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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喊声越发的凄厉,犹如一道道锋利的皮鞭不停地刺激着石枯的鼓膜,冲击着他的心理防线,但石枯知道,这些哭声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菜还未上呢。
本来石枯想,巫师肯定已经不在这里了,但他没想到,巫师竟然一直都在这个他亲手设计的陷阱当中,这倒让石枯很是放心,毕竟,他现在不用担心其他事情,可以专心的关注自己的安危了。
四五个盾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将石枯围在一起,而石枯还在不停地结着印,一个接一个。
“哇······”哭声似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再也无法更加的撕心裂肺了,就在这时,那些浮雕般的面孔的眼球中竟然源源不断的滴落下几滴暗红的水珠,就好像是哭出来的血泪一般。
更加让石枯不可思议、胆战心惊的是,掉落在地上的诸多血泪,竟然又猛然凝固,逐渐变化成了一只只有棱有角的甲虫似的虫豸,虫子“叽叽吱吱”的兴奋叫着,像是在邀请同伴一起进行血腥的盛宴。
石枯冷汗直冒,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个巫师的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本来他想,几个血红的巨手就已经到了那巫师的极限了吧,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这让石枯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极大地怀疑,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惊恐。
“叽叽······吱吱······”随着周围血泪的不断降落,血虫的数量也随之激增,渐渐地,已经对石枯形成了包围之势,随时随地都会对石枯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疯狂攻势。
“可恶······”石枯双手因为冷汗的润滑,而将一个结印结错,这让他着实气恼和紧张。而成千上万的虫军数量还在雨点般疯长。
“石枯狱长,”这时,巫师的声音从血潭里传出,“你的手下们是不可能进来的,这就代表,只有你和我在战斗,不,是你和我以及我的虫子在战斗,你觉得你的胜算大吗?”
“你什么意思?”石枯没好气的问道。
“不如这样,”巫师客气的讲道,“你叫你手下全部撤走,而我也将你放出去,等我出去了,再让我走,怎么样?”
“哦,原来是这样,”本来有些没底气的石枯在对方的竭力求和下反倒突然来了信心,用着毫无余地的口吻道,“你把我放出去,我们俩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可以,但是,要我撤兵,没门儿,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哈哈哈······我不过是不想两败俱伤而已,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魂虫攻击准备!”在巫师的指令下,上万只虫子竟然同时张开了翅膀,飞到了空中,围成了一个锥形,将石枯完全的罩在里面。
石枯有些心慌了,他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说的太绝了,可是,高傲的对自己实在是无法被迫的求和,他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也要不行了,他不能!所以,他只能硬撑着!
“看来我要用尽全力了,”石枯自言自语道,双手飞快的结起印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水盾是无法抵挡住虫击的,“木之魂,土之魄,荆棘破土!”
话音刚落,“嘣嘣嘣······”,石枯脚下四周的地面上爆裂出数个坑洞,随后,上百条针刺遍布的荆棘破土而出,喷泉一般升腾至空中围绕着石枯,将他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与空中的魂虫对峙着。
“魂虫攻击!”巫师一声令下,声音充满了愤怒。
霎时,所有的魂虫一齐向仙人掌似的荆棘冲去,石枯只觉得视线一黑,保护层开始颤抖起来,他知道,此时,周围的荆棘正在竭力的对抗着魂虫的狂野冲击。
而血潭之外的官兵们,则正在和那些粘人的皮肤作斗争,看起来可笑之至。殊不知,他们的老大正在死亡的边缘游走。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石枯紧张的观察着荆棘的状况——无休止的震荡。毕竟,这是他最后一层的极致防御了,如果被破,自己的性命堪忧啊。
煎熬持续了一会儿,保护层的颤抖终于停了下来,石枯悬着的心也缓解了不少,而他四周的防御的状况也不算太好,可惜,他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可恶,所有魂虫准备!”巫师看着第一队魂虫全军覆没,不禁极其恼怒。
只见上千只发动进攻的魂虫被荆棘的针刺所杀,像是一串串烧烤似的一股脑儿的插在了尖利的针管上,大部分的魂虫都静止不动,只有少量苟延残喘的魂虫还在做无谓的挣扎,发出间或的哀鸣。魂虫体内的污浊毒液从伤口处缓缓地流淌在荆棘的表皮上,侵蚀进荆棘的细胞内,不少的荆棘毒发身亡。但是,三分之二的荆棘还有良好的生命力。
“攻击!”巫师的声音有些激动。
于是,更加壮观的景象出现了,像是闹了蝗灾似的,大批的魂虫枪林弹雨一般砸向劲挺的荆棘,然后化成一滩滩的脓水,将荆棘残忍的毒害。
“糟了,快顶不住了······”石枯清晰地感触到了防御体系的溃散,他紧咬牙关,汇聚起周身魔力,可是,刚才的大招如果都不起作用,自己还能再怎么防御呢?
