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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和陈宫当夜离开了吕家村,向陈留县行进了数里之后,二人来到一个土坡后面休息,连夜奔逃使得两人极为疲惫不堪。曹操跟陈宫说了句:“先休息一下。”自己便已经睡着了。陈宫拴好马匹,看到曹操已经睡熟,便坐在一个石岩上静静思索。他望着天上的月亮,心想:“我原本以为曹操是个正直无私、忠义两全的主公,我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弃官相随于他,不想孟德居然是这样狼子野心之人。如果现在不杀死他,恐怕将来一定会给国家留下大患。”陈宫想到这里,拔出长剑就向曹操的头颈砍去。
曹操睡梦之中,哪里知道陈宫的行径,这时忽然说起梦话,只听他道:“吕叔父,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啊!为了国家的未来,我实在是怕暴露了自己,我想你也能理解我的做法。”陈宫听他说这些梦话,慢慢地将长剑放下,陈宫心里又想:“我为汉朝江山社稷才跟他到了这里,要是我把他杀了,那我跟他又有什么区别呢?就因为他杀了无辜的人,我就可以杀害他吗?谁给了我这个权利呢?再说吕伯奢一家被害我也有份。唉,真是让我进退两难。”陈宫愁眉苦脸地背着手在山坡上走来走去,看着曹操呼呼大睡,自己将长剑拾起、放下来回数次,总是拿不定主意。到了天色微亮时分,陈宫仰天长叹,心想:“我不能杀了孟德,但是这样跟着他也太违背我的意愿,我还是离他而去吧!中牟县是不用回去了,或许朝廷也正在四处捉拿我。嗯!天下之大,总会有我陈宫容身之处。”想到这里,他又无奈地看了一眼曹操,然后提起长剑骑马悄悄地向东郡而去。
曹操一觉醒来,浑身感觉甚是舒服,揉了揉眼睛之后坐起身来看看四周,竟然不见了陈宫。曹操心想:“莫非陈宫出去寻找食物了。”他边想边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筋骨,转头忽然看到拴在树干上的马只剩下一匹,顿时明白陈宫这是离他而去了。
“陈宫弃官跟我一路到了这里,一觉之后却又选择离开我,这分明是听了我杀完吕伯奢之后说的那两句话,疑心我是不仁不义之人。我那两句话是想说,咱二人是朝廷捉拿的逃犯,一定要小心行事。宁可错杀一个,也不能稍有闪失留下后患。不想他竟然歪曲我的意思,哈哈,真是可笑。嗯?不对!他离开我是不是想要戴罪立功,到官府里投案自首,然后再引兵前来捉我?这件事情不可不防,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赶紧离开为妙。”曹操想到这里赶紧上马便行,一路马不停蹄地星夜奔到了陈留县。
到了陈留县城外已是深夜,曹操躲开城门守卫,顺着吕伯奢先前指点的地址找到了自己的父亲曹嵩。那曹嵩见到儿子忽然回来,大吃一惊,连问端详。曹操却对朝廷四处捉拿他的事情不怎么当回事儿,兴高采烈地将自己刺杀董卓的过程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听得曹嵩目瞪口呆,惊出一身冷汗。曹操口沫横飞地说了好一阵才算讲完,曹嵩听完眉头紧锁,道:“阿瞒,你刺杀相国罪名太大,朝廷如何能放过你,今后咱们该如何是好?”
