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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极为闷热,快要把山顶的土壤蒸化了。一只只燕子在低空掠过,好几次差点碰到山顶那个少年的头。
少年手提篮子,每走几步就蹲下身拔一把野菜,汗水不时从身上滴落。他叫牛天杭,今年八岁。眉宇间散发着一股英气,给人一种阳光向上的感觉。幼小的身体看上去很结实,隐约还能看到胳膊上发达的肌肉。明天就要参加元属激发大典了,一旦成功就要用一个月时间随村武院的老师去深山里稳固刚刚激发的元属。因此,他想多拔些野菜留给养育了他多年的村长爷爷和奶奶。
关于他的来历,村长爷爷是这么跟他说的:有一天村长在河边挑水时,看到从上游漂下来的木排上卧着一头牛。出于好奇,村长就把木排拦了下来,结果没想到在牛背上居然还捆着一个婴儿,当时小娃娃面黄肌瘦,已经饿得气息奄奄了。
婴儿的出现令村长大喜。他和老伴一直没有子嗣,因此他将这个婴儿视作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于是他就把婴儿从牛背上抱了下来,带回家中悉心照料。
后来,村长和老伴本来很欣喜的心情在为婴儿起名字时却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问题。他本希望婴儿的姓随他姓“陆”,但这件事却得到了村里一些族人的反对,甚至达到了让他离村的程度,而究其原因只是这些老顽固认为婴儿不具有他们陆家的血缘。无奈之下,村长和老伴只好根据婴儿出现时陪伴他的牛和木排,再结合族里跟婴儿同辈的人都为天字辈这件事,为婴儿起名叫牛天杭。
天杭的到来为这个家庭带来了巨大的欢乐,甚至让体弱多病的奶奶在这八年时间里也慢慢恢复了健康。因此村里很多人都觉得天杭是个福星,也都非常喜欢这个从小就懂事的孩子。
这里有必要解释下“元属”这个名词。它是由上古时期著名理论怪才马罗世定义的。他通过八十年的调查认为,每个人都能在自然界找到与自己对应的元属,或为火或为土,自出生之日起,元属便存在于丹田之中。如果没有外力的影响,在十二岁起将被自动激发,这会让身体对外界同属性元属产生亲和性,比如具有金元属的铁匠打铁时在速度和质量上明显优于其他元属的铁匠。而如果元属能得到锻炼,那么它就能用于战斗,为身体或者武器提供辅助条件。除此之外,他的研究还认为元属一般无法自动成型,只能贴覆在物体表面,或者按物体形状延伸,而且不能完全离体。但如果他知道在他之后会有人创作出能将元属实物化的元法决,甚至是能将元属脱离本体的暗元诀后,一定会大叫“俺滴怪怪”的。
到现在为止,人类对元属已经越来越重视,甚至能提前激发它,而实现尽早的修炼。特别是九帝之战后,几个帝王的陨落,造成空间势力格局发生巨变,群雄崛起,都希望能主宰一方,因此也需要培养大量的战士,使得各星球都对激发元属极为看重。
天杭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由于各家族普遍都有统一的元属,所以通过明天的元属激发将会知道自己的元属是什么,从而能为查询自己来自哪里提供一点蛛丝马迹,这是让他高兴的事。但是,一旦要调查自己的来历,他就必须离开这个幸福的地方,离开养育了他多年的两位老人家,但人生中没有什么比离别之情更难过的了。
突然一道光芒照亮了半个天空,紧接着整个世界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将天杭从矛盾的心情中拉了出来。雨水像开闸般的河水一样自天空倾泻而下,浇在身上生疼,地面坑洼的地方很快就形成了小水池,填满后便向着山下流去。
道道的雷声震得天杭头皮发麻,他此时已完全处于水的世界中,眼睛被雨水冲刷的看不清前边的路,只能摸索着朝家的方向走去。他身上的粗布衣服在吸满水后非常沉重,雨水的压力、衣服的重量和打滑的羊肠小道让他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平常半个小时就能下山的路,现在走了还不到一半。
又一道闪电撕破了雨幕,打在了前方约50米处小道边的一棵松树上,瞬间一半的树干不见了,剩余部分立刻燃烧了起来,大雨都没能将它浇灭。天杭吓傻了,心中充满了恐惧,迈向前方的右脚不小心地滑了一下,结果整个人的重心一偏,身体不由自主地滚向了小道边的深山沟中,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嘀嗒...嘀嗒...”滴水的声音让浑身疼痛的天杭睁开了眼,他环顾四周,发现正处于一个山洞中。洞口距离他不远,外边的暴雨还在下着,但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如果不是周围仍有滴水声他一定怀疑自己的耳朵聋了。
洞内深处有光亮溢了出来,让浑身湿透的天杭感到了一点温暖。天杭挣扎着爬了起来,手扶石壁向蜿蜒的洞内走去。当拐过最后一个弯时,空间骤然比洞口开阔了两倍,像是一个人工开凿的石室,在石室的中央,摆着一个长约一米的正方形石台,前方写着“赠予有缘人”五个金色大字,亮光就是从石台上发出。他走进石台,发现亮光的来源是黑色和白色两块薄板,各有半个巴掌大小,看不出是什么材料。
天杭顺手拿起了左侧的黑色薄板,薄板很轻,表面极为光滑,散发出的温暖金光在手接触到时突然消失了,摸起来比较冰凉。当他试图再拿起另一块白色薄板时,但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因为他发现白板好像粘在了石台上,无论怎么抠板子都毫无动静。
“嘿,我还不信了!”天杭把黑色板子放下,两手同时抠在白板上,使出吃奶的劲一拔。谁曾想吸附力早完全消失了,他带着板子直接向后摔倒在地上,一种想哭的感觉由心底而出:“前辈,你为什么要整我呢?”
