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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高祖常繇咸阳,纵观,观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周铭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手捧一本资治通鉴,默默读着,并不时请教着身旁老人。
老人并没有坐着,而是站在一旁拨弄着刚采回的野菜,从里面挑出一根根有毒而不能食用的。“苍耳子,狼毒草,老公银……”经过两轮精细的挑选,能够食用的野菜已经不足三分之一,刚好能够装下两个小木碗,老人摇摇头,笑道“该知足了”。
“爷爷,为什么要读史记呢?”小周铭有些不解,虽然史记可以学到很多生字偏僻字,但毕竟不是当代主要学习内容,如科举的大中小经,王侯世家所学的四书五经,这些比之史记应该更加重要才对。
“你说人是有德无才好还是有才无德好”老人反问了一句。
“嗯……有德无才虽然不能名垂千古,万世流芳,但至少也安居乐业,不会为祸四方。若是有才无德那就可怕了,腐蚀朝堂,压榨百姓,搜刮民脂……还是有德比较好”小周铭摇摇头道。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人之初,性本善,每一个做官的人最初都想做个好官,但是在社会这个大染缸内不得不被污染,最后有心无力,只能随波逐流成为染料的一份子”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让你读史是为了让更好你看清过去,明白未来”老人静静叙述着,将那些有毒的野菜聚为一团,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明显,他并不是想让过往动物误食。
周铭受教地点了点头,看着夕阳西下,时间过得真快。
老人进了屋,开始生火做饭,留下周铭一个人继续研读。
“二世元年七月,发闾左適戍渔阳,九百人屯大泽乡。陈胜、吴广皆次当行,为屯长…………数日,号令召三老、豪杰与皆来会计事。三老、豪杰皆曰:“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陈涉乃立为王,号为张楚。”秦王扫六合历历在目,转眼间,秦王身死,天下再起波澜。不得不让人感叹时光岁月的伟大,有什么东西能够永垂不朽,有什么人能够回首万年。
今晚的伙食别样丰盛,有新摘的野菜,有鲜美的山菇,还有红焖的地瓜,看着这些五花八门的菜色,一时间小周铭开心地笑了。对张员外等人的怨恨也减少很多,孩子就是这样,什么东西记得快,忘得也快。
周铭左手抓着一个地瓜,右手夹着一片山菇,嘴上还留着一道道油痕,有些奇怪地问爷爷,“爷爷,你为什么总穿着这件僧袍呢”周铭感到奇怪,以前爷爷跟他说是为了混口饭吃,要做做样子,现在都不用了,为什么不换件新衣裳呢?
“爷爷是个出家人,穿僧袍是应该的,这是为了敬佛啊”老人吃的很慢,很文雅,一点也不着急。
“爷爷,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佛陀吗?”小周铭非常好奇,停下了吃东西,他知道边别人说话边吃东西是很不礼貌的。
“那要看你怎么想了,我是相信的”
周铭坐正了身子,双手重叠在桌上表示尊敬
“爷爷十三岁出家,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年的和尚了,从来没有见到过,但我相信一定有佛”
“爷爷刚到而立之年,成为了寺内最年轻的住持,那天晚上,爷爷心血来潮,有些睡不着,便前往佛前诵经,说来奇怪到了地方之后突然感到十分困乏,竟在佛前昏睡过去,爷爷那时做了一个梦,梦见庙里化为了尸山血海,四面八方都是杀喊声,整个天空一片魔障,我看见了牛头人身的怪物,看见了三个头颅的巨蟒,看见了身高八丈的猿猴,那时,我身前佛像突然亮了起来,射出万丈光芒,光芒所过之处,所有妖魔灰飞烟灭,后来,来了一尊长眉老妖”老人有些震惊,有些伤感,还有一些恐惧。
“然后呢”小周铭十分兴奋,恨不得老人一口气讲完,他从小就待在山上,除了爷爷再无见过生人,接触的书不是佛经就是圣贤书,何曾听过这等刺激的妖魔小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郊外一个草丛,我顿时感到很奇怪,便连夜赶回了城里”说到这儿,老人双目痴呆仿佛回到了回去,目睹那一场灾祸。
“死了全都死了,住持死了,方丈也死了,所有的师兄师弟都死了,整个寺庙变成一片废墟,那尊大佛也无故失踪”
“而我,也成为了唯一一个幸存者,朝野震动,下令彻查此事,我也被各地通缉,这一通缉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里我深居简出,隐姓埋名,一路乞讨回到了找到了这所残破小庙,在此苟延残喘”老人面目悲痛,二十多年来,寺院早已等于他的一切,如今这一切转瞬湮灭,让他痛不欲生。
小周铭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老人,下意识问道。“为什么跟官府解释呢?”
“官府,呵呵,他们要找的是一个拿来顶罪的凶手,而不是一个口说无凭住持,我若自投衙内,那这个罪名不坐实也得坐实了”老人嘴角微翘,带着几分嘲意,缓缓说道。
“你要明白,这个世界很黑暗”他调整了一下心绪,语重心长对小周铭进行教导。
“嗯,爷爷,等我长大了一定帮你平冤昭雪”周铭满脸愤愤不平,用力挥了挥拳头,以示决心,随即又小声问了问,“真的是神仙吗”
老人呼吸一窒,却并未过多计较,摇摇头又端起饭碗“爷爷也不希望你去帮我平什么冤,只要你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是最大的恩惠了”
周铭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吃着碗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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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使人知得失,读新闻同样也可以开阔视野,看着那前车之鉴,奉劝一句大家在遇事多想想前方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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