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排既定,次日清晨,宁缺带着面有喜色的兰蓉,搭乘着阿青,离岸而去,随行的,还有十分不甘的南兰与玄墨。不过,颇有些寡人之疾的墨麟,在首次见到化为人形的南兰后,却一时惊为天人,随即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开始了无休止的纠缠与追求,这倒让一直有些担忧的男子松了口气,在旁看起难得一见的好戏来。
不过,他的好心情很快便被破坏殆尽。到了午餐时间,游荡而回的宁缺,忽的发觉,坐在篝火旁正在享用自己那一份烤肉的,除了兰蓉、南兰与玄墨外,竟然还有……
“岂、岂有此理!”揉着眼睛的男子,无法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宛儿、漪灵,你们两个,怎、怎么会……”
“不关我的事!”见得情势不妙,漪灵当即便出卖盟友道,“这是宛儿的主意!”
“你、你胡说!”正在与一块烤肉搏斗的宛郡主当即反驳道,“我记得灵儿你特意跑来我的房间,商量如何混到阿青的背上来。”
“有、有吗?不过,我怎么记得某人说了句‘以逝哥哥的智商,绝对不会发现这些。”
“是吗?可是,你不是立刻哈哈大笑,说‘那是因为逝哥哥的眼中,只有成熟美女存在的缘故’……”
“闭嘴!”被揭露了伤疤的男子一声大喝,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却随即被一声弱弱的轻呼惊得石化于当场。
“爹爹~~~”从两位互相对视的少女身后转出的,居然是一向乖巧的清荷,紧跟其后的,便是世济,最后,自然也少不了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秀宁。
“…………”每出现一个,宁缺的瞳孔都放大一倍,到秀宁现身时,几欲崩溃的男子已一头倒在兰蓉的怀中,只知死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要死了……”呻吟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低低的流出,“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就罢了,如今再加上三个小毛孩子,当这是托儿所么?”
“公子,不必如此担虑,清荷他们三个一向很乖巧的。”兰蓉强忍着溢出的笑容,轻轻拍着男子的背心,柔声安慰道。
“再乖巧,那也是小孩子吧……”悲痛莫名的男子呜咽半晌,忽的撑起身子来,重重击掌道,“决定了,这便让阿青掉头返回西原!”
“不要!”正在气乎乎斗嘴的两位少女立刻停止内杠,齐齐将枪口转向外敌道,“我们才不要回去呢!”
“由不得你们!”青筋暴出的男子对此不屑一顾,妖力忽的卷出,牢牢捆住便欲逃遁的二女,冷笑道,“等到得岸边,我将你们往下一丢,有本事便游着赶上来。”
“无、无耻!”
“桀桀,你这么夸奖的话,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
阴谋得?谋得逞的男子嘿嘿而笑,完全无视于两个小妮子的愤怒与口水攻击,便在此时,衣襟下摆忽被轻轻扯动,低头望去,却是身形瘦小的清荷,正仰着一张神情柔弱的面颊,痴痴的望着自己,在她的身旁,是同样摆出楚楚可怜表情的世济与秀宁。
“……你们想做什么?”被这三双目光注视下的宁缺,隐隐有不祥之感,急忙移开了视线,以免心肠发软。
“爹爹……你……你是不是不要荷儿了?”被略带严厉的语气喝问之下,清荷的眼中,登时时泪光闪烁,不消片刻,两行清泪便从双眸中流淌而出,铺满了那张清秀的小脸。
“怎、怎么会呢!”宁缺闻言一怔,心中大痛,急忙将抽泣的女儿抱在怀中,柔声安慰道,“乖乖!爹爹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那、那为什么要赶荷儿回去?”清荷却不肯罢休,抓着爹爹的衣襟,断断续续的抽泣道。
“这、这个嘛,实在是爹爹要去的地方,太过危险,不适合带你去啊!”
“危险?”宁缺正忙于解释,便听得一旁人小鬼大的世济,若有所思的对着秀宁道,“妹妹,你可记得,莫愁阿姨是如何评价爹爹的?”
“记得呢!”秀宁抿嘴一笑,脸上露出完全不似小儿的神情,歪着头道,“莫阿姨常说,爹爹这种人,从不肯去危险之处,若见大树有些枯萎,他都不肯立于其下。”
“……靠!”宁缺闻言登时无语,憋了半晌,忍不住暴出一句粗口来,也不知是对眼前这两个小儿,还是远在西原的某位女性。
“对了,哥哥!”秀宁完全无视义父额头暴出的青筋,若无其事的对一旁的世济道,“其实,我们回去西原也好,我有件事,忘记告诉无尘阿姨了。”
“恩?是什么?”世济那纯洁的面颊下,分明隐藏着一个可怖的恶魔。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爹爹前日喝了点酒,嚷着说什么无尘的三围不如莫愁……对了,爹爹,什么是三围?”
