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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身中剧毒,刚刚从祖祭的热闹回归安静的姚府又躁动了起来。
已经先后请过了十几位名医,却都是摇头长叹,毫无对策,姚独孝心急如焚,一腔怒火都发泄在姚风的身上。
自老爷子毒发后,姚风就寸步不离,跪在身边,握着老爷子的手,不停的哭唤着,对在房间里来往忙乱的医生大夫毫不理会。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早就告诫父亲,你迟早会给姚家带来灾祸,可是父亲死活不信。”
姚独孝指着老爷子,大骂,“你看,若不是有你这个灾星,他能变成这样子吗?都是你害的!”
“我不是灾星,我不会害爷爷。”
姚独孝冷哼一声,推开房门,道,“我懒得和你这灾星费口舌,来人。”
“老爷有什么吩咐?”几个家丁从院子里跑了过来。
“把这小子赶出姚府,省的再惹来灾祸。”
几个家丁刚要动手,又听姚独孝吩咐道,“他若不从,棍棒伺候。”
“小的明白。”
接着屋子里,一个鼻青脸肿、满身褴褛的少年被家丁拖了出来,经过院子,朝大门拉去。
“诶?怜香?”
“怎么了,小姐?”
“你看,你看家丁们拖着的那个人是不是很熟悉?”
“怎么会是……他!”怜香张大了眼睛,惊讶的捂住了小嘴。
“那个家伙怎么别打成这副模样?他不是很厉害的吗?”
小姐拉了拉怜香的手,道,“走,咱们去看看,别让家丁给喂狗了。”
怜香身子一颤,急慌的道,“是啊小姐,咱们快点过去截下他。”
……
第二日
东霞辉映,一只红鹤从云端俯冲下来,“砰”的一声,化作一个青袍长须的年轻人,正是孙启。
原来,昨天姚家小姐和怜香救下姚风,就将他安置在附近的客栈里,又请了郎中给他医治。
刚包扎完伤口,他就醒了,之后就死活不肯养伤,非要回姚府讨解药,接老爷子回姚家村。
姚家小姐无奈只得陪他回姚府。可家主姚独孝与他言语不和,没说几句,又被赶出了姚府。
他来来回回几次三番闯姚府,就连看门的家丁都烦不可耐,连大门都不给他开了。
他在姚府门口蹲了半宿,突然想到孙启给他的玉佩,虽说是在他生死攸关之际才可使用,但现在爷爷生死难测,气若游丝,他也顾不得了,举起一块大石便将那玉佩砸成碎片。
孙启得讯匆匆赶来,他心中纳闷,刚分别两日,这小子就遇到生死之难,当真是个惹祸精。
等到了姚府门口,见到姚风那凄惨的模样,眉头皱了起来,又听姚风细细讲述了一番,他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他冷笑了一声,对姚风道,“当真是世俗利欲真无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妇人原本是想毒死你,这样她便会让人去顶替你那名额了。”
“不料老爷子误食毒粥,替你挨过一劫。你且稍等,我去和姚府家主讲明实情,他自有定夺。”
“砸碎这玉佩,我只求你一件事。”
“但说无妨。”
“救救爷爷。”
孙启勉强笑了笑,道,“我尽力吧。”
姚家大门顿开,姚独孝出门迎接。
“孙启道长不请自来,难道是算出家父重病?”姚独孝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姚家主误会了,小道是受姚风之邀而来,事情的经过我已知晓,只想见见老爷子,或许能帮助一二。”
姚独孝疑色渐消,和颜悦色的道,“道长前来相助,真是天降福赐,道长随我来。”
他瞥了姚风一眼,冷冷道,“你不准进来。”
姚风转身背向姚府,蹲在墙角,当作没听见。
孙启跟随姚独孝去见老爷子的路上,已经把实情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姚独孝先是半信半疑,后来直到听到女儿和怜香都这般说,便向李管家暗中吩咐了下去。
“姚家主,这是我下山前,师尊赐下的清灵散,可解百毒,有清养身体百骸之功效。”
孙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从中取出一枚黄豆大小的青色弹丸,道,“此药一粒即可,若不见效,就算服用十瓶八瓶也不管用。”
“那就多谢道长赐药了。”姚独孝冲着孙启躬身一拜,就要接药,却见孙启拿药丸的手又抽了回去。
“家主不必谢我,小道是受姚风之托,也看在老爷子与师尊有旧的情分上。”
孙启将药丸给了姚独孝,道,“毒至骨髓,老爷子命在旦夕,此药虽不能彻底根除毒效,但可压制毒效三日,三日后若无他法,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了。”
孙启离开前,又将这一席话告诉了姚风。
之前,孙启与姚风约定,捏碎玉简之时,便是孙启接他入观之日,若是他此时不从,那约定便不在算数。
但孙启念他有情有义,告诉他,只要他能自己找到进入清风观的山门,便允许他入观考试。
姚风得知老爷子还有三日,万念俱灰间,忽然想起师傅曾给他讲过佛光救人的故事,当时师傅吟过一句诗。
佛灯点亮华光现,一线生机救末年。
这一线生机,他无论如何也要牢牢抓住。
他擦干眼泪,将青衫道士给他的那道符从怀中拿了出来,二话不说,一掌拍在腿上。
一个筋斗便跳进姚府大院,冲着爷爷所在的寝室飞奔而去。
院中扫地浇花的家丁仆人只见一阵狂风刮过,却看不清半个人影。
半刻后,他背着爷爷从姚府跑了出来,身后有七八个家丁气急败坏的边追边骂,跑在家丁最前面的是两匹马,骑马之人正是姚独孝和李管家。
这追风符名副其实,速度之快当以追风,即便姚独孝快马加鞭也只能被姚风远远甩在身后。
路程行至大半,贴在腿上的符纸已是破破烂烂,姚风奔跑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他觉得背后动弹,只听爷爷传来微弱的声音。
“小风啊,你……你怎么,变成这样,是谁……谁打你的?”
