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光望着哭泣的孙八,不由得有股郁气用上心头,数次想伸出手搭在孙八的肩膀上,轻声地对他说句...
‘一切都过去了。’
‘明明心中那样的呐喊着,一次...两次...想要开口...这时才发觉,开口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彦兵卫在孙八的心中的分量很重,即使事情明明已经过去三年了,但彦兵卫的死在孙八眼中,却还是活在昨天的样子,口中像似满不在乎的诉说着很久很久以前一件好像已经快忘了的故事。但越是表现得满不在乎,越是让他人、他自己,让在场的所有人越是心疼。’
‘仔细一想,刚刚在法会刚见面时,他不是带着现在的眼神吗?淡淡的忧伤,却让人难以企及。明明是在抗拒着他人的抚慰的模样,但就是让人不由得觉得可怜,但是想伸出手时,才发觉他的话语好像刺猬的尖刺,护卫着周遭,让人无法抵达他的内心...’
‘他好像离我好远...’
信光望着友孝...明明是小时候就在一起玩耍,一起练剑的玩伴,一个小哥哥般的存在的友孝。直到这时才发觉我们的轨迹已经错开了。明明是一位应该是除了亲人后最熟识的伙伴...现在却感觉我们好似仅是认识对方的陌生人。
‘这感觉好难受。’
“嗫!喝一口吧。”
权六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葫芦,被打开的葫芦口中,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这时的权六已经跨坐于信光与友孝身旁,只见其左手握着酒葫芦举在友孝面前,神色炯炯的望向友孝。
“喝一口吧!我那死去的老爹...就是这样,每次想起往事,都会町内的酒馆里喝酒。喝醉了,第二天就什么都忘了。你也试试吧。”
“哈?”
友孝静静地望着权六,眼角依旧渗出泪水。
“我还轮不到你个小鬼来安慰我...不过谢啦。”
接过权六的葫芦。
“哈哈哈~小子,你的这酒还真不错啊,比起刚刚法会上的那些劣酒,真的是神仙才能酿料出的美酒啊。”
友孝拿着权六的酒葫芦大口地往自己的喉脖中灌入葫芦内的酒水,边喝边笑着,但眼角的泪水却没有停止渗出。
“咕噜...咕噜...”
本来葫芦就不是很大,被友孝如此的海灌,只片刻,葫芦内就传出水流激荡的声音,快空了。
“噗啦”
耗尽了HP的葫芦被友孝无情的抛弃了。
“酒有点少...再多点就好...再多点就能醉了,你说是吗?信光大人?”
友孝抱怨着酒少,露出沮丧的面孔,询问着信光。
“是啊...可能真的有点少吧,等下回到町上,我们再去喝够吧。你觉得怎样?”
信光附和道。
“哈哈哈~还不错,权六你小子要一起来吗?放心,我做东。”
“嗯...当让可以,你看你那把刀,刀鞘那么华丽,不你做东,你好意思吗?”
权六对着友孝强颜笑道。
三人的抑郁,我们且放一放。
且来看看信秀一边吧。
信秀离了正殿,从正殿的侧门出来,这里是一片广大的庭院,院中树木繁茂,更有许多奇石、大石散落各处。大多树木因为渐入暮秋而开始枝枯叶落,偶有几点绿芒散落在这尽是枫红叶澄的橘红色大地中。
信秀怀里揣着3把刚刚从法事灵台取下来的武士刀,信步行走于这恬静之中。
3把武士刀刀头所系名签中分别刻绘着,3把武士刀原先主人的名字‘弥满’、‘弥家’、‘稻三郎’。
这便是八郎、与一郎、稻三郎生前最后一次佩戴的武士刀,三把刀均不是什么名刀,只是三把普普通通的太刀,三把用草革编织成的刀鞘装刀的普通的太刀而已。
原本的他们注定会平凡一生,一辈子默默无名,将来战死沙场或受饥挨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没五郎的到来,他们今天可能还活着,活得好好的,现在那群在法场喝劣酒、苦笑的人当中更应该有他们一份。但是现在全是空话。
信秀带着他们行走于乱叶之中,沙沙沙的声音,从信秀的脚下不断传出。而信秀的脸色中有着重重的郁气,同时又有着点点欣慰,欣慰什么?管他呢。
七弯八拐中,他们就来到一处宫殿前。相比正殿的宏伟、宽大,这处宫殿就小气了些,但也是很大的。
信秀褪去木屐,踏上木阶,来到殿内。
殿内正面的墙壁前摆放着一具神明的雕像,雕像前放置着一个蒲团用来给人参拜用,屋内正中有个坑洞,那是冬日用来烧炭取暖的碳洞,碳洞上方夹着一个炉灶似得木具,木具上放着一个釜。很简单摆设。却没有稻穗的身影。
端坐在碳洞旁的侍女见到城主信秀来了,急忙转过身来,向信秀行礼。
“大人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那侍女越是20年华的样子,眉目算是清秀。却能拥有陪伴公主的这种荣耀,想来她应该是城内某位忠臣的女儿吧。
“嗯,义姐她现在在内殿吗?”
