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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德喝酒误事,自己领兵逃出徐州郡,却将玄德一家陷于城中,此时听到云长埋怨几句,心中一阵混乱,便要拔剑自刎。
云长反应奇快,看到益德的动作急忙上前将他抱住,玄德也赶紧上前夺下他的宝剑,然后狠狠地掷在地上,道:“古人有句话:‘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了,可以缝上继续使用;可是手足若是断了,怎么可以再续接上?咱们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虽然失去了城池和家小,但是我心中并没有什么悲痛。如果要是因为这些,而让自己兄弟含羞自刎,那我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更何况徐州城本来就不是我们应当拥有的。如今我的家眷虽然被陷,但是有糜竺、孙乾等人在那里,吕布必然不敢谋害,应当还可以想方设法搭救。而三弟为了这一时之误,竟然意气用事,想要自刎捐生,还有比这更让我伤心的事情吗?”说罢放声大哭。
云长、益德两个都自知做错了事情,说错了话,心中又感念三人十余年的兄弟情谊,单膝跪拜在玄德左右也跟着痛哭起来。
没过多久,袁术从探子那里得知吕布已经袭取了徐州城,便差人星夜来到吕布那里,许以粮草五万斛、战马五百匹、金银一万两、彩缎一千匹,约定一起夹攻刘备。本来吕布占据徐州心里便有些不安,此时见袁术许下如此重礼,心想:“若是真能够两下夹攻杀死刘备,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成为徐州牧,从此再无后顾之忧。”于是急忙令高顺领兵两万从玄德的后方掩杀。
玄德听探子来报,高顺领兵往盱眙县而来,不知是何意。他与云长、益德商议道:“高顺领兵前来不知是敌是友,倘若他与纪灵前后攻击,我们腹背受敌,后果将不堪设想。咱们兵少粮缺,不能在这里冒险死等。”
云长道:“大哥,不如趁最近阴雨连绵不能用兵,咱们撤军东取广陵,先寻个安身之处,如何?”玄德应从,连夜起兵离去。
高顺领军到达盱眙县,却发现玄德已经不在这里。只好令侍从与纪灵送去书信约定双方相见,二人会面之后,高顺取出袁术的书信,索要其所许之物。
纪灵沉吟道:“我在前线作战不知道这些事情,请将军先回徐州,待禀报我家主公之后,再论此事。”
高顺听他说得也有些道理,便辞别纪灵回徐州郡去了,回见吕布详细叙述纪灵的答话。吕布正在迟疑之间,忽然报有袁术书信送到。吕布拆开来看,见上面意思为:“虽然高顺将军领兵前来助战,可是刘备尚未剿除。等咱二人联合捉住刘备,那时必然将所许之物相送到徐州。”
吕布看完信,狂怒不已,大骂道:“袁术!真乃使阴耍诈的小人,我要起兵征伐他。”
陈宫道:“将军不可!袁术在寿春驻扎,兵多粮广,不可与之对敌。再说将军倘若远征,不能不防曹操前来偷袭。不如派人请玄德回到徐州,然后令其屯兵于小沛,厚礼相待,可以使他成为我们的羽翼。等待时机成熟了,便可以令玄德为前部先锋,到那个时候便先南下攻打袁术,得胜之后再北上进攻袁绍,我们占据了整个沿海地区,有了后方保障,就可以纵横天下了。”吕布听到陈宫这番话,眼睛渐渐发亮,心中对未来一片憧憬,待缓过神之后,连忙亲笔书信请玄德回徐州。
这边玄德想要引兵东取广陵,不料半路却被袁术另派部将张勋领兵夜间劫寨,三人狼狈逃出营寨之后,发现折兵近两万。三人郁闷不已,待静下心来商议时,云长道:“既然兵力不足无法东取广陵,便只好往徐州而去,倘若取不下徐州郡,还可以从其他郡县那里想些办法。”玄德应允,不想回来路上正好遇上吕布的使者。玄德看完使者呈上的书信,大喜过往,道:“我三人有家可回了。”
云长看完书信,道:“吕布乃是无情无义之人,他的话不能让人相信。”
玄德道:“我曾经以仁义待他,我想他必不负我,如今他送书信前来好意请我们回去,咱们不能再有疑心。”随即领兵回徐州。
吕布令张辽在城门口迎接玄德,因为怕玄德有所怀疑自己的诚意,便让张辽先送还了玄德的家眷。甘、糜二夫人见到玄德声泪俱下,待情绪平稳之后,便称吕布进入徐州城之后便令士兵把定住宅门,禁止任何人入内。平日里又经常派来侍妾送些衣食之物,从来没有让她二人受到委屈。
玄德大喜,转头对云长、益德道:“我就知道吕布必然不会害咱们的家人。”随即要与张辽入城拜谢吕布。益德心中愤恨其人,不肯一同前往,随即请奉二位嫂嫂直接往小沛去了。玄德领着云长入府衙内见到吕布连声拜谢。
吕布急忙还礼,道:“玄德,不是我想要夺取城池,实在是因为令弟益德酒后无常,又将我岳父曹豹杀死。我怕曹操趁机前来偷袭,所以才引兵来此守卫。”
玄德道:“我想把徐州让给兄长已经很久了。”
吕布佯慌道:“那怎么成?既然玄德回来了,我还是要去小沛屯扎的。”
玄德连连摆手,道:“兄长以前在京都做官,精通州事管理,小弟情愿去小沛,大家互相支援。”说罢,玄德转身就走。云长跟在玄德的后边,悄悄问了一句:“大哥,就这么把徐州交给他了?”
