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暑假一晃就过去了,这天,甘木火再踏进教室时已经是五年级学生。等大家坐定,一个留着包菜头的中年妇女走上讲台说:“同学们,我是你们新的班主任。姓邱。”说着在黑板上用粉笔书写一个很大的“邱”字。然后说:“另外,我还得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何萍进来吧。”随着喊声,一位美人坯子腼腆的走进来。邱老师介绍说:“这就是你们的新同学,也是你们的新班长。”下面一片哗然,有的喊出声来了“哟呵!”原来,贺娜成绩一直是班里第一,也一直任班长。邱老师招手道:“大家安静!我知道大家怎么想。但不用多久,你们就会知道老师的决定是正确的。”等大家安静下来,邱老师接着说:“现在请大家去外面站队,重新编排位子。”
甘木火听后高兴地雀跃而出,他原来一直与贺娜一桌,心想,这下重新编排,一定是不用男女夹花了,他打着小九九站在队伍的前面。可没想到,邱老师编坐位与众不同,她先从后面高子叫起,编来排去,竟然将何萍与甘木火编做一桌,这让他大为沮丧。
下课后,有消息灵通的女同学们为贺娜不平说:“何萍还不是因为她爹妈与班主任是同学,所以才一来就将你挤脱了。”贺娜反问:“你怎么知道?”该女同学补充说:“我还知道她父母都是老师,她爹在大学教中文,她娘在中学教化学。”贺娜一听就服了,反劝说:“我妈讲,老师的心和父母一样,不会偏心的,她的成绩肯定比我好。”
而全班男同学并不说什么,但何萍走过他们身边时常常会被碰撞,那是大一点的男同学故意将小点的男同学挤倒造成的。到下午打扫卫生时,他们又不约而同将又重又累的地方推在何萍身上,他们都躲一边去了。
甘木火也受殃及鱼池之苦,从内心讲他并不反感与何萍坐一起,还觉得她身上的香皂味很好闻,但表面上还得保持距离,象大家一样,用小刀在中间刻了一道“三八线”。尽管如此,他还是成了众矢之的,什么话都有:“别装正经了,划什么线了!巴不得挤过去。”“别画‘三八线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肉挨肉”……甘木火口里骂着:“讲你娘!”但声音并不响亮。
何萍能够感到,但她不明白男同学们为什么第一天就与自己过不去,她只清楚自己并没招惹谁,就听之任之,无声抗议,冷眼看你锅里蟹,看你横行到几时,再委屈也不吭一声。
一个星期后,正是午休时间,男同学正在教室里踢得篮球乱蹦,见何萍走进来就踢得更凶。何萍不想显得象一个胆怯的娇小姐,视而不见地往前走,刚至讲台,篮球重重地砸在她的额头,她晃了一下差点跌倒,急用双臂掩住绯红的脸蛋,站了半晌,才转身恨恨地说:“我要去给老师讲!”大家见她真生了气,又相互责怪起来,“谁叫你往身上踢!”“还不是你叫踢球的。”“谁喊你那么用力。”“也没喊你往身上踢。”“我又不是故意的。”大家正狗咬狗,甘木火走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知谁恶作剧地说:“这肯定是甘木火踢的。”大家落井下石跟着附和说:“肯定是他了。”甘木火大声分辩道:“又来赖我。”说着脸都急红了。贺娜见了打抱不平,说:“你们就爱欺负老实人。”大家才一哄而散。
这次祸闯大了,大家都心意惶惶,也不知班主任会怎样发落,犹其是甘木火,有口难辩,一想到父亲那劳动人民的铁拳,又恨又怕又冤。
一会儿,上课铃响过,当邱老师走进教室那一刻,全班出奇的安静,等待开审。谁知,邱老师只字未提那事,也就是说何萍最终还是没有告状。男同学们大大松了口气,同时也被何萍的刚强与大度折服,从此,她在大家心目中不仅仅是难以表达的“那个”,还是很够意思的“那个”,即是很够意思的“那个”,也就再没有“那个”意识来冒犯她了。
晚上,甘木火因为一天平安无事,那哈欠来的比往日早,可刚刚睡着,甘茂发开会回来一把将他拉起来,说:“老子累死累活,你老几好睡得很啊!从明儿起,放学后就来帮忙推车。”甘木火不知他又发什么神经,只管答应道:“听到了。”说着又倒下,却再睡不着,睁着眼睛听母亲与甘茂发争论什么事。
原来,武陵山镇搬运社陈银玉主任与麻金花讲得来,她见甘茂发单瘦,拉货少影响收入,就好心将一匹新上嚼口的黑马驹配给他。这马纯黑没一根杂毛,高大的象一匹军马,性烈威猛,同事都羡慕的不得了,犹其是同社的老石,摸着马头,听着马打响鼻爱不释手,说:“老甘运气真好,有这马什么坡都去得了,真是快活象神仙了。”又因老石摆弄驴马很有一套,陈主任就安排甘茂发与他一组,让他学着点。
一般能者为师,给师傅打根烟请师傅喝喝酒,人之常情,而甘茂发一不抽烟,二不沾酒,一毛不拔。这也罢了,毕竟,老石也是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的新人,也知道主席教导“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的同志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所以,老石尽自己的本份去带甘茂发。
而甘茂发不讲谢师的话,反而老是讲他打桶那门经。老石很反感,有时就用话语敲打,问:“你打桶那么行,怎么不专打桶,何必来卖苦力呢?”甘茂发不来电,说:“还不是屋里长头发搞的鬼,整人,这就是老班人讲的,秀才给猪掐虱往钱面上看。”接着又说他学木匠时如何如何,师傅一样不教他,成天只叫他锯树,舞斧子,没办法,自己白天一边干活,一边悄悄记,等半夜师傅睡着后再起来摆弄师傅做的活,关键是那靠尺,一尺个性,三尺板子(即一尺直径,三尺周长),也不知摆弄了好多夜,突然有一夜就弄通了,高兴得一夜睡不着,弄通以后就象老班人讲的,一通百通,老子在心里骂:“老狗日的,你不教,老子也会了。”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石听后想:“自己该教的教了。没什么保留,本来这板板车校个盘,补个胎都是大眼工,没什么多讲的。好哇,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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