信秀用右手点着隔壁的房间,轻声询问着面前的侍女。
“是的,稻穗夫人正在内殿祈福那。”
侍女回答道。
“这样啊,那我进去了,你就在外面等会儿吧,出来时...我们就差不多该回城了。”
信秀边朝内殿走去,边漫不经心的对着身后的侍女说道。
穿过两道木质拉门,但见一位穿着水蓝色吴服的女子,手持着信物铃铛,于天照大神的神像前合手默念。
“稻穗义姐...那个...这是八郎他们的祭物,我带来给你了。我现在打算回城休息一下,你有什么打算吗?”
信秀询问着那个在神像前祈祷的女子。
“这个...就是八郎的遗物吗?”
稻穗反问道。
“上面系有名签,应该就是了,他们的尸体在我的军队回城前就被火化了。火化后的骨灰被埋葬在爱知与春日井的交界处的一个寺庙内。所以...还是请你别再悲伤了。日后我要是空闲下来了,会带你和五郎一起去为八郎他们扫墓的,现在将士们的墓碑正在制作中,所以墓地并不怎么好认,等到墓碑做好了,我们就可以方便的祭奠了。”
信秀对稻穗说道。
......
稻穗对着3槟武士刀望了好久。
“您说得对,我知晓了。您刚刚说现在要回去了是吧?我也和您一道回去吧,五郎那孩子说不定又被吉法师殿下欺负了那。他若是又哭起了...我想应该是一件很头疼的事吧。”
稻穗抚摸着身侧的武士刀,轻声地对信秀言说着,脸上慢慢得浮出了笑颜。那是一个很美的笑,有点甜却不会腻,有点忧伤却让人敬佩,有些僵硬却又是如此动人。
稻穗的笑容让信秀不禁心动了,虽然感慨她的悲剧,但让人敬佩她的坚强。
“那我在殿外等你。”
信秀对着稻穗说道。
“不用等了,信秀大人我们一起走出去吧。”
稻穗匆匆拾起在地板上的武士刀,追着信秀的步伐离开了内殿。
信秀没有理会稻穗的动作,径自来到正殿。
“把公主的鞋取来,我们要一起回城了。”
信秀对正殿的侍女吩咐一声后,就穿起置于殿外的木屐,等待她们出来。
不一会儿,稻穗就随着侍女一同出了宫殿,这时阳光高照,已是日头高高了。明媚的阳光照在稻穗身上,真是鲜艳无比。如果一定要个成语形容的话,我想双瞳剪水再也合适不过了。
“嗯,真是一位漂亮的公主殿下,哈哈哈哈~”
信秀对着稻穗称赞道。
“大人...您过誉了。”
“会吗?算了,我们走吧。”
“先去正殿吗?那里的法事好像还没结束呢。”
远处传来的袅袅乐声传入稻穗的耳中。
“不用啦,我们直接回城吧。正殿的法事,除了结尾以外,其他的我都已经做好了,剩下的我已经交给盛政爷和柴田修理亮大人了。”
信秀对稻穗她们回答道。
“这样啊,那我们现在是直接离开神社咯?”
“没错。”
“哦...走那边,这个神社还真是大啊,到底是怎么建起来的啊?听说这个座神社是建造于行景天皇时期,好像是1000多年前的事嘞。古人真是厉害啊...”
信秀一边走着,一边对稻穗她介绍着热田神社的历史。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好大一段路。
信秀三人走着走着,便看见信光三人在一颗树荫下准备离开。
“喂!信光,你们在这啊,我打算回城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信秀对着信光打招呼道。
信光一行人正打算回城下町去买酒共饮,一声熟悉的声音拉回三头颅。
三人回头一看,果真是城主信秀。
友孝与权六一见是城主来了,便跑上前去行礼。
而信光见二人过去,自己则也只得跟上前去。
“织田大人,在下坂井孙八郎友孝有礼了。”
“大人,权六给你行礼了。”
就二人给信秀行礼时。
“母亲大人!”
信光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空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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