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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是马家的荣耀,是马甲崛起史的见证,每一个马家人说起它就如同如数家珍,熟悉并且自豪。
三位老爷,年轻的时候都在青州历练过,就是如今的三老爷,每年仍有大半的时间坐镇青州,指挥调度,。
家族从这里崛起于微末之间,如今已经修养的老太爷,当年就是从那里一步步走出来的,因此,对青州,老太爷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只是近些年来“青州”这两个字逐渐变了味道,它是除应天府外马府生意铺排最大的地方,甚至一定程度上说,应天府每年的收入还在青州之下。
根源就是老太爷的退隐,事业是需要人来继承的,三个儿子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将应天府交给了大儿子打理,只是这青州,却迟迟没能决定下来。
马老太爷一生,一共娶了一房妻子,一房小妾,妻子在他刚刚发家没多久就染疾去世,马老太爷便把小妾扶了正,也就是二老爷的亲生母亲。
而大老爷和三老爷,却是原先过世的马老妇人所出,因此,明里暗里,大老爷和三老爷更亲近一些。
早些年,二老爷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二老爷打理过一阵子青州的生意,到了后来,三老爷的年龄大了,开始着手家族的事物,加上夫人突然病逝,青州便成了二老爷三老爷同时管理。
这些年,为了青州的生意,两个老兄弟没少勾心斗角,老太爷作壁上观,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过问青州的事物。
大老爷恪守律己,一心扑在生意上,对于两个弟弟的明争暗斗,心里虽然透亮,但是从来没有表露出支持哪一方的意思。
马府里是个人都明白,大老爷和三老爷亲,俩人毕竟一母同胞的兄弟,况且早些年老太爷忙着家里的生意,没时间照看,三老爷几乎就是大老爷一手带大的,论起感情来,可是比二老爷亲多了,哪能真的不偏不向。
之所以不生不息,大概也是怕老太爷不喜。
如今的马老太爷已经将近八十高龄,在整个应天府,都算得上少有的高寿之人。
谁也说不准,老太爷会不会哪天两腿一蹬,从此再也不起来了。
因此虽然表面上依然平静,但是暗地里,马府已经暗流涌动了。
而李玉所做的,就是借着这股子汹涌的暗流,递上自己的投名状,至于成与不成,富贵险中求。
他从未打算过当一辈子下人,即使不能做高高在上的老爷,那也得是个人上人。
自从感受到了气感,他的心里对马府的依赖,倒也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强烈了。
至于李玉成为马雍的书童,说起来还是多种因素的巧合。
首先,他来马府的时间尚短,说明他还没有投靠某些人抑或成为他人的心腹,再者,李玉识字,这发生在一个仆役身上,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最关键的,是李玉有幸在二少奶奶面前露了几次脸,让她注意到了这个机灵的年轻人。
但,无论是赵氏还是马雍,即使知道李玉身家清白,但仍未曾真正地把他当作心腹对待,这一点,李玉自己也明白。
因此,想要让马雍和赵氏完全的信任他,李玉必须交上一张份量足够的投名状。
李玉人轻言微,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因此这投名状,要选的好还要选的巧。
刚刚在外面听到了马雍和一干兄弟的对话,一个计划就已经在他的脑海缓缓形成。
至于马家的那点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多的婆子仆役里,总不缺几个喜欢嚼舌根的,听的多了,李玉也就顺藤摸瓜地猜了个大概。
那青年眼瞅着马雍面色不虞,眼珠一转,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含糊道:“二哥,那王家?”
马雍俩眼一瞪,心里已经认定这帮人没安好心,如今又见这些平日里玩的好的兄弟仍然“执迷不悟”地陷害自己,顿时气恼的浑身发颤,指着青年的额头,厉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李玉面色一苦,赶忙拦下了火气上窜的马雍,陪着笑道:“表少爷别生气,我家少爷正在气头上,不如你先和四少爷回去吧,唉,大老爷也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节让二少爷去青州呢。”
在青州两字上,李玉特地加重了语气。
马雍一经提醒,倒还没忘了李玉之前的话,勉强压了压胸中的火气。
被称为表少爷的见马雍正在气头上,等李玉的话音刚落,便一拱手道:“那好,二哥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保重保重,我先告退了。”
等那人走了,马雍面色恼怒地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爹什么时候说的让我去青州了?”
