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钱!”
“你先听我解释。”
“先还钱再解释!”
“……那你至少也先放开我。”
“我呸!放开?放开你就跑了!”
“我象这样的人吗?”
“不象。”
“对嘛!”
“什么象不象,你就是!”
在书房里,在李密呆呆的目光中,宁缺死命拽住某位老者的衣襟,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他怎么都想不到,大楚第一重臣、手握二十万雄兵的靠山王杨林,便是之前诓了自己两回的老骗子……喵喵的,老天爷总算开眼了!
拉拉扯扯折腾许久,呆若木鸡立于一旁的李密总算回过神来,忙不迭的上前劝说,好歹将亲密接触的两人分了开去。衣裳凌乱的靠山王,顾不得自身形象,一屁股坐在椅上,大口喘着粗气,显是被人折腾得不浅。
过了半晌,他勉强恢复了些威仪,抚着银白长须,沉声道:“小兄弟,前次蒙你相救,本王感激不尽。”
“少废……”宁缺话到嘴边,被对方有如实质般的目光扫过,顿时咽了回去,不由心中嘀咕了几句,这老骗子怎么气质大变?不但威风凛凛,言行之间,也无不霸气彰显。
“可是奇怪本王为何换了个人似的?”杨林微微一笑,轻敲着椅背道,“前次本王私游于外,被人偷袭,不得不改变行止,以防泄露。说起来,这伙刺客也实是诡黠,若不是本王金蝉脱壳,只怕难以平安回府。”
“靠!你是金蝉脱壳了,我可被人追杀了一路。”宁缺腹诽几句,左手一摊,“闲话少说,你给钱,我走人,打个折,三万两白银。”
“区区三万两罢了!”杨林仰天大笑,死死盯着对方,上下打量道:“大可放心!本王一定加倍偿还。”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每次你这么看过来,准没好事。”
“小兄弟,你父母可健在?”
“干嘛,调查户口啊?”
“说说又何妨。”
“茕茕独立,形影相吊。”
“恩?”
“不懂可以去问李密。”
杨林略微皱眉,李密立刻凑过身去,低语几句,似乎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义父很是畏惧。
“原来你父母已殁……”杨林轻拂着长须,点头道,“好!好!”
“喵喵的!有没有搞错,别人死了父母,你居然还说好!”
“你误会了!”杨林摇摇头,徐徐起身,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宁缺,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你想干嘛?”
“宁缺!”
“恩?”
“本王欲收你为义子,你意下如何?”
“啊?”
在确定面前的老者没有痴呆症后,宁缺终于可以确定,对方的荒唐要求,的确是真实的。不过,令人疑惑的是,难道就象自己喜欢认妹妹??妹妹一样,这个老头子,也有收集义子的癖好吗?
“如何?考虑一下看看。”
“……”
“不说话的话,就当你同意了。”
“啊?”
被这最后一句惊醒的男子,连忙大摇其头表示反对。
然而,面对着毫不犹豫的拒绝,杨林居然露出赞许的微笑,似乎颇为满意这种答复:“有意思,老夫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肯攀龙附凤的年轻人。密儿,你觉得如何?”
被点名的李密,同样微笑着回答道:“父王所见不差,逝兄弟确有豪杰风范。”
“恩?你叫他逝兄弟吗?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比你大两岁。”
“原来如此,那孩儿以后就多了个兄长。”
宁缺在一旁听得青筋爆出,终于忍无可忍的怒道:“喂!你们两个当我死了吗?我有说答应吗?”
“恩?你不打算答应吗?”
“要儿子没有,要命有一条!”
“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杨林的笑容忽的消失,双手抓得扶手咯咯做响,目光直视过来道:“宁缺,你可知道,违背本王的意思是什么后果?”
“是给我三万两银子,然后打发我走人。”
“不错……”怒气甚重的老者下意识的点头,忽的“噗嗤”一声,将口中茶水喷了个精光,“你在胡扯什么!”
“不是这样吗?那就是四万两,你太客气了。”
说完之后,宁缺干脆找了张椅子自行坐下,轻曳着手中的折扇,寸步不让的对视过去,只见那高座其上的靠山王面色一片铁青,手中茶盏不住颤抖,透露出其心中的愤怒。
李密见状,连忙在一旁做和事佬:“父王,既然逝兄不愿……”
杨林微微抬手,阻挡了剩余的劝说转过头来,却忽的换了一副面孔,柔声道:
“宁缺,莫非你认为,老夫不配你称呼一声‘父王’么?”
“唉!不是这个问题,只是我习惯了做大而已。况且,世上那么多人,你干嘛非要选我?”
“既然那么多人都可以,为什么偏偏不能选你?”
“……老头子,你属驴的吗?”
