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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了两天，炉灶上肉粥凉了又热，吃完后又重新做好，继续等待。舱内的人逐个从昏迷中醒来，呼噜声变小，在至没有。
燕秀的众人，老四还未醒来，中间狂生看了三次，说是已经脱离危险期，只需要安心静养。
今天燕秀召集其他人走出飞舟，在河边停了下来，大家席地而坐，众人都知道燕秀将有什么决定，每次他严肃起来时都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看着身体稳步康复的众人，燕秀打破了僵局，率先道：“我想当灭却师。”
简简单单六个字，就像小时候说长大后想当画家，医师一样，除了说话时眼中应带有的壮怀激情。
灭却师，灭却为毁灭一切，是恶贯满盈，也是还世间清明的象征，无人能说其好坏，它是善与恶的纠结体。
不会有人承认自己是灭却师，他们像刺客一样潜伏，为了一个目标活下去，像古道原的二十三蝉，在泥土中历经二十三载方出世，出世时音震草原。
没人喜欢这些人，你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有可能哪天从你背后出现一把刀子。
灭却师有传承，让人在仇恨中激发潜能，他们不问传承对象是谁，他们只希望将浑身手段传承下去，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灭却师在获得力量的同时，脏腑会受到极大的冲击，他们以寿命为代价修炼，灭却师的寿命最高只有八九十多岁。凡人寿命达百岁就算是高寿，武人平均寿命是一百五十岁，强者有两百岁的寿命，八十多岁太短了。
四十二岁的左耳大声道：“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这太极端了。”，他显得很是诧异，胡须乱晃。
燕秀好像早有预料，用解释的语气道：“有安装雷火炮的飞舟，空骑队，许多散人，暗地里隐藏的势力。”
“我们要想抗衡就必须组建与之相等的力量，我们没这本钱。”
“群战不行，只有近战，提高个人武力，除了灭却师，我想不到别的主意。”
“我也去，这样大家也有个照应，复仇不是你一个人的活，可不能让你抢了去。”，燕秀左手边一直沉默的汉子开口道。
“喂，还有我呢！”又有一人道。
可没等其他人表态，燕秀继续道：“我还要去十山冰海。”
众人好像想到了某种可能，“什么？灭却师还不行，为什么还要去十山冰海。”
“极地武者的力量。”
七个字像砝码，压倒了一切，场面静默的可怕，高空有淡淡的鹰啼传来。
众人面容凝重，如果说灭却师让他们惊诧，那么极地武者则让他们震惊。极地武者的死亡率极高，万人领悟武者之心的武者，有三分之二会死在极地修炼中，残酷的淘汰率一直居高不下。
所谓极地，大体上是极北之地的十山冰海，西荒以西的漠海等。但历年来从极地走出的极地武者都是翘楚，同阶无敌，还能跨境而战，完成修炼的武者都会拥有自己独特的战气，胜平常武者的真气十倍，多得十倍战力。
燕秀的两个决定一个比一个狠，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他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死就会成为强者，统领他们向束灵师宣战复仇的强者。
岁数最高的高不均道：“这两天醒来后我就在想，要想报仇该怎么做，古道原上快速提高武力的方法就那几种，而灭却师无疑是最简单的。我们也想报仇，但是极地修炼我们不行，除了你之外，只有老四前几天领悟了武者之心，我们可以成为灭却师，我们在暗处等你，等你回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复仇的日子。”
左耳道：“我们可以是你的眼睛，寻找那些人的眼睛。”
刚才沉默的中年汉子道：“我们没你那么强，但不意味着我们的心比你们弱。”
左耳道：“既然我们已经决定了，那就意味着一辈子的事。”
另一人道：“我们也会接受灭却师的传承，之后寻找那伙人的踪迹，你可以放心去冰海，如果活着回来，召唤我们，那次就是我们的报仇之日。”
“如果十年内没有回来，我们会自己报仇。”
燕秀点点头，没有言语，明媚的阳光有着即将分离的伤感，还有对前途的迷茫。
燕秀看向站在众人背后人，说道：“有我们就行了，小七和十四去做别的。”
众人目光移到身后，差点忘记还有他们俩。
只见十四走上前，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还小年龄不够，我可不想看着你们爆体而死，你们还年轻，有自己的未来。”
十四奋力摇头，道：“这都不是理由，即使年龄小，我们也是你们的兄弟，你们不能抛弃我们。”
小七也接口道：“这不是抛弃我们的理由。”
“这不是抛弃。”
“那这是什么。”
燕秀缓缓道：“留下种子。”
小七很快明白了燕秀的意思。
左耳道：“你们是燕云风骑的种子，我们这些人没有牵挂，都是老大能看得起的浪人刀客，要不是老大，我们可能早就死了，我们是把命给老大的。小七你还有妹妹，你和十四一样都才十六岁，我们都三四十岁的人什么没经历过。”
“你和我们不一样，所以你们做的事情也不一样，我们报仇之后去哪儿，哪里是安身立命之地，这都是你们要考虑的，你们要为我们打拼出一片领地，风骑的家。”
“什么时候把刀练好在说是风骑的人，这次不准你们去，谁去揍谁！”
“回家看门知不知道！”
“……”
“……”
