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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源兽的毛如硬针刺猬,不过火焰包裹下毛发翻卷,开始燃烧血肉,灰源兽嘶吼起来。古道原很少有明火,很少出现大型火灾,只有些喷吐火焰的小兽,如小焰狐、火兔。野兽对火焰、雷霆、闪电、龙卷风有天然恐惧,看到毛发被点燃的灰源兽的靠近,火君再次甩出几张火网,再次被灰源兽撞开。
陈掩瑜右手一挥,一道长长影子从袖口飞出,影子前端的钢爪扒住飞舟桅杆,长长绳链猛地崩直,哒,带动陈掩瑜一百二十斤的身体飞起,避开灰源兽的尖爪扑闪。
如果近距离观察可以发现,飞爪仅一绳一爪,爪用精钢制成,与人掌同,每指除大指外,都是三节。第一节之端锐利有如鹰爪,每一节相连之处,皆活络,装有极小灵活机关,绳链贯穿每节小机括,使得各节伸缩自如,绳链绑在手腕,催动机关与腕部相连。
到达桅杆底部,陈掩瑜手腕一抖,绳链收回,飞爪飞入袖中。灰源兽的毛发微焦,那些硬毛针刺没有再次飞出,不过口中的腥臭已经蔓延过来。
“我讨厌不褪毛的烤肉,还有这焦糊气味。”
火君白手指一甩,十几根火线绑住灰源兽的后肢,而陈掩瑜抽身而上,左手出现一把青色横刀,长两尺半,宽两寸,柄与刃略有角度,自下而上挥刀,一扇青影铺开,刀刃割开灰源兽的喉咙,血液喷洒的同时飞爪激射而出,钢爪抓住舟侧的枕木,陈掩瑜轻如飞羽,跳跃中,锋利刀身在其侧腹划开一道深长口子,脏器已破。
灰源兽凶厉的眼睛开始涣散,支撑两步便轰然倒地。
飞舟里冷不丁传来狂生的声音,“我忘了在一本游记上说,这种灰源兽是群居生物,一般有前哨的存在,这只应该是刚摸到近前,是探路的小卒。”
陈掩瑜看着舟外道:“我看也是,不过我们该走了。”
“你看也是,哪个意思?”
陈掩瑜甩出刀上血液,不温不火道:“目前数百只眼睛,一大波兽群正在接近,估摸着还有一两里,你看着办。”
一两里对于普通野兽意味着全速奔跑百息之内,远处通红小点正在移动,模糊的兽群毫无掩饰,来势汹汹。
“该死,这就打开炼炉,还得劳烦你在风中挺立会。”狂生说话间扭开火油栓阀门,黑色猛火油涓涓流入炼炉。
火君飞向灰源兽群,陈掩瑜放出了式魂青鸟,青鸟是会使用风力的隼禽,能够煽动狂风,与火君是绝配,半人高的青鸟在飞舟上空盘旋,用于观察潜在的危险。
一团团火球射出,不时打乱野兽节奏,不过着火的灰源兽撞进野草丛中滚了两圈,熄灭身上的火焰继续奔跑。
荒野无路,世上本没有路,尤其在这种凶兽横行的地方,走的人少了更是没有。随着靠近飞舟,奔跑中野兽呈扇形散开,属于兽族的大规模捕猎方式,面对这样一群野兽,火君发挥出远程攻击的控制手段,猛烈的火球只是先行试探,算是火君打招呼的独特方式,随手布起横贯路中的火线,张起觳笼状的火网,这些原来与曹婴对战的招式挨个发出。
青刀轻轻敲打着舟壁,陈掩瑜看到火焰染红了夜空,火君就像黑夜中的黎明,野兽的嘶吼加剧了夜的深沉。
火油燃烧,火气经由炼炉机关带动周围齿轮,狂生没有在在意舟外状况,一心生火启动飞舟。
火君心里丈量下兽群与自己的距离,腹部黑赤岩浆涌动,张开大嘴,从口中喷出源源不断的焰流,火君以自己为圆点画半圆,焰流如圆之半径横扫兽群,兽群阵型散乱,那些嫩绿野草丛也被焚烧,不过火势没有蔓延。
兽面狰狞,兽吼沉闷,兽群如箭,四蹄踩地,泥土飞溅。而焰流如河,看似缓慢但极快地流向兽群,灰源兽翻滚避开,它们总是能做出合适的举措,然后继续攻击。
雍王朝的神策军的掌军说过,将敌人彻底消灭在地平线上,神策军以机关之利著称,是军方远程攻击的典范。
火君没能把兽群消灭在前进路上,而是尽可能拖延,因为陈掩瑜告诉他的就是拖延,只要飞舟起飞,这群陆行兽就毫无办法。于是他奋力将兽群控制在半里之外,在兽群前进方向布了一片圆弧状火海,火焰熊熊,迎风见涨。
这种战略类火海催发需要大量魂力,火海宽三丈,也就是灰源兽两个身子的长度,但是火焰覆地,如千树,如藤蔓,如水洼,说是火海,不如说成火焰森林,除了单一颜色的红焰和不真实的模样其他还可以,这种半拟物火焰的构造比平常火焰有很大区别,前者更大程度内可以起到减缓速度,加大伤害的作用,如同森林和草地对野兽的速度影响不同。
