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下树梢,银辉铺出一地静瑟。
东院书房,凤羽兀自端坐于案后。
案前,是白选黑笑,二人垂手而立,大气都不敢出。
凤羽若有似无的眼风扫过二人,屋内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
满意的看着眼前两人的表现,凤羽勾唇一笑,几分魅惑,几分危险。
“这次,本王……”
“属下保护不力,该当重罚。恳请二王子给属下一个机会,待属下亲手抓住那名杀手,再来领罚。”
白选率先承认错误,并要求亲手抓住杀手。以期拖延惩罚时间,顺便来个将功补过。
凤羽没有应声,将目光移向黑笑。
黑笑却愁眉苦脸,如丧考妣,欲言又止的看了白选好几眼。最后,他说:“回二王子,那个杀手是个女的,出府以后便吞毒药自尽了。”
白选……
黑笑又道:“属下搜过她的身,没有任何线索可寻。”
听闻此语,凤羽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幕后,多半是顾家在操作,特别是那个顾嫣。
他很清楚顾家人的所作所为。
虽然那时他人在战场上,顾及不到她,却在她身边安排了不少暗探保护。
可是,该死的,因为那个贴身侍卫,他的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他急得火烧火燎,好不容易从公事中脱身。赶到京都时,却得知她成了那般模样。
没错,他与吴皇有过约定。吴皇也默认他的所作所为,谁曾想,她失忆,吴皇却将所有的推翻。
他不想强迫于她,更不想在她心里没有他的时候,就把她当着是一笔交易。
没错,他说过很多要强逼她、利用她那样的气话,可在他内心深处。他要的,是她的心,还有她整个人。
这一生,寻寻觅觅,虚度这么多年光阴。
连三弟凤云都娶妻生子,他,还是孑然一生。
也许,冥冥中,他一直在寻找她,一直在等待她。
他认定了她,这一生,就是她。
从今以后,他要把全部的爱给她,要宠着她,要守着她,看着她……
不过,那个弹三弦的,以及那些七七八八的家伙,逼得他不得不采用非一般的手段。
还有顾家那一帮混蛋,特别是顾希询,敢染指本王的女人,看本王怎么收拾你们。
“白选,本王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白选心里乐开了花,二王子好人啊,终于开恩了。
“把顾家给我盯牢了,该怎么做,你自是清楚,想必不用本王多说。”
“是。”
白选喜上眉梢,这事主子早就下过命令,现在做起来可谓得心应手啊。
“嗯”,凤羽轻哼,淡淡的加了一句,“另外,顾嫣许是一个好女孩,你可以和她多多相处一下。”
咔嚓——我的都玛……
“你自可放心去,都玛那里……有黑笑在,你大可放心。”
……黑笑,兄弟妻,不可欺哦,可记牢了?!
黑笑的脸黑了一大半,兀自瑟缩:兄弟,误会,绝对是个大误会……
“黑笑。”
看着案前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凤羽若无其事的道:“本王书信一封,你连夜赶去京都,送到吴皇手里。”
黑笑恨不得立即就走,接过密信,飞一般逃离书房,在跨出门之际,听得身后道:“快去快回,都玛还需要人照顾”。
一脚在门外,一脚在门内的某笑,步覆瞬间跄踉摇晃。
凤羽却微眯着眼,望向夜空,眸中透出几分冷色。
一个一个的来,本王会把本王的女人所受的罪,统统要回来。
某腹黑男却没有想过,他对她的伤害,他该如何还回去。
农历五月初八,也就是凤羽大喜后的第三日。
金戈所谓的出嫁,基本是凄惨无比。
最亲的爹和哥哥没有来,朝堂一直处于默认状态。
身边婆子丫环没有,十里红妆更是痴心妄想。
除了凤羽给的那一身喜服,她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女装也没有。
更为离谱的是,新婚当晚,她就遭遇刺杀,身受刀伤,躺在床上三日,至今下不了床。
凤羽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让任何人靠近。
今天难得有一个好天气,天阴,不算太热。凤羽便安排马车,要带她出去逛一逛卫城。
卫城不大,却也繁华无比,再加上蓟国商人的入驻,商品层出不穷,商贸更加繁荣。
马车直奔布庄,凤羽打算给她做两身衣裳。天天穿着男装,怎么看怎么别扭,他还是喜欢她着女装的样子。
金戈稳稳坐在马车里,敛眉垂目,看不出任何情绪。
凤羽不动声色的瞄了她一眼,问:“戈儿在想什么?”