石枯汗流浃背,感到自己的生命正紧紧地和荆棘维系在了一起,感到那虫子不仅在钻凿荆棘的身体,更像是在吞噬自己的生命力,石枯虽然心有不甘,此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石枯觉得自己的防御就要快土崩瓦解的时候,荆棘的震荡却忽然消失了,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难道虫子全部被防住了?石枯不敢有丝毫大意,只得屏气敛息的静观其变。
“哈哈······”巫师的尖笑声突然传来,隔着已经不太厚的荆棘,石枯听得一清二楚,“我终于发现你防御的漏洞了,哈哈哈,你的荆棘虽然挺耐扛,不过,我没必要总是和它硬碰硬,我可以绕过它们,然后······”
“绕过它们,难道······”石枯心一紧,急忙低下头去,却大吃一惊!只见,地面上已被钻开了几个小洞,那些魂虫正从洞口钻出,有的已经到了石枯的脚下!几乎就要接触到石枯的皮肤!
“你就慢慢的享受,被虫子啃完血肉的样子吧,你不是挺喜欢标本的吗?现在你自己就要成为标本了,哈哈哈······”巫师狂妄的奸笑道。石枯却匆忙的一脚踩向魂虫,只听“啪啦”,清脆的碎裂声音,石枯一抬脚,地上一滩的血肉模糊。但随即,那滩血肉却突然重合,又回复成了一个虫子的样子,而此时,进入内部的虫子已有几十只······
“哈哈哈······”巫师得意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而是突然演变成了一种痛苦的惨叫,“啊!啊!救命啊!啊······”
血潭之外的官兵们都呆了,面前的这个突然闪现的青年不仅轻松地帮他们化解了那粘人的皮肤,而且他单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柱便倾注进暗红色的血潭中,不一会儿,将暗红色的血潭染成了全黑色,而那巫师的惨叫也由此而来。
“啊!”突然,那巫师重重地惨叫一声,四处都陷入了沉静。那血潭也缓缓地消隐,最后完全消失,只剩下了合拢的荆棘和一件落在地上的黑色法袍。
“出来吧,石狱长。”那青年大声喊道,却无人回应。
突然,那荆棘的表面猛然开裂,一道道裂痕藤蔓般向四周扩散开来,不一会儿就占满了所有的荆棘表面,随后,“咯吱······嘎吱······”的爆裂声传来,最后,“嘭”的一声,所有的荆棘瞬间支离破碎,暴散四周的大小不一的荆棘片段一时间模糊了人们的视线。这让官兵们提着的心迟迟难以放下。
在所有碎片都“啪啪啪”的坠地的时候,所有的人才惊奇的发现,前方站着的一个衣服破烂、遍体鳞伤的身影。那难道是······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一向威武堂堂的狱长竟然也会有如此这般的狼狈相,这让人有些忍俊不禁、又有些惊讶那个巫师的实力。
“石枯,”,青年看了一眼石枯,一口气说出了一大长串的话,“年龄四十一岁,毕业于奥克兰市的最好学院——灵武学院,不过,成绩倒不怎么出众,最好成绩也只不过是学院第七百四十二名,而灵武学院一共约有一千左右的学徒。毕业后,因为斗殴伤人而被捕入狱,后来十几次想越狱逃跑,却只有一次成功的逃到了外面,但不久也被官兵们在庄稼地里逮捕了,因此你的判刑又增加了十几年,决心一死的你,在得到了狱长的鼓励下,参加了竞技场的比赛,最后意外性的夺得了冠军,你从此树立了威信与地位,在老狱长死后,你便接手了他的位置。从此······”
“别说了,”狼狈的石枯有些吃惊,但随即制止道,“既然你连我所有的档案都了如指掌,烂熟于心,想必你肯定就是刑部派来的那个专门调查十分离奇但已被解决了的怨灵袭人事件的人吧,我记得你应该是叫······”
“裂纹!”青年轻缓的向石枯走来,不冷不热的道。
“对,就是裂纹。听上面讲,你还是一个神童、天才,才二十多岁,就当上了国内优秀灵异机构‘鬼捕衙’的三当家。不过,我这个人一向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天赋,我只相信自己的努力,才是不断变强的根本途径,其他一切都是空谈,你说呢?小——伙——子!”石枯将最后三个字的音调念得格外重,像是想突出他的稚嫩和自己的老练。他似乎对这位刑部派来的官员格外的冷漠,不断地用话排挤道,但他却并不知道,正是这位在他看来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在刚才拯救了自己,使自己免于殒命。他只认为,是那个巫师的实力不济,这才逃跑了。
“哈哈哈······”裂纹大笑一声,“石狱长,看来你很耐寒啊。”
“怎么说?”
