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馆的精舍内,杨天赐怀抱着一件物事,在睡梦中兀自不肯松手。醒来后刚睁开双眼,立即将那物事抓至眼前,原来是一面数寸高的铜符,一个狰狞的猿形浮雕栩栩如生。这可是齐天远昨夜亲手赏给他的宝物,作为他此次通风报讯的奖励。
他轻轻摩挲着这件铜符,犹如在抚摸绝世美女的**,脸上一副浑然忘我的陶醉,喃喃地道:“有了这件利器,嘿嘿,这大离朝廷还有谁敢正视我镇南王府?”
“哦,这就是你通风报讯换来的赏赐么?”
一个讥诮的声音突然从旁响起,倒把杨天赐吓了一跳,急急将那块铜符藏至身后,色厉内荏地喝道:“是谁,居然敢擅闯小王的寝室?”他一边循声望去,却见张天山端坐于桌案前,正端起一个夜光玉杯悠然地品着茶。
杨天赐顿时吓得呆了,指着张天山吃吃地道:“你,你不是被大师兄――”
张天山放下玉杯,淡淡地道:“哦,昨晚小弟和大师兄切磋了一场,到天亮他才回去。小弟自觉受益匪浅,想来这都是拜杨师兄所赐,为亲致谢意,冒昧闯入了师兄的寝室,还望师兄见谅。”
杨天赐张大了嘴巴,突然纵声叫道:“来人,快来人――”他高喊了十数声,却迟迟不见有侍卫进来。
张天山等他喊到声嘶力竭,才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喊了,他的那群家奴即便听见了,也不敢进来半步。”
杨天赐听出了他话中的寒意。浑身不由自主一个激凌,突然从床上披衣而起。佯装愤怒道:“这群混帐,大清早的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张师弟是何等的身份。岂能劳你亲自斟茶?”说着提起那把镶金嵌玉的茶壶,小心翼翼地替张天山斟满茶杯。
张天山斜睨了他一眼,突然将茶水泼得杨天赐满头满脸,杨天赐浑身一颤,却是连擦拭也不敢,仰起脸赔笑道:“能蒙师弟亲手赐茶,小兄真是荣幸之至。”似乎无意间一抖,将那件铜符掉向地上。那铜符不等落地便金光暴闪,竟然化成了一头四尺来高的凶兽。遍体金毛,形若猿猴,一双血睛炽如红灯,盯着张天山呜呜咆哮,跃然欲扑。
杨天赐故作惊惧地道:“糟糕,小兄一时失手,竟然把这头血眼金猱给放了出来。这可怎么是好?”
张天山淡然一笑,道:“这有何难,看小弟替你收了这头畜牲。”
“那就劳烦师弟了。”
杨天赐暗暗冷笑。昨晚据齐天远所说,这头血眼金猱是上古时期,金毛灵猿与血眼猊狻交配而生的异种灵兽,在数丈之内腾挪如电。铜皮铁骨水火不侵,更兼从胎里带来一股嗜杀的凶性,即便是青城仙派的玄门道法也化之不去。齐天远当初费了无数心机和手段才将它擒到,因怜其血脉珍稀不忍斩除。只得用道法制成这面铜符予以镇压。齐天远特意叮嘱,只要将精血涂在铜符上。铜符内的血眼金猱就会认主,遇敌时可将其从符内放出护身,它必伤敌性命后才肯回归符内,故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
哼,正好拿你来试试它的厉害。
杨天赐冷眼旁观,暗中驱使血眼金猱扑杀张天山。血眼金猱一声低吼,如闪电般扑向张天山,张天山双目倏地怒睁,两团灿然的精光顿时罩住了它的凶睛。
破幻佛眼!