看着手里的白色板子,天杭除了感觉到温热外,其他感觉与黑色薄板相同。
“看来这里的板子只能拿起一块了。”天杭心道。考虑再三,他将白色板子放回原位,而重新拾起黑色薄板放入了怀中,选择的理由很简单:白色的让他摔了一跤,不够“朋友”。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天杭又在山洞内搜寻了几圈,发现确实没有其他有价值东西后,这才有些失落的向山洞外走去。来到洞外,天杭发现雨已经停了,空气异常清新,包含着青草的芳香,吸入肺中令人身心清爽。
天杭在认清下山的方向后,借助青草表面的水珠慢慢地向山下滑去。
……
“我回来了!”有了刚才惊心动魄的经历后,回到家的天杭特别高兴,一进家门就喊到。
“小杭杭,怎么这么高兴啊……哎呦,怎么了这是?从哪摔下来了,还是和谁打架了?刚才雨那么大,也不知道避避雨。”满脸担心的奶奶跑过来把他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
“奶奶,我没事!刚才去山上锻炼,下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篮子都不见了,天杭可不能告诉奶奶为了给家里拔野菜摔得,否则她会自责了。
爷爷也闻声出来了,看到他这样,也是很担心。道:“快去洗洗伤口,把衣服换了,别冻病了。”
“嗯,知道了。”天杭赶忙趁这个借口摆脱了奶奶的检查,跑回了自己的小屋中。
……
晚上。
躺在床上,天杭把手里黑色的薄板翻来翻去看了各遍,还是什么也没发现。“看来越有价值的东西越神秘,只能慢慢研究了。”他自语道。
明天就要参加元属激发大典了,也不知道自己本身拥有什么样的元属,如果元属与本村人的土元属相同,那么他就决定不去找来源了,毕竟相同的元属也使村里人更容易接受他一些。
“小杭杭睡了吗?”爷爷在门外问道。
“没有呢。”天杭急忙将黑色薄板藏在枕头下,坐起身子道,“爷爷您进来吧。”
爷爷进来找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深情地望着他,然后眼神坚定地说道:“明天就要激发元属了,等你知道自己元属再稳固后就出去闯闯吧,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不要担心我们老两口,这些年我们已经很开心了。”
“爷爷,”天杭眼眶湿润了,“你们才是我的亲人。我已经决定了,如果我元属和你们的相同,我就不找生父母了。如果不一样,三年后无论找得到找不到我一定会回来,陪在你们身边。”
“傻小子,人哪有不想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不想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呢?不管你元属是什么样,我们都希望你去试着找下亲生父母,至于我们的身体你不用担心,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爷爷!”泪水再也忍不住从天杭眼中流出,他扑到爷爷怀里,任由泪水沿爷爷那结实的胸膛留下。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有体力激发元属呢。”爷爷眨掉眼中的泪花,轻轻地拍了拍天杭脊背,让他重新在床上躺下。
“祝你明天能激发出一个出色的元属啊!呵呵。”爷爷微笑地摸摸天杭的头,吹灭灯,然后转身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天杭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流出,他头一次开始有点怨恨自己的亲生父母,不但没告诉抛弃他的原因,而且让他从小就没有体会过父母的爱,特别是今后离开这里的话还要让爷爷奶奶伤心。这是这么小的年龄无法接受的。烦躁、纠结、怨恨、伤心各种负面情绪充斥着他的心灵,脑子里像浆糊一样搅动着,但终因精力的透支而渐渐地沉睡了过去。
屋里响起了天杭越来越响的呼噜声。漆黑的房间中突然有一丝光亮从天杭枕下发了出来,接着便又恢复了黑暗,一切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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