曹操微笑道:“父亲,他们想捉到我可没那么容易,我还想散落咱们曹氏所有家资,我要替天讨贼,招募义兵杀进洛阳,剿除董卓一干叛党。”
曹嵩吓了一跳,心中转念一想,道:“虽然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咱们为了躲避朝廷而逃到这里,家中没有那么多的金银财物。”
曹操惊问道:“咱们曹氏家族世袭爵位,这些年来应该能有些积蓄吧。”
曹嵩见左右无人,低声道:“钱财是有的,可是我们匆忙出逃,我将大量的财物深埋在了隐秘地方,现在却不方便取出。不过我倒有个主意,此处有一位巨富,名叫卫兹,曾经举过孝廉,家中颇有钱财,他平日里仗义疏财,远近闻名,你要是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实现你的愿望或许不无可能。”曹操听后暗暗点头。
没过几天,曹操便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在家中安排好酒席宴请卫兹。那卫兹虽然身居陈留县远离京城,却也早就听说过曹操是个能人,最近更是看到朝廷遍发的榜文,这曹操居然敢在京都里行刺相国董卓,真是艺高人胆大,这样的英雄豪杰自己定要前去拜见一番。
卫兹进了曹府,迎面看到一人便觉得他仪表不俗,互通了姓名,果然便是曹操。二人入席之后,互相寒暄几句,卫兹道:“孟德乃是高士雅客,今日招呼鄙人前来,肯定是要对我有一些言传身教。”
曹操道:“岂敢,岂敢,在下乃是朝廷追缉的逃犯,卫兹先生敢于冒险前来与我相见,我真是三生有幸。”
卫兹笑道:“孟德太过谦了,你为了天下大义而冒险行刺逆贼董卓,真是令人闻之振奋,我恨不得能前去助你一臂之力。”
曹操微笑道:“今日请先生屈驾前来,孟德正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求于先生。”
卫兹眼睛一亮,忙道:“哦?那我想听听孟德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为你效劳的。”
曹操叹气道:“如今汉室基业将要倾亡,新主年幼,董卓在朝廷里专权独揽,横行霸道,放纵部下士卒残害百姓,真是天人共怒。而我身为汉臣却无力改变这个局面,真是令我汗颜无地。曹操有心要举兵征讨董卓,力扶汉室江山社稷,可惜我名气低微,财力不足,无法招募兵士。听说先生是忠义人士,而且颇有家产,我若是能得到您的帮助,剿除国贼将会指日可待。”
卫兹心中大喜,可嘴上却严肃道:“征讨董卓可不容易,听说他拥有雄兵几十万,西凉铁骑更是无人能与之抗衡,孟德这是想要以卵击石吗?”
曹操奋然道:“没有努力怎么会取得成功呢?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自己不行呢?我要誓死推翻董卓势力,恢复汉朝千年盛世基业。”
卫兹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向曹操作揖道:“其实我早就有这个心思了,可惜一直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主公,刚才我是要试探你的决心。既然孟德有如此雄心壮志,我愿意倾尽所有家资,以助你平定天下。”曹操心里十分激动,站起身来到卫兹的身边,两手握着卫兹的双手许久不愿放开。
次日,曹操与卫兹相约一同拜见县尉李铭,并说明想要在本县招兵买马组建军队,以图征讨逆贼董卓的来意。那李铭也是个忠义之士,当然会同意他二人的意见。李铭的兄长李乾曾经在曹操手下当过差,并且随着曹操参加过平息黄巾乱党的各项战役。后来曹操因功受赏去济南任职之后,李乾便回到陈留县投奔了李铭。也就在这天李乾听说曹操前来拜见自己弟弟,连忙来到县衙内,见到曹操之后,不禁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曹操看到李乾也很高兴,说明了来意之后,李乾立即表态愿意加入曹操的部队。李铭见兄长对曹操如此敬重,深知此人非比常客,可惜他身居县尉不敢随意离开,再说身边上有老,下有小,正在犹豫之间。忽然听到一位孩童的声音,道:“父亲,我虽然年纪幼小,却愿意替你出征,在那军中锻炼肯定有利于我的成长。”
曹操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从后堂跑出来立在李铭的身边,这孩子眉清目秀,举止端庄,言语得体,看他小小年纪却有长者之风,令曹操暗暗称奇。李乾听到那孩子的话,道:“既然曼成愿意从小就去军营中历练,我这个当伯父的一定支持,李铭,有我在他身边陪伴他,你不会不放心吧。”
李铭连声笑道:“有大哥带着曼成,我当然放心了。”然后转头对曹操道:“曹大人……”
曹操笑道:“我现在乃是一介逃犯,你叫我曹大人可不太妥当啊!”
李铭道:“孟德先生说的是哪里话啊,您未来是要当皇帝的人物,我叫您大人都是口拙了。”
曹操心中大乐,表情却甚为严肃,只听他微怒道:“你不可胡言,说我将来当皇帝,你也想让我学董卓造反吗?”李铭连称:“不敢,不敢。”随后又道:“犬子李典,字曼成,现年十一岁。若是孟德先生不嫌弃他年纪幼小,我就将他托付给先生了,并且盼望先生闲暇之时,对他能多多栽培和提携。”
曹操点头道:“这孩子虽然年纪幼小,但是大有长者风范,我很是喜欢,就让李乾先带在军中,边学习边成长吧。”李铭连声感谢。
曹操得到了县尉李铭的支持,第二天便开始广发矫诏,令人传送到各地,然后他在县衙门口竖起了一面招兵的白旗,上面书写“忠义为民”四个大字,过不几日,四远之内便有数百人应募而来。
这一天,县衙门外忽然来了一位壮士。曹操见那人身材短小精干,双目炯炯有神,行走步伐甚是矫健,举手投足有板有眼,心知此人非比寻常。经过询问才知这位豪侠姓乐,名进,字文谦,兖州阳平人。曹操见乐进演示武艺精湛,身手敏捷,便令其为帐前吏。
过了半月有余,曹操在县衙门前来回徘徊,忽然见到远处奔来一队人马,曹操心中暗暗吃惊,以为董卓派兵追到了陈留县。忽然听那队人马中一人大喊道:“孟德,我来了,你在此招兵没有我可不成啊!哈哈!”