血眼金猱竟然不敢迎视他的目光,扭转头向旁边避落,却听张天山猛然发出“咄”的一声怒吼,杨天赐只觉一声闷雷在屋内响起,再看张天山横眉怒目,犹如佛寺内的护法金刚,正气凛然威不可当,心底不由得生出莫名的怯惧。
那血眼金猱受了一记“真佛吼”,竟然凶焰顿敛,伏在地上颤抖不已,似是极为恐惧。好半天后才勉力站起,神色间却是战战兢兢,不敢正视张天山。
杨天赐几乎难以置信,暗中连连驱使血眼金猱发起扑击,血眼金猱都置若罔闻,最后惹得它厌烦,竟然掉转头来一声咆哮,吓得杨天赐脸色煞白,急急后退不迭,险些撞翻了身后的桌案。
张天山懵懵懂懂,尚不知刚刚的那声真佛吼,竟然震散了杨天赐施加于金眼血猱体内的感应之力,令它神识在浑浑噩噩中重归自由,再不会听从杨天赐的指令了。他抄起那块铜符一招,血眼金猱不敢抗拒,呜咽声中将身一纵,化成了一道流光重新变回了铜符内的浮雕。他向杨天赐问清楚运用法门后,毫不客气地将铜符收入须弥袋中。
杨天赐这才亲眼目睹了张天山的修为之强,眼睁睁地看着铜符被夺,却是咽了口唾沫不敢作声,勉强赔笑道:“张师弟好高深的修为,依小兄看来,纵然大师兄也没有这等厉害的手段,难怪你能孤身冲破青城的天罗地网――”他猛然意识到失言,急忙闭起了嘴巴。
张天山冷笑道:“杨天赐,你果然知道得不少。我倒想问问你,你早已离开了青城山去当你的世子小王爷了,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又是怎样向青城仙派通风报讯的?”
杨天赐不敢再耍心机,只得老老实实地道:“你当日弑师叛门,青城仙派便将讯息通过身份玉简,传递到了每位青城弟子的手中,小兄虽然业已还俗,因怀有身份玉简自然也莫能例外。只要将你留宿在玉门关的讯息,用精血书写在玉简上,青城仙派便即刻就能知悉。”
张天山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块不起眼的身份玉简,竟然有这许多的功效。他强按心头的忿怒,冷笑道:“杨天赐,你昨日演得一场好戏啊,连我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险些断送了我这一身修为。废话少说。把你的须弥袋拿来!”
杨天赐虽隐隐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却是不敢违逆。抖抖索索地取出了随身的须弥袋,满心不甘地递给了张天山。勉强讪笑道:“袋内还有小兄近年搜罗的一些玩艺儿,算是送给师弟的一点儿心意啦。”
张天山不由分说一把夺过须弥袋,轻易地抹去了杨天赐施在袋上的神识印迹,默然一查,发现袋中除了杨天赐的身份玉简以外,果然还有不少的金玉珍玩,但这些都是俗世中的宝物,在他的眼中却是不屑一顾。他只取出那块身份玉简,双手一搓。那块用青冥玉制成的坚硬玉简,霎时间成了一捧晶莹的沙砾。
“不――”
杨天赐一声悲呼,急忙将那堆玉砾抢在手中,却哪还有玉简的形状?这可是他在人前吹嘘、显耀身份的重要本钱,却被张天山举手间毁了个干净彻底!他眼中寒光陡盛,怒视张天山。
张天山见他痛惜成这样,心头的积愤才得以稍泄,嘻嘻一笑道:“哎呀,真是对不住。小弟一时失手。却毁了师兄的玉简。没有了这块玉简,不知杨兄可还算是青城的门徒?”
杨天赐苦心积攒下的家底,在片刻工夫内被掏得一干二净,已经气得快要疯了。心知再怎么委屈讨好,张天山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索性把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悲愤地叫道:“姓张的。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杨天赐今日既然落在了你手里,你要杀就杀吧!但你不要忘了。广成子祖师立有遗训,凡青城门下弟子,不得将神通法术施于凡俗之身。你自恃一身神通修为,却来欺辱我一介凡俗,算什么本事?难道不怕惹来其他修士的耻笑吗!”
