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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闹
医院急诊科,“于博士在吗?我们要请他看病!”络腮男问身旁的医生。医生忙着急救女孩:“怎么不早点送来,只怕于博士来了也无力回天……”络腮男推开医生:“是你医术不行,于博士一定可以!我们要看于博士……”
手机响,“哦,知道了,好,好……”于洋:“不好意思,不能陪你了,我得去医院!”知之很不高兴:“我心情不好,你还放我鸽子!”于洋:“急诊,等着手术,我去看看!”知之淡然:“生死由命,抢救、急救算什么?不过是病人多受罪、家属多流泪……”于洋看她情绪消极,不放心:“要不你先坐一会儿,我忙完那边,立马回来!”知之:“你还是要走是不是?难道医院里就你一个医生?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说好了陪我喝茶,结果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般不负责任?”于洋:“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我四选一回答行不行?我是真的要走!”
知之生气:“好,你走吧,把我扔这儿自生自灭!”于洋掐算着去医院的路程和手术时间,又看她一副备受冷落的可怜样,只好哄着她:“好吧,我再多留几分钟,通常手术我都会提前到,这次因为你,我踩着点儿去!说吧,现在还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知之展露笑容:“把手机给我玩游戏,再去帮我买份吃的!”
手术室一片忙碌,“于博士怎么还没来?”家属问医生,医生问护士。“来了,来了!”护士看他匆匆赶到,再看墙上的时钟,整整迟到了5分钟。于洋一边听医生说病情,一边看辅助仪器,果断地说:“晚啦,不必手术了,推出去给家属道别吧!”
于洋收拾东西,更换衣服,准备离开,走廊上家属哭着将他围住:“我女儿进手术室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推出来就不行了?”“阿姨,节哀!”于洋:“你女儿是出了意外吧?为什么不早点来医院,早来2个小时,我或许能救她!”“早来?我早就来了!”阿姨:“你知道我女儿伤重还迟到,是不是因为你迟到耽误了病情,她才会死?”
“我迟到了吗?”于洋纳闷:“我是准点来的!”“你睁眼说白话,欺负我老婆子!”阿姨放声大哭:“你问问刚才手术的医生、护士,你究竟迟到没迟到!”于洋掏出手机,看墙上的时钟,手机时间竟然慢了5分钟。络腮男把女儿尸体横陈在于洋面前:“你耽误我女儿病情,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阿姨掏出手机哭诉:“她二婶,咱大闺女去了,是让医生给耽误的,你让咱们家亲戚朋友都来医院看看吧!”
“你们想干什么?”于洋警觉。“干什么?”络腮男:“一命抵一命,找你索命!”说话间,二三十个人冲上来,你推我攘把他掀进医生办公室,吓得同一层楼上的病患和家属赶紧躲入病房。小护士王娟跑过来:“各位大叔、大婶、哥哥姐姐,有话好好说!”络腮男一巴掌扇过去:“没你说话的份儿,滚!”王娟被打倒在地,于洋扶她:“出去吧!拿热毛巾敷一下脸!”“可是他们……”王娟眼泪汪汪:“他们会找你麻烦!”于洋:“你在这儿,我更麻烦!”他把王娟扶到门口,推她出去。
“大闺女儿,你死得好冤啊……”阿姨在他办公桌上洒纸钱,还点燃了香烛。有人哭,有人骂,有人砸东西,有人设灵堂,于洋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二三十个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恶心:“阿姨,我看你全身是戏,领着这帮影帝、影后,是故意来闹事的吧?你们把医院当提款机,想弄点钱花?”络腮男一拳挥过去,于洋闪身避过:“你是打上瘾了?刚打了护士还想打医生!”络腮男:“我今天就是要教训你!”
于洋拍案而起:“别以为医生护士好欺负!”络腮男拳头挥过来还停在半空,于洋突然从办公桌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你敢打我,你试试!我每天在手术台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还有你们,谁敢靠近我,我免费给你们开刀!开颅、开膛、开腹都不成问题!”