声音杂乱，几乎所有人都在说，有鼓励的，有笑骂的，有嘲笑的，在耳旁嗡嗡声中，听得燕秀的声音传来。
“我们先到云北千帐，干完最后一单活，之后我们去灭却师的传承之地。而你们俩是燕云风骑，最后的风骑，风骑的大旗要靠你们支撑起来！你们要做的是，活着，两个人共同打下未来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你们十六岁，这意味着你们的前半生都在做这一件事,虽然这对你们不公平。”
“希望你们能够做到，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小七慢慢说着，边想边说，“以前小妹问我说，风骑是什么地方，我说这是家，你现在也是大家庭里的人了，这里没人会欺负你，你要好好长大，以后给我们洗衣做饭。”
“小妹笑的很开心，眼睛弯成月牙儿，那是我最喜欢的笑容，天真无邪，是本属于她那个年纪应有的笑容，于是我对自己说，谁要是想破坏这一切，我都会杀死他，用刀剜出他的心脏，在塞到他的嘴里。”
“这话我没对别人说过，我力气不够，就灵敏性还好，老大同意我加入，未尝不是希望能多帮两个人，我把你们当兄长，叔叔，亲人，把老大当父亲，我几乎忘了父亲长得是什么样。”
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小七没有擦，继续说道。
“现在，我的三个亲人死了，你们撇开我们去报仇，你们明白我的感受吗，我不想呆在安稳的窝里看着你们在外面打拼，我怕，我不希望看到是一具具尸体，我不想你们死，我想和你们在一起，那样我才能安心。”
“所以，别抛下我们，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们是亲人不是吗？”
众人寂静无声，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汉子的眼光开始变得柔和，慈祥，他们像看子侄一样看着小七和十四，他们还是孩子啊。
燕秀开口道：“你认为我们会死吗？”
他胡乱揉着小七的头，他发现小七的脑袋已经到他的肩膀了，他用大手替小七擦掉眼泪。
“傻瓜，这么大人了还哭，丢不丢人。”
“这么长时间，我们在六十一寒寨输过几次，我们会输吗，不要怕，安心等我们回来。”
“十四刚过醒血，要注意情绪和血脉力量，小七你的脑子很好用，以后还要多用，我以前是怎么说的，你可是智囊般的存在，你们俩的性格可以互补，所以我经常让你们俩组队，你们配合后的实力可以超过我。”
“还有，你们都是风骑的一员，所以要遵守风骑的规矩，十四，队规第二条是什么？”，他扭头向十四问道。
十四朗声道：“一切以团队利益为前提，个人可以提出意见，当意见未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时判定无效。”
这段话背的很熟练，背完之后十四明白燕秀要做什么，用队规来束缚两人。
燕秀满意地点点头，转而问向小七，“小七，最后一条呢？”
“加入风骑，肝胆相照，荣辱与共，誓言永世不变。”
燕秀拍拍小七的肩膀，对着他说道：“我们做我们的，你们做你们的，我们双方都在做事，都在为风骑做事，这没有任何差别。”
随后语气一变，看向两人道：“所以，听我的安排，除非你们俩现在想退出风骑。”
小七叹了口气，沉默了会仰头道：“老大，我想改名字，我一直没有姓，以前想自己取个，不过名不正言不顺，也没什么主意，不过今天我想跟你一个姓，姓燕，燕秀的燕，燕云风骑的燕，名字想好了，叫七杀，燕七杀。”
燕七杀！
十四看着不一样的伙伴，感觉小七一瞬间变了，该怎么描述他说不上来，不过自己很喜欢，他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声音比小七明显大上几分。
“我喜欢云，从今天起我的名字就是云十四。”
燕云风骑的其他人看着这两兄弟，好像内部的新老接替，眼中满是炽热的光彩，燕与云这两个姓好啊。
小七和十四，不对，应当是燕七杀和云十四面对面站着，好像第一次看到对方，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双方同时伸出右手，紧握了一下。
燕秀笑了，开怀大笑，其他人也大笑起来，烦闷的气氛悄然变化。
不过他们没注意到燕七杀眼眶通红，云十四手指微颤，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天依然很蓝，云彩漂浮，是鹰就得慢慢学会飞翔。
狂生衔着根草茎，淡淡的草液在嘴里弥漫，他把目光从远处收回，燕秀正带着其他人走回来，他背着手围着黑舟转了一圈，漆黑舟身，除了舟帆都是黑色，原先被弩箭破坏的舟壁刷漆后看不出毁坏痕迹。
“还真是丑。”，狂生简短评价道，草茎随着他的话上下抖动。
“我给你的颜料多好看，看这舟被你染成什么样，这片还浓淡不均，知道差强人意这个成语怎么写吗，哎，没本事的人就是不行，使刀的就会刷刀，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说完目不斜视，拾级而上，独留陈掩瑜和曹婴在原地站着。
“我想揍人。”，曹婴突兀来了一句。
“额，那还是去找火君吧，顺便训练对付远程攻击者的手段。”
“里面舒展不开，并且场景不真实，和火君打没感觉，我喜欢真人，一刀子进入带血的那种。”
陈掩瑜正色道：“上次还没杀够啊，杀人不好，真的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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