张天山哈哈一笑,森然地道:“笑话,你知道我已经叛出青城仙派,广成子祖师的遗训对我还有何约束?杨天赐,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我本想将你拆骨抽筋、剥腹挖心,但念在你我毕竟同门一场的份上,今日暂且饶过你的性命。不过,你却需依我三件事。”
杨天赐开始听得肝胆俱裂,后来听他言下竟然大有转机,急忙换了一副讨好的神情,迭声地道:“你说你说,只要为兄能办到的,无不从命。”
张天山眉头一皱,厉喝道:“第一件,你我的同门情份,自此刻起一刀两段,兄弟二字休再提起,否则休怪张某辣手无情。”
杨天赐再不敢多说废话,可怜兮兮地望着张天山,等他继续说下去。
张天山放缓了语气,道:“第二件,你必须立即下令开关,放我们出关去。”
杨天赐急忙迭声答应,奉承地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知道这是师――心怀仁慈。否则以你的神通若要硬闯出关去,我麾下纵有千军万马又岂能阻挡?”
“哼,你知道就好!”张天山冷笑了一声,迟疑了片刻后又道,“第三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那位孔宣将军与我们同行。”
杨天赐一时不解其意,却也不敢多问,只得满口应承,看张天山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后,他已然瘫软在了坐椅上,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沉思了半晌,忽然脸上又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玉门关外,西风萧萧。碧草连天,天高地迥。
为了向张天山示好,杨天赐除了奉上一大盘金叶子作盘缠,还赠送了三匹好马给张天山、张莲儿和孔宣三人,张天山的胯下是一匹青花马,张莲儿骑的是一匹胭脂马,而孔宣骑的则是一匹高头黑马,三匹马都相当神骏,其中数孔宣的黑马最为雄壮不凡。原来,这黑马竟是孔宣在军中的坐骑,与孔宣几乎心意相通,因能载着他和那根笨重的生铜棍仍能奔行如风,故而得了个“黑旋风”的美名,是孔宣爱逾性命的伙伴。
张天山和张莲儿仍旧是一身的猎户装束,望去倒与关外的胡族牧民无多大的区别。孔宣扛着他那根六棱生铜棍,却是颇为惹眼,那根生铜棍粗若杯口,长达丈二,重量不下百来斤,且两端都带有六棱状的棍锋,一望便知是件厉害的武器。孔宣提着这件大杀器骑在高头战马上。想不惹人注目都难。
张莲儿原本只与张天山结伴同行,虽彼此只是兄妹相称。沿途却甚是浪漫喜乐。现在二人之间凭空多出了一个孔宣,令她陡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快。忍耐了半天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咦,孔将军,你怎么也跟我们出关来了?”
孔宣嘿嘿一笑,反问道:“怎么,莲儿姑娘不屑与我这粗人同行?”
张莲儿双手连摇,急忙辩解道:“怎么会?孔将军大仁大义,是小女子生平所仅见――”
孔宣不等她说完,故作沉吟道:“哦,那姑娘想是嫌我搅扰了你与张兄弟的亲近了。”
张莲儿冷不防被说破了心事。脸上不由得飞霞扑面,低声啐道:“尽瞎扯,堂堂的大将军,却拿我一个小女子来寻开心。我和小山哥可是兄妹……”说到最后螓首低垂,声音已如蚊蚋般低不可闻。
孔宣得意地大笑,向张天山道:“张兄弟,孔某好生羡慕你啊,能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陪伴着你甘苦与共不离不弃,不像孔某至今仍孑然一身。孤独飘零。”
张天山也不屑于分辩和张莲儿的关系,只是微微一笑道:“孔将军若不嫌弃,小弟可否称你一声‘孔大哥’?”
孔宣大笑道:“孔某如今无权无职,还算什么将军。张兄弟之言正合我意。”
张天山故作不解地问道:“孔大哥。莲儿刚才所问其实也是小弟心中的不解,你怎么也跟我们一起出关来了?”