玄德眉头一皱,低声道:“回小沛再说。”
两人回到小沛之后,益德听到三人暂时要居住小沛的消息,大发雷霆,当场要去找吕布单挑。玄德急忙拉住,道:“咱们要安分守己,暂时先委屈在这里。等到天时到了,自然有我们的机会,现在不能与命运抗争。”吕布占据了徐州,心里毕竟感觉不太仗义,便时常令人送些粮米缎匹,自此两家又再和好,不在话下。
却说袁术击败了刘备,待纪灵、张勋引兵回到寿春,便大摆宴席庆贺。正在酒席之中,忽然来报孙策征讨庐江太守陆康,得胜而归。袁术大为高兴,令人唤进孙策来大厅一同庆祝。孙策拜于堂下,袁术问劳完毕之后,便令其坐在靠门最末端的位置饮宴。
原来这孙策自从父亲孙坚丧命之后,便退居到了江南。孙策听说张纮是位大贤士,便亲自前去拜见。那扬州名士张纮,乃是扬州广陵人,字子纲,年轻的时候曾经一直在京都洛阳,后来为了躲避战乱而居住在江都。
孙策来到张纮的家中,拜礼之后便首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只听他道:“子纲先生,目前汉室已经衰微,天下大乱,各处州郡诸侯都握有重兵,并且都在寻求发展,根本都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现在没有人愿意出于效忠朝廷之心,挺身而出扶危熄乱。先父曾经与袁绍等人共破董卓,想要匡扶汉朝社稷,可惜却受到盟军内部互相攻击,致使功业未成,而后又不幸被黄祖所害。”说到这里,孙策泪水不小心掉了下来。张纮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也不温言安慰。
孙策眼泪刚一流出,便马上意识到自己失了礼,迅速擦了几下便继续说话,他却没注意张纮微微点了几下头。此时,孙策又道:“我虽然年幼识浅,但是却有心要干出一番事业。如今,我想到投奔到袁术那里去,请求他把先父当年的旧部交给我来统领,等到积存了一些实力之后,便到丹阳曲阿去依靠舅父吴景,然后收集流散的兵士,准备据守在吴郡、会稽。等到报仇雪耻之后,我想做个臣服于朝廷的外藩,您看我的想法可以实现吗?”
