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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里看到柴晓慧的时候，石卓的脑袋嗡地一声，几乎都要炸了。原本人比花娇的女孩儿此时躺在病床上，憔悴异常，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瘀痕，身上也受了伤。
“晓慧，发生什么事了？”石卓努力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有个女客户来公司找我，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投资赔钱了，结果没聊上两句，她就和她的女助理一起动手打我了。”柴晓慧的声音原本清脆悦耳，不过此刻听起来却有些沙哑。
“这人什么来路，这么野蛮？”
“不清楚。”
“现在股市不是挺火爆的嘛，怎么可能赔钱呢？”
柴晓慧默默地摇了摇头，石卓不忍继续追问下去。
“先好好休养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狼狈的样子，你能帮我保密么？”
“那是当然了。”
“我被她们打得流产了，一会做手术的时候，你帮我签字吧。”
石卓的脑袋又嗡地一声，他定了定神，声音干涩地问道：“陆金林呢？”
“他家里人急着要联姻，最近给他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所以我们的关系结束了。”柴晓慧满脸苦涩。
“我同学说，昨天看到你们吵架了，今天你被打这件事情是不是与此有关？”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柴晓慧生气地转过脸去。
“行，我不多嘴了，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做。”石卓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了，你没有其它绝症吧，要不然我签字后，干系就大了。”
“你才有绝症呢。”柴晓慧破涕而笑，可眼里仍然含着泪花，再次郑重其事地嘱咐道：“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许对任何人说。”
“明白，打死也不说，包括你父母。”
柴晓慧拉着石卓的手，握了一下，轻声道：“谢谢。”
……
江岳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是一家最正规不过的三甲医院，手术做得非常顺利。
陪着坚持出院的柴晓慧走出医院，看着对方苍白的面色，石卓关心地问了一句，“身体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无痛手术，睡了一觉而已，醒来之后，一切都结束了。”柴晓慧倔犟地笑了笑。
石卓暗自摇头，默默地随着柴晓慧缓步走到了路边。
“再走走吧。”柴晓慧没有打出租车的意思，沿着路边继续前行着，“我打算过两天就离开这个城市了。”
听到柴晓慧这个决定，石卓没有感到意外，他不置可否地看着车流说道：“换个环境也好，但要注意调养身体了，免得落下病根，医生嘱咐说……”
突然之间，一辆几乎要把人眼晃瞎的兰博基尼停到了路边，打断了石卓的话语。
车里坐着一对青年男女，石卓认识那个男的，是柴晓慧的富二代男友陆金林。
“你去过医院了？”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直接忽略掉石卓，淡淡地问道。
“跟你没有关系。”柴晓慧木然地回答。
“还真是讽刺，我们去医院做婚检，你去医院做流产，哼哼……”坐在车里面的那个女人牙尖嘴利，连声冷笑，随即斥道：“陆金林，还不开车，余情未了么？”
看着跑车再次发动，石卓心底突然冒起一股戾气，瞬间达到暴怒状态，他抬起手来做了一个扶眼镜的姿势，虽然这个动作完全没有必要。
产生黑化迹象的石卓，对兰博基尼的司机陆金林动用了脑波模拟器最简单暴力而又直接的基础攻击功能——脑波冲击。
脑波冲击，用脑波能量直接冲击目标，第一等级效果，意识模糊，使目标思维陷入模糊，无法正常思考，做出正常判断和反应，消耗能量点数1，佩戴者到目标的正向作用距离64米，效果持续时间4秒钟。
兰博基尼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柴晓慧则改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石卓赶紧跟上，同时心里面暗暗计算着脑波模拟器的效果持续时间。
一，二，三。.