稍微有些缓和的气氛,在这句话之后,再度变得紧张与怪异起来。半晌过后,同样倔强两人依旧咬紧牙关,死不松口,似乎存下了八年抗战的决心。只苦了李密,插在其中尴尬万分,偶尔出来缓和一下气氛,还要被人瞪来瞪去。也难怪他脾气如此之好,任谁有了这么一个父亲,也会逐渐变成好好先生的。
再过片刻,杨林的游说又一次宣告失败。面色沮丧的老者沉默半晌,终于颓然倒在椅上,无力的摆手道:“罢了,既然你执意不肯,本王也不勉强了。”
“早该如此!”宁缺长出了口气,转而笑道,“既然如此,那三万两银子,是不是……”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密儿,你去库房取三万两银子来。”
“是,父王。”
“对了。”杨林忽的敲敲额头,补充道:“顺便叫管事的将那具元器放回。这送给义子的见面礼,怕是暂时用不上了。”
一听到元器两字,宁缺猛然跳起身来,条件反射般的呼道:“且慢!”
正在对话的两人齐齐转过头来,年长者的脸上,更是隐约带着种诡异的笑容。
“请问一下,那具元器是哪阶的?”
“不太清楚,总之,是人送来的。”
“那么,可以看看吗?”
“你想看吗?”
“废话。”
“1000两。”
“……”
在经过痛苦的挣扎后,宁缺终于在付出观看费后,将这具元器握在手中。
这是两对青蓝色的小翼,中间以赤色玉带连接而成,看不出质地来,却带着一种半透明的质感,隐隐有银光流过。它的周身布满各种符咒,仿佛天生在其中,而非雕刻而成,四翼各镶着一颗明珠,看其大小便可知其价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元器,更象是富人之间用以炫耀的某种奢侈品。
“何不注入元力试试?”李密见他沉默不语,轻声提醒道。
“可以吗?”宁缺大喜过望,二话不说,便往其中注入妖力。
“不要在这!”身旁的两人似乎想到什么,同时呼道。
然而,在声音消失之前,随着妖力的注入,两对小翼已猛然爆发出青蓝色的光芒,凭空消失。瞬息之后,伴随着一声金属呼啸声,两对羽翼从宁缺背后伸展开来,微微一撑,顿时便是两丈,修长的翼尖将两面墙壁轻而易举的刺穿。
杨林与李密一起无奈的摇头,显然,他们已不是第一为这个房间支付修缮的费用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宁缺惊讶的望着羽翼,如果说,是中阶飞剑造成如此效果的话,倒也罢了。区区两对羽翼,只是轻轻的伸展,便锋利如此,那么如果运足元力的话……
“趴下!”似乎察觉到这种可怕的想法,李密在第一时间按着杨林倒了下去。
下一刻,随着男子不自觉间输入的些须元力,数十道钢铁般的羽毛从羽翼的两端飞射而出,顷刻之间便穿透墙壁,不见踪影。
“喵喵的!”始作俑者彻底陷入石化……想象一下,假若万羽齐发的话,岂不是可以横扫眼前一切的障碍物?只不知,这些羽毛是否会耗尽,若是能够回收……
他心念刚动,便听得房外飕飕数声,刚刚飞出的羽毛又疾射而回,堪堪插回原处,难道说这法器还能随心意而动……如此上佳的元器,又怎会落入世俗中人之手?
“逝?”一声轻呼传来,男子转眼望去,却见李密正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动。
“你还好吧!”
“……”
“恩?”
“……”
“该不会傻了吧!”
然而,在下一刻,刚刚还毫无反应的身影已猛然腾空,双臂变化无数姿态,合成虎爪之势,紧紧抱住某物,其间更是伴着一声大呼:
“义父!”
“噗!”不知从哪端了杯茶出来的杨林,看着死命抱着自己大腿的男子,手一抖,茶水顿时洒了满身。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宁缺相当无耻的剽窃道。
“等等……你不是说,打死也不认我做义父的吗?”
“我有这么说过吗?”
“有啊!”
“没错啊!打死不认,不打死就认了。”
“可是……”
“不用可是了,就这么定了,谢谢老爹的元器。”谄笑着的男子二话不说,先将羽翼卸下装进戒中,转头喊道:“来人啊!”
“逝公子有何吩咐?”门外立刻进来两名家丁。
“老爹的衣服湿了,你去取件新的来。”
“啊?”这家丁显然还搞不清状况,怔怔的望了眼杨林,后者点点头,示意照办。
眼看那家丁便要出门,宁缺又接口道:“对了!”
“公子还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你把库房里的银子都搬去我的房间,还有……准备十七八个家将,晚上我带他们去玩强抢民女的游戏。”
“……”
傍晚昏暗的光线中,隐隐约约的,可以听见李密轻声道了句:
“父王,你确定没看错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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