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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凌啸天留下一封书信,只身离家,踏上前往阴阳湖的路途。
八百里阴阳湖烟波浩荡,星光粼粼,许多船只穿梭其中,一派繁忙景象。
阴阳湖汇集了四条河流,四江沿岸都是鱼米之乡,特产富饶。在罡江上的一条行舟上凌浪手持玄天宝剑,双手背后伫立在船头,沿岸的迷人景色一一掠过眼前,但凌浪眉头却是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船家,还有多久才能到湳州?”凌浪回头,问正在撑船的中年船夫。
船夫下握竹杆,收起,有些不耐道:“客官,下午准能到。你就放心吧,你都问了十遍了!”说问间使劲将竹杆插入河里,双手用力下握,船破水前进。
凌浪无奈,返回船仓,躺下休息。
再说凌啸天打听到“阴阳湖”的消息后,心里想起以前凌浪跟他讲过与刘洋之间的恩怨。凌浪素怀报国之志,凭自己的实力得到了昭阳帝的赏识并进入了宫中的翰林院,一时风光无限。
那时宫中另一得宠之人刘洋想要拉拢凌浪,奈何凌浪生性不羁,不愿同流合污,这便得罪了刘洋。很快,凌浪便因被诬告而被迫离开洛阳。但刘洋却不罢休,在凌浪离开洛阳的途中带着自己的暗中势力埋伏。凌浪的武功虽高,却也被刘洋的“化骨绵掌”偷袭得手。好在好友原单林及时赶到,凌浪服下还阳丹才得以保住生命。
凌啸天知道这道掌故,且天下共知刘洋被流放于湳州,此次凌浪前去阴阳湖应该就是去找刘洋报仇了。凌浪中了那记化骨绵掌后,身体极差,一直都是靠丹药撑着,近来有恶化趋势,现在去找刘洋,恐怕不敌对手.,所以凌啸天想当然的要去打个帮手。
犁镜之乱刚过去,天下间满目苍痍,到处流窜作案,社会不安。凌啸天知道自己的武功还是上不得场面的,所以特意拿了爷爷的县令通谍,一路住在官驿里,直赶湳州而去。
这边,凌浪终是到达目的地,他丢出银两,不等船靠岸,跃身落到了码头,急步赶去湳州流放营地。
话说刘洋从小跟随昭阳帝,后助昭阳帝起兵夺下皇位,成为昭阳帝的心腹知己。昭阳帝成太上皇后,昭然碍于太上皇的脸面,没有刘洋,只是流放终老。刘洋来到湳州,表面上身在监狱,住的却是豪华宅院,依然享受着锦衣美食。
刘洋中等身材,稍微发胖的脸形,头发已变得全白,此时正坐正香椅上,品着温茶,浑然不觉危险早已临近。
凌浪从墙外掠过进入院内,轻松地除去几个想要出来阻挡的小罗喽,几个飞步就来到了刘洋面前,打量一番,淡淡道:“刘洋,我来了。”
刘洋缓缓放下茶杯,盯了凌浪,笑道:“凌浪,看来你的伤也好了,要来找我报仇吧。”
凌浪冷冷道:“你知道就好。三日之后,泰华顶山,你我决一生死!”说完,也不等刘洋回答,折身飞跃而去。刘洋嘴角挂着冷笑,右手一阵风起,杯中的茶水顿时转为黑色,显然功力极为深厚。
凌啸天混吃混喝,一路换乘官马,终于来到了湳州境内。
湳州起处湘贵交界地区,处处是高山险壑,林木密布,境内凶悍野兽很多,以其境内的最高山泰华顶山为最。
凌啸天来一下马车就到湳州市集,打听凌浪的消息。
一间酒家里,三个穿着华丽衣服的青年正围坐在酒桌上,口里正在兴奋地谈论着什么事情。
“听说天下第一诗人凌浪昨天来到了我们湳州,找到刘洋,扬言要决一死战呢!诶,你们说这是不是真的?”一名脸色微白的锦服男子开口道。
“消息是从刘洋的下人那传出来的,我看一定是真的。听说他还单手打飞了刘洋府中几名护卫呢!”
“真没想到凌浪不但文采好,武功也不错啊!”
三人顿时一阵感慨。
凌啸天听觉很是灵敏,毕竟五年的功底在那。一听到三人的谈话,立即跑到三人的桌前,揖手作礼,笑问道:“三位高才,我听到你们在说凌浪的事情,这可是真的?”