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石卓回头望去，见兰博基尼在刮蹭了几辆车后，一头撞在了路口中央的交通岗亭上。
见此情景，石卓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报复快感，活该你这个孙子倒霉，把老子心目当中的纯洁校花糟蹋够了就想没事一样地离开么？天下的便宜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么？
哼，你有钱可以为所欲为，我有脑波模拟器收拾败类。
石卓心里正爽快着呢，脑波模拟器传来提示信息，佩戴者心生恶念，导致好人属性降低百分之一。
“我干。”石卓瞬间心情转坏，爆了粗口，这个所谓的好人属性关乎着脑波模拟器的使用效果，没想到就这么不经意间降低了百分之一。
不过在短暂反省之后，石卓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心中暗生悔意，这里可是市区的繁忙路段，不知道造成误伤没有，而且当初柴晓慧和陆金林你情我愿，虽然现在闹掰了，倒也罪不至死，这个心头恶念属于无明业火了，不过事已如此，无力挽回，只能引以为戒了。
柴晓慧被这一声突来巨响吓得身体一晃，跌倒在地，石卓赶紧上前扶起。
重新站好的柴晓慧看着远处突然发生的车祸，有些目瞪口呆。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石卓提醒了一句。
“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柴晓慧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云淡风清地答道。
“咱们赶紧离开这里，陆家人做事不讲道理，弄不好会迁怒到我们身上。”柴晓慧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
田建忠的感慨也不是毫无道理，人和人之间确实分等级，比如就说住处吧，石卓住的是廉价的合租屋，柴晓慧住的是高档的单人公寓，楼门口还配有保安。
把柴晓慧送回住处，石卓嘱咐几句注意休息后，便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自己的选择，只有自己能够负责。
再说了，以当今年代的开放程度来讲，柴晓慧完全可以收拾心情，继续精彩的人生。
看了一下时间，自己不知不觉之间翘了半天班，石卓赶紧给田建忠打了个电话，低声问道：“建忠，下午我没去公司，有什么情况么？”
“放心，一切正常，你直接下班就行了。”
田建忠的通风报信，让石卓松了一口气。
中午没顾的上吃饭，石卓此时已经饥肠辘辘了，熬到在菜市场买了晚饭后，他忍不住在路上边走边吃起来。
看到小黑猫准时地等在楼下，石卓心情好了一些，笑着扔了一块葱油饼过去。
“小东西，你是流浪猫么，要不我收养你算了。”
小黑猫不理会石卓的自言自语，三下五除二吃掉葱油饼后，抬头喵喵地叫了几声。
“还挺贪心的。”石卓又扔过去一块葱油饼。
瞧着小黑猫专心吃饼的样子，石卓突然心中一动，猫也称得上是一种比较高级的哺乳动物，不知道能否使用脑波模拟器进行沟通。
读心术……
“喵喵，好吃……”
心控术……
“给我做家猫吧。”
读心术……
“喵喵，我要做野猫……”
石卓眉头一挑，看样子，这个小东西不识抬举，还真以为自己会一直好心情地给它提供食物呢。
心控术……
“放着安逸的家猫不做，总惦记着四处漂泊的野猫生活，你二啊？”
“发送信息过于复杂，本次心控术失败。”
花费了四点能量，竟然只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连一只猫都不能说服，未免太打击人了吧。
“发送信息过于复杂？”石卓喃喃地自语着。
莫非像猫这样的动物，大脑功能还没有那么发达，只能像电报那样用简单的文字进行沟通，而且每次还不能超过一句话的信息量？
这倒底是猫脑的限制，还是脑波模拟器被时空乱流损坏后造成的限制？
石卓正分析着，手机响了，听铃声是好友群组的，他禁不住有些头皮发麻，身边的好朋友最近接连遇上麻烦，自己都快被吓成神经衰弱了。
还好，电话是才分别不久的柴晓慧打过来的，石卓松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石头，你快来啊，有两个黑社会堵在我家门口，逼着我立刻搬家。”柴晓慧声音哽咽地说着。
石卓顿时头大如斗，急声说道：“我马上过去找你，千万别开门，先报警，再找物业保安。”
“我，我已经开门了……”
“开就开吧，保持镇静，别挂电话，我这就过去。”
石卓狠狠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把手里的葱油饼全部扔给小黑猫，转身向小区外面跑去。
值得庆幸的是，下班晚高峰刚过，打车和行车还算顺利，石卓握着保持通话的手机，再次来到了柴晓慧的公寓。