张纮拱手作揖,道:“对不起,小将军。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夫,见识浅陋,更何况又在服丧期间,对于您的事情,我实在难以帮忙。”
孙策再一次慌忙拜道:“子纲先生的大名,闻名遐迩,众人皆知。四海之内的高士雅客,无一不向往敬慕。我的这些想法,无论是否成功,都由您一言决定。请您一定要对我直言相告。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的志向得以实现,杀父大仇得报,决不会忘记您的教诲之恩。”说到此处,孙策再次泪水涔涔而下。
张纮见他慷慨激昂,眉宇之中流露着一股忠义豪侠之气,也不禁为这少年深深感动。只见张纮微微一笑,道:“好吧!既然承蒙小将军看得起,我就斗胆乱言几句。当年周朝王道混乱的时候,齐桓公、晋文公见到这样的情况才心怀野心,分别崛起;而王室一旦安宁下来,诸侯就只能进奉朝贡,安分守己地做个臣子。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您能继承父辈的威严治军,骁勇善战,假如真能栖身在丹阳,而后召集吴郡、会稽两地兵马,那么扫平荆、扬二州不在话下,报仇雪恨更是指日可待。到了那个时候,您可以凭借长江天堑,奋发图强,异军突起,扫除群雄,匡扶汉室,所建的丰功伟业,绝不会亚于齐桓公和晋文公。这是流芳千古的大作为,岂止是作为一个外藩的行径呢?不过目前您的处境非常艰难,如果您想建功立业,就一定要南渡长江,到时候我将与好友一起去支持您。”
孙策听了张纮的这一番话,心中无比激动,起身拜道:“好的!那咱们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开始行动。不过我有些顾虑,因为我的老母和几个年幼弟弟不便同行,现在想要全都托付在您这里。希望您能够多加照顾他们,使我毫无后顾之忧。”张纮欣然接受了孙策的请求。
孙策见家事已经安排妥当,便立即前往寿春拜见袁术。他对袁术说自己想要统领自己父亲以前的旧部,然后再去攻打荆州刘表、黄祖,为报杀父之仇。袁术心中本来就很喜爱孙策的为人,见他说话举止已经颇有当年孙坚的风范,听他说话就知道他是个能屈能伸的英杰。但是要马上就将孙坚的旧部还给他,自己又心有不甘。
于是,袁术便这样对孙策道:“我已经任命你的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你的堂兄孙贲为都尉。丹阳郡是个出精兵的地方,你可以去投奔他们,募集一些兵勇。”孙策见袁术不愿意将父亲的旧部还给自己,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意义。随即便接回了自己的母亲,带着弟弟孙静、族弟孙河,到了丹阳曲阿县,依靠在舅父吴景的身边。过了不久,孙策还真的召募到兵勇数百人。但是不料却遭遇到泾县大帅祖郎的袭击,结果闹了个全军覆没不说,差一点儿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孙策无奈之下,只好又去见袁术。
那袁术见孙策确实是个人才,只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处,便终于下决心将孙坚旧部一千多人交给孙策统领。从此之后,孙策便在袁术的身边渐渐崭露头角,时间长了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李傕、郭汜派太傅马日磾持节安抚关东时,曾经还任命孙策为怀义校尉。袁术见孙策年少英雄,便常常对人叹息道:“如果我袁术生的儿子能像孙策一样,我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怨恨了。”后来孙策引兵进攻泾县大帅祖郎得胜,终于报了自己的仇恨。袁术见孙策英勇,又令他进攻陆康,而今又取得了胜利。
当天宴席散了之后,孙策回到自己的军营中。回想起酒席之上袁术对待自己的态度,心中越发郁闷。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帮助袁术取得如何巨大的胜利战果,可是地位都始终无法与其它武将相提并论。深夜之中,他独自步行在月下,仰天看到满天星斗,隐约见到自己的父亲却在其中。回想起父亲孙坚当年如此英雄,今日自己却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愧对先祖列宗,思念至此,不觉来到一棵大树之下放声大哭。
忽然那大树旁边转出一个人来,见到孙策如此,便笑道:“伯符何故在此这般啼哭?昔日尊父一直很重用我,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为何不问问我呢?在这里痛哭有何用处?”孙策抬头一看,原来乃是孙坚旧时的从事官。此人乃是丹阳故鄣人,姓朱,名治,字君理。
孙策收住泪水与朱治一起回到帐中,二人坐定之后,孙策道:“我所哭的事情,是恨自己不能继承父亲的遗志。袁公路屡次失信于我,真是让我心灰意冷。”
朱治道:“那你为何不去再找袁公路呢?刘繇用武力赶走了你的舅父吴景,你正好可以向他借兵往江东去收复失地,明取刘繇,实图大业,这样总比久困在别人的篱下强得多啊!”
两人正商议间,突然一人闯入道:“你二人好大胆子,竟然有异志要背叛袁公路。”孙策、朱治大惊,定眼一看,原来是袁术的谋士,汝南细阳人,姓吕,名范,字子衡。
孙策道:“子衡先生,我们并非是背叛公路,实在是他多次言而无信,我们想要离开这里。”
吕范哈哈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刚才的话乃是戏言。你们所设想的计划,我很支持,我手下有精壮兵士百余人,或许可以助伯符一臂之力。”孙策大喜,邀请他坐下再议。吕范又道:“计划虽然很好,但是恐怕袁公路不肯借兵啊!”这时帐外又进来一人,道:“这有何难,只要将这物给他,不容他不借兵。”孙策等人急看,乃是大将程普,见他手中更是托着传国玉玺。原来孙坚殒命之后,传国玉玺一直在他那里替孙策保管。
孙策连忙喜道:“我若是用传国玉玺当做筹码,袁术真的会借兵给我?”说完转头又问朱、吕二人,道:“你二人以为如何?”
