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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陈掩瑜在擦拭肩膀的伤痕,那是两尺长的流血伤口,擦好血迹后,涂上止血粉末,再用绑带绑好。
做好这一切,他才缓口气,靠着墙壁休息起来。
刚才在偷袭第三位散修时被发现,那散修极为谨慎,前进时心眼一直打开,并且直觉感极强,战斗经验很丰富。
在云雾产生瞬间,他就迅速蹲伏,像老练的猎人,一手按在地上,迅速在周身布上隐蔽符纸网,符纸如同章鱼触角蔓延,陈掩瑜利用飞爪从高空坠下时被发现,那人将计就计,引诱陈掩瑜攻击。
在陈掩瑜自以为得手时那人的杀气骤然爆发,符纸网爆炸,却是爆裂符,将云雾炸开,也将他的身形炸退,同时短戟前击,要不是陈掩瑜躲得快,已被开膛破肚。
这是他第一次失手,失败的后果就是留在肩膀的伤口,也让他明白,能够打胜擂台赛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他需要用心加上细心。
陈掩瑜舒展下身体,离开躲避的拐角,身体一闪,遁入黑暗。
他在废墟中借助地势潜行,灵活地利用身体做出各种规避动作,行进两柱香的功夫,面具下的目光一凝,身体借助断墙下俯,不远处是两具残破尸体,还有只吃人的异兽。
体表布满粗糙鳞棘的蜥蜴形异兽正踏在他们尸体上,喝着人血,尾端有鼓锤的粗长尾巴在左右摆动,足下血肉模糊。
散修的脑袋已经不见,蜥蜴正在撕扯他们的腹部,牙齿咬合力极大。
黑硬趾爪一扫,腹腔就被撕开,脑袋探了下去。
蜥蜴咬出一颗心脏,脑袋一扬,心脏进入它的嘴中,长着倒刺的舌头划过下唇,将流出的血液扫入嘴中。
有血滴粘在它的脖颈上,让本来黑红相间的鳞甲更加显眼。
蜥蜴鳞片如同小匕首,看起来很是锋利坚硬,像是穿上铠甲一般。
陈掩瑜看着正在饱餐的蜥蜴,心底充满杀死它的欲望,不知道为什么,难以压制。
青玉印缓慢从袖中取出,这些东西没有放在芥子中,每次打开芥子都会有时之流和空之结的产生,空气中会出现褶皱裂痕,这会被感应灵敏的异兽发现,所以他将所用的东西放在袖口,腰间和衣服夹衬中。
陈掩瑜在等待机会,在等待蜥蜴放松的时候,人放松的时候是在心满意足的时候,同类相比,异兽在吃饱喝足后也会出现短暂放松,于是,他在等待异兽将两具尸体的内脏吃完,血液喝干的时候。
蜥蜴依旧亢奋地吃着,也许平常吃的都是同类,今天的是异类,口味或许不同,它吃的很尽兴。
吃完后,满是鳞质的脸上没有变化,它迈开蹄子移开,尾巴扫动,碎石平整。
刷!
一道大印从天而降,如高山坠石,它粗壮短小的四肢压向地面,喉腔闷声吼动,头颅摇晃,那印被缓慢顶起。
数十张符纸飞出,恰好落在它的周围,符纸分别燃烧,并且具有层次叠加感。
陈掩瑜用的射飞刀的巧劲,正好把符纸掷在合适位置。
蜥蜴先是发觉地面变得粘稠,发力的四足深深坠入石块中,爪子已经浸入泥土后,突然火焰团团燃烧,将地面烤干,它想拔出来更加费事。
剩下的金系的符纸爆开,出现的不是金刀,而是金针,金光被挤压成针状物,然后落下。
刺刺!
蜥蜴僵硬的背甲挡住金针,为了保护眼睛,它闭上角质眼睑,身体开始挣脱束缚,背天般抬起骄傲的头颅。
青印隐约有不稳样态,
突然云雾产生,如梦似幻,将蜥蜴的身体笼罩,同时两瓶毒药扔进云雾中。
云雾霎时变紫,里面传来蜥蜴的沉闷声音。
同时,一块方形巨石被人掷向云雾中心,重力加上高空坠落的速度,砰,地面微颤。
青玉印首先破碎,由于蜥蜴的剧烈抵抗,它只坚持了两柱香。
然后云雾消散。
地面被血液浸染,蜥蜴正苟延残喘。
虽然陈掩瑜将蜥蜴打成重伤,但使用青玉印和云幡,他体内的真气消减很快,体内还剩四成,符纸已经用了过半,原先的加上杀人后得到的只剩下水系二三阶的十七张,金系过于难得,只有数张,风系用光,土系余二十张,火系剩六张。
他走向蜥蜴,而蜥蜴头颅抬起,眼睛突然喷射出长长血流,由于陈掩瑜处于戒备之中,才弯身落腰躲过,那血流将落地点的石板腐蚀,呲呲冒着热气。
面具下的脸色看不清楚,陈掩瑜上前四步,走到蜥蜴侧面,运足真气按住蜥蜴首部,匕首重重刺入它的脖颈,匕尖刺破甲皮,穿过血肉层,割破经脉,这才确定它真正死了。
手掌按在巨石上,将石头收起,蜥蜴的背甲和肉泥混成一片。
蜥蜴不弱,但多少年未经历与人类的战斗,这才是它们失败的原由。
陈掩瑜观察周围的同时将蜥蜴的鳞甲剥下,在剥皮的时候还看到刚才未消化的两人脑袋,视线避开,他忍着反胃将鳞甲取下。
血淋淋的鳞甲遭受金刺和重压后没有变形,他顾不得清洗,将鳞甲放到右臂上的芥子中,自己的芥子戴在手指上,别人的随便挂在手臂上,里面还装着从尸体上拔下来的东西。
陈掩瑜将蜥蜴鼓锤似的尾巴割下,同时抽出蜥蜴的脊梁骨,上面还有骨筋,这可以当做流星锤用,就是骨筋太短。
他看着满是鲜血的手静然不语,拿出麻布擦拭,看到刚才的两具尸体,走上前去,随手抹下断指上的芥子,确保身上没有遗漏后,又在周围搜查一番。
陈掩瑜看到被鲜血染红的一张符纸,还有断手紧握的长剑,周围还有打斗痕迹。
他拿起掉落在三丈外乱石堆里的斧头,可以推测出,两人遇到蜥蜴,不敌,被杀。
陈掩瑜将长剑和斧头收起,一张注入真气的火系符纸丢下,很快将残尸点起,陈掩瑜将擦手的麻布扔入火焰中,确保身体没有其他痕迹,随后潜行离开。
……
某处石台上,厌火和荒兽的战斗已到末尾,厌火的四指被扯下,而荒兽身上也有大片火焰灼伤痕迹。
荒兽再次徘徊,寻找进攻契机,厌火则随着它的移动而动,锁链的存在让它一直处于守势,它的进攻距离只有几丈,这是最大的败笔!
