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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金碧辉煌的皇宫,红砖碧瓦,高墙林立,深宫处处,是为当时最华丽也是最冷清的地方。
幽静的一处宫中,忘情缓缓张开双眼,秋水双眸立即发出矍烁光芒,之前的疲惫一扫而光。
不得不说,“凤凰红妆诀”真的是当世一大奇功,仿佛凤凰浴火而重生,一番行功调息之后,她的重伤恢复了不说,功力还似乎有所长进。
“姑娘,你醒了。”帘外分左右站着两个婢女,见她醒来,福身弯腰。
忘情起身下床,两个婢女不敢怠慢,连忙进来恭恭敬敬地请示:“是皇上派奴婢来照顾姑娘的,请问姑娘是否需要沐浴更衣?”
忘情低头一看,自己这身衣服实在是污秽不堪,南宫世家一役之后,这身白衣沾满了血迹和尘土,实在不能再穿在身上。她漠然微微颔首:“好。”
这两个婢女身材虽然娇小,动作却是麻利,不一会儿,就为她准备好了热水和衣服。秦怀风倒是有心,知道她的喜好和门规,为她准备的是一身白衣,跟她现在穿着的一般无异。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出去吧。”转到屏风后,她冷然瞥了这两个婢女一眼,声音也冷到了极点。两个婢女都被冷得一个哆嗦,连忙躬身退下。
褪下满是血污的衣裳,一身冰肌玉骨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忘情并不急着进入浴桶。她手里拿着一块玉佩,看着出神。
对着玉佩,她沉思低喃自语:“娘亲,你至死都不肯告诉我爹爹是谁,究竟是为什么?我要不要去找他?”
良久后,她幽幽一叹,抬头看着屋定无奈苦笑:“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已经没有未来,我的新生,只为报仇,只为天圣门。”
她本想掐碎这块玉佩,免去自己的纠结,断了自己的念想,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这,毕竟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是她寄托怀念的唯一物件。
一个纵身,她如灵鱼跃进浴桶中,水花不扬,从水中露出脸来,长发浸水,水珠滴答,美丽得不可言喻。
她沐浴完毕,转过屏风走出去,在外面候着的两个婢女看见她没有戴面纱的真容,眼前一亮,当场呆了。
被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忘情不悦地蹙眉,声音冷到冰点:“我长得那么吓人,不堪入目吗?”
“不不不,不是。”两个婢女慌忙解释,“姑娘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是奴婢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奴婢是为姑娘美貌所震慑,惊为天人,所以看得呆了,请姑娘恕罪。”
对于刚个婢女的称赞,忘情毫无情绪波动,冷然从她们身边走过,走向宫外。两个婢女连忙跟上,亦步亦趋,不敢落后。
走出宫门,忘情微微回头,冰冷地开口:“你们不用跟来了,我想自己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
两个婢女不敢轻易答应,迟疑道:“可是皇上有命,要奴婢好生伺候姑娘。”
“他对你们有命是他的事,我说不许跟来,就是不许跟来,否则后果自负。”忘情坚决果敢,冰冷决绝,不容置喙。
两个婢女噤若寒蝉,不管再怎么得宠的嫔妃,都不曾说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这个刚进宫的女子还真是大胆。不过也难怪,她的美,整个后宫无人能及其万一,想必不用多久,就会是新的一个得宠妃子。如此貌美佳人,皇上还不把她捧到天上去?难怪她这么骄傲,连皇上的话都敢反驳。她们真的要小心伺候着,一个惹得她不开心,死得比一只蚂蚁还贱。暂时伺候得她开心了,以后在这皇宫里横着走都行了。
她们脑海中的万千转年,忘情自是不知,她丢下一句话,就举步直走了。
“姑娘,宫中有很多规矩,您初初进宫,还不知道,万一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恐怕会惹麻烦上身。还是让奴婢跟着您吧。”两女婢女不会轻易放弃,锲而不舍追上来。
“不必,我不会乱走。再说,这皇宫也没有不该去的地方,更没有麻烦敢缠上我。”忘情一声自负的冷笑,丢下话,“你们再跟过来,将真的会惹麻烦上身。你们不跟来,有麻烦我替你们扛着就是。”然后迈开莲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个婢女都是一阵颤抖,好冷!这姑娘这么冷,皇上居然也能忍受得了,太难伺候了。
忘情离开暂住的寝宫,漫无目的地带着沉重的心事行走,行走。
她边思边走,一路虽然不少人惊叹于她的美貌,疑惑于她的装束和身份,不过倒没人赶拦她,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宫墙,转过转角的时候,被前面的声音拉回了心神。她抬头前看,几个宫女威胁两个少女在拳脚相加,其中一个少女被人以布袋蒙着脑袋,也是被殴打的主要目标,另一个少女只是想阻止,偶尔被推开,并没有把拳头加诸到她身上。那个没有被攻击的少女对那几个宫女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巧月,快点放开她。”
忘情本不想管这些闲事,但是听见那个被蒙着脑袋的巧月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对待公主殿下,等我揍明皇上,一定砍了你们的脑袋。”
公主!?
