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换亲（18）
黄一口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当时就懵了，转而，他舍着喉咙骂道：“张丰年，我日你祖宗十八代。”然后，他掂着铁锹跑出家。黄一口来到张丰年家门口，手拄铁锹开始大骂，“张丰年，你这个狗日的，你给我出来，我日你祖宗十八代，你咋生出张土改那个狗杂种，那个狗杂种把我们家一个好好的闺女祸害了，你叫我咋活啊？”黄一口骂着骂着哭起来，接着边哭边骂。
一开始，张丰年听到黄一口的骂声，心里咕嘟嘟的火直往上串。还没等他出去弄清楚怎么回事，黄一口就哭起来，这让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即使黄一口再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也不会这么张狂地对着他家的门骂祖宗十八代。他不敢贸然出去，他耐着性子听一会儿，听出了隐情，他把张土改叫到跟前，问道：“你把人家闺女咋了？”张土改嘟囔道：“她有了。”张吴氏转怒为喜地说：“你是说，夏露怀上了你的孩子？”张土改点点头，张丰年照他脸上狠狠地扇一巴掌，然后骂道：“你真会给老子惹事。”
黄一口看张丰年家没人出来，他越骂越凶。张解放和两个弟弟听不下去了，要出去打黄一口，却被张丰年拦住了，他说：“把门关上，今天谁也不准出去，谁出去我打断谁的腿。”
张解放气呼呼地说：“爹，就这样让他骂下去吗？”
张丰年说：“是咱家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把人家闺女给祸害了，你还不兴人家骂两句，咱有脸出去见人家吗？”
张跃进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很热闹，他挥动着鞭子在院里甩来甩去，鞭子的啪啪炸响惊得树叶哗哗地往下落，树上的麻雀忽起忽落，唧唧喳喳叫个不停，院里的鸡鸭扑棱棱乱飞，一头母猪也领着一窝子小猪到处乱穿。鞭子的炸响似乎遮住一些黄一口的骂声，让张丰年感觉舒服多了。张吴氏听着那鞭子的炸响却没有张丰年的感觉，他说：“跃进，你还觉得不够乱吗？还在那儿甩鞭子，我咋生出你这个傻儿子呢。”张解放要去夺张跃进的鞭子，张丰年说：“不用管他，让他甩吧。”
黄一口的骂声引来了全村的人来围观，这热闹超过了张丰年家双喜临门的那一天。有些人从他的骂声里听出点门道，议论声也各持其见，有偏向于成的，有偏向于散的，有些人还在左右打听出了啥事。张丰田最了解内情，他劝说道：“一口哥，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看，不如成全两个孩子算了。”
黄一口吼道：“我呸！就是我家闺女有了那个狗日的种，也不会嫁到他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们痴心妄想。”黄一口不吃也不喝，从早晨一直骂到中午，又从中午一直骂到晚上，可是，张丰年家就是没有一点动静，黄一口连气带饿，一下子栽倒地上，被张丰田等人抬回家里。黄夏露被父母*着做了流产，后来嫁给城里一个半傻子工人，据听说，那个傻子的父亲是劳动局的一个小官官。黄夏露出嫁的那一天比张土妮哭得还悲痛。张土改望着娶亲的队伍，仿佛一股泥石流涌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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