曹操定眼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族弟夏侯惇和夏侯渊带着千余兵士前来相投。曹操本家为夏侯氏,是以他与夏侯惇是亲族。那夏侯惇本是西汉开国功臣之一夏侯婴的后代,当年夏侯婴跟随着汉高祖刘邦统一天下之后,被封为了汝阴侯。夏侯婴死后子孙一直世袭爵位,传到了夏侯颇的时候,由于夏侯颇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夏侯家族的封国也就被撤销了。夏侯惇,字元让,沛国谯人,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他虽然为人性格刚烈勇猛,却极为好学并且尊重师长。他十四岁那年,有人当面辱骂他的恩师,盛怒之下,他提刀将那人割去了首级,然后孤身逃脱在外,流落江湖数年。当年曹操举兵讨伐黄巾乱党时,他曾经随军征战,担任裨将,后来曹操散去军队之后,夏侯惇便回到了谯郡。近日通过曹操散发的矫诏得知孟德正在募兵,急忙带着夏侯渊召集了一千多名兵士前来参战,那夏侯渊,字妙才,乃是夏侯惇的堂弟。
又过了半个月,曹氏三兄弟带着一千余人前来助战。那曹氏三兄弟中,第一位叫曹仁,字子孝,第二位叫曹纯,字子和,这二人是亲兄弟,他们的父亲是曹操的叔父曹炽。第三位叫曹洪,字子廉,他的伯父曹鼎也是曹嵩养父曹腾的养子,因此曹洪也可算是曹操的同族兄弟。曹操早就知道这三人马上功夫娴熟,各类武艺精通,便令三人分别担任一个千人队的行军都尉。曹操看到自己队伍日益壮大,心中欢喜无限,命令夏侯惇担任别部司马,在村中操练兵士。卫兹安排好家人住宿之后,倾尽所有财产以资军用,置办兵刃、衣着、铠甲、旗帜等物,自己则在曹操部队里担任参军都尉。四方村民得知曹操要举兵征讨国贼都欢欣鼓舞,纷纷送来粮草,将县衙后院各处堆置犹如小山一般。
却说袁绍从洛阳城逃回到渤海郡之后,董卓出于稳定朝政的目的,并且显示自己胸襟宽广,下令对袁绍过往错失不再追究并加封袁绍为渤海太守。袁绍在渤海郡招贤纳士,募兵买马,队伍渐渐壮大起来,武将颜良、文丑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就连当年跟他一起在京城做西园八校尉的右校尉淳于琼也投奔到了他的麾下。这天,谋士许攸收到曹操的矫诏,连忙带着文书来见袁绍,道:“本初,孟德的矫诏。”
袁绍看了一遍,道:“子远,孟德这是想要征讨董卓吗?”
那许攸,字子远,年轻之时就与袁绍、曹操是好友,一直在洛阳跟着袁绍做事。后来得知袁绍得罪了董卓逃回渤海郡,他就和淳于琼一起跟着来到这里,而后便在袁绍身边做了谋士。这次听说曹操要举兵进京,心想这正是袁绍重回京都做官的好机会,便道:“孟德确实是这个意思,不知道本初你怎么想呢?”
袁绍想了一下,道:“董卓在洛阳城里已经有了很稳固的势力,何进、何苗的部队都被他掌控了,听说吕布杀了义父丁原也带领军队投靠到了他的麾下,并且还认他做了义父。前一段时期,四处散发的榜文说孟德行刺董卓不成,逃到了陈留县,咱们如果响应他的号召,恐怕凶多吉少。”说完搓了搓手,口中连连叹气。
许攸道:“本初,孟德与你我是多年的好友,朋友之间就是要讲义气,互相帮助的。更何况此事是为了国家大计,无论从哪方面说起,我们都一定要帮助他。”
袁绍听许攸这么一说,便同意了他的建议,下令让他和颜良、文丑守护渤海郡,自己领着淳于琼带了三万军马来到陈留县与曹操汇合。
曹操见袁绍亲自而来,大为高兴,连忙安排酒宴为袁绍接风洗尘。酒席之上,曹操笑道:“本初前来相助,真是令人为之兴奋,征讨董卓的事情看来是一定可以成功的。”
袁绍微笑道:“孟德召唤,袁绍不敢不来啊!”