孔宣正色道:“实不相瞒,今天早上小王爷突然见召。以黑旋风作为引诱,让孔某随你们往关外一行。沿途保护你们的安全。其实,孔某早有往胡人腹地一探的打算。只是以前军职在身不得其便,现在无职一身轻,又与你们‘兄妹’如此投缘,想起关外盗匪横行,步步凶险,就算小王爷不如此托付,孔某也早已决定保护你们同行了。哈哈,想不到如此一来,终于又能和我的黑旋风在一起啦。”说着轻抚了几下黑旋风的鬃毛,言词之中透出对这匹座骑的喜爱和不舍。自古名将爱宝马,看来孔宣也是莫能例外。
张天山暗赞杨天赐机变过人,几句话居然滴水不漏,一点也没有泄露自己的底细。当下也不多分说,岔开话题道:“可是大哥毕竟与胡族作战多年,眼下失势孤骑蹈入敌腹,难道不怕惹来胡人的报复?”
孔宣大咧咧地摆手道:“怕什么?孔某只要有这根六棱生铜棍在手,纵然胡人有千军万马也视同无物。再说我现在布衣简装,谁能轻易认出我来?”
张莲儿指了指他肩上的生铜棍,故意揶揄地笑道:“这还用认?别人只要瞧一眼你这根棍子,就能猜到你是谁了。恐怕这玉门关内外,除了你孔大将军,没人能使得动这根生铜棍了吧?哼,你带着这根棍子一路招摇,不引来胡人的围追堵截才怪呢!还说什么保护我们,到时候不给我们惹来麻烦就算是好的啦。”
孔宣被她这一顿调侃,仔细一想竟是大有道理,但这根生铜棍是他浸淫多年的兵器,若要他就此抛弃却是万万不舍,一时低头陷入了为难。
张天山不悦地横了一眼张莲儿,转脸说道:“孔大哥不需如此,小弟这里倒是有一件宝物,可解大哥的为难。”他笑吟吟地取出得自杨天赐的那个须弥袋,道,“此物名唤须弥袋,可收纳诸多物件,是杨兄临别所赠。孔大哥可将随身之物,不拘兵刃、钱财均可放于袋内,即可避免他人的注目。”说着把这须弥袋的使用法门,详细地教给了孔宣。而袋内原有的那些金玉宝物,自然早已被他并入自己的须弥袋中。
孔宣得了这件道家宝物,略一试用果然妙用无穷,当下高兴得难以自禁,向张天山连声称谢,把生铜棍以及得自杨天赐的那些金锭都放入了袋中,身上的负担顿时为之一轻。他啧啧称羡道:“倒瞧不出,张兄弟和小王爷的交情竟如此莫逆,他居然舍得把这样的宝贝也拱手奉送。”
张天山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在一旁的张莲儿却酸溜溜地瞟了一眼孔宣。哼了一声催马越出二人,独自向前奔驰。张天山略一思忖。猜出了几分原因,向孔宣笑道:“女孩儿家天性小气。大哥莫要见笑,待小弟追上去看看。”
孔宣哈哈一笑,大咧咧地道:“去吧去吧,好好哄哄你的俏妹子,孔某按缰在后慢慢跟来便是。”
张天山催马赶上张莲儿,轻轻拉住胭脂马的辔笼,温言道:“莲儿,你怎么了?”
张莲儿负气地将脸扭向一边,哼道:“哼。刚认识这才几天啊,就一口一个大哥叫得亲热,把别人都抛到脑后去了。”想到刚才张天山瞪她的那一眼,心头更是委屈得不行,两行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张天山轻轻扳转她的肩头,却见她眼眶通红,竟是落了满腮的泪痕,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赔笑道:“唉。瞧你说的什么傻话?你我一路行来生死与共,不离不弃,情谊又岂是旁人能比?”
张莲儿心头一热,心头的怨气顿时消解了大半。但仍旧负气地道:“哼,说得好听,那你去把那个须弥袋要回来。转送给我。哼,看你的心里是大哥重要还是妹子重要。”说到最后。两边的耳根子都羞得红了。
张天山道:“孔大哥要用须弥袋来收藏兵器,你要那个须弥袋有何用?我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你我合用一个难道还不够么?”
