佩币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萧星辰,按经验,我们就要发病了!下午……我就不给你送饭了……下午,太阳落山之后,按经验,钟组长他们十几个人就会死亡,我们这些就会发病……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梅小丫流着眼泪怯生生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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