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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生和刘叶坐在甲板上的圆桌旁,桌上无酒,但是有茶,看着群山缺口冒出的寒气,此时距离那缺口还有五里左右,绵延不绝的寒气将缺口染成白色,里面的寒气依旧如潮汐波浪,排排滚滚。
“刘头,你说里面会不会有寒气团,按照地理志上说天霜寒气会在过渡地带形成寒气团,还夹杂着飞冰等物,这个缺口提供了机会,水往低处流,天霜寒气要是不断涌入古道原,这里在若干年后会不会也和高原或者雪域气候一样。”
刘叶喝口茶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没想到三年内这里变化这么大,相比较寒气团,鸠占鹊巢的蚁群反而不值一提,只要避开它们就行,不过寒气团对飞行有影响啊。”
狂生道:“如果我来驾驶,你来看管炼炉,陈大配上曹婴、青鸟守住舟外,这样问题应该不大吧。”仔细看着刘叶的眼睛和肢体变化,这样的小试探穿插在这两天他与刘叶的交谈中,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而刘叶的眼睛转了一圈,肢体倒是没有明显变化。
“就怕有意外。”
狂生在心里暗道:“下次得要学习听风,这样才可以听到别人的心跳。”,表面略显诧异道:“你很怕吗。”
“怕。”,刘叶道,没有在意狂生的眼神。
“有意外就去解决,没有什么事能够计划好的,有些事有了变化才叫有趣。”
“哈哈,狂生,我接触你的时间越长,就越感觉你是博雅馆的老学究,就是那种在昏暗的油灯下,费力查看羊皮卷的那种。”
“那些人,哼,那些将毕生精力放在某个区域的人是白痴,还美名曰奉献,他们不知道知识的连贯性和相通性吗,在一个领域待到死就真的好吗,不思进取,没有创新,坚信古人诚我不欺,整理古代典籍,从中断章取义写下新书,不知古人的知识又是从哪来的,还能是在石头上发现的吗?”
“也不否决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取得的成就,他们将以前的知识传播下去,让更多的人了解,使得传承不易毁灭。”
狂生轻笑道:“不朽的传承还有几个?世间有百年的世家,可你见过千年的门阀吗?”
这句话把刘叶难住了,他一时间找不到话语去反驳,传承有,不朽的近乎于无。战乱,门户之见,门派内部的分裂,世间只有春秋战国的一千五百年财富的遗留。
“青藤商会形成有两百年,谁知道它会存在多久,它是否是一个传承呢。”
刘叶看着狂生轻笑道:“普通人在你面前会感到自卑和无地自容。”
“不会,普通人会撇开我,生活的很愉快,因为简单的生活就值得开心。”
正值刘叶和狂生有进一步交流时,有空骑从底下飞出,看样子是直奔浪遏飞舟而来。
流匪?这是刘叶的第一个念头,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年月夜下的刀光,杀戮,惨嚎,冷笑,浸染血色的记忆。
狂生看着越来越近的空骑若有所思。
空骑座下的骑兽是青色隼禽,额头和两翅有数道金纹,而骑手面色黑黝,壮硕剽悍,头发被风吹的乱舞。
陈掩瑜放慢飞舟速度,飞舟前行缓慢,曹婴面色不动,从虚空中抽出了双刀。
待到近前后,那骑手抱拳,声音远远传来,“不知飞舟的诸位可是要通过这缺口,进入高原。”
陈掩瑜不解其意,回答道,“正是,如何。”
骑手明显大喜,抱拳道:“在下与兄弟也要通过,不料想骑兽抵不过寒气,因此困在此地多日,阁下若是前行,不如我们与飞舟搭伴,正好我们对此地也有些认识。”
此时狂生和刘叶已经进入到前舱,陈掩瑜不介意与人同行,并且看样子那空骑是在古道原讨生意的人,或许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古道原的信息。
“先找地方停下来。”
“我们先找地方停靠,然后一同商议如何。”
“好。”,话罢,那名骑手拉紧缰绳,青金雕翅膀一闪,人退到一旁,飞舟飞了一会,选取平整的地面缓慢降落,矮草晃动,起伏不断。
哐当,飞舟着地,陈掩瑜打开中舱舱门,阶梯移下,不过陈掩瑜和刘叶没有直接走下去,而是邀请那男子上舟。
而那男子跃下骑兽,大步向飞舟走去。
远处凹处,一群人看着先前的中年汉子走向飞舟,不由得有些紧张,特别是那个叫小七的少年。
“我们是古道原燕云风骑的人,在天从云八十寒寨报过备,这是我们的凭证。”
刚刚上舟,那男子便从怀里掏出铁片,巴掌大小,直接递给刘叶,在他看来刘叶应该是主事,虽然瘦弱无比,不过给人的感觉是大病初愈的样子,陈掩瑜是他的子侄辈,毕竟太年轻了。
刘叶用眼角余光撇了下陈掩瑜,然后接住,在手中翻看一下。
先是瞧瞧成色,掂掂分量,之后仔细看着铁片上面的蝇毫小字。
“你们从六十一寒寨来的,寨中三年前的主事是谁?”,刘叶突兀冒出这样一句话。
“公孙述。”
“公孙述私底下最喜欢喝什么酒?”
