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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渐明。微弱的阳光从东方的山头跃了过来,照在了西边的山头上。
幽静的山村中鸟儿最先醒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叫声回荡在山谷中,好不热闹。这些清脆的鸟鸣声唤醒了村中的各类家禽和家畜,新的一天让它们格外兴奋,于是隔空“打起了招呼”,似乎交流起了晚上的梦境。接着陆陆续续的开门声响起,打招呼声、训斥声、练嗓声、洗漱声、泼水声此起彼伏,整个山村顿时沸腾了起来,一年中除了过年外最重要的一天终于来到了。
这个养育了天杭的山村叫做常沁村。整个村庄被一圈称为逸山的山脉环抱,一条常沁河自北向南穿过,为村子带来了盎然的生机。
天杭爷爷他们一族是五百多年前搬到这里的,据说在他们搬来之前这个地方曾居住着一个非常强大的家族,但却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整个家族就突然消失了。后来,天杭爷爷的祖辈在外出修炼时发现了这里,于是带着整族从贫瘠的荒漠边缘迁徙了过来。经过五百多年的发展,这个原本弱小的家族已经与常沁村融为了一体,而且借助于常沁村源源不断的资源,家族规模已经是刚迁徙到这里时的五倍。
吃过早饭,天杭在爷爷和奶奶带领下向村中心的广场走去。
此时的他心情比睡前好了很多,因为他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而且他决定元属激活后先不去找寻亲生父母了,而要抽出时间来照顾好二位老人,让他们的晚年能在快乐中度过。想通了这些,他感觉浑身轻松了好多,脸上也露出了自然的微笑。
一入广场,天杭便看到与爷爷长期不和的斤老头带着他孙子走来了。金老头原名陆万斤,与天杭爷爷都拥有二级己等的元属,且均为初级元满者,也是这个村子里功法最强的人。因此,两人一直是村长人选的有力竞争者。不过由于斤老头心眼太小,所以至今没有得到乡亲们的认可。但他在村里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当初就是他带头制止了天杭跟着他们姓“陆”的。
“山老头,这小子参加我们村的大典不合适吧!宝贵的资源哪能随随便便就给外人!”瞅了天杭一眼,斤老头愤愤道。他孙子陆天延满脸坏笑地盯着天杭,受长辈的影响在村武院中两小子也是死对头,如果不是天杭一直忍着,两个小家伙早就成为生死仇敌了。
爷爷陆万山表情严肃,正准备斥责斤老头,旁边的奶奶已抢先怒喝道:“斤老头,你说话注意点。如果说我们家天杭是外人,那你老婆和儿媳不也是外人么?况且这激发石在我们族来之前就存在,又不完全是族里自己的资源。以前你胡说八道,我们不和你计较,毕竟我长你几岁。现在你越来越放肆了,欺负的比你小好几轮的孩子,你羞不羞!我警告你:今天是孩子们最出彩的一天,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能把你嘴里的狗牙全打出来!”
听到这,天杭眼睛里泪水开始打起转来:没想到平常慈祥的奶奶居然这么凶,一种骄傲和感激之情油然而生。爷爷也吓愣了,他已经八年多没见老婆子发火了,如果这个女人真发起疯来,哪怕是入神者也得吓得到处跑,他可是亲眼见过的。斤老头祖孙俩亦感到汹涌的寒意扑面而来,天延立马决定一旦有情况转头就跑了。
“嫂子,别生气,万斤哥闹着玩儿的。大典马上就开始了,先找地方坐下吧。我来接万山哥上台去。晓雪,你和奶奶、天杭坐在一起。”说话的是村武院院长陆万通。在他说完这句话时,有着一双大眼睛,扎着马尾辫,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走到了天杭和奶奶身边,银铃般的声音喊道:“奶奶好!天杭哥好!”
