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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二年。秋季。
天地间寒意瑟瑟,秋风卷起残败的落叶,上演一场生命中最后一场绚烂。
一身白衫的凌浪,步履匆忙的走向族叔凌长风的书房。
直观凌浪,器宇轩昂,仙风道骨,相可及八极之表。凌浪性子放荡不羁,一生四处流浪,走遍了大半个神州大地,饮酒作诗,行剑游侠,申志报国,阅历丰富,这一生过得可谓是多姿多彩。只是眼下他满脸愁容,一点潇洒的样子都不见得。
书房内,建云县府的县令凌长风正在埋头伏案,整理着当天的公文。听见书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循声抬头,看见了早已掩去愁容的凌浪,便随意搁下手中的公文,笑着问:“你怎么有空到我这来?身体可是痊愈了?”
凌浪已经年过六甲,虽因平常常出游,再加上本就是练武之人,身体较同辈的好,可也因长久的奔波游离,饮酒服丹,再加上旧疾复发,身体终是承受不住暂留在建云县府休养生息。
凌浪作揖,苦笑道:“族叔你可就别取笑我了。身体养了这般久,也好了许多,就想着出来走走。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喜欢到处游玩,在同一个地方是待不了太久的。所以,这一次我是特意来向你辞行的。我想在我还走得动时,再去阴阳湖走走。”
林晓无奈叹气,凌浪的性子他确实比谁都还要清楚,只得道:“我不劝你,只怕是劝也劝不住吧。你离开前,去看看啸天吧,他五岁时你就教他武功了,现在整整五年了,你这个做师傅的突然离开,啸天怕是会失落很久的。”
凌浪笑了笑,知道凌长风这般说是为了让啸天留下自己,但也不拆穿,只点头道:“啸天这孩子是练武的奇才,练功也很勤快,他日功夫必有一番成就。我去跟他说说,也好免了他的牵挂。”
顿了顿,凌浪又接着道:“族叔,我已经将我一生作成的诗篇,都写下来了,放在我的住房里。如果......我没能回来的话,麻烦你帮我修成一个诗集吧!”
闻言,凌长风蓦然一惊,一道不妙的情绪闪现,急忙道:“你这话作何意思?你这次出游,可有生命危险?”
凌浪不答,笑笑,再次作揖,拂袖离开书房。
县府后院,一棵成年的樟树矗立在中间,高达三十米,伸展的枝叶,罩出一片大大的树荫。
树下,一位仅着薄衫的少年正手持紫光剑,横劈挥刺,行云流水的步法中,每一剑都透出凌凌劲道,一看便知有多年的扎实功底。而他额头上的薄汗说明了已经在这练功多时了。
他大步跨入后院,一眼便看见了凌啸天练功的灵动的身影,不禁露出欣慰的目光。等凌啸天将自己传授的《七十二式剑法》纯熟地演练一遍后,方向他走过去,赞赏地怕了拍他的肩膀,爽朗一笑道:“啸天,七十二式你都记住了。但是以后还要多加练习,体会出自己的剑道,才能行遍天下啊!”
凌啸天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很是高兴得到了凌浪的称赞,顿时干劲十足,用力点了点头,道:“是!凌浪伯伯,我一定会把武功练好的!”
