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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馆里的老板娘无奈的看着原先爆满的顾客一个个的离去,很是懊恼。因为,饭馆门前的十几个乞丐实在是有些煞风景,已经有许多的顾客来这儿投诉过了,老板娘也派了许多伙计去驱赶他们,结果却适得其反,反而有更多的乞丐涌到这里来了,顾客们也都相继里去了,现在,几乎所有的都顾客已经走了,除了楼上的。她决定采取一些措施,当然不能使用暴力,这会影响她馆子的声誉的。
老板娘略作沉思,走到了馆子的门前,令她吃惊的是,乞丐远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只是十几个,而是从街的一头到另一头,像是一道长长地乞丐队伍,每个乞丐的面前都摆放着一个破碗,看起来既心酸又感慨万千。
街道上也并没有了往日的热闹,这有几个人在悠闲地散步,也没有几个摆摊的,许是乞丐纵横遍野,人们都怕沾上晦气,而干脆闭门不出了吧。
“这位大哥,”老板娘来到了一个骨瘦如柴、胡须茂密的老人面前,她现在改变了自己原先的想法,“你们怎么会都到我们这个镇子里来了呢?我记得,前几天还没有这么多人啊,怎么我才几天没有出门,这里就来了这么多的······”老板娘没有把乞丐两个字说出口,因为她觉得那样有损人家的尊严。
“唉!”老人沉重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您能先让我吃一些东西吗?我已经饿了两天了。求求您了······”
“求求您了······”其他的乞丐也随声哀嚎道。
老板娘没做回答,只是看了看街上的这条饥饿的望不到尽头的长龙,抿了抿嘴,然后转过身进了店里。身后传来乞丐们奄奄一息的呼喊。
这时,两个陌生的面孔与老板娘擦肩而过,来到了店外,他们看着这条冗长的队伍,唏嘘不已的叹道,“唉,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位大爷,这位大爷,我好几天没吃饭了,您能施舍一些吃的吗?求求您了,我快要饿死了······”一个面呈菜色、脏兮兮的男子趴倒在地,像是抓住了仅存的一颗仅存的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了两人的脚,哀求道。随后,其他的乞丐们也同样挤了过来,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两人相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只见其中一个男子冲幽馆里大声叫道,“来一百个馒头,快点,我付钱!”
“什么?”柜台上的老板娘惊讶的看着说话的那个男人。
“你们不卖是不?那我到别处买去了。”
“不不不,我们卖,我们当然卖,伙计们,一百个馒头,快点上!”老板娘当然知道这两个人要把所有的馒头分给这里的乞丐,心里一阵欢喜,这样她馆子门口的乞丐吃饱了后,应该就会走了吧,而那些走的顾客说不定全都会回来的。这样想着,老板娘的脸上不禁现出一抹笑意。不过,也有些奇怪,这两个人竟敢这种赔本的买卖。
“馒头来喽,五十个!”两个伙计抬着一大屉的馒头端到了桌子上,五十个热气腾腾的馒头麦香四溢,瞬间让店外饥肠辘辘的乞丐们垂涎欲滴,“咕噜咕噜”的声音响成一片。
两个男人来到了桌子前,对门外的人们说,“大家不要抢,一人两个,不够还有,但是,我说明,一人两个,谁要是多拿了,明天他就别想吃了!还有,你们赶紧排起队来,老的小的在前面,青年壮汉在后面,不要急,最后你们都会吃上的。”
说完,凌乱的乞丐堆开始整理起来,但大家七手八脚,你往那儿走我往这儿走,乱成一锅粥,更别提排成队伍了。这时,一个洪亮地声音站了出来,“大家不要乱!”
瞬间,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那个男人,目光中充满了信任。于是,在那个男人的指挥下,不一会儿,杂乱的人堆竟然真的编排成了一队比较有序的队伍,体弱多病的老者和面黄肌瘦的小孩子排在队伍前端,而那些还能够撑一段时间的成年男子则依序排在后面。
两个男人满意的看着门前的队伍,开始分发馒头。
不一会儿,馒头就发完了,队伍却依旧庞大而冗长。那些拿到馒头的乞丐狼吞虎咽的啃食了起来,而没有拿到馒头的乞丐则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看着那些乞丐们吃,而出乎分馒头的两个男子意料的是,那些得到了馒头的乞丐,也只是将馒头咬了一小口,便又分给了后面没有得到馒头的人,而那些人也效仿他们,一个馒头几乎要经过十个人才能被吃光,这一令人感动的场面让幽馆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再来五百馒头!”两个男子同时喊道。
没等老板娘发话,那些伙计们已经拿出来了一屉馒头,分发给了乞丐们。
老板娘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因为随着她门前乞丐得到了吃食,其他地方的乞丐似乎得到了信号,都一窝蜂的向这里要馒头来了,现在,恐怕全街的队伍正向这里涌动呢,恐怕几千个馒头也填饱那么多人的肚子啊。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队伍的尽头始终无法看清,看来她这里就要成为慈善救济所了,不过,令她还欣慰的是,馒头钱。
“再来五百个!”
“再来五百个!”
“再来五百个!”