张莲儿听他说得有理,再者二人合用一个须弥袋关系更显亲密,但口中仍旧不依不饶地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想要!哼,除非你能拿出比那更好的宝贝来。”
张天山略一思索,笑道:“今天早上,我倒是刚得了一件宝贝,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吧。”说着取出那个铜符往地上一抖,一道金光过后,地上顿时显出了血眼金猱的身躯,只见它收缩成一团,俯首贴耳不敢妄动。受那记“真佛吼”的威慑,它虽然没有认张天山为主,但在他的余威之下却是爪牙潜伏,凶性尽敛。
“呀,好可爱的金毛猴儿。”
张莲儿喜动颜色,下马想要去抚摸它的头顶,却见那血眼金猱陡然发威,浑身的金毛猛然竖了起来,身躯也暴涨至四尺来高,冲张莲儿呲开了森寒的钢牙,倒把张莲儿吓得花容变色,下意识地缩手不迭。
“这可不是什么金毛猴儿,这是身具上古血统的血眼金猱。”张天山向她掷来一块铜符,叹道,“说起来也是一头极罕见的灵兽,你只消将精血涂于铜符上,它就会认你为主,从此听从你的使唤。只是它天性凶顽难以驯服,平时最好将它镇压在铜符内,以免误伤无辜。”
血眼金猱见张莲儿接过铜符,凶相顿时收敛,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那块铜符,口中呜呜低吼,模样竟似极为恐惧和厌恶。张莲儿刚才猝不及防,才被它吓了一大跳,此时望着它这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心中竟油然而生一种同情,柳眉向张天山微微挑起,嗔道:“小山哥,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不是常说众生皆平等吗,那凭什么我们能逍遥在这天地间,而它却要被镇压在铜符内?哼,我既要做它的主人,就要先助它毁了这座囚牢。”说着运起断金碎玉手,将那块铜符“喀喇喇”捏成了十数块碎片,张天山就算想要喝阻也来不及了。
血眼金猱呆呆地望着她,眼中亮晶晶的似有泪光闪动,忽然一声低低的呜咽纵到了她的怀里,重新缩成了半尺大小的一团,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她的胸口,模样竟然如猫儿般温驯。张莲儿又惊又喜,伸掌轻轻抚弄它的脊背,它仰头伸舌舔舐她的手心,惹得她手心痒麻,格格娇笑不已。
张天山倒看得呆住了,他当时只是凭“真佛吼”之威强行压服了血眼金猱的凶顽,其实并没有真正收服它。而张莲儿刚才的碎符之举,看来却是搏得了它由衷的感动,瞧它这副温驯模样,显然是死心塌地的认她为主了。只是没有了这块铜符的镇压,万一它日后不服管束凶性发作,或是索性逃遁而去,却该如何是好?
但如今铜符已碎,再多说也是无益了。他只能暗暗苦笑,调侃地道:“怎么样,这只活宝贝你可满意?若是仍不满意,我就只有拿它去换孔大哥的须弥袋了。”
张莲儿急忙把血眼金猱抱在怀里,急道:“刚刚说好送给我的,这么一会儿你就想反悔了!哼,门都没有。那个破袋子就送给你那位将军大哥吧,我不要啦!嘻嘻,好漂亮的一身金毛,以后就叫你小金吧。”
血眼金猱坐在张莲儿身前的马背上,挥舞两条胳膊吱吱叫个不停,似乎对这个名字颇为满意。
孔宣催骑从后赶上,待看清和张莲儿在马背上嬉闹的小金后,顿时惊骇地瞪大了眼睛,急忙示警道:“莲儿姑娘小心,你怀里的猴儿似乎是传说中的血眼金猱,它发起凶性来,恐怕连孔某也――”
张莲儿得意地一扬下巴,调侃地笑道:“嘻嘻,孔大将军不用害怕,小金乖乖的很听话,不会伤到你的。”说着轻夹马腹纵骑奔驰,沿途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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