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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刹那大亮。
分散各个方向出去寻找吴映雪行踪的许清影、许清涟、南宫莹莹、南宫楚楚等众女先后无功而返,最后一个回到净水山庄的是李无汐。
“找到映雪了没有?”
“夫君,有没有映雪姐姐的行踪了?”
夫妻同一时间迫切开口,但都是在提问,而不是在回答。本来心存侥幸的众人的心霎时沉了下去,凉了下去。
“姑爷,我们已经找遍整个苏州城,还是没找到小姐,是否要把搜寻范围扩大到城外?”小纭也带着这一次全程范围的搜寻结果回来了。
李无汐木然点着头,之后又满嘴苦涩摇摇头,眉头已经皱成一团,满目痛心烦躁和忧虑:“我猜她还没有出城,她应该还在苏州城内。她存心要躲,除非我们挨家挨户一个一个的检查,不然很难找到她。都怪我大意,当时就应该看出她不对劲才是,我真是粗心,妄为人夫。”
“夫君你莫要在自责了,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我们大家事先谁也没想到的。真要追究,我们大家都有责任,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只怪上天不公,让雪妹生这样的古怪的病。”云箫怀中抱着若雪,柔声劝慰。
“是啊,这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其实我们大家都早就应该想到,映雪姐姐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肯定接受不了病发带来的影响,换了我们任何一个人,碰到未老先衰这样的事,都会崩溃的。映雪姐姐爱你深入骨髓,爱你胜过爱自己,她肯定不希望你记住她未老先衰的样子,她肯定希望在你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青春美丽风华绝代的东琼第一才女。所以,她才会狠心离开你,不破坏她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程诗语从背后抱着丈夫,柔声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爱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容貌,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慧冠武林的东琼第一才女,我不会嫌弃她,永远不会的。”李无汐的手紧紧揪着胸口衣领,因为这个地方在隐隐作痛。泪水忍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知道,我们大家都知道,我们也相信映雪姐姐心里也明白,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许清影从前面抱着他,饮着泪哽咽着说道。
面对杜凝霄、俞彩鸳和洛思晴精心准备的以往大家赞不绝口的丰盛饭菜,李无汐和众位爱妻都没了胃口,要么就是拿着筷子久久没有动作失了神,要么就是一口饭菜咀嚼了老半天也没有咽下去,满桌的美味佳肴都已经凉了,还基本没有动过。整个净水山庄都笼罩在一片沉重压抑的气氛之中,除了偶尔传出的婴儿的哭声和凌乱继续的脚步声之外,再无其他声息,大人们都默默不得语。
“小姐,姑爷,两位老爷来了。”净水山庄内平时服侍众女的丫鬟都已经出去寻找吴映雪了,只留下一个武功最弱年纪最轻经验不足的小兰。
众人疑惑扬眉,往外面张望一眼,却是李隐和萧临风来了。
李无汐和众女纷纷起身相迎:“师父,二师叔,你们怎么来了?要办的事办好了?”
要不是吴映雪出走,李无汐心不在焉没心情去追究,他肯定要向他们问清楚,为什么他们要出手帮秦怀风。现在,他一颗心只想着吴映雪,其他的事都已经被抛之脑后了,哪里还顾得上去追问这个答案?
李隐深邃的目光从他和众女脸上掠过,见大家都满脸愁容,也不由得脸色凝重起来:“怎么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发生什么事了?”
李无汐无语以对,白嫣儿轻声道:“师父,雪妹病发了,她的早衰之症已经发作,为了不让我们看到,她偷偷离开了,我们已经发散人马去找,但是从昨晚找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都在担心她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李隐慢慢点了点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早衰之症还真是个大麻烦,连医神世家的人都没办法,难道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吗?”
众人一致黯然,都为吴映雪的遭遇心生怜悯、同情和感概。
许清影疑惑问:“师伯,师父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李隐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无奈感和无力感:“人我们可以帮你找到,但是药引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师伯的意思是……”
程诗语忽然兴奋地打断许清影的疑问,叫道:“夫君你快看,师父来了,她身边那个人是谁?”