“烈火烧。”
“申办空骑商队花费的时间是多少?”
“通常是一个月,但可能会长些。”
“一年要接几次单?单宗交易的手续费是多少?”
“至少一次,手续费十抽一分三厘。”
问到这,刘叶满意的点点头,“别生气,问得有些多,实在是为了安全考虑。”
这些狂生都知道,这几天他和刘叶交谈,除了问商会的普通操作方法,还有古道远的传闻,这些货运骑队、货运空骑都依附于天从云八十寒寨,利益均分,在寨中接到的活有必要收取手续费,这也促使更多的人拉私活赚钱。
中年男子摆摆手道:“这个可以理解,都是道上闯的,有些试探是必须的,山谷里的老牛整天磨着角,不知道是为了玩闹,还是为了锋利。”
“理所当然是锋利,玩后之后就不是老牛的好日子,而是它的末日。”
说到这,中年汉子和刘叶下意识呼出一口气,相视一笑,眼神中带着些亲切感。
“你好,刘叶。”
“你好,燕秀。”
最后几句听得陈掩瑜云里雾里的,他推测是切口,不过没有直接问出来。
“请到里面坐。”,甲板上有之前狂生和刘叶摆下的桌子,刘叶和燕秀坐下,而陈掩瑜站到一旁,看到陈掩瑜默许了自己的行为,刘叶小小激动。
燕秀提前道:“刘爷以前在哪发财的啊,对寒寨的事情了解不少啊。”
刘叶打了个哈哈,说道:“以前在寒寨待了很长时间,一直负责的就是货运空骑和北原陆骑的事。”
“怪不得。”
“抱歉,你们骑队的名字是?”
“燕云风骑。”
“好名字,你刚才说你们在这里等了好几天,是因为里面的寒气团还是什么?”
“坐骑的不耐寒,天霜寒气过于霸道,青金雕不能忍受。”
“难怪,坐骑就是你们的命。”
“我们运送货物到云北千帐,想抄近路,没想这里的天霜寒气超出想象。这几日一直在探索寒气区域,但是座骑青金雕不耐寒,所以一直待徘徊此处。”
“寒气区域大概有多长,”
“原本山脉长度有五六里。越往里越冷,有可能里面也有寒气聚集区域。”
“你们到哪?”
“云北千帐。”
“之后呢?”
“先是买些东西,然后回程。”
刘叶接着问道:“恩,那你要我们怎么帮你?”
“刘爷驾驶飞舟在前,凭借飞舟的防护寒气不在话下,我的兄弟骑空骑在飞舟之后,借力飞行,我站在舟首,预防可能存在的危险。”
“用身体抵挡天霜寒气,你的实力是?”,刘叶问了一下之后闭嘴,因为这类隐私很少问的,不知道有没有的忌讳。
中年人无所谓道:“武者真身境。”
之后两人开始讨论古道原近些年的变化,并约定明早继续讨论计划细节,最后中年汉子临走时问向刘叶道:“你们有几人,我们带了厚棉袍,给你们几套,可以抵御寒冷。”
“四人。”,刘叶抢先道,陈掩瑜很配合的点点头。
燕秀骑着青金雕回到陡崖凹口,里面早有人等着把青金雕牵到一旁。
“他们同意了吗。”
“他们同意了,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最后燕秀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别忘了做好让雕吃血药的机会。”
“为什么?”
“因为人心,我必须把兄弟们的生命放在首位,如果飞舟上的人有不轨之心,飞舟直接加速,或者撇开我们,我们都可能有危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有兄弟才能把后背给他们,我可以把后背给你们,而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并且我们借他们的力,我们得做好突发情况的准备。”
晚上燕秀送来了四套崭新的厚袍,还有腊肉和水果,他们是空骑,不是飞舟,长途跋涉带的东西多,水果本来就很少保存,送来水果真的很难得。
不过夜里,刘叶也在舟上告诉狂生和曹婴同样的话语,防人之心不可无,明天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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