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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小国,被邻国盯住,在处处皆是国战烽火的时代,小国被迫应战,伤亡惨重,但在日益兴盛的邻国的严密攻势下,小国破灭,作为辅助国君的将门和相国两大团体开始潜隐,在黑暗中窥视,等待复国时机,由于某人的预言,他们的等待变得格外漫长,敌国已经成长为中州三巨头之一。
这群被命运纠缠的人被分割,后代被驱逐,血与泪的交织中他们举族搬向不受管制的北原,在流浪中定居。
壮志未酬的老人依旧固守着国破后的诺言,期待着某种契机为他们插上翅膀,让他们见证敌国的衰败,还有故国的浴火重生。
四位老人声情并茂地讲述的过往事情让小辈们惊诧,震惊,乃至恐惧,小辈们可以保证,他们从未见到过长辈会如此激动。
情绪是相互影响的,很快整个土屋都弥漫起浓浓的悲伤,以及一丝对过往的展望。
李丞,铁冠,负责兔之丘的何泽,陆铭胧四人是兔之丘中年轻一代的精英。
李丞和铁冠负责黑风贼,以打劫为生,何泽处理兔之丘的事务,陆铭胧负责与外界的联系,四人相互关联,合力管理好兔之丘这片区域。
他们四人走出土屋,彼此之间都没有说话的欲望,继续向前走。
兔之丘年龄断层很严重,在以前的动乱中,部分中年人牺牲,这些年轻人就开始接替死去的大人处理事务。
与其他年轻人一样,他们有过热血,有过憧憬,当被告知自己最大的敌人是个国,族人是因为战败离开中州流浪荒野的时候,由于实力巨大的悬殊,浓厚的无力感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星辰稀疏,木牛流马的朦胧阴影矗立在千步以外,此时古道原的夜晚很寒冷。
“我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会是这样……”,李丞苦笑道,“将门与相国的后代。”
以前家族势力处于最高点,而如今却成为流浪在外的盗贼,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我们没办法评论长辈,自从二十多年前的灾祸发生后,兔之丘第二代几乎被屠杀干净,我们开始为百十人的生活而忙碌。但如今,有人突然间告诉我,你是中州那域将门的后代,在秦末兵战中不敌胤国,国破家亡后被驱逐出的人。”
“我感觉到的不是震撼,而且不适应,我已经习惯了抢劫,回丘这样的生活,复国,国仇家恨……对于我太远了,就好像要去捉住天上的月亮。”
李丞说的很平静,他是几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位,是剩下三人的兄长。
陆铭胧总是喜欢嚼食些小吃食,尤其是思考问题的时候,他慢慢咀嚼干梅的酸味,道:“长辈们说的话我们得听从,但做那些事情的前提是维持兔之丘的完整,其他人不能在受伤害。”
铁冠接话道:“师傅让我们跟随怪物机关上的人是为了复兴,是为了我们好,他说契机就在那人身上,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相信这些事情。”
何泽转过身子,他把自己裹在灰袍里,只剩脑袋伸在外面,小眼不去看其他人的脸色,静静说道:“我从不相信横跨一两百年的预言,契机在我看来就是药引子,但这幅药出现的时间太长,长到让我不敢相信,我想这药已经废了。
我胆子小,所以我会吝啬,因为我在乎。
我只在乎我在意的,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你是某某人的后代,你要去杀谁谁为你的祖辈复仇,我不会去相信,哪怕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说。
在长辈们面前这是不守祖规的行为,但在我眼里事实就是这样,现实不是口号,谁都可以吆喝几声,我们要考虑一切变量。
我对国没有归属感,我心中只有兔之丘。”
何泽轻笑几声道:“我只想安静地照顾兔之丘的人。”
李丞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言语,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哪怕在大义面前,大义面前无对错。
何泽脸上有条从眉心到左下颌的伤痕,在二十多年前的变故中,他的父母双死,兔之丘只剩下他一个何姓人。别人都知道童年父母死亡的阴影给他带去多大伤害,他变得斤斤计较,把兔之丘打理地有条不紊。
他在熟悉的人面前不会隐藏情感,尤其是被他视为兄弟的李丞等人。