“你的衣服都被咬成这样了,你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这儿,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正在刮秋风,多穿件衣服吧。”
石枯这才发觉自己浑身狼狈不堪的样子,活像个被人殴打过几十遍的叫花子,感到有失大体,赶忙冲手下怒骂道,“你们他妈的看什么呢?还不快给我找一件衣服,还有,把这里处理干净,其他的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快他妈的给我去!”
官兵们在石枯的怒斥下,急匆匆但有序的离开了这里,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众多的官兵当中,隐藏着一双奸诈的目光,正悄悄地溜走,如同一条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
“石狱长,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就不请我到你的办公区坐一坐,嗯?”裂纹温和的浅笑道,虽然裂纹走近一看,样貌不错,但这却让石枯感到十分的恶心,这种感受是和他从小对刑部产生的阴影有密切关系的。
想当年,阿拉贡上台后,进行整治措施,严厉打击违反朝中科条法令的人员,而当时,石枯正好毕业,处于无事可做的荒废期,因为自己家境贫寒,虽然自己毕业于名牌学院,却因为家景不好,只能埋头做苦力,靠着得之不易的薪资每天和家人们艰难度日,但石枯也并没有被生活打倒,他还是热情的投入到每天的工作当中,充满着对未来的理想和抱负。直到有一天,他下班回家的时候,见到一个富家子弟正欺侮一户人家,派遣家丁毒打他们。当时侠义心肠、血气方刚的石枯立刻就上了,把所有的人都打得稀稀落落,特别是那个领头的大少爷,石枯更是将他重伤。然后,石枯就回了家。谁知就在当天夜里,一队官兵闯入他们家中,二话不说,蛮横不讲理的就将石枯带到了监狱,对他进行严刑逼打,让他认罪。石枯当然不服,死撑着,最后官兵们见屈打成招不成,便强行让石枯画了押,随即将石枯收监。入狱后,石枯才听狱里们的人说,自己打的那个少爷,正是刑部尚书的儿子,而到自己家里抓走自己的官兵也是刑部侍郎的主意,本来他想致自己于死地,不过,在狱长的阻拦和劝告下,这个想法没有成功,自己便背叛了几年的刑,但是,从那以后,他才看清了这个社会,看清了刑部,他痛恨刑部把他留在了监狱,致使家中的的老母老父被活活饿死,尸体烂了也无人过问。他从那天起,便对刑部这个词汇产生了极大的抵触,他痛恨刑部,他对刑部只有憎恨、咬牙切齿的憎恨,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多年,他在官道上的摸爬滚打中,也悟出了些许道理,恨意也消退了一些,但是,他对刑部的形象,依然是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的狗官!所以,他今天对裂纹的态度才会如此冷淡、如此无礼。
“喂,石狱长,你就这样报答你的救命恩人啊,嗯?”
“救命恩人?难道是你······”石枯不可思议的道。
“难道你认为是你的那些乌合之众帮了你吗?”裂纹冷哼一声。
石枯脸上交织着矛盾的神情,他既惊讶又嫉妒,还略微带着一点愤怒,总之,很复杂,但复杂的心情不一会儿便被一声叹息所扫荡一空,石枯还是输给了自己,淡淡的说了句,“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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