王娟一路跑,一路告诉同事,最后跑到行政办公室报告廖主任。廖主任电话向谷院长汇报,自己拔腿跑去于洋办公室。当班不当班的医生护士围在一起议论。魏医生:“糟了,于博士肯定会吃亏的,咱们赶紧打110报警!”何护士:“这没见血,没放翻几个,110会不会来啊?警察那么忙!”罗医生:“他们来了二三十个人,咱们医院医护人员再加上行政和后勤也有百十号人,还是咱们人多,先冲进去把于博士抢出来再说!”
络腮男没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博士能这么横,一下愣住了。“医生杀人啦!”阿姨尖叫,人堆里闪出一个孕妇:“我妹被你医死了,我也不活了!”她腆着肚子靠近于洋,拉扯于洋衣衫,甚至用肚子撞击他身体:“你开啊,你开刀啊!”于洋躲躲闪闪,七窍生烟:“好,我输了,认栽了,‘伟大’的母亲,将来你的孩子以你为‘荣’!”他从窗口扔掉手术刀,然后高举双手过头顶:“你们有视频的赶紧拍,我没动手,我没碰这孕妇一根指头!”孕妇一招“猫洗脸”,于洋脸上血痕立见……络腮男和其他人一拥而上,拳脚招呼于洋。
“住手!”廖主任赶到:“请大家节哀,于博士是我们医院请来的专家,大家有事说事,有理说理,我是行政办主任,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大家可以跟我说说!”络腮男将廖主任推到门外:“行政办主任算个屁,你说话能做主吗?我们要见院长!”
楼道上一窝蜂涌上来医生护士,廖主任吓了一跳:“你们不在自己岗位上,跑上来干嘛,还嫌不够乱啊?通通给我回去!”罗医生:“主任,怎么解决的?于博士怎么样了?不能老是让我们医生护士挨打受气!”廖主任为难:“他们现在要求处理于博士,要求见院长!可于博士工资关系、组织关系、工作关系没一样在咱们医院,人家是来支援的,咱们基层医院的小院长能处理省上派来的大专家?这不开玩笑嘛!”魏医生:“照这么说,最憋屈的是咱们医院,惹不起病患还得罪不起专家!怎么办?”廖主任:“找医管办!”
知之电话响,田佑君:“宝贝儿,晚饭你自己解决,妈还有公事要处理,没空给你做饭!”知之:“妈,又是哪家医院请你去吃‘黄连’?医院烦不烦啊,就不能让你们医管办省心?”田佑君:“我不跟你说了,病患家属还在围攻于博士,我得赶紧过去!”“于博士?”知之心里咯噔一下。
医院门口,谷院长亲自迎上去:“田主任,你辛苦!”田佑君:“说说里面的情况!”谷院长:“里面男男女女大约有30人,家属认为于博士耽误病情致人死亡,挑事的是个络腮胡子,有个孕妇比较难缠,于洋已经挨了打……”田佑君正要进去,廖主任拦住他:“领导,你的表!”田佑君反应快,笑呵呵:“没事,我的表不是什么名牌,弄到网上去也无所谓!”廖主任:“领导,你进去以后不能这么笑呵呵的!”田佑君深呼一口气:“小廖,提醒得好!对,我不能笑,咱医院死人了,家属还在哪儿悲伤,我笑什么笑!”
田佑君进去,于洋得以脱身,王娟替他处理伤口,知之来清创室看他。于洋大动肝火:“我手机时间慢5分钟是怎么回事?我没你这样的朋友!”知之闪泪光:“对不起,对不起……”于洋气急:“你怎么能趁我给你买东西,就调慢时间?我都告诉你有急诊了!急诊病人歇菜说不准是分分钟的事儿,如果因为我晚到几分钟而浪费一条宝贵生命,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知之掉泪:“我不杀僰人,僰人因我而死!是我太任性,本想多留你几分钟陪我,却害了人家一条命!”于洋为她递纸巾:“知之,别哭!这事儿跟你、跟我都没关系,别说5分钟,就算提前50分钟,她也救不活了!知道死者是谁吗?我们在地铁站看见的那半张脸,还真是熟人!”知之:“她是谁?”于洋:“高毅要找的‘草稿’!”