金戈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自顾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
凤羽胁迫朝堂,玩手段娶了她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仅仅是为了娶她。
不,不可能。
如果她真是
那样想,她想,她肯定是走火入魔好久好久了。
因为,娶了她的凤羽,根本没有退兵的迹象。
如此一来,真不知朝堂那帮老家伙会怎么想。原以为牺牲了她,就能换得凤羽的退让。现在,朝堂怕是有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了。
呵呵,她是该笑呢,还是该笑。
论家世论相貌论品德,她算得上是名门闺秀,结果却以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嫁出去。
这让她情何以堪,金家又将置于何地。
将来,京中达官显贵,怕少不得要拿她做榜样,嘲笑金家教导无方,无视礼法了。
她,其实是无所谓的。只是,怕会连累了爹和哥哥。
若是哪一天,凤羽真要一路南下,直取京都。
朝堂上肯定会诬赖他们金家里应外合,说她故意嫁给凤羽,就是为了谋反叛逆……
再者,仲音一事若被凤羽利用,想必会造成洛域与蓟国同时攻吴的情境……
想到这儿,金戈兀自冒了一身冷汗。
不行,她得同凤羽好好谈谈。朝中人怎么看不要紧,要紧的是,爹和哥哥。
她率兵出京时,吴皇曾私下授意与她。
凤羽此举难以琢磨,如若真能顺他的意,他希望,她能让他退兵。
金戈虽然一直不明白,如何才能顺凤羽的意。更不明白皇上为何就能肯定,她能劝得了凤羽退兵。
但,她还是顺了凤羽的意,就那样嫁了。
现在,她同样是顺凤羽的意,带伤与他一同逛街。
可是,凤羽却板着个脸,像是她欠了他几千几万似的。
“到了。”
随着凤羽冷冷的话语,金戈终是回神,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似要将心里的郁结全部吐出。
马车刚一停下,凤羽便率先跳下去,立在车旁阴阴的盯着她,并没有之前那般,要抱她下车的意思。
金戈自然明白,这是凤羽在给她下马威,在惩罚她。
最近她对他很是疏离淡漠,现下想来,为了爹和哥哥,她还是得讨好他,求着他点才是。
思及此,身着男装的金戈,吃力又很乖巧的挪下了车,在凤羽身旁站定。
凤羽一直冷冷的注视着她,直到她像小媳妇似的,微垂着头立在他身边。他只用鼻子哼了一声,便自个儿进布庄。
金戈也不说话,一瘸一拐跟进布庄。
凤羽早就坐在那里喝茶歇息,而她,出了一身汗不说,腿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着痛。
“掌柜的,把你最好的布料拿出来,给王妃挑一挑。”
来不及给金戈让坐,掌柜见这个攻进吴国的蓟国二王子发号施令,赶紧去拿布料。生怕晚了一步,项上人头不保。
金戈只好站在那里,一匹一匹的认真挑选。
她在马车里都想好了,打定主意让凤羽出出气,这样,她才有机会同他提一下正事。
像前两日那样,她视他为空气。他虽是整天守在她身边,却不给她任何提条件的机会。
只要她提一个字,他当即翻脸,冷若冰霜不说,目光里全是杀气。
她知道,那样子下去,他们根本就没得谈。
凤羽一直坐在那里,看着金戈咬着牙,从大门外一步一步挪进来;看着她如乖巧的小媳妇般认真挑选布料;看着她努力支撑着身子,让掌柜量尺寸。
没来由的,他心里就有了一股火气。
该死的,她硬撑个什么,向他示弱一下,服一下软不行吗。
“啪”一声,凤羽一掌击到桌上,吓得正在给金戈量身的掌柜,连滚带爬扑到他身边。
“凤二王子,小的招待不周,还请凤二王子息怒。”
金戈也被吓了好大一跳,却没有太大的表现,只立在一旁,不吱声。
凤羽暼了她一脸,见她脸色比之刚才更苍白,受伤的腿微微颤抖,不由得怒火更旺。
“你可知,你哪点招待不周?”
掌柜一脸迷茫,不敢看凤羽那张冰霜脸。
“小、小的不知道,请、请二王子指、指点。”
哼!
凤羽一脚踢翻身后的椅子,一字一顿道:“你可知,王妃腿上有伤,不能久站。可掌柜的却一直不让她坐,甚至连杯茶也没有。本王的王妃,可由不得别人这样作贱。”
掌柜的吓得全身抖如筛糠,哆哆嗦嗦,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金戈则将脑袋垂得更低,心中蓦然生出无奈与无语。
作贱她的,好像是他吧,怎么偏生就将这个罪名扣到了掌柜的头上。
这厮,不但暴躁,还很别扭。
幸好布庄老板赶来解围,又是沏茶,又是抬座,还连卖带送,赔尽了不是,凤羽才算勉强压住火气,收起那一脸狰狞。
等金戈量完身,一瘸一拐出布庄上马车,蓦然惊觉,今儿布庄好似亏了不少。
她做的衣服,连带老板赔礼道歉送的,好像有五六身吧。
可是,她看到凤羽那货只给了两身衣服的银俩。
咔嚓——
堂堂蓟国的王子,竟然连混带骗,白得了这么多套衣服。
(https://www.biquya.cc/id34087/215995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