忘情不由得一下意动,那个少女竟然是个公主?这些宫女竟然这样欺负到她头上?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嚣张?”
“你放心,公主千金之躯,我们当然不敢得罪,我们揍的是你。”
“让你平时爬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跟了一个瞎子公主,还敢这么嚣张?”
巧月大怒:“大胆,你们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怕诛九族吗?”
“诛九族?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总不能把所有宫女的九族都诛了吧。再说,我们打的是你,不是公主,还不到诛九族的地步。”
“你们不就是欺负公主不得宠,才敢这么嚣张吗?可是公主怎么说都是公主,你们一下犯上,不会有好一场的。别以为蒙着我的头,我就不知道你们是睡了,一定是昭平公主的人。”
“让你嚣张,让你嚣张,等你拿到证据再说吧。”不承认,也不否认。
“晗仪公主殿下都快要远嫁日瀛了,本来就不得皇上青睐,以后更加不用说。你一个小小侍女,去了日瀛不知道会不会连饭都没得吃呢。居然还没有觉悟,你走之前,先让我出口气吧。”
一阵咒骂之后,揍得更加狠了。
“你们不要再打巧月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吧。”晗仪公主虽然有心阻止,可以双目失明,有瘦弱无力,根本无济于事。
“公主殿下,您还是不要靠过来的好,要不是不小心伤了您的凤体,奴婢可担当不起。”一个宫女放肆地回应,并未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拳脚依然没有停。
忘情看不下去了,白影一掠,人已经飞身过去,寒光一闪,两个宫女倒下,鲜血汩汩流出,她袖剑在手,指着另外两个宫女。
见死人了,那两个宫女吓得尖叫,脸色一下煞白,全身颤抖,转身想逃,忘情身影一掠,又拦在她们前面,阻住了去路。
“你……你是谁,竟然敢在皇宫里行凶,你……你不想活了?”一个宫女瑟瑟发抖着开口。
“我爱杀就杀,还要管是在哪里吗?”忘情面无表情,眼神冷得让人如堕冰狱。
“我们是昭平公主的人,你敢杀我们,你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一个宫女色厉内荏地说。
“你话太多了。”忘情袖剑一挥,把剩下两个也杀了,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巧月把头上的布袋拿下来,看见地下伏尸四具,吓得尖叫:“啊!”
“闭嘴!”忘情冰眸一掠,巧月乖乖捂住嘴巴,不让自己交出来。忘情见她被打得脸青鼻肿的,持剑向她走过去,巧月吓得连连倒退,心惊肉跳:“你……你别过来,我……我要叫人了,这里是皇宫,你……你逃不掉的。”
“你话真多。”忘情凌空一指,封了她的哑穴,袖剑指着晗仪公主:“我不想杀你,但你要是不安分点,我会杀了她。”
巧月连连摆手,恳求她不要动手。晗仪公主走过来:“巧月,她不会伤害我们的,她是在帮我们呢。”她抬头以感谢的表情“看”了忘情一眼,对她点点头。
忘情收回袖剑,解了巧月的哑穴,伸手按在全身发抖的巧月的头上,一股真气由上到下游遍她的身体,片刻后,她撤回手掌,淡然问:“不痛了吧。”
巧月幡然醒悟,身上的疼痛感的确已经消失了,这个女子真的是在帮自己和公主,连忙弯身鞠躬道谢:“多谢姑娘,请恕奴婢眼拙,您是……”
“多嘴了。”忘情冷冷地回应,巧月全身一个激灵,不敢再多嘴。忘情问晗仪公主:“你是公主?”
晗仪微微颔首:“嗯。”
“你将要和亲嫁到日瀛?”她继续问。
“这是身在皇家的使命。”晗仪公主看得开,淡淡地浅笑,不过难言失望和苦涩。
“这是你想要的吗?”忘情很少主动与人说这么多话,她想帮这个可怜的公主,不知道为什么。
晗仪沉默不语,这当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也由不得她。
“如果你不想嫁,我可以帮你,这个皇宫里的人都薄情得很,你在这里过得快乐吗?如果不快乐,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你想离开吗?”
“真的?”这次回答的不是晗仪,而是侍女巧月。
“我没必要跑到这里来跟你们开这样的玩笑。”忘情冷冷地说。
“可是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而且公主身份尊贵,你一个人……”
“只要我想,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忘情冷冽地打断她的话。
巧月看了地上,确定这是一个“狂人”,不敢再说。
“你想离开吗?”忘情问晗仪。
晗仪抬头“看着”她:“你真的可以做到吗?我不想因为帮我害了你。”
看来,她的确想离开,那就好办,忘情淡然回答:“你们先回去吧,和亲之前,我一定带你们走。”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晗仪公主由衷地说。
“谢谢。”巧月跟着行礼道谢。
“你们还是快点走吧,这里死了人,要成是非之地了。对了,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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