曹操哈哈大笑,道:“如今我想再广发檄文传遍各郡,要是大家都像本初这样支持我的倡议,国家兴复的日子很快就会来到。”
当天曹操和袁绍二人计议再发檄文,其内容大致如下:曹操等众布告于天下忠义之士,董卓本来是凉州一介地方豪强,依靠本家猛恶势力渐渐攀附朝廷,近年来更是趁着宦官作乱而伺机夺取了朝政。自从他横行朝野以来,借助军事力量害死忠良臣子,逼迫少帝退位,放纵士卒残害百姓,任意奸淫宫中女婢,这些罪行真是人神共怒。而今我奉天子的秘密诏书,准备汇集天下忠良兵将,各自带领正义军队,发誓要扫清华夏这些欺民霸世的逆党,剿灭那些颠覆汉朝基业的贼众。希望各地的诸侯和郡守,都能本着上报国家,下安黎民的心愿,共同举兵征讨国贼,这样既可以匡扶汉室基业,又可以安抚各州百姓,得到檄文的众位义士可立即领兵到酸枣县汇集。
公元190年正月,各地纷纷起兵响应,共十八路诸侯参与讨伐董卓的战役。第一路军骁骑校尉曹操;第二路军渤海太守袁绍;第三路军河内太守王匡;第四路军陈留太守张邈;第五路军兖州刺史刘岱;第六路军河中太守张杨;第七路军东郡太守桥瑁;第八路军山阳太守袁遗;第九路军济北相鲍信,第十路军广陵太守张超,以上十路部队屯兵洛阳城东南侧酸枣县,第十一路军豫州刺史孔伷屯兵洛阳城东南侧颍川郡,第十二路军西凉槐里侯马腾屯兵洛阳城西北侧延川县,第十三路军北海太守孔融和第十四路军徐州刺史陶谦,这两路军汇合后屯兵洛阳城东侧荥阳县,第十五路军冀州牧韩馥屯兵洛阳东侧陵川县,第十六路军后将军袁术屯兵洛阳城南侧鲁阳县,第十七路军长沙太守孙坚从长沙北上,一路分别击败了投靠董卓的荆州刺史王睿和南阳太守张咨之后,在鲁阳县与袁术汇合。
却说这第十八路军乃是北平太守公孙瓒统领精兵一万五千自辽东而来。这路人马行至德州平原县郊外的桑树林时,远远看到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仔细观看番号,乃是刘备领着关羽、张飞带兵前来迎接。公孙瓒见到刘备大吃一惊,道:“玄德贤弟,咱二人多年不见,你如何却在这里?”
刘备微笑道:“几年前我等自涿县举兵参加平息黄巾乱党的战役,凭借三十余战的功劳而被朝廷任命为安喜县尉。后来我被督邮勒索钱财而被迫辞官投奔到幽州牧刘虞处,在平息渔阳叛乱之时,小弟又立些微末寸功,朝廷封我为这平原县令,我们在此间任职已经三年多了。”
公孙瓒道:“哦!原来如此。”
刘备又道:“昔日得蒙兄长关爱,小弟甚是感激,先前听说兄长统领大军路过此地,小弟特意在此等候侍奉,现请兄长带兵入城休息。”
公孙瓒作揖道:“多谢玄德美意。”说完话猛然看到刘备身后两人容貌异常,便道:“这二位是谁?”
刘备刚转头向关、张二人望去,只听那关羽温声道:“回禀大人,我二人与玄德公是结义兄弟,在下姓关名羽,字云长,这位……”张飞经过这几年的历练,长得更加威猛粗壮,只听他大声抢道:“二哥,俺自己说,我姓张名飞,字益德。”
公孙瓒听张飞说话声音震耳欲聋,不由地吓了一跳。刘备连忙训斥张飞道:“公孙先生面前,不得无礼。”转头又对公孙瓒道:“兄长,我这弟弟一向鲁莽粗俗,言语中的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公孙瓒哈哈一笑,对刘备道:“好说,好说。好威风的两位英雄,他们是跟你一起平息战乱的将军吗?”