斤老头趁此机会,扭头拉着天延就走了。
奶奶白了一眼远去的斤老头,然后脸色又换回了原来慈祥的模样,对晓雪说道:“晓雪,你又长高了啊,是大姑娘了呢。”
“好久没见你了,晓雪。”天杭高兴的说道,在武院里属晓雪跟他关系最好了。
“我去姥姥家度夏了,可凉快了,嘻嘻。”晓雪向天杭说道。在她正准备更详细地介绍这段时间的经历时,周围突然都安静了下来,顺着周围人的目光看去,院长和爷爷已经站在广场中央的台子上了。天杭他们赶紧找地方坐了下来。
“各位乡亲,兴族大计,育人为本。育人之基,贵在元属。三年一度的元属激发大典现在开始。希望通过此次激发,能为我们增添富有潜力的入元者,提高我们一族的实力。好,下面请万通具体安排。”天杭爷爷威严地宣布了典礼开始。
“请七到九岁的学员以及之前稳定元属失败的学员入场。”院长高昂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广场上空。元属激活有个最重要的条件就是激活前个人体质必须过硬,否则激发的元属仍有可能重新冻结。这也是为什么天杭拥有强壮体质的原因。
院长话一说完,便有百名少年走到了主席台前。
院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村长道:“这届的体质都不错,看来成功率会很高。”
“好,下面请出激发石!”院长喊道。
话毕,八名大汉用竹竿扛着一块两米高的石头从广场南测走出。石头向座小山一样,成圆锥形,顶部平坦,面向行进方向的一面极为光滑,在中心位置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手拍了一掌,凹了进去。
当激发石被放在主席台的中央位置后,院长望着台下紧张的众位少年,道:“元属激发现在开始!第一位,陆天延。陆天雪准备。”
陆天延战战兢兢地走上了台阶,一不小心还绊了一跤,引起了一阵哄笑。走到石头前,当他将手放入了凹陷的巨大手掌中时,整个激发石亮了起来,发出土黄色光芒,然后在其顶部平台的上方,一个土黄色的半透明圆球升起,圆球中心古老的“土”字显示了出来。
“拥有土元属,下去吧。下一位,陆天雪。陆天明准备。”院长微笑的看了天延一眼后,向台下的少年喊道。
……
陆家子弟陆陆续续上台激发属性去了。天杭是最后一个,随着离他激发元属的时刻越来越近,他手心开始出汗了,昨晚愤怒、悲伤等情感又都涌了出来,令脑袋也开始迷糊了起来……
“天杭哥,你怎么了,轮到你了!都叫你第二遍了。”晓雪在旁边摇了摇他。
被晓雪推了几下,天杭的脑袋才清醒了一点,这时才发现周围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牛天杭,该你了。”院长脸上露出了关心的表情。
天杭一脸尴尬,急忙跑上台去。到达激发石前,他用力甩了甩迷糊的脑袋,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右手放入了凹陷处。
寂静,激发石向普通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的爷爷和院长都愣住了,如果不是之前有百人激发了元属,他们一定会认为这个激发石被掉包了。
满场鸦雀无声,偶尔会传出儿童的咿呀声和老年人轻轻的咳嗽声。
“无元属!”院长惊讶地大声自语道。如果马罗世在场,他肯定又会大喊“俺滴怪怪”的。
“嗡”的一声,广场上所有人都开始谈论起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事情,就算激发不成功激发石至少也应该亮一下的吧。
“哼,奇葩!”坐在人群前排的斤老头鄙视地说道。
天杭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的手放在凹陷中,但得到的结果却没有变化。
他突然感觉脑袋里塞满了别人嘲笑的话语,一种强烈的屈辱感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大吼一声转身跑下主席台,向广场外奔了出去。
……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先天无元属亲生父母就抛弃了我么?不是说人人都是有元属的么?到底是怎么了?”天杭坐在山崖边,满脑子全是问号,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杭杭!别做傻事!”
“天杭哥!”
背后传来了奶奶和晓雪的喊声。
天杭缓缓地转过头去,望着两人,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涌出。他站起身,跑向奶奶,扑进了奶奶的怀中。
“傻孩子,我以为你要跳崖呢,唉。没事的,没元属大不了不学功法,做个普通人,种地、养鸡、养鸭,干什么不行,一样能活下去,一样能受人尊敬。”奶奶摸着天杭的头道。
“天杭哥,想开些,可能激发石坏了。或者只是对土元属的人有用呢。”晓雪也是泪流满面,抽泣地说道。
天杭摇摇头,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是极不可能的。
“男子汉,振作点。”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边。他看着老伴怀里的天杭说道:“刚才我检查了激发石,没发现异常。但我和院长都相信你肯定是有元属的,要么就是激发石不具备激发你元属的能力,要么就是你还没达到元属激发的年纪。原因比较复杂,要想搞清楚最好是找理论家马罗世的传人去询问下。”
听到这句话,天杭哭泣声小了,离开了奶奶,对爷爷说道:“他的传人在哪啊?”
爷爷看到天杭眼中又出现了坚定的神色,欣慰的笑了:“他们大概住在常沁河的源头,距咱们村大概七千公里。你要去么?”
“嗯!”只要有一点希望,天杭就不会放弃。
“好,我老太婆陪你去。”奶奶微笑地说道。
“我也去。”晓雪也急忙道。
“不,我一个人去吧。奶奶和爷爷年纪大了,不适宜长途行走。晓雪还小,还得稳固激活的元属。我已经是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等找出原因我就回来。”天杭自信地说。
“哈哈,这才是男子汉。正好你还可以借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父母的下落。那你准备什么时间出发?”爷爷开心地说道。
“现在。”天杭道。
“不行,还不知道离家要多长时间,至少下午好好陪陪我们老两口。而且现在太阳大,天气热,翻山的话说不定就被烤熟了。明天早晨天不亮再出发。”奶奶认真地说。
爷爷一听,说:“好。就这么定了。走,咱们回家!”
天杭有没有元属不是两位老人家关心的,但如果天杭难过,那么他们将会比天杭更难过。现在暂时解决了天杭的心病,两位老人心中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拉着两个小家伙愉悦地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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