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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追的太近,那些人离开鬼市子后在东侧二十里处停下,那里停放了很多飞舟。后来属下查问其他人,只听说他们是这两天刚到的,对那个年轻人的状况毫无所知,好像那些黑甲汉子是以年轻人为首。”,护卫在圆帐中说道,姿势摆得很低。
“那个矮个子是怎么回事?”
公冶普恒换了身白衣,正拿着把剑在擦着,剑脊还有菱形花纹,深红的竹制剑鞘放在木案上。
“只知道那个年轻人抱着矮个回去后,其他人就开始戒备,”
“没有查到其他有利信息吗?”
护卫接着道:“后来属下又去鬼市子里查询,只说今天才见,明面上所知信息太少,若与他们发生冲突,俘虏几人,稍加审讯定能得到二少想知道的事情。”
“这个不急,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后来从鬼市子的方向又来了七八人,和先前起冲突的人穿着类似,属下推测对方有二十人左右。”
“人数少不能代表什么,先不要起冲突,继续观察,想办法溜上去,你不是懂灰身吗,三天,我要在三天内知道那人的全部信息。”
“我现在还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那人当时是真的想杀了我啊,如果我要是有事,你们想必也不好过。”
公冶普恒握着剑柄,灯光反射着晃动中的剑身,光斑溅落到那人身上。
护卫身体俯的更低,声音微颤道:“二少说笑了,属下定为二少尽忠尽职,以后这类的事情决定不会出现。”
“你知道就好。”
“还有,你只有三天时间,期间对方要是想逃,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一定将对方留下,之后任凭二少处置。”
“出去吧,还让我留你不成。”
“不敢不敢。”
看着对方疾步退出营帐,公冶普恒平淡的面色骤变,长剑一动,啪,将长案砍成两半。
他调整着呼吸,胸膛不断抖动,显然刚才压抑了许久。
不久后,帐篷被打开,一束黄昏的阳光射入,有人走了进来,衣着华丽,双眼有神,气质优雅,长相与公冶普恒类似。
进帐后男子的注意力就放在公冶普恒的脸色和地上的断案上,眉间露出一股嫌弃,问道:“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公冶普恒把剑插在断案上,自嘲道:“没什么,就是中午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胁了一下。”
“威胁,谁敢威胁你,谁敢捋胡须?”,男子愤怒道,目光直视公冶普恒,问道:“是什么人。”
“只知道有人喊他叫陈掩瑜,手下有二十余人。”
男子说道:“那你的护卫是干什么吃的,连你都保护不了,那要他们何用。”
“不怪他们,只是那个人的速度太快了。”
男子眉头一掀,冷笑道:“这不是理由,少爷受辱,奴才同累,公冶旁,你给我进来。”
帐外一人叹了口气走了进来,行礼道:“大少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看普恒刚刚回来就有些放肆,别人挟持他时你们在干什么?”
“属下该死,那人突然暴起,谁也没想到他胆敢对少主下手。”
“这不是理由,你们的合击呢,你们的任务是誓死保护普恒,你们做到了吗?”
“属下有愧!”,那人俯身请罪道。
男子走到公冶旁身侧,将他扶起,笑着道:“有人得罪了普恒,那人自然该死,主辱臣死不知道吗,只要手段干净点,别人就找不到攻击的理由,普恒刚到古道原,对一切还不熟悉,不过你是家族老人,连这都不懂吗。”,说到最后就是强烈斥责。
公冶旁低声道:“大少说的对,但是这次带的人太少,要是护卫全部带走就没人保护两位少爷的安全,少爷的安全最为重要。”
“我听说空蝉和流沙之鳞的人来发财了,你去找他们问问价钱,别忘了报我的名号。”
男子轻佻说完,公冶旁铁青着脸色,僵硬道:“大少,老爷不让我们接触这类人。”
“这类人是什么人?你对我的交友有意见吗?”
“属下不敢造次。”
男子很有趣味说道:“公冶家只要占理,到哪都吃得开,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不泄露公冶家的信息就行。”
“普恒被人威胁,这件事上已经让公冶家受辱了,不把握这个机会的话,我不知道你以后在哪立足,是墓地吗?”
