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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晓妍新坟嘴的平板石上,没有酒菜水果,只有萧星辰抛洒的眼泪。
他冷了,起身。道:晓妍,你在世的时候,没看过我打拳,我现在打几套拳给你看看,我也顺便暖暖身。
他这几套太极风云手,打得空气噼啪作响,呜呜的声音传向远方。
这里离医疗基地有二里来地,如果在二百米之内,那么,赵斯柯他们定会听到,邹小‘春’主任定会吓得手从赵斯柯的‘胸’前拿开,赵院长的小‘奶’头也不会麻麻的痒痒的。
当然,邹小‘春’主任近乎垂死挣扎的举动,远在坟地的萧星辰是不得而知的。
萧星辰打完了三套太极风云手,浑身冒汗。他继续趴在萧晓妍的坟嘴前,手抚坟嘴石,继续以自己的方式与她对话。
晓妍,到时候,我在这坟嘴前的平板石上,不一定非要等到清明或‘春’节,我只要有时间,就在这上面摆上一盘苹果,一盘香蕉。‘女’孩多吃水果对皮肤颜‘色’好,有利于身体的新陈代谢,还有利于减‘肥’。
我再摆一盘对虾,一盘蚬‘肉’,这都是你生前喜欢吃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次我在海皇大酒店请客,那时,我们还不大熟悉。
那一天,上舰前,朦胧的月光下,我占了你的便宜,‘吻’了你。你并没有生气,只是叫我请客而已。
那一次,只有我、你,和你的闺蜜邵雪菱。那一盘大对虾你吃了一半,那一盘蚬‘肉’你吃了一半多一筷子。而邵雪菱只把‘肉’类几乎给承包了。
那一次,你还误会了我,说我没有手机是蔑视你。后来,你知道我没有手机,你便原谅了我。
你总会原谅我,这一点,我非常感谢!包括我第一‘吻’你,‘吻’了那么长时间,那么用力,你都原谅了我。说真话,我是有讨小便宜心理的!
嗯……刚才是摆了四盘了……我再摆一盘素馅饺子,再摆一盘红烧牛‘肉’。也不知你生前喜不喜欢吃牛‘肉’,那天牛‘肉’都被邵雪菱给吃了,我也只不过只吃一筷子而已……无‘肉’不成席,这‘肉’总是要有的!
如果这牛‘肉’你要不吃的话,你就给张婶吃,张婶不吃的话,赵光腚大爷肯定会吃的。
然后,我再摆两只酒杯,买一瓶红酒一瓶白酒。红酒,你肯定是能喝一点的,这白酒你可以学着喝,少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能起到舒筋活血的作用!
嗯……萧星辰说到这里,双眼直往一起粘。他睡着了。尽管天很黑,尽管打拳干了汗之后更凉,尽管这下半夜又起风了,这些,他全都不管了,他还是睡着了。
常言道:睡着如小死,此话千真万确!
他从两点睡到三点,直睡到黎明,直睡到日出。
他是睡着了,而赵斯柯这边的事儿还没结束。
邹小‘春’讲了许许多多哲理给赵斯柯听:生命即在于长度,也在于质量。当然从国外的爱情故事,直讲牛郎织‘女’。
大约讲到萧星辰睡着的时候,赵斯柯也假装睡着了!
邹小‘春’松开手,把赵斯柯的双手放到桌子上,不让睡着了的他跌倒,她自己抱被子去了。
被子抱来了两‘床’。一‘床’铺在梅小丫的身边,然后,邹小‘春’喊梅小丫一起,把赵斯柯扶到被子上。
其实,邹小‘春’这样做完全是多余的,因为赵斯柯哪里那么容易睡着?
他是即不反驳邹小‘春’的观点,也不赞成她的观点。一个将死人的说辞,你反驳她还有意义吗?
他装睡的目的,只是想叫她也早点睡,不要说还能活几天,就是剩下一天,那疯狂的举动又能怎样呢?哪里如安安静静的死去来得神圣?
他这时,抬头、站起,向外面走去。
穿着一身衬衣的梅小丫冲上前,拦住他的去路,一把抱住他。头埋在他的怀里道:“赵院长,我害怕!”
“嗯,我去抱被子!”赵斯柯别的可以不管,人家一个‘女’孩,在看到死的情况下,在这四周到处是鬼,以及即将成为鬼的环境中,在这黑夜里,鬼正猖獗的时候,自己在这会议室里睡,她就会少害怕,这一点,自己一定要满足她的。
赵斯柯抱来了被子,在距离她们两米远的地方放下,然后,和衣钻进被窝。此时,他真的担心,真的担心邹小‘春’会钻进自己的被窝。
羞愧与难过,使邹小‘春’无法入睡,她坐到赵斯柯坐过的椅子深思:看来,并非人在临死前就不顾一切,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这羞愧感是从哪里来的?
