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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藤的心情随着月槐的痊愈而转变,孙春甫表面中规中矩地治疗,但暗地使用了秘术,强行把月槐的伤势扭转过来。孙春甫有神医之名,治疗月槐时使用了少见的秘术,完全扭转近乎被打成原形的月槐处境。
孙春甫竭尽所能,是为了报恩以及稳住陈掩瑜的情绪,这段时间他除了修复月槐身体,还一直找机会与千藤聊天。
千藤脸色一直冷冰冰的,对孙春甫爱搭不理,要不是看在孙春甫为月槐治病的份上,他一定不会说话。
昨晚在院中树下辅助月槐吸收月华星光,回到屋中时发现物品被人翻动过,妖的妖识很敏锐。
妖识如飘扬柳絮散开,院墙外有个影子一晃而过。
柳絮妖识粘连起来,迅速形成一颗毛絮眼睛,那奔跑的影子是跟随曾布的禁骑一人。
千藤心中已定,让月槐坐下,为她倒杯茶,月槐喝完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一夜运转精元也很辛苦,尤其是病愈之身。
千藤替月槐掖好被子,说道:“你先睡会,我出去看看。”
“嗯。”,月槐笑道。
千藤刚转身,听到月槐说道:“早去早回。”,好像妻子在叮嘱离别的丈夫。
千藤点点头,步伐未停。
千藤走出去后,一手布开妖术阵网,牵牛藤的茂密枝蔓将背后的房屋遮拢,是为妖木结界。
结界张开后,他看了眼陈掩瑜的房屋,感受着自己先前布置的妖术阵法,防御外敌是一方面,也可以屏蔽部分魂识感知。千藤转过脸来,温和的脸色瞬变,脸部平静如凛冬之湖,这些天积累的杀意全部沸腾,不过杀意没有外露,千藤奔了出去。
即使是他的血印主人陈掩瑜也不能阻拦他的想法,月槐是他的一切,是他的禁脔,别说月槐当时离死亡只有一步,只有对方的死亡才能平息怒火。
保护陈掩瑜是为了救命的责任,但月槐是他的挚爱,在古道原的多年生死相依,相互陪伴,感情是物质换不来的,他不敢想象当时如果来晚一步会发生什么。思考及此,心中怒火更盛。
千藤知道曾布住在何处,他知道那个院子,很近,他走了过去。
王宫禁骑只有四人守护在院外,千藤使出一手水珠折射妖术掩藏住身形。
他在寻找这些人的弱点最后出手,人他杀过很多,人的肢体很脆弱,只要内腑和脑袋重创就会死。
冥想中的孙坚意识最为清晰,感觉到元气震动后迅速退出冥想状态。
到屋外时正看到藤矛冲刺的时候,他意识到是千藤在报复,他亲眼看到曾布对月槐的伤害,对曾布也没好感。千藤这样做解气,却与陈掩瑜定下的方略相异。想到此处,让孙潇在屋中等待,他跑去陈掩瑜的住处。
由于陈掩瑜锻造魂器后还在休息,孙坚只把急事告诉曹婴。
心知不妙的曹婴留下两玉佩,几个起落跳出院子前往救援,无论千藤做了什么都必须保护他的周全。
曾布很强,只希望他没对千藤出手。
……
陈掩瑜见到千藤时,战斗已停,千藤遍体鳞伤,妖力无法修整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院外有被绳索勒死的两具尸体,里面一片血腥狼藉,禁骑又死两人,伤五人,曾布的衣角沾血。
曹婴保护在狂吼的千藤旁,无奈的孙春甫和孙坚等在旁边观战,野王跃跃欲试。
看到陈掩瑜来了,曾布冷道:“你的杀人妖很厉害啊,杀我四人。”
陈掩瑜面色沉了下来,心里却无比安静,这时候绝对不能慌忙。
千藤的举动虽然将他原来的计划打乱,但曾布固守妖精为恶的想法,心中有愧。千藤杀对方三人,又重创几人,如此一来,曾布占理,哪怕是孙春甫都不好说什么。
曾布道:“杀人抵命,这是我的道理,是你把他杀了,还是我亲自动手。”
曹婴拖着千藤回到陈掩瑜身旁,警惕地观察,如果今日不慎可能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
刀子眉禁骑咄咄逼人道:“就许他杀人,不许我等为同袍报仇,这是什么道理。”
军中对于同袍情义极为看重,不仅禁骑如此,驻守药炉的士兵也对陈掩瑜一行抱以敌视,暗有同仇敌忾之情。
陈掩瑜撩开搭在额头多日未收拾的头发,直视道:“这正是陈某的道理。”
“什么意思!”
某有匹夫的狭义,此话一出,禁骑怒目圆睁。
“安敢没有道义,置应国法律何顾!”
