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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皓的目瞪口呆中,那火发老者竟然从树洞中走了出来,身后万千火焰条,道道如龙,在身后盘舞,却仿佛那老者的触手一般!
火发老者怒目圆睁,所经之处,所有的火焰树,都自动垂侧行礼,万千焰条,无不垂下,竟将那火发老者,奉为王者一般!
猛然间,束缚着沈皓的所有火焰条,都自动紧了起来,向着四周拉开。原本十丈龙躯,弯成了一道弓,这时为大力所扯,竟然四爪张开,龙腹朝天,给拉得顺顺服服的。
“小子,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束缚我!没有一个!”漫天火焰,仿佛为他一人御使,凝聚成一个人脸来,对着沈皓咆哮。
沈皓当此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火发老者,还是这片火渊的主宰者。可先前将他骂得狗血淋头,话也收不回来了,索性也不改口,冷笑道:“老东西,没有人能束缚你,你躲在这火渊里找罪受,你有病啊?”
火发老者的脸,在天空中消散,坠落于地,重新幻化成人形。沈皓只觉所有的焰条,在刹那间都如蛇退一般,纷纷游走,松开了龙躯。啪的一声巨响,他的十丈龙躯,便摔在了树下。
“是啊,我有病啊,你不服啊?我全身都发痒,不用火焰条抽,就浑身不舒服,行不行啊?”火发老者,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手指微微动着,那火焰树上,无数焰条,如火龙疾舞,纷纷抽下,在他赤.裸的上身,抽出一道道裂开的血痕来。
但转瞬间,那些血痕,又重新愈合,又立刻被凌空击下的焰条给抽得血肉裂开,肌血飞溅,惨不忍睹!
“臭小子,你记住了没有?”火发老者满头红发飞舞,声色俱厉,“老子是自愿在这七色火渊中,呆到腐烂的一天!若我想出去,这天上地上,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
沈皓看得呆住了,却蓦然升腾起一种悲凉之感。
他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这七色火渊,就是传说中的二院。”
火发老者不懂他的二院是什么意思,哼了一声,火气渐复:“这七色火渊中,每天都要送进来无数的神魂,每天都有无数的神魂,都要在哀号中化成劫灰,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偏偏要注意到你?”
沈皓苦笑道:“住二院里的绝世强者,他们的思维之深广,不是我们这等像蚯蚓一样的可怜虫能够理解的。”
“小屁孩,你知道就好!”火发老者哼了一声,手指一动,那地上的七煞锤,便嗖的一声,飞落在他掌中,“就是因为这七煞锤!”
沈皓正奇怪间,火渊深处,传来一道浓重的黑影,还有鬼差的声音,和阴兽的吼声。那火发老者手指一勾,十余根焰条,将沈皓重新吊了起来。沈皓啊啊大叫:“别介啊,您老人家英明神武,智珠在握,可别再将我吊起来啊!”
火发老者轻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然后朝那藏身的火焰树走去,一步踏入那凹槽中。就在沈皓的眼皮子底下,那火发老者,仿佛消失了一般,整个身体,与火焰树的树干,几成一色。
“老东西,原来还真是条变色龙啊!跟我是同类!”沈皓暗吸了口气,胸腔中再次猛然一跳,剧痛传来。
几个鬼罗刹,坐在幽冥车上,巡逻而过。那幽冥车由两头阴兽拉曳着,浑身青光浮动,自动形成辟火罩,连九幽邪火竟也耐何不得。
一个鬼罗刹从车上,猛然挥动一根火焰鞭,抽在了火发老者藏身的火焰树上,骂咧咧道:“老鬼,给我小心点!否则将你送到第七重火狱去!”
火发老者从树干里探出头来,露出一脸的谄笑,脸上布满了被火焰灼伤的焦痕:“是,是,鬼差大人慢走!小心那火焰树!前面三百里的回火坑,幽冥车要注意点!”
沈皓看到此景,几乎龙牙碎掉一地!这火发老者自称活了三千岁,修为之高,只怕不在那狐狸洞老祖宗姬子期之下。七重火狱,来去自如,万千火焰树,尽为之折腰,邪火辟易,足见可怖。
但如此惊世骇俗,为沈皓一句话而愤怒的老者,竟在几个鬼罗刹面前装成乖孙子,当真不可思议。
幽冥车一路巡过,检查了每株火焰树上绑着的神魂。但见有烧成半焦的,随即解下,带回车中。袁不凡早已烧成了半焦,神魂之躯只剩下一半,神智全失,像一段火炭般,从火焰树上解下,身体似乎随时都要裂开。
一个鬼罗刹抽出一记火焰条,击在沈皓的龙头上,骂道:“这条妖龙,倒是挺能耐火的,都烧了二个时辰了,居然还没烧成劫灰!”