姚风将所有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老爷子眼睛酸润,嗓子干哑的道,“他们打你,你怎么就不懂得还手呢?”
姚风没有回应。
“你伤成这般,知道爷爷有多心疼吗?”
老爷子扯着嗓子,道,“爷爷老了,不中用啦,死也就死了,但你一直是爷爷的希望,你要好好活着,保护好自己。”
“爷爷不是说我也是姚家人吗?”
姚风转过脸,露出一丝微笑。
“如果亲人相斗,爷爷一定会不开心的吧。”
老爷子老眼浑浊,嗓子里咽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又摇头。
那张追风符在姚风跑进姚家村的时候,便已化作烟灰,在刘铁拐的帮助下,姚风终于将爷爷背上了蜀山半腰,进了师傅所在的寺庙中。
寺庙当中,老爷子躺在木板床上,脸色苍白,印堂发黑,一副有气无力的活死人模样。
“这可是奇毒,俗名叫做老少颠倒红。”
“师傅认识此毒?”
“为师只是在古书上见过,这种毒以及解药的配法早已失传,不过……为师却另有他法。”
“你爷爷体内还有一种灵药,若不是这灵药的压制,那毒效恐怕早已肆意发作,不过即便如此,你也只有三日时间。”
和尚从书架里抽出一本古旧图鉴,翻到一页,拿给姚风,道,“你看这株茎直雪白的灵草,名为天露仙芝,这是主药,另外还需九毒花、断肠草……等六味药材。”
“这些药材都长在蜀山之巅,你需要在三日内摘取往返,不得耽搁。”
“弟子明白。”
“爷爷你稍歇息一会,小风一定会取回药材的。”
刻不容缓,姚风拿着图鉴,登上了崎岖不平,山势险峻的蜀山云峰。
山寺之外,云雾缭绕,偶尔传来“隆隆”的水雷之声。
这蜀山的云上峰他从未攀过,他只是见长叹碑上的诗中写过。
诗曰,蜀山自古仙人叹,云峰至今无人攀。
说的是,蜀山从古代以来就让仙人长叹莫及,而云上峰到现在为止仍然没人能够攀登上去。
这诗赞叹蜀山云峰不免有夸大其词之嫌,但也充分说明蜀山确实高危险峻,难以攀越。
山腰之上,再无山径,姚风只得一路上拔草攀石而上,遇到绝壁之处,或撷藤投石而上,或用匕首斧头凿坑攀登,一路艰险频频,几次踩石滑落,险些丧命。
云峰攀至一半的地方,正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此时已到半夜,四周昏黑不可见,他只好躲进这破山洞中借宿。
睡到后半夜,忽觉地动山摇,风雨大作,他细细听去,山洞里面隐隐约约有嘶吼怪声。
他不明虚真,前去查看,顺着山洞往里走去。岩洞中光线忽明忽暗,那嘶吼怪声越加清晰。
初极狭,才通人。他只觉越往前走,岩洞坡路越抖,走了许久,那坡路已成绝壁,头顶上空有一个十几丈的大洞。
此时望去,只见阳光四射,晴空万里,已是白昼。
张耳听去,那嘶吼之声却没有了,他思前想后也不知何故。
回想这一路几乎都在往上走,估计从这洞口爬出去,离那云峰之巅也不远了,他索性不再返回,朝那巨大的洞口径直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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