何泽仰头对李丞道:“你们去吧,如果真是契机的话,你们脑子比我转的快,我把老幼安排好,你们也可以放心。说实在的,过往的辉煌对于我而言只是象征过去,我的心在兔之丘,生活贫苦了些,但很自在。我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我的能力只局限在方圆百里内,远了我怕,别人期待远方,而我喜欢安静。”
长叹几声,几人继续行走,皮靴踩在砂石地上发出脆响,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遮住月光。
“铭胧,你呢?”李丞问道。
“我啊,就是一个只会打洞的灰鼹鼠,控制着暗地里的情报网,我只会这个,我的武力差,做不成护卫。”
“和你们一起走我只能成为累赘,你们就多劳累些,我和何泽一起守着兔之丘,毕竟这里才是我们真实的根,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在中州祖辈的坟墓上柱香。”
李丞遵从长辈的意愿,铁冠一直相信自己的师傅,何泽潜意识中总是以最坏的打算思考事情,哪怕是长老所说的话,陆铭胧没有进取之心,或者说对某些事情不敢兴趣。
李丞说道:“总得有人看家,你在这里我也放心,我们带走六十人,以后兔之丘保守些吧,与行商买卖换取必需品,小安即可,这次去中州我和铁冠带队,两年,两年后我们就会回来。”
事件已经从天勒索护卫发展到兔之丘的人去实现昔日荣耀,由被动到主动,扩大了选择区间。
他们都知道四位老人是在赌,赌他们能为兔之丘带来繁荣,让族人能够重返中州。
为了这个目标,六十人可能会死,他们是卒子,探路的卒子。
兔之丘经不起折腾,因此,李丞和铁冠背负的责任越大。
何泽和陆铭胧合作很长时间,他们主掌内务可以让李丞两人放下心,不会再为兔之丘的杂务发愁,可以全身心投入天的安排中,想必前方是死他们也会前进,因为长辈们下了死命令。
四人心照不宣,话说清楚后相继离开,这一夜,兔之丘有许多人都睡不着。
……
天表现得很无所谓,但实际上并不这样,木马内四位黑铠武士在木马外潜伏,与夜色融为一体。
天外木楼里对着地图在计算行程,荒野上一天行进十几时辰只是理想状态,因为陆地环境的不确定,很可能遇到危险,所以时速七十里,一天六七百里并不可能,最多一天两三百里。
他在计算接下来七天内行进的路程,以及每日所到的地点。
陈掩瑜在思考让狂生复活的方法,从最初的急切走出,他知道逆天改命牵扯太多,急不得,所以他没有离开木马,因为木马行进速度和他全速行进相等,并且也很安全。
于是陈掩瑜开始配合天的做法,他今晚没有修炼,而是闭目养神,他做最坏的打算。
在彰显混乱的荒野,盗贼的命不值钱,像天这种从盗贼中招募手下,并且在盗贼巢穴外休息实属不智。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兔之丘上空飘着缕缕炊烟,空气里也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吃完早饭后,三位老人被人群簇拥着走出谷口,而前方是被选中的六十精壮,不仅是气感境以上修为的武师,还有最好的符师十人,其中手上带着金环的就占了八成。
天满意地点点头,让没被选中的黑风贼人走过来,天挨个为他们卸下手腕的金环。
天手指的动作很迅速,好像掌心抚摸金环后,金环自动膨胀,从人手腕脱落,紧跟在天背后的黑铠武士迅速将金环装入铜箱。
“前辈们放心,我需要的护卫,自然会照顾好他们,两年,两年后他们如果愿意回来我就放他们离开。”
干瘦老头背着手道:“六十人走了,谷内的防御出现很大的漏洞,为了让他们无后顾之忧,不知少侠有何安排?”
天点头说道:“自然是有的。”
他递给老人两块玉简,“一个是幻术阵法,能够加强兔之丘的防御阵,另外则是单体铠甲的制造术,是针对肉体进行强化的机关。有了这些,兔之丘后顾无忧。”
几位老人对视一眼,“老朽只希望少年能够善待他们。”
“那是自然,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再会!”
天开口拱手道。
李丞和铁冠走在前方,带领其他人上了挂在木马后的梭车。
很多人在挥手告别,老人们目送木马消失在地平线。
这批精锐一走,兔之丘空旷了许多,干瘦老头把玉简交给身后的何泽,“就看你们的了,放开手去做吧,就像以往,他们征战,我们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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