“······”渐渐的,天已经逼近黄昏,而乞丐的队伍也已经可以勉强看到尽头了,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乞丐得到了馒头,他们也遵守发馒头的两个男子的规矩,吃了两个馒头后,就不再领馒头,虽然他们只吃了五分饱,但也比饿死强。吃了饭,恢复了一些体力的乞丐们也都恢复了些许体力,他们代替了那两个男子和伙计们的工作,开始承担起分发馒头的任务。
“爹,爹,你不要死啊!”就在两个男子准备上楼休息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门外几声凄厉的哀叫。他们急忙跑了出去。
却看见一个面容黝黑的青年正抱着一个七旬老汉失声痛哭,哭声阵阵,刺激着所有的人。但那老汉却并不是被饿死的,而是被撑死的,从老汉手里死攥着的大半块馒头,以及他嘴里未被嚼碎的馒头渣滓可以看出来。
“爹,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他们的话,我应该只让你吃两个馒头的,爹!”青年的父亲因为过度饥饿,导致对于事物过于兴奋,结果吃的撑破了肚皮。其他的乞丐都重重的叹了口气,同时他们也都明白了,那两个男人的警告——只能吃两个馒头。
两个男子也叹了口气,回到了幽馆里。
夜色渐浓,已经到了傍晚,而此时,乞丐的队伍已经快要到头了,吃了馒头的乞丐也都在满足感和奔波劳碌的疲惫感的驱使下,靠着墙头角落进入了梦乡。
伙计们也都下了工,去睡觉了。只有老板娘还在兴致高昂的和那两个慷慨施舍的男人们算账。
“客官,从早到晚,您一共买了一万零三千个馒头,共计,”老板娘激动的停顿了一下,“共计是十个金币。”
“对不起,我们一共只有,”两个男子一同将自己身上的所有钱币掏出放在了桌子上,“八个金币。”
老板娘一副大方的样子,拿光了钱币,“没事,剩下的那个就当我做慈善了。”其实她的心里,却心花怒放,兴奋不已。
原来,老板娘店里的所有的白面一共就只有几百斤,她早就看出来她店里所有的面是不够这些乞丐们分的,所以,老早就让伙计们偷偷地从收怪店里出去,去别的饭店运来了白面,别的店生意也都被乞丐给影响的一败涂地,当然乐此不疲,都将本店所有的白面都以低廉的价格卖了出去,然后,老板娘又可以按照原价出售给那两个笨蛋,这中间的差价就很大了,总算下来,她今天赚的钱有一半多都是利润。所以,实际上,那些馒头的总价值不过三个金币。
老板娘得意洋洋的赞叹着自己的经济头脑,高兴地将手中的八枚金币放进了口袋,这时,她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两个男的我好像见过?想到这里,老板娘又向那两个男子看去,一个高高瘦瘦,一个低低矮矮,他俩正在与门外的乞丐交谈着什么,老板娘看着那两个男子的身影轮廓,感到有些熟悉,忽的,两个名字从她的大脑中轰然爆出,她浑身不禁打了个寒噤,又看了他们一眼,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位大叔,你们怎么会一副这个样子,流落到了这里。”高瘦男子问道。
流浪汉叹了口气,“我原本来自逍遥镇,一家人在那过的幸福美满,每天日出而作,日出而作,日子倒也不错。可是,五天前······”流浪汉眉头紧皱了一下,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没事,坚强些!”低矮男子告慰道。
流浪汉抹了抹泪,有些哽咽的继续道,“五天前,我们镇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流浪汉停顿了一下,眼中满是恐惧的色彩,“有十多户的人家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而且都是被咬死抓死的,所以我们镇里的人就都出逃走了。其实,一年类似的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十几次了,不过,以前都是过几天,偶尔从野外发现一具死相恐怖的尸体,虽然镇里的官兵们也多次调查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镇上的人也都并不在意,以为是野兽之类的东西干的。可是,最近,这种情况发生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残忍,最开始,发现好几个人死在了野外,紧接着,又有几个人死在了街头,然后,是一户人家,而且死亡事件发生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到现在,一天几乎都要死好几户人家,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多,听人说,好像是僵尸干的,不过也没有人真的看到过。镇上的官兵们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开始严肃调查起来。因为几乎所有的死人都是过了一夜之后,被发现的,所以,夜里,官兵们就分散在镇子里,静静的守着等待杀人犯的到来,可是······”说到这里,流浪汉的嘴唇开始发紫,剧烈的哆嗦起来,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大把大把的往下落,可以想见,这时的他有多么的害怕。
“别怕,”高瘦男子拍了拍流浪汉的肩膀,“你们现在不是逃离那里了吗?别怕,接着说吧。”
流浪汉鼓起勇气,紧咬了一下嘴唇,语气断断续续,“可是······所有的······官兵们······都死·····啦······”
“什么,都死啦!那大概有多少官兵?”
“几百人······一夜······全都死了?”
高瘦男子和低矮男子相视一下,脸上写满了惊讶。然后他们继续问道,“那你们怎么会如此狼狈,你们怎么也是带着一些家产到这儿的吧。”
流浪汉听到这儿,又是一声愤恨的哀叹,“都被当官的抢完了。”
两个男子拍了拍流浪汉的肩膀,走在了大街上······
“灭虹师兄,你觉得,那会不会是僵尸所为?”低矮男子问道。
高瘦男子看着街边这些倒头入睡的人们,不禁心生感慨,“可能吧,不过,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把天虹那个混蛋带回师门,其他的尽量别管了。”
“可是,我觉得······”低矮男子道,“以天虹的个性,他肯定会去逍遥镇的,而且说不定······”
“哎呀,奎虹,你进步了,我也这么认为,”高瘦男子逗道,随后又严肃道,“那些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暴增,肯定是什么东西激怒了它们,致使它们变本加厉的祸害百姓,虽然不确定它们到底是不是僵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肯定是某种怪物······”
低矮男子看着街头的乞丐,叹道,“怪物祸害百姓,当官的也不放过他们,不知道,他们明天又该去哪里,明天又是一个饥饿的早晨,也许一直不醒来,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最好的解脱了。”
两个男子继续沿着街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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