当讲道理落于下风,那就不需要道理,道理为束缚人的常规,千藤不能死,别人死了自己不问,他只在乎身边的人。这种异常的情绪与正常人不同,此为道门常说的入魔,极度的偏执和固执己见。
陈掩瑜从蜿蜒崎岖的道路上选择了一条窄路,他选择保全千藤,杀人就是杀人,再怎么辩解也改不了这样的事实,妖杀人在中州是死罪,以命抵命。不甘心的陈掩瑜以保护千藤为目标,思维开始泛滥,寻找不使用武力的一线生机。
“为什么千藤会攻击你们,你们背地里做了什么?”,陈掩瑜突然道,他打算反其道行之,既然无法开罪,那就让这件事变为仇杀,让千藤的杀人事实成为报仇。
“千藤被我劝阻,不会平白无故杀人,倒是你们做了什么惹起他怒火的事情!”
陈掩瑜毫不顾忌的将怀疑的目光投落到所剩的禁骑身上,曾布和禁骑不在同一地方,外面禁骑的死曾布未曾看到,他要让曾布怀疑禁骑做出他不知道的事情惹得千藤发怒,其目的是在陈掩瑜与曾布大战前夕削减羽翼,使得陈掩瑜失去助力,甚至是夺得千藤的妖丹和晶石。
污蔑就像泼脏水,必须将对方身体全部淋湿,水要够脏够臭才行。
陈掩瑜不在意自己的脸皮和道德,本来就是凭借道德闻名世间的人,这时候他发现人拥有多种面孔的好处,可以随时抛弃自己的身份而不被人发觉。
“你这是强词夺理!”,捂着流血手臂的禁骑愤怒道。
陈掩瑜的语速越来越快,高昂语气带着难以压制的受骗心情,说道:“是强词夺理?还是另有原因?你们只看到千藤杀他们,但你们知道千藤为什么杀他们,这中间得有个理由,我的妖我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出手,哪怕是杀妻仇人。”
气势昂扬的陈掩瑜不见疲态,精巧的语言成功地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无论自己说的真假,他们都被话语中的可能性吸引,曾布为首的一行,岑沧海一行,以及孙春甫等人,在场人大致可以分为这几波。
陈掩瑜在说话间通过血印练习和千藤交谈,他必须了解事情起因,这样才有的放矢。
“你们是王宫禁骑不错,但也只是平常人而已你们都不是圣人,你们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在保护曾剑师的过程中,你们做出其他事情,而这件事正好引发了千藤的怒火……或者说,你们中有个人在谋划,暗地里引导千藤的愤怒,从而占据主动权……”
千藤已经陆陆续续把起因说出来,窥视!禁骑有心报复!物品被搜!禁骑的人在寻找什么,晶石!千藤曾拿出过晶石!
因利而为!
没错,只有这样说才能有一线生机,禁骑的罪恶是导致千藤愤怒的主要缘由。
陈掩瑜眼神越来越坚定,虽然禁骑都是愤怒的表情,但其中也有差异。当人坚信谎话是真的时候,就开始围绕谎话而圆谎,足下移了四五步,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们中的某个人为了一己私利,甚至牺牲自己的战友,子曰,耻!你们静下心想一想,这些天是谁经常不见人影,是谁深夜外出停留很久,是谁在说妖精必死的话语,是谁在蛊惑你们,你们相处最久,了解最清楚。放下怒火,静下心想一想,这几天你们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兄弟惨死的黑幕到底是谁张开的!是你们一群人做的,还是一个人偷偷做的!”
陈掩瑜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语速,努力引导人的思考,当他们逻辑思维混乱跟不上自己的想法后自己就可以将谎话灌输到他们脑海里,在他们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只要产生怀疑,那么就可以做更多的事。人相处的久了,就会产生微小的隔阂,或者有微弱的矛盾,王宫禁骑的内部竞争很复杂,所以当陈掩瑜如此猜想时,很多人愤怒的眼眸下掩藏着些许疑惑。
陈掩瑜不断改变人们的注意力,在场人的眼神也从自己身上移开,上下打量着那些王宫禁骑,疑惑猜忌是人反目最初的情绪。
“废话连篇,我等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狡辩,虚张声势,你,你在强词夺理!”
“此为禁骑之耻辱!”
……
陈掩瑜愤然呵斥道:“到底是谁在狡辩,你们自己的人自己清楚,曾剑师,您是大剑师,可以看得出在场的人是谁心中不干净!是谁谋害我的妖,谋划这一切。”
一直冷眼旁观的曾布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曾布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一切,没有被陈掩瑜的语言所干扰,他直接问陈掩瑜是如何思考的,曾布知道陈掩瑜最近在昏迷,他和千藤是如何联系的,难道千藤的暗杀与陈掩瑜的指令有关。
陈掩瑜没有停顿,异常肯定道,好像事实就是如此,“刚才千藤已经把事情告诉我,我懂卜卦,心中算了一卦,卦示称,小人提刀,偷风借命。”
“哦?”,曾布讶道。
卜卦以隐世门派天机为准,夏国的摘星楼也是通过卜卦寻找王朝兴盛之机的地方,人们信鬼神,所以当陈掩瑜说他会占卜的时候,连曾布都有些惊讶。
局势在悄无声息中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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