她用力的睁开那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小眼,打开电脑,观察着各个病人身上的病毒。
在自己所学的病毒学中,她都没有见过这种病毒,或类似的病毒。难道真的是萧星辰所说的那样,是人造病毒?
赵斯柯这家伙!他并非是不懂我说的道理!他是嫌我老,嫌我丑!如果梅小丫要是对他这样,他还不知会多么疯狂呢!
邹小‘春’想到这里,偷偷的朝梅小丫望了一眼,看她包着头,却‘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正在盯着赵斯柯!
邹小‘春’又望一眼“正人君子”赵斯柯,发现他和梅小丫完全一样,也是包着头,而将一双眼睛留给了梅小丫!
她真的想举起键盘和电脑,砸在这个伪君子的头上,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当她把键盘举起的时候,理智又告诉她:既然是死,这又是何必呢?人家也没得罪你。
如果人要有灵魂的话,面对阎王爷的审判,自己又怎么回答?
邹小‘春’再一次把红肿的小眼转向电脑,她真的不愿意承认这是人造病毒!如果是自己首先想出来的,或者是赵斯柯首先想出来的,或者是钟大响以及其他死鬼专家首先提出来的,那么,自己是会考虑的。
可是,这一想法偏偏是那青皮萧星辰提出来的,这让自己一个从医四十年的专家,怎么能够接受?
这时,电脑屏幕一片模糊。她又想起了张婶的话来:专家只专大‘腿’丫附近!这话虽然粗俗不堪,但却差一点被她言中了。自己这一夜对赵斯柯的痴情,不正是为了这一点么?
从这方面看来,真是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啊!
他萧星辰也像张婶一样,也是个卑贱者,这人造病毒的事,万一要被他言中了呢?
想到这里,邹小‘春’感到郁闷极了,没想到在临死前,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此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似乎要把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巴掌上,于是,她猛的往键盘上一击,键盘咔嚓一声,碎了!
键盘碎了之后,她转脸向梅小丫,见她惊了一下,随后又把头包好!而那个伪君子赵斯柯,望了一眼自己之后,随即又把眼睛盯向了梅小丫——这个可恶的家伙!
稍稍冷静一点之后,她换了个键盘,强忍着怒火,观察病毒,强迫自己朝那个像张婶一样的卑贱者萧星辰的想法上去想。
思路一改变,她越看这些病毒越像人造病毒,于是,她移动到高倍显微镜前,仔细的观察起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揉’了‘揉’那红肿的眼睛,她惊奇的发现:这些病毒真的像传说中的人造病毒。
她站起身来,向后倒退两步!作为一个病毒学家,她清楚的知道:这种病毒,除了制造者之外,别的人几乎无法破解,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它有可能将毁灭人类。
“赵院长~~~”窗户上有了亮光,时辰已至黎明,邹小‘春’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赵斯柯一夜里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人到临死前的状态,看来就是这么‘混’‘混’沌沌的。
他突然听到邹小‘春’的叫声,急忙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他第一感觉是:邹小‘春’可能崩溃了,但没有什么可怕的!哪怕她崩溃了杀死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院长,这种病毒,可能真的是人造病毒啊!”邹小‘春’一口气喘上来之后,接着又大声喊了起来。
赵斯柯‘迷’糊了,你一口草不吃,张喊什么呀?这样的话,不是夜里我对你说过了吗?不是告诉你说是萧星辰说的吗?你死就去死呗,现在的死不是太正常了吗?你作践人干什么?
他心里一肚子不高兴,倒下身体又睡!
“上级不派人来是对的呀!!!”邹小‘春’突发感慨:“这种病毒无‘药’可救,传染出去的后果是多么可怕呀!一旦失控,那么,那将是人类的灾难啊!”
赵斯柯心想:这婆娘是完了!夜里讲的全都是自身的安慰与幸福,以及生命的长度宽度,数量质量,这个时候怎么啦,又关心起人类来了?
“赵院长,赶快和上级联系,叫他们不要派任何人进来!你要知道,如果这种病毒传染出去,那将不堪设想啊!”邹小‘春’此时双手伸向天空,由于劳累及一夜没睡,‘腿’也成“o”字形,与张婶生前的‘腿’有一比了。
“……”赵斯柯想:这样吵得没法睡觉了!他又朝梅小丫盯了一眼,她的眼睛好像一夜没有眨动,全都盯着自己……我有那么好看吗?
“赵院长,如果这种病毒要是传染出去的话,我那不满周岁的小孙子,也将……我的天啦,这是谁作的孽啊?”
赵斯柯搓了搓脸爬了起来。在外面的水池里,他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听着邹小‘春’不禁的感慨。
就在这时,病房区别病人那边也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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