两个面相凶恶的彪形大汉守在门口，除了四处张望，举止还算规矩，汗流浃背的石卓这才松了一口气，随手挂断了发热的手机。
“晓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见柴晓慧身形艰难地往一个行李箱里面放东西，石卓站在门口，压着心中的火气沉声问道。
柴晓慧比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镇静多了，“他们两个是一家财务公司派来的，说我让客户的投资受到了损失，要么赔钱，要么离开这座城市。”
扫视了一眼这两个放高利贷的打手，石卓心中明白了，说来说去，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实现某些人要把柴晓慧赶离省城的目的。
“你是他表哥吧，快进去帮忙收拾东西，我们哥们出这趟活儿可是掐着时间的。”两个打手蹬着瘦小枯干的石卓，连声催促，没有丝毫的警惕。
借助脑波模拟器，石卓有信心将眼前这两个打手拿下，但柴晓慧才从医院出来不久，身体虚弱得很，一切的节外生枝最好尽量避免。
“咱们秋后一起算账，尤其是幕后主使之人。”石卓从两个打手中间走过，暗暗地发着狠。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别人叫门你就开。”石卓走到柴晓慧身旁，再也按耐不住，轻声责怪道。
“这个公寓安保一直都挺好的，我没有想到会这样，要不是说你是我表哥，他们还不让我打电话。”收拾着个人物品的柴晓慧弱弱地回答着，一滴委屈的眼泪落在了手背上。
石卓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打算，我听你指挥。”
“我打算回家，我想家了。”柴晓慧再也忍不住，趴在石卓肩上呜咽起来。
也好，人受到挫折的时候，家是最可靠的港湾了，石卓对柴晓慧的想法没有异议，“那就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吧，我记得晚上十点有一趟火车路过县城，明天上午到家。”
“他妈有完没完了，磨磨唧唧地，快点儿啊，哥们还要赶着去夜生活呢。”两个打手不耐烦地催促道。
柴晓慧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拉起行李箱，“好了，好了。”
石卓面无表情地抢过行李箱，扶着柴晓慧出了公寓，打车直奔火车站。
不成想，石卓和柴晓慧刚在火车站下车，那两个打手也尾随着跟了过来。
“你们两个不嫌累啊？”石卓冷冰冰地讽刺了一句。
“你以为我们愿意啊，老大吩咐了，必须亲眼盯着这个女人上车离开省城。”
“你们老大是哪位啊？”
“我们老大是祥哥……少他妈跟我废话，赶紧走了。”
石卓冷笑一声，扶着柴晓慧进了售票厅。
虽然是暑假出行高峰，但省内的火车票还是挺好买的，石卓捡漏帮柴晓慧买到了一张卧铺票。
“对了，我忘记问了，今天打你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在去候车厅的路上，石卓低声问道。
“石头，你就别打听了，他们太黑了，咱们惹不起。”柴晓慧瞥了一眼跟在身后不远处的两个瘟神。
石卓点了点头，他不怪柴晓慧总是遮遮掩掩的，面对这么大势力的摆弄，普通人无力抵抗，只能忍气吞声地以求自保。
借着柴晓慧去卫生间的机会，石卓走到两个打手身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听说两位大哥是财务公司的，我最近周转生意急着用钱，想问问你们那里借钱是怎么一个手续？”
一个打手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眼石卓，懒洋洋地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想借钱，很简单，照着这个地址找我们就行了。”
石卓心中冷笑地接过名片，“谢谢，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这时候，广播开始检票了，石卓扶着柴晓慧向检票口走去，这次，两个打手总算没有跟过来。
帮着柴晓慧上了卧铺车厢，找到铺位，放好行李箱，石卓此行任务就算结束了。
“这趟火车明天上午就到咱们县城了，晓慧，你自己注意休息，一切都会过去的。”石卓斟字酌句地说着离别话。
“石头，你是一个好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帮助。”柴晓慧主动抱住石卓，低声说道。
石卓笑了笑，自己这个脚男，在柴晓慧那里，好像连备胎的级别都没有达到。
下了火车，沿着月台走到柴晓慧卧铺所在的窗口，正好看到柴晓慧也向外望来，石卓挥了挥手。
火车启动，逐渐远去。
仰望夜空，繁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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