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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天的估算,到达剑门关的时间约为十二月十五,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些,路上的行人在变多。木马顺着天从云道在走,骑队和飞舟群,梭车群来往不绝,更多的是单人,很多人都以荒野为挑战对象,中州有四大险地,蛮荒林墟,寂寥空谷,离火窑窟,鬼弑深渊,这些地方可以称得上十分危险场所,否则也不会在中州壮阔大地上极具凶名。
但荒野远比这四大险地有名,没有道德约束,没有国家管辖,存在诸多练气遗址,近年有许多宝物出世,这里逐渐成为冒险者的宝地。
左丘明正在面临人生最危险的时刻,青藤商会的第五寒寨里,少小离家,被商队带到古道原,寒寨内的主事人看他可怜,把他收入寨中,负责管理货物。他为人和善,也不认生,见人一口一个大哥爷爷的喊着,那些刀口子舔血的人见他那张普通但满是阳光的脸都很少耍横。
这些年经手的物件不下千百,渐渐地形成了一双慧眼,至少寨中的人是这样说的,他对武器的判别有自己独特的手段,无论是修真残兵,还是新制兵刃,年代跨度很远,但他总能给出合理价格,事后拍卖丝毫不差,按他的话说,它就值那个价。
平常没事就喜欢收藏一些小物件,寨里面的人知道他的喜好,平常一有些无用的小东西就直接送给他。
前些天,他在年老的行商手中收到一个青铜葫芦,密封严实,好像是实心的东西,就用两瓶疗伤药换了过来。
月夜下,抿了口果酒,在屋顶看着星星,第五寒寨是复合式圆形架构,圈出的面积最大,外有四扇大门,里是圆环形屋舍,其中青藤商会的驻所在最里口,而他们这些仆役是在内环之外的区域。
他这几天在把玩青铜葫芦,除去上面的锈蚀痕迹后,发现这葫芦上面有字,看了半天都不认识,于是找老鉴宝师询问,老鉴宝师对这后生也是喜爱,有心培养,告诉他这是妖文,妖族改革过几次,这种文字很古老,属于战国前期的妖文。
左丘明对老古董感兴趣在寒寨里是出了名的,老鉴宝师就从书架上找了一摞妖与人文字的对比书籍,让他带回去看。
左丘明花了一夜都没弄懂葫芦上面的意思,只认识“十二”这两个简单字样,不过却把一些简单妖文记得滚瓜烂熟,看手指长的青铜葫芦也挺欢喜,就用红绳在葫芦上绑了几圈挂在腰间当作挂饰。
夜晚伴随着人声喧闹,他爬上屋顶,寒寨白天最为热闹,晚上不做生意,是住在寒寨内人的狂欢。枕着屋檐遥望明月,吐出一口白气,一手拿着白瓷酒壶,另一手搓动着葫芦表面,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他感觉到手指像被针扎到一般疼痛,赶忙看向手指,发现拇指指肚流出一点血珠。
他也没在意,把酒倒向手指,用酒把血冲去,有些酒水溅到葫芦上,他也不在意,见还有血液流出,就把拇指塞到嘴里吮吸起来,在看葫芦时,葫芦表面竟有血线出现,好像酒水把外壁腐蚀露出里面的东西。
左丘明十分惊奇,葫芦之前没有异样,现在发生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他把葫芦丢向一侧,自己快速后退,躲在瓦楞后看着葫芦的变化。
血线出现的速度很慢,很快就像蛛网般密布,伴随着轻微脆响,葫芦裂开,也许是因为时间久远,或许是酒水的缘故,葫芦裂成碎片。过了好半响,碎片里都没什么异动,左丘明这才走了过来,用小瓦片翻动葫芦碎片,却在碎片里发现一团白茧状东西。
不知如何是好,被眼前发生的情况惊呆的左丘明注意到茧动了一下,然后又跳了一下,左丘明刚建立起的自信被击的粉碎,他听说有种叫蛊的东西吸食人血,吃人心肝,他下意识猜测到不会真是蛊虫吧。
有粉色小虫从白茧内爬出,不顾左丘明呆滞的目光把白茧吃完,在把青铜碎片吃光,那些坚硬的碎片被他的细牙咬的粉碎,左丘明不停地后悔,双腿僵硬不能移动分毫,否则他早就跑了,面对这种奇形怪种,他是在提不起观看的兴趣,保命才是王道。
小虫吃完后,柔弱的身体舒展,后背深处四片褶皱蝉翼,嗡嗡扇动中围着左丘明转了几圈,左丘明看到这小虫竟长着蜜蜂身子,就翅膀怪了些,虫子好像有些困倦,直接钻进左丘明的衣服,在靠近心脏的地方停下,然后睡了起来。
左丘明好像被一把利剑刺穿心脏,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死,该死,我的天,笨手啊,难道我今天就要死了吗,他又想到蛊虫会进入人的身体,把人体当做巢穴,吃完人的内脏后飞出。
他小心挪到卧室,慢慢脱去衣物,灯火下,看到那小虫紧贴在自己的皮肤上,不过感觉不到疼痛,颤抖的他想到小虫锋利的牙齿,在近乎密闭的葫芦里生存如此之久还活着,绝对不是普通东西,在联想妖文,他不知这是妖的遗物,还是某位大能封印妖的东西。
我只是小人物,为什么要我承担这一切!