“有能耐又能怎么样?这七色火渊中,第一重火渊烧不死他,就送第二重,再不行就送第三重!他吞噬了左使大人的堂兄,又杀了我们好几个弟兄,今日必然要将他烧成炭!”
“爷爷的,转班到冥河巡视的时候,那可真冷啊。等烧成了一条炭龙,拿去烤火,倒还不错!哈哈哈!”
几个鬼罗刹哈哈大笑起来。
等幽冥车离去后,那火发老者重新从树干里走出来。
沈皓忍不住大声道:“苍天啊,大地啊,我就说了一句囚徒,你急得跟丢了老婆似的。见到这几个小喽罗,却怂得跟孙子似的!老前辈,你还知道节操两个字怎么写吗?”
火发老者却一脸不屑,冷笑道:“小屁孩,你知道个屁!”
他背着双手,绕着沈皓转了几圈,上下打量着这头十丈巨龙,连每一片龙鳞,都被他细细翻过,又用手指,敲打着他的龙骨,龙鼻,还有龙角,那两道火红的长眉不断抖动着,似乎显得颇有疑虑。
“凭你这小子,居然是……”火发老者突然捂住了嘴巴,颇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四周火焰树上被吊着的神魂们,要不成了半块焦炭,要不早就烧得奄奄一息,根本就未曾注意到,他与沈皓的对话。
“你想说什么?老头!”沈皓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现在对这老头的节操,完全充满了鄙夷。任他修为再高,如何的惊世骇俗,那也只是一个胆小鬼,“我跟这七煞锤,屁关系都没有!如果你看到这七煞锤,就想起了它的主人,那我告诉你,你想错了!”
“主人?”火发老者一怔。
“是啊,七煞锤的主人,是这七色冥狱的冥王所有,跟我屁关系都没有。”沈皓又啊的一声大叫,心脏如被撕裂了一般。他这一次,实在是没有忍住疼痛,大嘴一张,就将姬小夭给吐了出来。
姬小夭啊的一声尖叫,护身气泡被漫空火焰一卷,立刻破灭。但火发老者却只随手伸出一指,绕着姬小夭划了一个圈,一道青光盈盈的气泡,随指而生,再度护住了她。
姬小夭在半空中漂浮着,为青光气泡所护,竟如置身清凉世界,欢喜之极,当下朝那火发老者微微屈身为礼,甜甜地唤了一声:“多谢老前辈……”
火发老者像见了鬼似的,手一挥,便将那气泡给凌空挥了起来,悬吊在沈皓的龙角上,看也不看她一眼:“女人都是祸水红颜,薄情寡幸,看都不要看,看一眼,就倒一辈子的霉!”
“你……”姬小夭料不到自己的热情,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气得小嘴一撇,有些委屈地想要哭出来。
沈皓低声道:“先听这二院出来的老东西说什么。说不定他能让我们逃出生天呢。”姬小夭一听有一线生机,当即破涕为笑,也不再为那火发老者的话而生气了,笑嘻嘻道:“老前辈,你前世是不是吃过女人的亏,被女人抛弃过,所以就恨上了所有女人了?小夭告诉你,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姬小夭认定了的人,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他的!”
她有意无意地朝沈皓偷觑了一眼,忽然秀脸生晕,如花之绽。沈皓打了个寒噤,暗想,这疯丫头当真是祸水啊,笑起来还那么摄人心魄,还是少惹她为妙。哼哼,如果能够逃出生天,我立刻逃之夭夭,看你能追我到天涯海角!
“七煞锤,虽为洪天森所有。但是,却为老夫所铸!这……屈指算来,怕有一千三百年了……”火发老者提起那银锤,轻轻地抚摸着,仿佛相离多年的情人重逢,只有对岁月悠悠的唏嘘感慨,还有几分悲凉。
沈皓又啊的一声大叫。姬小夭关切道:“你……你胸口疼得忍不住了吗?”
沈皓勉强道:“不是,只是……只是为这老前辈而惊叹,想不到这七煞锤,竟是他铸造的……”此刻,他胸口越发撕裂般的疼痛,心脏每一次搏动,都仿佛要将那种撕裂感,带到全身。
火发老者嘿嘿了几声,目光变得晶莹剔透,仿佛能够洞穿沈皓的躯体一般:“小子,你命魂之皿中,吸纳了太多的阳仙之气,还有太多的玄阴之气……哦,还有太多的狠毒阴魂……阴阳不能调和,互相冲突,恐怕不要等九幽邪火将你焚成焦炭,你自己已经先痛死了……”他话锋一转,却又啧啧了几声,“不过,你倒是挺能忍的!不比我当年差了……”
沈皓当即大为钦服,毫无廉耻地吹嘘了起来:“老前辈,您当真是目光如神,洞穿今古啊,这都看得出来!我对您老人家的仰慕,有若那冥河之水,万年滔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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