哑口无言的男子第一次发觉,这两位义子义女的心理年龄,恐怕要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测的八岁……
“既如此,不如我们便让阿青回航吧!我也有些想念父亲了。”世济若有所思的点头应道,他口中的父亲却是称呼李渊,虽然尊敬,却少了一分亲切之感,倒是对宁缺这5年只见过十余次的义父不住亲热的称为“爹爹”。
“好!”秀宁甜甜一笑,转头便欲高呼,“阿青,我们要……晤!”
“我决定了!”若无其事捂住那张小嘴的宁缺,点头笑道,“大家一起去天照旅行,费用爹爹我全包了!”
“爹爹,你不要勉强哦!”
“不勉强!”
“真的?”
“真的!不过,关于三围的那件事……”
“什么三围?我已经忘记了!”
“…………”
一路无话,待到受尽摧残的宁缺,摇摇晃晃踏上盈霞土地时,登时双目湿润,心中忽的涌出再世为人的喜悦。事实上,若不是兰蓉不辞辛苦的担负起保姆的大半责任,想必这位整日面对着两大三小五个孩子的男子,早已在半途中便承受不住折磨,愤然投海……
另一面,闻得终日所思的人儿抵岸,正在城中确定运输路线的珈涟欣喜若狂,丢下手中的海图,顺手夺过一匹快马驱策而去,才到得码头,便在一群人的注目之下,提着长裙毫无仪态的小奔而来,不待宁缺反应过来,便一头扎进他的怀抱,双臂紧紧搂住,再不肯松开分毫。
而如此软香在怀的男子,先是尴尬,随即却也不能免俗的有些得意,最后,却在感受到胸口传来的湿润时,心中不由得的升起一股柔情来,便在众目睽睽下,同样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了对方,一时之间,在海风之中,这沐浴在夕阳下的二人,竟是有些痴痴,如同绝美的雕塑一般……
温存过后,一干人等入城小歇。其间,宁缺问起水族近来的状况,珈涟自是一一应答。原来,自刹族被尽数赶回本岛之外,水族顿时觉得压力一轻,随即便腾出手来修养生息,一面以李渊派遣来的将领为师训练军队、补充了大批半妖,一面重新展开断绝已久的贸易,、建造船只,数月下来,渐渐恢复了生气。
更难得的是,经此生死存亡的一役,原本磨灭殆尽的那种血性,又渐渐在儒弱惯了的水族民众血管中流淌起来。这个种族,到了此时,才明白了一个真理——要更好的发展自己,便要首先学会保护自己。
不过,相对于这边的一帆风顺而言,进攻天照的妖族,却的确如阿青所言,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只不过,双方僵持之下,他们也只是被打断了原本的计划,并未吃上什么大亏罢了。宁缺却隐隐有种不祥之感,始终挂念着数百里外的虎面诸妖,匆匆用过晚饭,便早早歇息。
隔得一日,便即起程赶赴天照。随行的,却又多了珈涟,这一次,他却没有推三阻四,很是爽快的满口答应下来。毕竟,有了珈涟的参与,相信那几个孩子的照顾之责,便再也落不到自己的肩膀上。至于南兰,则完全可以无视,被墨麟终日纠缠不休的她,早已焦头烂额,能够自保不来求助于主人,便该烧香感谢穹天了。
十余日航行过后,众人顺利抵达了天照,早有巡逻于海面上的水妖发现了踪迹,急急回报于主营。因此,待宁缺登岸之时,闻得消息的羽捷已率着一干禽妖,在码头等待多时了。只不过,诸妖之中,竟是没了虎面与炎罗的身影,让人有些蹊跷。
待到双方靠近,宁缺却是一眼便瞥见羽捷面上的愁容,心中咯噔一下,却强自镇定,淡淡笑道:“羽大哥,怎么不见虎面与炎罗,莫非又外出撕杀,打算争个‘千人斩’的名号么?”
羽捷却是没有谈笑的念头,皱着眉宇,微微摇头叹道:“‘千人斩’倒是‘千人斩’,只是,却不知到底谁斩人,谁被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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