刘备道:“将军还谈不上,与敌人交战全仗他二人出力。”
公孙瓒道:“他们现在担任什么官职。”
刘备用手指着关、张二人,道:“云长现为马弓手,益德现为步弓手。”
公孙瓒长叹道:“唉!朝廷腐败,暗无天日,真是埋没了如此雄壮伟岸的豪杰侠士。”说罢对刘备道:“贤弟,现今董卓横行朝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各地诸侯兴兵欲剿除这国贼。玄德,你弃此官职,带兵随我一同征讨董卓,力扶汉室,如何?”
刘备连忙作揖道:“我兄弟三人愿意听从兄长调遣。”
张飞忽然插言道:“大哥,当初你要是不和二哥拦着我,容我杀了这无礼狗官,哪会有今日的兴师动众。”
云长赶紧道:“三弟不可乱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董卓乃是朝廷委任的命官,你怎么可以伤他性命。今日说这些浑话,莫非是想责备我们吗?”
张飞那胖胖的圆脸上撅着小嘴,嘟囔道:“我就是说说而已,谁想埋怨你们了。”众人看到他的表情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刘备、关羽、张飞三人领兵几千随着公孙瓒来到酸枣县与大部队汇合。曹操出寨迎接时,公孙瓒独自前去理会,由于刘备兄弟三人职位太低,不便一同过去招呼,就随着大军找地方驻扎去了。待到聚集在酸枣县这十一路军马齐备之后,各队自行安营扎寨,首尾相接长达二十余里。
这天,曹操邀请十八路军队首领前来,先杀牛宰马祭拜了天地,然后商议进兵之策。河内太守王匡首先道:“咱们兴兵征讨逆贼董卓,各路诸侯汇集在一起,应当先选一位盟主。这样便于统一管理,然后才好进兵。”
曹操立刻道:“公节(王匡的表字)所言极是,我认为盟主职位非本初不可。袁氏家族一向是汉朝基业的保障,四世之中五位位列三公之内,实在是非同小可,我以为不必在另推他人。”众人齐声叫好。袁绍没想到大家这么推崇自己,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我可不行。”
席间忽然一人道:“本初不必过谦,盟主职位干系重大,如果让能力不足之人据拟,将是盟军的重大损失,现在是国家和人民都需要你的时候,希望你答应大家的请求。”众人见说话那人是徐州刺史陶谦,心想他老人家德高望重,说出的话不会有错,更是连连称善。袁绍听到陶谦说的话,又见众人如此推举,也不好再推辞,慨然答应担当重任。
翌日,曹操组织军士建立起三层高台,那高台之上插满了五方旗帜,分别为东方青莲宝色旗、南方离地焰光旗、西方素色云界旗、北方玄元控水旗、中央戊己杏黄旗。左杖黄钺,右秉白旄,兵符将印一应齐备,然后曹操宣请袁绍登台就任盟主职位。袁绍整理好衣着服饰,佩挂好宝剑,脚步稳健,凌然上台,焚香再拜天地。
拜毕之后,袁绍宣读盟军誓言如下:“汉朝社稷遭遇不幸,朝廷皇权失去统御。逆贼臣子董卓,宦官乱政而乘机夺权,任意谋害忠臣良将,敢行废帝立新之举,放纵士卒残害百姓,藐视皇帝横行朝中。我等恐怕汉室江山沦丧倾覆,现今同举义兵共赴当头国难。此次参与同盟征逆兵将,必当齐心协力共谋国贼,尽效臣等忠贞死节,不论成败与否都要保证自己心中必无异志。如果有人违背此盟,必然遭受天诛地灭。敢请汉室先祖列宗保佑,臣等伏地立此盟言。”众人听到盟誓,言辞如此慷慨激昂,都忍不住热泪长流,期间更是有人放声大哭。
歃血成盟之后,袁绍下坛升帐坐定,帐中两侧排好桌椅,大家都依照爵位和年岁分列坐好。曹操主持行酒数巡之后,言道:“今日已经立了盟主,各位统领都要听候调遣,共同匡扶国家,可不能以各自势力强弱而彼此仇视,出现隔阂。”
袁绍接话道:“孟德说的有理,袁绍虽然不才,但是既然承蒙诸位公卿推为盟主,就要定下规矩。咱们今后一定要‘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法纪,军有严刑。’敬请各位遵守戒律,不得出现违犯行为。”众位诸侯齐声道:“当然应该如此。”
正说话间,忽然帐外探子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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