孺子可教也。凌浪满意笑了笑,然后从自己的衣袖中摸出了一枚戒指,递到了凌啸天的手掌上,沉声道:“啸天,伯伯送你一样礼物。来,你滴上一滴血试试。”
凌啸天没作多想,嗯了一声,然后右手食指在紫光剑上触一下,一道极浅血缝出现,漫出一道血线,将血沾到血玉戒指上。手掌上的血玉戒指在接触到血后忽然消失,凌啸天愣了一下,抬头瞧向凌浪,茫然不解。
凌浪哈哈大笑,揉了揉凌啸天的头,释疑道:“啸天,伯伯以前跟你说过内功武学的由来。在封神大战时,天地间各种厉害法宝,层出不穷,大战之后,法宝都被生还的仙人们收集去往另外的世界了。唯有这枚血玉戒指被一只万年兔精吞下,遗留在华夏大地。”
“当年我途径阴阳湖,偶遇到这位兔精,它请求我帮它把这血玉戒指取出来,因为这枚戒指在它体内堵住了无数年,一直都消化不了,影响到它修炼。我用玄天宝剑割开了它的一腹,得到了这血玉戒指。”
“可是,这血玉戒指有什么用处吗?”凌啸天还是比较实在的,有用处的宝物才能称为宝物。
凌浪又笑,继续道:“只有一个用处,储存物品。所谓纳须弥于芥子,它里面有一个储物空间,能收取物品。你试着用精神力感应下,是不是觉得体内多了一点东西,那就是血玉戒指的精神联系,你可以随意让它现出来,也能没于体内。”
凌啸天是明非明,照着凌浪的意思试了试,很快便感应到血玉戒的信息。
“出来!”意识一动,血玉戒指便套在凌啸天左手中指上。
“隐!”血玉戒指瞬时消失不见。
凌啸天为自己得到一件宝贝兴奋不已,却突然想到了刚刚血玉戒指在滴血时并没有他的命令便自己隐了去,于是将疑惑说与凌浪。
凌浪欣慰凌啸天的快速反应,笑道:“这是血玉戒指认主的变现。我当初也是琢磨长久,才从精神识海中找到血玉戒指的这个信息,从而学会了它的用法。”
可是,不知为何得到珍宝的兴奋感渐渐被心中一种不安替代,凌啸天注视凌浪,道:“伯伯,你为什么把这么好的宝物送给我呢?你以后外游时,要带的东西怎么办呢?”
凌浪直视凌啸天,按按他的头,并不隐瞒:“伯伯已不需要了,啸天,今天我就要离开建云了,可能很久之后,我们才能再见。
扬扬手,凌浪止住凌啸天想要挽留的话,“啸天,希望我不在时,你也能勤奋练功。当初在长白峰上碰到长白上人,答应替他在人间寻找传人,传授《长白心法》,如今我都教给你了,也算是兑现我当初的承诺了。现在我要去了结我这一生中最后的心事,以后的路,你一定要勇敢的走下去!”
说完,凌浪闪身一动,只留一道残影,人已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凌啸天朝凌浪离开的方向奔去,奈何内功才到《长白心法》的第二境界,身体经脉中只有微微的气流,怎么可能追上内力大成的凌浪呢。
凌啸天黯然回到宿房,静躺在床上,细细回想自己与白伯伯在一起的时段。
五岁时,凌浪来建云,发现凌啸天天生练武的绝佳根骨,又恰好答应了长白太人传下《长白心法》,便将凌啸天收入门下,并将自己创出的《七十二式剑法》和《虹星道》轻功教给了凌啸天。
随后的岁月,凌浪间隔几月都会来建云,检查凌啸天的练武进度,直至去年,凌浪游历途中旧疾复发,不得已暂留在建云疗养。
与凌浪的点滴涌现在脑海里,而如今,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与自己分离,不知何时才可相见,想到此,凌啸天心中一阵悲痛。
凌啸天越是回忆,越是悲伤,自己得到了凌浪的帮助,却从没有回报过凌浪。照今天凌浪离开时的决绝,定有重要的事情。
凌啸天猛地从床上跳起,想到凌浪肯定会跟自己的爷爷辞别,虽然凌长风年龄较凌浪要小,但辈份却是高一辈,临行时,定是要亲自辞行的。
凌啸天急于知道凌浪离去的原因,连布鞋都没穿,赤足奔向凌长风的书房。
凌长风正坐在书台前,手捧着一打稿纸,口中不停啧啧称奇,赞语不断,好像在欣赏旷世大作一般,情然不觉自己的孙子疾行进来。
“爷爷,凌浪伯伯已经走了!”凌啸天刚进到门口就是一道吼声。
正沉醉佳诗中的凌长风无奈抬头,和颜道:“我知道,他跟我辞别了,还把他的诗作都留给我,让我修整出诗集。”
凌啸天精神一振,急道:“爷爷,伯伯跟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他要去哪里?”
凌长风听了凌啸天的话,知道他也发现了凌浪的不对劲,于是回想自己与凌浪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凌啸天,希望他能找到一些线索,毕竟凌浪跟自己孙子相处的时间比自己长多了。
阴阳湖?凌啸天心中隐隐有了一种臆测,匆匆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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