心跳加速,怪虫还在沉睡,随着自己颤抖的胸腔而晃动。
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找大夫,不过自己这算什么?与蛊虫共生,去你的,我只想在寒寨里安稳度过一生。
他不敢用手把虫子揪下,这虫可以吃青铜碎片,要是虫子有别的举动,进入心脏,自己可只有一死的下场,绝无例外,他可不认为简单打磨过的身体能够承受虫子的牙齿啃咬。
在他徘徊之际,慌乱的意识被拉向黑暗的漩涡,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漩涡的吸力,瞳孔缩为一点,过了会,他本人像被操纵一样,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不过很像木偶戏,无论是挥动手臂,还是跨步姿态。
左丘明走出房屋,向寒寨外走去,寒寨进出的人很多,没人在意他的不寻常。
他就那样走着,很快进入茂密草丛处,沿途尽量避开有人的地方。
左丘明就那样走进兽吼可闻的荒野,离寒寨越来越远,在看到周围没有人的时候,迅速狂奔,飞一般的掠过草甸。
……
老鼠围绕着木马来回走动,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耳朵抖动,他的听觉很精准,在细碎的风吹草丛的声音中,他辨认出有人靠近,是脚踩倒枯草的声音。老鼠向旁边的伍十摆摆手,伍十见他神情凝重,便知道老鼠听到了什么声音,俯下身子,倒提着战斧,慢慢靠近。
其他天卫看到老鼠这样的动作,慢慢靠近,在声音来源处围了小圈。
年轻人走出草丛就看到老鼠狰狞的面容,不过没有动作,面无表情,毫不慌张地继续向前走着。
“小子,你谁啊,快给我停下。”,老鼠见对方一身蓝布衫,直接忽视自己的存在瞄准后方的梭车群。
“别在我面前装,赶紧给我停下,小心老子一斧子崩了你。”,伍十低声威胁道,战斧立在他的身前。
年轻人在两人间徘徊,嘴里发出嗤叫,好像野兽在呼唤兽群一样。老鼠不理解这人是什么情况,大摇大摆走到木马旁边,让人摸不准他的目的,此时发出这样的怪叫,不过绝对不是好人。
木马背后发出闷响,千藤摇晃着脑袋走出,摇摇晃晃,好像醉酒一样,自然有人把他隔开,阻止他的前进,他们注意到千藤的异常,紧张的月槐落到千藤旁边,将他扶住,千藤却甩开月槐的搀扶,就要走向左丘明。
老鼠他们对千藤和月槐没有多少憎恶,世人都说妖魔恐怖,但相处下来,他们发现这一对妖精很好相处,虽然性子有些冷淡,但没做对己方有害的行为。
但陌生的年轻人,异常的千藤引起他们的警觉,老鼠将负责今夜警戒的余本奇喊来,余本奇看到千藤的模样也很意外。
荒野上任何异常的情况都不能忽视,陌生年轻人很怪异,他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年轻人双目呆滞,嘴里声音不像是口哨,也不像是迷惑人心的声音。
不过余本奇向护卫喊道:“密切注视周围,严防警戒。”
转头又对老鼠说道:“让他住嘴,我感觉是他的声音影响了千藤。”。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真实情况确实如此,因为青年的到来,千藤才发生意外,说两者没有关联他一点都不信,在李丞修炼杀兵气的关键时刻,必须重视任何情况。
陈掩瑜穿上衣服走过来,刚才在睡梦中突然心血来潮,醒来后就看到外面千藤被天卫围在中间,并且人群里还有个吹口哨的青年。
“这是怎么回事?”
老鼠简明的把这一切告诉陈掩瑜,陈掩瑜又向焦急的月槐询问几番,好像千藤突然从修炼中醒来,然后走出飞舟,来到外面。
“你是谁?听得到我的话吗?”,陈掩瑜对青年说道。
青年嘴里继续发出急促的怪声,老鼠阻拦不得,千藤离他越来越近,天卫均上前一步,陈掩瑜一记掌刀将青年击倒,千藤也随之倒地。
只对妖起作用吗?陈掩瑜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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