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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张则率先表态,“师父,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不能留活口。”
“什么秘密?你可不能冤枉人!”他怎么可以如此高估我的智商?太过分了!
“师父!他这是拖延战术!”张则眼睁睁看着血人身上的血壳越掉越多,所剩无几,不由大急。我依然执着于刚才的问题,我们究竟知道他们什么秘密了?居然值得他们这般赶尽杀绝?
司徒不息冷笑道:“你身上的血壳很快就要掉光了。没有血壳的你跟你那两个白痴徒弟能敌过我们?嘿嘿,我看你们还是趁着还有资本,赶紧逃吧!”
血人大怒,从身上扯下一大片血壳朝我们丢来。我大惊,当下没多想,直接把手上的强光手电和鞋一起扔了出去。手电筒撞上血壳,虽然未能将其击落,所幸还是迫使飞来的血壳偏离原来的路线。血壳从我脸颊边擦过,实在是千钧一发。我刚松一口气,又瞥见一团殷红物什朝我飞来。
有完没完!我手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抵挡,眼看血壳就要砸到我脸上,只见两道灰色弧线从左右两边闪至。司徒不息和怪人一左一右奔了过来,分别将我和罗准拉开。
我惊魂未定,回头看时,发现血人身上血壳尚余大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难道我们真的要被血人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招数弄死?”我心中忿忿。
“乔先生,别管我。玉棺已开,你们赶紧趁机出去啊!他身上的血壳不出半个小时绝对会脱落完毕。血壳脱落,他当初‘临死’时下的五毒血咒就彻底失效了。他们血教只是行事邪门,本事却一般。凭真实本事,十个加起来也不是乔先生的对手。更别说还有这位司徒先生在。你们赶紧先避开!等血壳脱落,五毒血咒失效再收拾他们!”
罗准说话期间,怪人和司徒不息一直在对付源源不断扔过来的形状不一,大小不同的血壳。
“别说了,我是不会丢下你的。”怪人并不回头,淡淡说道。
罗准因为怪人有义气而欣喜。但是对我们,准确说来,是对怪人的担忧却溢于言表。我极为好奇罗准与怪人的关系,但这生死关头,自然不是八卦的时候。
“他们之所以坚持要杀我们,就是因为你们看出血人身上有那什么五毒血咒?”我说。怪人冷笑,说:“自然不是。我先前说过,朱武悦之所以狠下心肠,手刃兄长,是因为朱武喜研究一种祸害人类的秘术。”
“什么秘术?”
怪人和司徒不息不断变幻脚下步法,护着我们。“你仔细看朱武喜身上血壳脱落的那部分皮肤。”
我说:“他的皮肤简直可以用‘娇嫩’来形容。”我心中早就犯疑,张则和李二狗年龄都不小了,他们的师父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年轻人,可是为什么看起来皮肤状况跟少年人似的?
怪人点头,说:“朱武喜遭其弟朱武悦追杀,不敌之下,为求不死,在他们兄弟身上都下了五毒血咒。那个时候,朱武喜已是七十高龄了!”
“啊?这不是返老还童了吗?”我脱口而出。
“没错,朱武喜研究的便是返老还童之秘术!”
我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一答案。登时大跌眼镜。我还以为朱武喜研究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毒方术,居然是返老还童……“研究出返老还童之术难道不是好事吗?”我刚问出口,猛地看见血人朱武喜脸上的血壳应声落地。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张紧致白皙的正太美颜。
“我去!”我心里莫名响起一句广告词,你值得拥有……
返老还童术绝对是个好东西啊!我更加笃定地认为。然而接下来,怪人一句话就把我这种想法灭了。“朱武喜的极度厌恶衰老的皮囊,人生最大志愿便是极力推广他所研究成功的返老还童术,‘消灭’所有老人。返老还童术可令人长生不死。若世间每天都只是源源不断有新生命诞生,而无人死去,世界岂不乱套了?好比一艘船,只有人上船,永远没人下船,就算船身再大在阔,长此以往,终究逃不过下沉的命运。其弟朱武悦苦劝不得,唯有决意杀之。”
我如醍醐灌顶。这跟朱武喜的想法跟当初的司徒不息差不多。后来司徒不息亲手毁了他与阿宝的木人,使得他俩成为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对僵尸,为的就是不打乱世间平衡。
朱武喜却大怒。他脸上血壳既落,便可开口说话。“胡说!我一生从未害人。我那混账弟弟全因嫉妒我,才处心积虑害我!怪我对他太过信任,才会跟他进入这九子连环阵中。我当时虽已在自己身上施下返老还童术,但时间太短,未能生效。生死一瞬,我对自己施下五毒血咒。中咒之后虽然形状可怖,但只需过一段日子,我身上的返老还童术生效,便可蜕皮重生。”
“不料我下咒太急,连我那混账弟弟也中咒了。他竟有本事强行暂时将五毒血咒封印,将我困于严丝合缝白玉棺中!”朱武喜咬牙切齿。
“然后将三片玉简散落各个危险之地?”我问。
一旁的张则冷笑,说:“五毒血咒何等厉害,师叔就算能强行封印,也不过能封印几十分钟。”
我一时没想通,怪人却早听明白了:“只有一片玉简在你们血教手上,其余两片本就散落他地。”
“没错!严丝合缝白玉棺出自祖师爷之手,作用本就是困人。完成之初,祖师爷便将另两个‘钥匙’藏匿于险地。”
怪人冷冷看着朱武喜,说:“你依然要将这返老还童术推广出去?”
