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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悠悠钟声送走赤华如血的夕阳,时光荏苒,转瞬间又到了黄昏时节,在田里忙活的农夫们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斜阳,逐渐放下手中活计,麦田里劳作的人们彼此相视而笑。天坠残阳,凉风飒飒,暮秋薄暝的寒意里是汗水和心血的耕耘,是质朴与善良的劳作。南临的秋雁已至,转眼又是一年丰收。
这是一个宽敞的马厩,之所以说宽敞,因为里面只有一头驴。在这头瘦弱的小毛驴前,一个年幼男孩正高兴地哼着歌儿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一曲终结,小男孩拧着小马刷,跃上驴背。按住驴头,开始了洗刷。顺带奏响了第二曲。“我嘻唰唰,嘻唰唰,洗洗刷刷。我嘻唰唰,嘻唰唰,洗洗刷刷……”一不留神,不小心把马刷塞进了驴兄嘴里,呛得毛驴打了一个大大的“阿嚏”,全身一颤,把小男孩抖了下来。
“嗷呜呜呜呜”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传来,小男孩在落地的同时,痛得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由屁股着地变为全身趴地。
“偶的腰哎”小男孩趴在地上,揉揉屁股,揉揉腰,揉揉屁股,又揉揉腰。小脸发苦,呲牙咧嘴,两眼泪汪汪,提起马刷,以恶狗扑食的姿势迎了上去,“我跟你拼了”当看到驴兄本能提起一只腿准备来个后踹进行自卫时,小男孩由阴转晴,满脸堆笑摆摆手,老老实实继续开始了刷驴大业。
小男孩不再哼歌,或许是没有心情再继续,战战兢兢给小毛驴洗完了澡,正望着它的身影发呆。眸里满是幽怨,小手搓了搓衣襟,心中思绪万千。
小男孩向前迈了一步,贴近了小驴子,摸着它浑圆的脑袋,“小橘子,小橘子,你为什么是头驴?想我一世英明神武,天纵奇才却骑一头驴,这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大了,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啊,你是匹马也好啊,俗话说,白马王子,黑马骑士,哪有毛驴王子的”他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白衣剑客,想起了言情禁书里的锦衣华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破旧衣服。一时间,不免有些意兴阑珊,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六月的雨。很冷
“往这走”
“来,过去”
“大黑,这边这边”
……
小男孩拿着一根小树枝,挑弄着地上的黑蚁们,为它们遇山开路,见水搭桥。看着一只只小蚂蚁扛着沉甸甸的米粒面包屑归巢,他心里满不是滋味。
人家小蚂蚁都开始为过冬储存食物了,我还没吃早饭。一想到自己的五脏庙正空空如也,小男孩再提不起逗弄的兴趣,扔掉了树枝,躺在荒草丛里望着天空发起了呆。
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记事起,就一直居住在这座残破小庙里,从未出去过。爷爷是个和尚加半吊子道士,没有钱,也没有房,更别提身份地位了,一直云游在外数十年,只靠为大户人家做两场法事,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直到收养了小周铭,才不辞千里回到了故乡,找到了这座残破小庙,开始为老小生计而奔波。
六月的风。很凉
夕阳西下,晚霞如血,绿草如茵。一个憨态可掬的可爱幼童正酣然而睡,起风了,小周铭全身蜷缩一团,双手紧紧抱怀,仿佛这样带来一丝温暖,飘飘落叶随风而动,卷起一个又一个小漩涡,在小周铭身前沙沙作响。
不知何时,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位慈祥老人,老人身穿灰白僧袍,身形有些佝偻,左手捧着一个盛满饭菜的钵盂,右臂夹着一卷《地藏菩萨本愿经》,僧袍上大小不一的补丁,表示老人生活并不富裕,甚至有些拮据。老人放下了手中钵盂经卷,用手抚了抚周铭清秀的面庞,帮他擦掉脸上灰土,最后环腰抱起,将他送到了里屋床上,替他脱去鞋子外衣,盖上了厚重的被褥,一个人开始打扫屋子。
残破小庙里满是灰尘蛛网还有各种小动物,这些家伙赶之不绝,驱之不尽。刚来时,老人也曾试着里里外外打扫个干净,但发现每扫除一片蛛网,第二天又会结上更加繁密的蛛网,久而久之,不忍杀生的老人也只保护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庙内其他地方也视而不见,默许了它们的存在。
小庙秩序严明,还算完好的后院马厩是两爷子的住处,若是出现爬行动物必遭到清洗。而那些残垣断壁,曾经的高堂大殿便是小动物的天下,蜘蛛,蚂蚁,蚊虫成堆。两爷子进去也得搞个灰头土脸。这也是小周铭童时主要娱乐之一。
小周铭睁开了眼睛,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他蹭了蹭身上厚实的被褥,闻着熟悉的味道,感到阵阵心安。一觉醒来,肚子那饿了一天的五脏庙又开始响起“咕噜”“咕噜”让他头晕目眩。
“醒了?”一个声音传来
“嗯”周铭知道,是爷爷回来了
“出来吃饭吧”老人并没有进来
“嗯嗯,马上就来”
经过简单的对白,周铭很快穿上外衣,套上鞋子就出了屋。
天已经暗了,周铭也不知现在是何时,在这个渺无人烟的地方是没有更夫存在的,在屋子正中央有张桌子,桌头一根蜡烛伫立燃烧,微弱的灯光照耀整个屋里,虽然不是很明亮,但也难得可贵了。
环视一圈,一副桌椅,一个杂柜,几卷经文,一匣子书,这就是爷孙所有家当了。
“吃吧”老人没有抬头,语气平淡,继续专注着手中经文。小周铭闻言也没有说什么,他从杂柜里取出两个木碗,将钵盂中饭菜一分为二,一碗自己吃,一碗递给爷爷。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老人碗中的菜比较多一些。
“我吃过了,不饿”老人依旧没有抬头,两眼看着经卷,目不斜视。
周铭向前走了一步,将碗筷放在老人身前,没有说话,眼里有些倔强。
两人僵持片刻,最终老人放下了书,向周铭手中那份菜少饭多的木碗伸出了手,显然老人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周铭沉默了片刻,也许是知道老人在这件事上的固执,也许是肚子实在忍受不了饭菜的诱惑,最终他把要递给了老人。
“今天书背了?”老人一边吃饭一边问道,口里有些含糊不清。那微微抖动的双手表示了他没有说的那么好
“背了”小周铭细嚼慢咽地吃着,并没有因为一天不曾进食而狼吞虎咽,老人教过他,要珍惜每一粒粮食。
老人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已经说明了很多。
吃完了饭,周铭将碗筷放入盆中,留待第二天清洗,略微洗漱一番,便吹灭了蜡烛,老人于地上草席合衣而睡。
至此,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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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想说一句,贫困山区孩童太多不容易,大家可以在游戏一掷千金,可以为追求女朋友买花看电影。
电影院一朵玫瑰十元,电影一场百元
有些贫困山区孩童可能还吃不起饭
希望大家有空多去乡间走走,散散心,也做一回好人【那些慈善尽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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