田佑君出来,累得声音嘶哑说不出话来。知之:“妈,你怎么样?”谷院长:“博士,你给看看!”于洋:“没事儿,她缓一会儿就好,我给她开了点护嗓的药!”知之感慨:“妈,你太悲壮了,里面30位‘列强’,你进去‘舌战群雄’!其实医院摊上这种事儿,再怎么谈,也是‘马关条约、辛丑条约’,总之是丧权辱医、割肉赔款!”
“你说话别那么文艺范儿!”田佑君若有所思:“我处理过不少医疗纠纷,这次不太一样,像是冲着于洋来的!”知之:“你是不是跟他们有什么过节?或者得罪了什么人?”于洋:“没有啊!”田佑君:“这事儿我已经通报给了省医院,他们派人与医管办组成联合调查小组,马上就到,于洋,你接受调查吧!”
红包
廖主任领着高毅过来:“田主任、谷院长,死者是犯罪嫌疑人,刑警队也要介入调查!”于洋:“你是怀疑‘草稿’被人给‘删’了!”高毅:“所以,你现在千万得保住接线员的命,他是唯一剩下的活口!”“保住接线员的命?”于洋突然想起口罩医生的话:“刑警队的接线员救不活的!”,他拨电话:“王娟,我办公室门后的白大褂兜里有个红包,帮我拿来,我一会儿交给调查组!”
田佑君:“你还收了红包?”于洋:“我隐约觉得这红包跟接线员,跟‘草稿’有种说不清的关系!”高毅:“收受红包,你CPU超频!”田佑君:“你俩都好好说话,一会儿草稿被删,一会儿CPU超频,CPU超频啥意思?”高毅:“异常错误!”王娟打电话:“博士,你来办公室!”于洋:“我让你拿个红包,你磨蹭了半天,还让我去拿?”王娟:“你来了再说!”
办公室,王娟:“我在你兜里找到6个红包,你让我拿哪个?”于洋:“怎么又多出5个?”高毅:“你都不知道谁送的?”于洋:“我一早上能看100多个病人,哪知道谁送的?红包又没实行实名制!”王娟:“反正也搞不清了,干脆随便挑一个上交!”于洋:“算了,都交!”王娟:“病人感谢你送的,又不是贪污受贿,凭什么都交?”她抽出其中之一,递给高毅:“就交一个,你要还是不要?”
高毅忍俊不禁:“easy,你调教的护士妹妹太可爱了!”于洋抓过红包:“都交!我治病救人没想过要收人家红包!”王娟:“你不想收也容易,你去当庸医,今天治死人,明天开错刀,就再没人给你送红包了!”高毅:“你的意思是庸医才收不到红包,好医生没人送红包反倒不正常了?easy,你自己看着办,红包的事儿有调查组,不用我管……”
会议室,调查组问询中,知之焦急等待……结果出来,于洋黑着脸,冲知之发火:“我一世英名毁在你一个小公务员手上!”知之:“对不起,我知错了!”于洋:“知错了,回去写检查!”知之:“我都跟你说了八百遍对不起,你让我写检查?”于洋:“帮我写检查应付调查组那帮官僚!”
知之:“调查结果不是已经证实‘草稿’的死跟你晚到几分钟没有直接和必然的关系?”于洋:“可迟到和红包也属于医风、医德问题!”知之:“检查怎么写?你给个调,省得我乱弹琴!”于洋:“就三点,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努力提高自己的觉悟,全心全意为病患服务,Understand?”知之:“Yes!”于洋:“Yes就赶紧写!这事儿是你惹出来的,你得帮我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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