吕范道:“袁公路想要称帝已经很久了,若是得到传国玉玺,什么样的条件,我想他都会答应。”
次日,孙策入府内拜见袁术,哭拜道:“将军,我父仇尚没有能报,今日母舅吴景,却又被扬州刺史刘繇所逼,退出曲阿而到了历阳。我的老母家小全住在曲阿,恐怕已经遭到了刘繇的毒手。我敢请借精兵数千人,渡过长江拯救家人。我怕您不相信,今日带来了亡父遗留下的传国玉玺,放在您这里当作质当,如何?”袁术一听有传国玉玺,连忙取在手中仔细观看。因为以前他在宫中做事多年,自然见过那物。此时持在手中鉴定一番,果然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他大喜过望之余,忽然又马上严肃下来,道:“看来当年传闻并非虚言,这玉玺果然在你父亲手中。不过孙坚没有将玉玺交给荆州刘表是正确的,如今我也并非要你的玉玺,只不过就先放在这里保管。这样,我借给你三千兵士,外加战马五百匹。平定江东之后,你要快些回来。目前你的职位卑微,恐怕难掌大权。我就上表你为折冲校尉、殄寇将军,选择吉日就可领兵出发了。”
孙策拜谢之后,带领朱治、吕范以及旧将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引着军马往江东而来。
孙策大军行至历阳,忽然迎面出现一队军马。远远看到当先那人时,大家同为骑马者,他却比众人高出半头,相貌甚是俊美。那人见到孙策,连忙下马跑过来便拜。孙策待到看清楚来人,顿时喜出望外,急忙下马迎了过去,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再也不想分开。
原来此人乃是庐江舒城人,姓周,名瑜,字公瑾。他出身在士族家庭,堂祖父周景和堂叔周忠,都曾经官居汉太尉之职。其父亲周异,曾经任洛阳令。公元190年时,孙坚起兵讨伐董卓,其家人移居舒县居住。周异仰慕孙坚的英雄气概,便让出家中的一处大宅院供给孙家居住。周瑜还在此期间,登堂拜见了孙策的母亲,所以两家一直交好。周瑜和孙策在舒县广交江南名士很有声誉,孙策见周瑜本人志向非常远大,自己又与他同岁,两人情投意合便因此结为昆仲。孙策年长周瑜两个月,所以周瑜一向称孙策为兄长。周瑜的叔叔周尚现为丹阳郡太守,周瑜今日本来要前往那里探亲,却不想在此地与孙策相遇。
两人相抱良久才慢慢分开,周瑜听孙策说明去意,便道:“我愿意在你麾下尽效犬马之劳,一起共图大事,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孙策高兴道:“若是公瑾能够帮我,天下所有的大事就都不是大事了!”说罢便令朱治、吕范等人过来相见。
大家礼毕之后,周瑜看了一圈众人,便偷偷对孙策道:“兄长既然要图谋大事,为何不找江东的二张前来?”
孙策道:“二张是谁?”
周瑜道:“一人乃是彭城的张昭,字子布;另一人乃是广陵的张纮,字子纲。这两人都有经天纬地之才,因为避开战乱而隐居于此。兄长为何不聘请他们出山相助呢?”