脸白的男子打量了一下凌啸天,才开口回答:“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后天在泰华顶山,凌浪要与刘洋一决生死。”
凌啸天瞬间脸绽笑花,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终于找到了凌浪伯伯的身影。待问明泰华顶山的方向后,谢过三人,急赶而去。
泰华顶山距离湳州市集有二十里路,凌啸天用仅剩的一点盘缠租了一匹马马不停蹄地赶往,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泰华顶山山脚下。
此时,也许是消息太过震撼,天下第一诗人居然会武功,而且隐藏了这么多年。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各路人士,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尽管比武还有两天才开始,但在湳州的武林人士却早来占据了地盘,准备迎接这个旷世之战。
凌啸天看着山下近百的武林人士,心想这个消息怕是早就传开了,身在湳州的人来了,稍远的人也会在这两天驱马而来,自己这么个小孩,到时可能会被挤在人墙外,想帮凌浪伯伯怕是有心而力不足了。
凌啸天低头想了想,决定明天准备好粮食,帐蓬,晚上去山顶露宿。
一天两夜,凌啸天总算是熬过去了,站在山泰华顶山山顶上,俯望而去,山下正是人潮汹涌,密密麻麻的往山上爬来。震惊之余,立刻收拾自己的心绪。因为担心凌浪看见自己而在比武中分神,于是凌啸天将自己的头发散开,拨弄一翻,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土,望脸上抹去,顿时变了一付形象,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
人流像蚂蚁涌动般登上了山顶,粗略一看,竟是聚集了不下一万的观众。一时间,喊声,议论声,吵声,掀闹了整个山顶。凌啸天立在山顶最中间,心里焦急,这观众都把山顶霸占了,凌浪伯伯与刘洋的决斗定是不会在这里进行。因为凌啸天深知凌浪的功力,若真是打起来,这一帮子人怕是活不了几个。
临近正午,就在一大群人等到不耐烦时,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白点和一个黑点。白点赫然是身着白衫,仙风道骨的凌浪,而紧随其后的黑点则是身着黑色太监服,手持尘尾的刘洋。
凌浪和刘洋几乎同时落在了泰华顶山山脚,凌浪看了一眼泰华顶山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对刘洋道:“我们就在着泰华顶山山脚下对决吧。”
刘洋随着凌浪目光的方向蔑视地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尖着嗓子道:“凌浪,这么久没见,你可还是那么假惺惺呢!既然你想做好人,那我就成全你,开始吧!”
凌浪应声抽出玄天宝剑,一个挽花,直指刘洋。刘洋也不甘示弱,用自己的尘尾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圈抵挡住了凌浪的进攻,在一个侧身将尘尾递出,差点击中凌浪的肋骨。
凌浪暗恼,随后将宝剑舞出,自创的《七十二式剑法》剑意迸出,由剑锋发出的剑罡疾飞刘洋,瞬间好像朵朵花瓣化作利器攻击出来。
刘洋也不急于抢攻,内劲传到拂尘,脚步有序的退着,手上的尘尾朝左一拨,又向右一挥,将凌浪送来的花瓣罡气卸去,瞧情形,有意打持久战,或是防守时给出致命一击。
山顶上的人群俯视着下面白点黑点飘来闪去,不久便是灰尘升腾,将战斗两人的身影掩盖住了。凌啸天急在心里,也不顾上其他了,一蹬脚踩在旁边一人大腿上,跃起踩着观看的人群,飞身向山下赶去,希望能助自己的凌浪伯伯一臂之力,杀死刘洋,了却凌浪伯伯的心愿。
还没等到凌啸天降到山脚,包裹住凌浪和刘洋的灰尘便散开了,两人距离五丈,怒目相对,口角都有一抹红血,而两人的武器跌落在中间。原来凌浪使出“落花流水”这记直向势猛的刺剑时,刘洋也是变守为攻,一记“黄鹂对啼”对攻,两人内力近乎伯仲,剑尖对上尘尾,一股巨大的震抖后两人都失去了武器。
凌浪脸色发青,显然有些受伤,但却没放在心头,双手变掌,准备与刘洋拼斗内力。李文自小随父修炼《心法大全》,内功十分深厚。可刘洋自小入宫,偶尔得到一本内功密笈《化骨绵掌》,功力极其阴寒,内力同样不容小觑。
只见凌浪飞步向前,双掌大力推出。刘洋大惊,没想到凌浪对自己的怨恨如此之深,这一次竟是用上了十成的功力。于是也不敢大意,全心应战。
待凌啸天到达山脚时,凌浪和刘洋都已将十成的内力传送到了自己的武器上,准备向对方攻出,就在凌啸天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时,眼睛余光突然瞥见了凌浪掉落在地上的玄天宝剑,于是不假思索,快步上前将玄天宝剑拾起,打算助凌浪一臂之力。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林杰文拿着宝剑往前冲时,只听得凌浪大喝一声“回归天地”,而后双掌对上了刘洋的双掌。而刘洋也是用上了自己的最强一掌“分尸腐身”,此招内含强烈的阴毒,当年在洛阳,刘洋就是用这招伤了凌浪。
只见一团白气和一团黑气自两人的手掌发出,不断激烈碰撞,周围的空间似乎被撕裂一般。而凌啸天竟是恰好跑到两人的对攻点,剑刚递出,周身重量像是消失了一般,“啊”了一声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走了,意识也随之闭合了。
凌浪和刘洋再次分开,双双口角流出鲜血,显然都受伤极重。
而凌浪自听见喊叫声时,就立即认出这声音是凌啸天的,只是四周一看,却连凌啸天的人影都没看见,一瞬间心跳猛烈加剧,心道不好,啸天不会是被自己和刘洋的内功震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了吧!虽然不想承认,但凌浪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和刘洋的武功在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的,使出三四成的功力就可以杀死一大帮子人,何况刚刚他们两个都使出了十成功力呢!
凌浪顿时心情沉重,再也没有和刘洋决斗报仇的心思了,瞄了一眼刘洋,带伤飞离去。而刘洋也是身受重伤,顾不得去追凌浪,也是一个转身,往自己的住处奔去。
或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刘洋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心腹安排前去京都的行程,想要去见昭然帝最后一面。可熟不知猜到了离京都还有一里地的赣州,刘洋便听闻了昭然帝驾崩的消息,顿时气血攻心,一口气没喘上来,悲痛之下,呕血而亡。
而另一边,凌浪回到建云,向族叔凌长风说了凌啸天的情况,心情因没能照顾好凌啸天而极为沮丧和自责,再加上旧疾新伤,留下一首《辞世词》后,也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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