兽群在领头灰源兽带领下寻找火林薄弱地方穿过,当然肢体不可避免的烧灼,在这种状况下,头兽依旧顽固地前冲,没有下达后撤的指令。
有几只奔跑如风的灰源兽已经从其他方向冲到飞舟旁,直接跳到飞舟甲板,奔向陈掩瑜。它们比刚才那只还要大些,毛发深黑,面露狂暴,青鸟没有俯冲下来,而是继续观察周围,陈掩瑜却提刀冲上。
又是毛针飞舞,没有火林般美丽,却有针蜂飞舞的姿态。
牛毛针刺下,灰源兽张着利牙,竖着尾巴,向前扑去。野兽的武器无非是牙齿,利爪,还有依靠自身独特构造释放的攻击,凶兽是野兽兽性的放大的兽类,兽性没有人性复杂,但是比人性暴躁,更加凶残嗜血,物竞天择的时代,它们不断进化,只有强者才能留在兽群,弱者被驱逐出外。
狂生说野兽笨,空有潜力无处发挥,陈掩瑜笑道如果野兽像人一样,那么现在还是蛮荒时期,人类是底层蝼蚁。
陈掩瑜身上出现一层微光,将毛针遮挡在外,快速近身,青刀砍下,速度加快,力道加快,砍斫角度变化,每次砍到兽身时,青刀微闪,一道道刀气如蛇窜入灰源兽身,刀气如斧针,如斧锋利,如针刺痛。这几只灰源兽倒也强悍,似乎看出什么,没有直接攻击陈掩瑜脖颈等要害,而是互相配合,两兽主攻,一兽侧应,挡住陈掩瑜的去路。
滑溜的泥鳅恍若无骨,陈掩瑜在三兽之间如鱼得水,灰源兽的毛针尖刺对他无用,青刀可以割开兽身,敏捷的速度可以躲开野兽的袭击,他在演示刀法,使出基本的砍削切片刺,留在灰源兽上的伤口很碎,但是数目越来越多,在凶兽攻击中自顾挥刀。相比较陈掩瑜与灰源兽搏杀的缓慢,火君就是暴躁的火焰君主,灰源兽群正准备冲开火林,头顶一团大火球坠下,好像流星坠空,直接在火林中心爆开,类似火焰实体的树与藤纷纷解体,巨大的火焰冲击波接踵而来,席卷周围,将那群灰源兽彻底包裹在内,加速了部分灰源兽的消亡。
火君缓缓飞下,在飞舟前百步停下,在前方设下百层火网,血焰双目望向前方,双手虚抱,一根火柱成形,火焰慢慢收入柱体,白色的火柱如城柱,与火君的身体完全不对称。
啪,泥土飞出,一只焦黑的兽蹄踩出。
吼!
飞舟上,陈掩瑜把几只灰源兽拖得威风不再,刀气割开的小口不断流血,几近残废,步伐混乱,不过咆哮依旧。
他感受着飞舟的震动,飞爪探出抓住桅杆,将他凌空带起,看到火君在大发神威的场景,若有所思,身体低空回旋,掠到灰源兽背后,像东海的水手从瞭望台上拽住缆绳滑下一样,青刀顺手割开其中一只的喉咙,避开另一只的啃咬落到一旁。
手腕一抖,飞爪收回,陈掩瑜瞳孔微缩,青刀微动,下一刻他挥动青刀,神情比刚才要认真。
一刀斩!
刀锋破空,一道明显的刀气竖着飞出。
二刀切!
刷,又是一道刀气划开空气横着切出。
一纵一横,从单侧看两道刀气如同交叉十字,灰源兽没有躲开,怒吼中,连同重伤的那一只,兽身被割开,创口带着清晰平整的割痕,血液染红甲板。
火柱砸下,恰有以往攻城战中焚烧城门楼的感觉,火柱横扫,下砸,直撞,每一击都扇动风声伴有火焰溅落,如果从单纯气力来看,一两只灰源兽可以架起火柱,但是火柱的火焰是最讨厌的,火焰的燃烧特性是这类凶兽的克星。
头兽看出端倪,吼声中,兽群轰然分散前冲,火柱威力大,但是攻击范围分散,无论是横扫还在砸击都有死角,世上没有完美的攻击,就像锋矛和坚盾,长矛尖锐,盾牌厚重,搭配起来,一攻一防才是王道。
狂生坐在前舱,握住舟舵,缓慢上抬,周围飞舟轮扇转动加速,两侧风翼发出蝉翼声响,飞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嗡嗡离地。
火君的火焰照耀下,陈掩瑜可以看到近前野兽的獠牙和散空的尖毛针刺,火君继续攻击,火柱被他扔下,落地后咚地爆炸,威力与刚才相比不落下风,火焰四散飞出,绽放出绚丽的烟火。
飞舟飞起,在空中转向,伴随着下方凶兽愤怒地咆哮嘶吼,火君已经飞到飞舟上空,刺出的毛针被火焰点燃,又下了一场火星雨,今夜注定难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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