孙策道:“子纲先生我曾经拜访过多次,子布先生倒是不曾见过。”说完便令人准备好礼品前往聘请张昭,回报说张昭身体不佳无法应召入军。于是孙策等人在丹阳郡安顿下来之后,便亲自来到张昭的家中拜访,两人语言极为投机,孙策言辞极为谦虚,力邀加盟,张昭这才随同孙策来到军中。随后孙策又亲自请张纮到来,分别拜张昭为长史,兼抚军中郎将;张纮为参谋正议校尉。孙策聚齐了二张之后,心情大好,急忙找来众人商议进攻刘繇的计划。
却说这刘繇,字正礼,东莱牟平人。他本身也是汉室宗亲,乃是齐悼惠王刘肥之后,太尉刘宠的侄子,兖州刺史刘岱的弟弟。旧日曾经为扬州刺史,屯扎于寿春,后来被袁术赶走而来到曲阿替代了吴景。
此时听说孙策领兵至此,便急忙聚集众将商议,其中部将张英道:“主公,请让我领一军屯扎在地势险峻的牛渚,对方便是有雄兵百万,也休想过去。”谁知他话未说完,帐下忽然一人高声叫道:“我愿意为前部先锋!”众人回头一看,乃是东莱黄县人太史慈。
原来这太史慈自从解了北海围困之后,便应书前来拜见刘繇,一直被留在帐下。当日听说孙策来要侵犯曲阿,便称愿意为前部先锋。
刘繇摆了摆手,道:“你年纪尚轻,不可以担当大将,只能在我的左右听从命令。”太史慈郁郁不乐,只好退下。
张英领兵来到牛渚安营扎寨,将十万粮草囤积在邸阁。孙策亲自引兵到来,张英领一万兵士出迎,两军相会于牛渚滩上。孙策出马来到阵前,张英远远大骂道:“孙策小儿,竟然领兵犯我曲阿,还不下马受降?”孙策还未答话,黄盖却舞动双鞭先出阵与张英交战。两人在阵前交战不到十个回合,忽然张英军中大乱,张英急忙大刀虚晃一招,拨马便回,却听兵士来报,说寨中有人放火。孙策虽然兵少,但是看出对方阵脚大乱,急忙挥军乘势掩杀。张英领着败军无法回寨,只好弃了牛渚,望深山逃去。
原来那寨后放火的竟然是两位江湖豪客。其中一人乃是九江寿春人,姓蒋,名钦,字公奕;另一人乃是九江下蔡人,姓周,名泰,字幼平。这二人本为豪杰之士,但是由于遭受官府压迫和战乱不断而流落江湖,凭借一身武艺又聚集几百人在扬子江中,劫掠贪官、富豪的过往船只为生。他们早就听说孙策是江东的豪杰,并且能够招贤纳士,所以这次特意引其党众三百余人前来投奔。这天正好遇到双方大战,他们就在张英背后纵火烧寨。
孙策听完他们的介绍,心中大喜,便封二人为前军都尉。程普等人收缴了牛渚以及邸阁的粮食、军器,并且招降了士卒四千余人,随后大军进兵神亭。
却说张英兵败牛渚在深山中住了几日,待到孙策大军走了,才匆忙回到曲阿来见刘繇。
那刘繇听说张英差点儿全军覆没,顿时大怒,便要按照军法斩其首级。幸亏谋士笮融、薛礼极力相劝才饶了他性命,刘繇随即又令张英屯兵秣陵城拒敌。安排妥当之后,刘繇亲自领兵来到神亭岭南侧下营,孙策则在神亭岭北侧下营。
这天,孙策寻来当地的土著人,问道:“这附近的山上可有汉光武庙吗?”
那土人答道:“有庙,在神亭岭上。”
孙策很高兴,令土人退下之后,便对众将道:“昨夜我梦到光武帝召我相见,今日一问,这岭中果然有光武庙,我应当前往祈拜。”
长史张昭道:“将军不可。这山岭的南侧有刘繇部队驻扎,如果对方安排下伏兵,咱们怎么办?”
孙策哈哈大笑,道:“光武帝昨夜召唤我的时候,没说有伏兵的事情,既然先祖暗中保佑我,你们倒不用过于担心。”说罢,便披挂绰枪上马,引着程普、黄盖、韩当、宋谦、蒋钦、周泰等共十三人骑马出寨上了神亭岭。
众人来到山岭的半山腰下马参拜,然后进入光武庙中,孙策独自上前跪倒默默祈祷:“光武大帝在上,请受伯符一拜。倘若孙策能于江东立业,兴复亡父之基,即当重修庙宇,四时祭祀。”祈福完毕之后,出庙上马,跟众将道:“我想翻过山岭,去查探刘繇的营寨。”诸将都道:“此事风险太大,万万不可。”孙策刚拜完光武帝,心想神灵自会保佑,我怕他何惧。于是执意上岭,众人都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也跟着一起上去,慢慢往南坡而来。
谁知他们的行动,早就被伏路小军看到,急忙回寨飞报刘繇,那刘繇却道:“众将不可迎击,这必然是孙策的诱敌之计,咱们怎么可以上当呢!”
却见太史慈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大声道:“此时不去捉住那孙策,更待何时?”当下也不等候刘繇发出将令,竟然私自出帐披挂上马,绰枪而去,对着帐外的众将士大叫道:“孙策在山岭上,有胆气的都跟我来!”谁知大家互相看看,全然不动,其中更是有人暗自发笑。太史慈无奈,只好匹马单枪上山而来。
那孙策在南坡看了半晌,令吕范、朱治画好图本之后,方才慢慢回到山岭北侧。
众人正在下岭时,忽然听到岭上一人大声喊道:“孙策休走,快纳命来!”孙策等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人挺着红缨枪单骑从岭上杀将下来,众人尽皆奇怪,各自心想:“此人有何本事,竟然敢一人前来独挑我们十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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