李玉探头朝院子看了一眼,只见那人和四少爷马文斌说了两句什么后,,马文斌脸色骤变,眼神惊异不定扫视着正堂的门口,希望窥视些端倪出来。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小院静悄悄的,除了枝头还未气绝的知了还有气无力的啼叫着,再也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安静了一会儿,只听马文斌大声说道:“二哥,小弟临时有事,就先告辞了。”
马雍没有说话,马文斌看上去也不甚在意,转身带着人离开了马雍和李玉二人所在的小院。
李玉让马雍坐了,才安静地道:“四少爷,着急了。”
马雍疑惑地看着李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李玉缓缓地道:“少爷应该记得,我之前告诉表少爷,大老爷让你去青州一事。”
马雍点点头,道:“恩,话说回来,我爹让我去青州干什么,前些日子我还听说二叔三叔在那边闹腾的欢紧,我去会不会殃及池鱼,你也知道,二叔那人....”
看的出来,马雍对马家二老爷马富通很忌惮。
李玉点点头,道:“小的并没有见过大老爷,至于之前说的那些,都是信口胡诌的,怕的是少爷被他们诓骗了,和大少爷闹了不愉快,伤了自家和气,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马雍倒没觉得李玉找的借口算什么大事,他想看的是这帮人面兽心的兄弟们倒霉,于是问道:“那我去不去青州和他们又什么干系?”
李玉道:“少爷觉得,刚刚这群人里,领头的,会是哪个?”
马雍略一沉吟,便道:“肯定是老四,这个马子斌,竟然敢算计本少爷,看我逮到机会不收拾好他,哼。”
李玉道:“少爷不必着急,不用您出手,自然会有人替你出这口恶气的。”
“恩?什么意思?”
李玉轻笑道:“这两年,因为青州生意上的归属,二老爷和三老爷早已经势同水火,如今二老爷和三老爷在青州相熟的掌柜各占一半,倒是维持了短暂的平衡,因此这段时日,府里倒突然安静了下来。”
“而二少爷您,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着大老爷的,若是您突然去了青州,你说二老爷还能坐得住?二老爷若是有了动作,三老爷会闲着?”
马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顺着李玉的话道:“你的意思是二叔肯定会动用一些手段,争取尽早把青州抓在手里。”
李玉笑着点点头,语气一转,道:“但是,三老爷是不会同意的。”
马雍一拍手,兴奋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道:“二叔要青州,三叔不给,那他们一定会掐起来,到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等到他们都斗了没了力气时,我再上去一人给他们一脚,哈哈,李玉,真没想到,你的脑子这么聪明”
李玉眼睑一垂,只觉太阳穴处一阵猛跳,这马雍,想法总是那么天马行空,不过总的来说,却也是不错的,只是一些细节上出了问题。
那就是三位老爷的关系,一如府里传得那样,因为自幼带着幼弟相依为命,马富年对自己的弟弟的感情很深厚,前些年府上事涉一些利益之争时,马富年大多数时候都会偏袒三弟,这也是当初老太爷在两个儿子都能挑起大梁之后,不再让老大插手青州事物的原因。
但不可否认,马富年自从接触家中的生意,就一直呆在青州,即使如今已有多年,但和那些老掌柜的感情,还是在的。
不过李玉是不能这么说的,不然这位二少爷哪自然没了心情去参与进去,于是道:“不管二爷三爷怎么闹腾,已经接手应天府生意的大老爷,早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所图的,大概就是在他人疏忽的时候,捡个漏子。”
“至于这个漏子有多大,谁也说不准,可能是一个店铺,也可能...是整个青州也说未知呢。”
马雍两眼放光地看着面前的李玉,在他眼里,大哥这辈子就是读一辈子书的命,但是他不一样了,他是谁,他是马雍。
家里这么大的家业谁来继承?
肯定是他马雍了。
至于科举,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即使岳父帮衬着,能谋到一个举人的身份,他就烧高香了。
马雍也没有盲目的乐观,少见的理智地道:“二叔和三叔都不是傻子,他们会轻举妄动?”
李玉呵呵笑着道:“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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