“没错!”朱武喜慷慨激昂,全然一副舍身卫道的姿态,“我又不是害人!我所想所欲不过造福人世,为何世间却容不得我!”
司徒不息看到朱武喜,就像在照镜子一般,感触最深。他说:“你虽不想害人,做出的事造成的客观后果却被有人害人的还要大。收手吧。我们并无仇怨,不是一定要置你于死地的。”
此时朱武喜身上血壳又掉落大半。张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冲朱武喜使眼色。意思无非是让他嘴里答应,离开之后做什么我们这些人都管不了。
朱武喜却是个实心肠的,激动叫道:“不!推广返老还童术是我毕生志愿。我一定要完成!”
怪人冷然道:“那就容你不得了!司徒,他们两个暂时交给你了。”
我瞥见一旁的张则和李二狗见势不妙,互换眼色一步一步往严丝合缝白玉棺那边退。
“他们要逃!”我忙喊。这两人救朱武喜不是出自什么师徒情义,图的只是朱武喜的返老还童术。现在怪人大有将他们一并处之而后快的意思。他们极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止不能长生不死,还有可能连今生都赔进去。当即当算趁他们相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司徒不息对伦理、情义看得极重,最受不了这等行径。
他一个箭步窜出挡在二人跟前:“怎么?师父受难,你们做徒弟的不帮忙相助,却要自己逃跑?”
张则哈腰赔笑:“姓朱的不识好歹,我们师兄弟二人不齿与之为伍!诸位教训得对,我们绝对……”说话间突然抬头,冲司徒不息喷出一口血雾。
张则并不认为这血雾能杀死司徒不息,但觉起码能出其不意使其受伤,自己能趁机出逃。
不料血雾喷出之后,司徒不息居然硬生生在他眼前消失了。他正感奇怪,只觉腰间一紧,被人提了起来。
我在后边看得清清楚楚,张则血雾喷出的那一刹那,司徒不息已经迅速闪到他们身后,一手举起张则,一手李二狗,像丢垃圾一样将二人扔进严丝合缝白玉棺中。
与此同时,那边厢的怪人也已经把朱武喜制服。怪人的想法跟司徒不息不谋而合,也是抓住朱武喜身上没有血壳的地方将其举起,扔进玉棺之中。
两人默契地抬起棺盖,拔出玉简。
我们在玉棺附近找了半天,根本没发现出口的痕迹。“难道又被张则耍了?出口根本就不在这里?”我说。
司徒不息道:“应该先逼问出口位置,再处置他们。都怪我,冲动了,冲动了。”
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喊道:“爷爷?爷爷,能听见我说话吗?”
“阿宝!”我又惊又喜。那家伙在哪?怎么能听见他的说话声?
疑惑间,只听“轰隆隆”声响,严丝合缝白玉棺慢慢往下沉,先前的石台又升了上来。“爷爷,这边只有一个机关,我按下了,边上的石台上升,下来一副白玉棺材。”阿宝汇报那边的情况。
司徒不息道:“好孩子。石台升到这边来了。”司徒不息和怪人围着石台又拍又打,仔细研究。怪人忽道:“这里能动。”说完用力一推,石台南边地面发出“咔”的一声。一块一米见方的大石斜斜往上抬,阿宝的脸陡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司徒不息率先跳出,伸手接应我们。我和怪人扶起罗准紧随其后。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之前司徒不息之所以坚持让阿宝先走,就是存了以防事态有变之心,希望阿宝在外找到出口。
在地下的时候,手机一直没有信号,出墓之后,我陡然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大左打来的。我不知出了什么事,赶紧给他回了电话。大左说他在某城,让我马上赶过去。
我把事情说了。司徒不息说:“你有事就赶紧去吧。我们负责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院,收拾手尾。”
我挂念大左,匆匆赶往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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