把它困在此地的人或许是不让厌火逃跑,却忽略锁链让其无法发挥绝对战力!
荒气氤氲而出,腐蚀地面,荒气如地刺不断延伸。
厌火足下受伤,痛呼一声,被一团荒气击中脸部,借助这一机会,荒兽近身,双爪抓住其脖颈,把厌火掀到在地!
躯体翻滚,利爪和尖齿的较量,最后厌火身体僵直不动。
荒兽张开大口,刚想把厌火的身体衔起,昏迷的厌火眼眶两汪火焰瞬时爆发,蠕动的火焰如地狱红莲之火将荒兽包裹在内。
红炎沾染后就不在消散,哪怕是荒气也无法抵挡。
荒兽发出嚎叫,声音不绝,荒气消失于天地,身形豁然破碎。
红炎继续燃烧,之后飞回厌火眼眶,厌火控制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走了起来,好像下一息就会倒下,两汪眼火忽闪忽暗。
狂生仿佛已经确信到什么,眼睛一亮,对公冶普辙说了几句,走上前去。
“我知道你是开智后的异兽,我想和你谈谈。”
狂生看着顽强挺立的厌火用妖语说着,语气平缓,猴脸上满是平静。
“有没有兴趣离开这里去外界看看,囚困在此处难道不愤怒吗?”
听完狂生的话,厌火鼻息喷出火星,火眼盯着低矮的狂生,很奇特,厌火的猿猴脸形和狂生脸庞有些相似。
狂生认真说道:“我佩服你,但我认为你不需要一直呆在此处,守卫遗址的责任已经尽到,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比如说,离开这里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我向你保证,你会有个不一样的未来。”
“我们要前进,你要守护,这是一对矛盾,所以以战斗来解决,然后,你赢了。”
厌火不为所动,即使被锁链捆住,依旧扬起头颅。
“我们离开后,还有一人,十人,百人从这里走,你必须拦住他们,而他们会消耗你的气力,最后将你杀死,要知道人类都是残忍的,尤其是对异类,你迎来的不是镇兽的荣耀,而是死亡,你会进入到无穷黑暗,再也回不到人间。”
“我想你也厌烦了这里,看到熟悉的景象,你难道不作呕吗?在无尽的黑暗里,天地沉默,没有说话聊天,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身体晃动时,铁链摩擦石面的声音,甚至连食物也没有,只有漫长的苦日带给你一点光亮,你像囚徒般活着,活得很苟且,哦,这是人类的语言,就是说你获得不如低贱的兽族,我认为你是自己的主人,你当做镇兽的命运应该到此为止,你应该摆脱这让一切。”
公冶普辙很好奇地看着狂生和厌火的交谈内容,在他眼里这是不可思议的,而护卫狂生的百里和方平也十分惊讶,虽然狂生用的是妖语,但依旧掩藏不了他打算收服厌火的心思。
“你有自己的荣耀,也有自己的选择,你就是你,这片废墟的主人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在束缚你,哪怕是这锁链,我可以帮你,我尊重你的实力,还有你的顽强。”,狂生指了指它身上的锁链道。
这时,西方传来凄厉的惨嚎,声震废墟。
厌火迅速朝向那方向看去,神情焦急,吼动一声,几股旋风出现。
狂生好像意识到什么,应该是西方的镇兽被杀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可以知道,镇兽也会死,他对收服厌火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厌火静默不动,听到其他方向的回应,回转头颅对狂生吼了数声。
狂生笑答道:“如果你能说服其他镇兽,我很愿意带你们安全离开这,用妖祖的名誉起誓。”
说话间他用刀子在右手掌心划开口子。
厌火点点头,一点红光从它的头颅飞下,融入狂生的右手伤口,伤口很快愈合,狂生感觉到厌火的心意,他和厌火已经建立起联系。
大局将定,狂生脸旁充满笑意,道:“别急,伙伴,让我看看这锁链的材质,我这就放你出来。”
这样的结尾,哪怕是公冶普辙也没想象到,不过,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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