“今晚就把那人的脑袋拿来给二弟谢罪,否则,你们这几个护卫就直接自裁谢罪吧,公冶家从来不养废物。”
公冶旁点头道:“是,大少。”
男子转身,把剑拔出收回剑鞘,递给公冶普恒道:“二弟,你的性格太弱了,你要学会霸道,看样子这些年你的性格被改变很多啊。”
……
药鼎下方的火焰映得陈掩瑜的脸色忽晴忽暗,狂生是猴,也是妖,虽然现如今,人们对妖精并不是那么厌恶,但也不那么待见。
陈掩瑜从沉思中醒来,看着鼎中的狂生,再次将一团红血投入鼎中,那是冷白鹤的血精。
鼎中的颜色变为血红,狂生的低吼缓慢平息,像刚出生的婴儿蜷缩在鼎中。
此时已是三更天,夜空星星微闪,圆润的月亮柔过半幅天空,飞舟上,火君的身体如火炬将四周照的通亮。
风骑的人在旁边戒备,站在前后舱上,飞舟四周,没有骑着青金雕飞到空中,因为夜晚的视野限制,遇到神射手空骑就是活靶子。
先前跟随燕秀回来的只有六人,剩下的人被他差去购买食物药材等杂物,人数齐整后,分两班,简单吃完晚饭,燕秀就开始布防。
后半夜有冷风,风从白山吹来,吹得三尺高的野草像波浪样翻滚,燕秀发现飞舟处于下风口,发现有被人投毒的风险,于是他走到飞舟东侧,全力感知微风,像个哨兵。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
草地上从远而近传来蝉声,蝉鸣孤单而悠长,带着美妙的旋律。
没有秋蝉的嘶哑,没有酷夏的尖鸣,而是柔和的蝉鸣。
陈掩瑜发现周围风景晃动,天高云淡,湖旁三株桃树,石块上的旧雪渐要融化,木亭桌上放着餐盒酒盏。
推杯持箸,自己与友畅谈,清酒淳柔,一杯接着一杯。
虽然那人面目模糊不清,但是自己内心欢喜,觥筹不断交错。
我在做什么,我不是在这个地方。
这里是哪?
不对,不对,春风停滞,还是不对,天空碎裂,像破碎的琉璃击碎了湖面的浪花,友人消失,桃花枯萎,木亭腐烂。
那景色都烟消云散。
陈掩瑜嘴中说着不对,眼睛明亮,逐渐清醒。
火君还在烧火,曹婴在一旁呆立,好像没发生什么,但那不可能是幻觉。
耳畔,陈掩瑜再次听到了蝉翼挥动的声音。
远处,燕秀大喝道:“是谁在此处作怪!”
他的大喊将其他人震醒,风骑抽刀戒备,他们看到了很多跳动的影子。
知了,知了,蝉声依旧,声音越来越响,好像蝉在耳边鸣叫,引人酣睡。
陈掩瑜看到刘叶和燕七杀等人昏昏沉沉,于是把他们拉到一旁,对曹婴说道:“蝉声对你们没有影响,应该只对人有作用,看样子有人对我们出手了,你在这保护他们,我去看看。”
曹婴闻言,抽出双刀。
燕秀鬼首大刀割破野草,将几人逼出,两道黑影从地面快速逼近燕秀,刀刃下刺,将影子钉在地上,不过影子没什么变化,反而是燕秀的背后出现跳起的两人,刺刃插向他的后背。
燕秀的罡气外放,将两人震出,可是两人沾地便消失。
燕秀虎视身周,不怒而威。
侧里又有三人围攻而上,攻击角度不同,三人分别刺向他的腹部、脖颈还有后背,配合默契。
燕秀罡气布体,像是穿上了金甲,鬼首刀平扫横开,将几人的攻势打断。
几人见一击不成,继续遁逃,又不时钻出骚扰燕秀。
陈掩瑜跃出飞舟,双腿如同野兽般发力,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陈掩瑜很愤怒,能够排除刺客来刺杀自己一行的只有白天得罪的那个人,他后悔当时没有把对方抓过来,不过那道魂丝还在,如果能够解决这波刺客,一定要把他擒来。
蝉声到处都有,前后左右,无数只蝉在震动鼓膜,声浪阵阵。
如果说刚才的蝉声是柔和,现在就是喧闹,闹市的叽喳,学堂放学后的吵闹,河中鸭子的叫声,所有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超出蝉所能发出的声音。
声浪拍打陈掩瑜耳膜,头疼欲裂,朦胧中,脑海中出现很多幻象。
那都是些勾起人欲望的东西,坐在龙座上俯视唯唯诺诺的群臣,在点将台上看兵卒高呼将军,满手满屋尽是金玉钱币,数不胜数,酒池肉林,尤物胴体,红纱幔帐,好像只要沉浸其中就能摆脱嘈杂声音的袭扰,享受醉人的快乐。
无数美人的红唇在耳畔轻语,有人在为自己宽衣解带,空气散发着诱人的体香和撩人味道。
这是音幻术法,用声音引起人的幻觉,声音直接入脑,堵住耳朵根本没用。
此时的陈掩瑜迅速移动,丈量着周围,不过他像游蛇猎豹,敏捷迅速,没有停留,奔跑方向错乱无章,中间他穿过几个影子的包围。
每当有进入幻境,他都会迅速打破幻境,如果说最初破除幻象的手段还算平和,那么现在就是暴力摧毁。
他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塑造一个自己,用刀将龙座上的君主刺死,将拜将台上的将军捅死,焚烧华丽的宫殿,烧死妖娆的美人。
他没有太多的欲望,过往的经历对他的心里产生一定的影响,他对这些事物没有多少欲望。
途中,他更换方向,减缓速度,横向一处去,他在那儿发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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