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换亲（12）
张吴氏高兴地说：“婶子，您是说不用换亲了？”
赵婆子说：“不用换亲，但是，要转亲，要是让郑家的闺女嫁到你家，让土妮嫁到梁家，让梁家的闺女嫁到郑家，这样一来，你们家最不吃亏，解放和土妮也都没意见了，昨天，我又去了郑家和梁家一趟，和他两家说了这事，你别说，他两家还都没意见。”
张吴氏半信半疑地说：“梁家的闺女那么丑，郑家咋就相中了？”
“嘿！”赵婆子说：“你也不想想，他家富农，谁家的闺女愿意家到他家呢，即使换亲，那门当户对的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孬好有一个能让他们传宗接代的，总比绝户了好。”
转亲比换亲要好听多了，闺女走娘家时也不那么尴尬了，尽管土妮还觉得有点委屈，但是，她出生在张家，是张家的女儿，为了张家，为了父母，她不得不做出点牺牲，接受了这门亲事。张吴氏对这个结果感到非常满意，她把赵婆子送出门，赶紧打发张解放去叫张丰年，张丰年正在喂牲口，他不想回去，他问他啥事，当着众人的面，张解放也不好意思说是提亲的事，他说：“你回去就知道了。”
“这么晚了，啥事呢？”张丰年嘟囔着把筛子放到地上。
“八成是弟妹想你了。”袁驴儿的一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那笑声仿佛膨胀的空气，把张丰年推出牲口棚。
张丰年刚进家门，张吴氏就说：“他爹，明天一早，你去县城赶个集，买两封果子和两条鱼吧。”
“不年不节的，买它干啥？”张丰年说。
“我说，你是榆木疙瘩啊，要是没事，我会让你买这些东西吗，孩子的媒说成了，现在还没板上钉钉，我们得赶紧买点东西酬谢一下赵婆子，这事以后还得指望她呢。”
张丰年高兴地说：“成了，和哪家换亲呢？”
“这次不是换亲，是大推磨，是转亲，郑家的闺女嫁到我们家，土妮嫁到梁家，梁家的闺女嫁到郑家，这样，我们家就不吃亏了。”
“好，好。”尽管赵婆子又接生又说媒，干了不少好事，但是，张丰年觉得她整天东跑西颠的不干农活，对她却没有好感，他意思一会儿又说，“买一封果子和一条鱼就中了，买那么多干啥？”
“这不是土妮的媒也成了吗。”
“土妮的事应该由男方家买酬礼，为啥我们买呢？”
“你咋一到关键时候就犯迷糊呢，你还有那么多儿子呢，以后还得求赵婆子，买一封果子和一条鱼，你不觉得这礼太轻了，以后人家还会那么卖命地帮你吗。”
“她就会靠这骗吃骗喝，她不干这还会干啥？”
“他爹，你不能这样说人家，接生，说媒，这都是功德无量的事，人家做错啥了？即使是神仙，你求他们时还得上香呢，何况人呢，一生奔波，为了吃喝，谁愿意为你白忙活呢。”
张丰年不耐烦地说：“好，好，你让我买，我去就是了，钱呢？”
张吴氏从床铺下扒出一个卷着的棉布毛巾，她解开绕在上面的绳子，慢慢打开毛巾，从一卷毛票中数出几张，递给张丰年，然后说：“你拿好，别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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