众人闻言连忙往门外眺望,果然看见沈如是正朝着大厅这边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身材窈窕但是头发花白的女子。李无汐本来沉寂的眼神一下燃起浓烈的惊喜,瞳眸一下睁大,迫不及待地冲出去,大步跑到吴映雪面前,一把把她拥入怀中,紧紧抱在双臂之中,深恐只要一松开她就飞走。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个傻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那个风华绝代的东琼第一才女,都说我的妻子,你的美已经牢牢刻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改变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做出这样的傻事?”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白发苍苍的样子,不想你和一个一日日苍老的老太婆朝夕相对,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年轻的我。是我太自私了,让你为我担心了,对不起。”吴映雪的手慢慢抬起,环抱在他腰间,哽咽着情深意切地道。
“你这个傻瓜,你算什么东琼第一才女,你就是个傻瓜。你有没有想过就这样离开,我怎么办,我们的儿女怎么办?难道你真的想就此跟我永别,永不再见了吗?你就不怕我会抱憾终身吗?”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吴映雪实在想不到还能说什么。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治好你的病,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知道吗?”李无汐破涕为笑柔声如风道。
“嗯。”吴映雪眼中泪光闪烁,但脸上已经扬起灿烂的笑容。虽然已经未老先衰头发花白,肌肤干枯,但她却是最美最迷人的“老太婆”。
白嫣儿众女把吴映雪团团围住,纷纷出言安慰,李无汐对沈如是道:“多谢师娘帮我把我的爱妻找了回来,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沈如是颇有几分嗔怪地瞥了吴映雪一眼,檀口微张正要说话,小兰却又跑了过来,连续跑了好几趟,小姑娘的脸上浮起了红晕,语气微急道:“老爷,小姐,姑爷,外面有个自称是天圣门火凤使者的少女求见。”
“天圣门的使者?”李无汐眉头一敛,心想应该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华山约战而来,虽然现在有点分身乏术,难以兼顾天圣门和天魔教之争,但却又不能真正不闻不问,叹息道:“带她到这里来吧。”
“可是……可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难道以情也跟她一起来了?”李无汐惊喜一笑。
“不是的。”小兰摇头否认,“她还来了一个乞丐。”
“乞丐?”众人无不讶异,天圣门什么时候和乞丐扯上关系了?
“对了,那个乞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态度很嚣张,婢子说要通报一声,她还警告婢子说她是北匈国的公主,婢子不识好歹阻拦她,小心她摘了婢子的脑袋。”说起那个小乞丐,小兰有点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北匈国公主?”郦雅茜又惊又喜,“快点带她们进来。”
“难道那个乞丐是柔儿?”李无汐也面露喜色,郦雅柔失踪了这么多天,现在终于有消息了,他也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
不久,小兰带着一个小乞丐走了进来,她口中的火凤使者却不见同来。
“无汐哥哥。”一声甜腻腻的轻呼中,郦雅柔越过小兰飞奔过来,扑进李无汐怀中,脏兮兮的脸蛋儿洋溢着重逢的喜悦。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脏?”李无汐打趣道。
小丫头在他怀里抬起头来,委屈地撅着小嘴瞅着他:“无汐哥哥,你嫌弃我了。”
“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邋里邋遢的?多好看一姑娘,怎么把自己扮成一个乞丐?”李无汐拧着她的脸蛋说道。
“我也不想的,可是不打扮成乞丐的话,我怕那些坏人又来抓我。”郦雅柔可怜巴巴地说。
“怪不得我们一直找不到你,想不到你这丫头这回倒学精明了。”
“是吧,我也觉得我越来越聪明了。”得到称赞,小丫头眉飞色舞地自赞起来。
“你还好意思夸自己,不好好呆在宫里,又偷偷跑出来,我们都为你担心透了,又一直找不到你,都急坏了你知道吗?”李无汐板起脸轻声责备。
“宫里无聊嘛,那些下人一点也不好玩。而且,人家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这才偷跑出宫的。”郦雅柔又委屈了,扁扁嘴轻哼道。
“好了,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哪里还像个公主?快点跟小兰去洗洗,换一身衣服再出来。”郦雅茜把小丫头从李无汐怀里拉出来,把她推到小兰面前,嘱咐小兰一定要帮她去沐浴更衣才让她出来。
看着小丫头不太情愿地跟着小兰走远,沈如是轻声自语:“就是她么?”
萧临风缓缓点头道:“对,就是她。”
李无汐狐疑问:“师娘,师叔,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是她不是她?”
萧临风轻松一笑:“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隐藏了这么久,终于到这个丫头出世的时候了。”
李无汐和郦雅茜都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之前郦雅琳提及的郦雅柔神秘的身世,夫妻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师叔此话何意?”
“这个丫头既然来了,一直困扰着你们的,映雪丫头的病和公主丫头的蛊也就不再是问题了。”萧临风语气复杂,有喜有忧。
众人都不敢置信地开口道:“难道她就是我们一直在苦苦找寻的天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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