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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将那书捧起,登时像捧着神典圣经般满眼放光,一脸虔诚,连声音也颤抖了:“这……这是苍龙之典,别院至高至上的炼体术功法……沈皓,我们要炼这个吗?”
“这本古籍,放在金刚阁中……嗯,据老夫翻阅记录查阅,开创金刚别院的祖师,在三百年前将这本古籍放在金刚阁中之后,便再无人动它了……若论修习难度,不要说金刚阁,纵是整个燕云部洲,大小宗派千余,相信也没有几种炼体术,难度要高过苍龙之典了。”萧凌风道。
沈皓的心脏猛然一跳,那股热切的希望,再度涌上心头。他从地球来到宇宙的尽头燕云大部洲,经历了一场神异的旅途,正是坐在一架波音飞机中,由五龙拉动的太阳神车所载,这才驶过茫茫宇宙。如果真的将这苍龙之典炼体术修炼到最高境界,是不是真的可以如神龙一般,飞腾九天星辰大海?
如此,那将重燃自己回归地球的梦想!也让他怀抱着能够雪耻的一丝希望。
“那力量呢?修成此典,真的可以像龙一般飞腾于星辰大海吗?”沈皓颤声问道。
萧凌风傲然道:“此功法分九重。第九重修成此典,当变身为苍龙,上腾于九天,下潜入极渊,乃是天下炼体术中,力量最为强大者。”
他话锋一转,嘿嘿地冷笑起来:“老夫闲来无事,在这第九层金刚阁,三十年来,接待了无数名弟子。他们都像你这般,好高骛远,心比天高,却是命比纸薄,没有一个人能够修成苍龙之典!嘿嘿……不过没关系,反正老夫左右无事,看看你这心高气傲的孩子,怎么样从满腔热血,到意志磨灭而放弃……这本来就是老夫的本职工作罢了……”
沈皓从萧凌风老人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屑和漠然的味道。这怪不得他,因为他也看得太多了,就像测试大殿的李薇奇。而自己所做的,就是让他们改变自己的惯性意识!
“这……这么难吗?”胖子一听无人练成,脸色都变了,将那本厚厚的神典,放在萧凌风老人的桌前。
萧凌风老人怪眼一翻,道:“龙乃神异之体,变化无穷,远非普通生物可比。因此,要修成苍龙之典,即要忍受剥皮拆骨,拔髓抽筋之痛,也要饱尝无尽修炼生涯的精神折磨。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够修得成苍龙之典。”
他变得有些意兴阑珊:“少年们,听老夫的劝告,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好好修习,既当成防身技能,又增长力量,日后回了家,也好谋个生计,安身立命罢!”
胖子听得毛骨竦然,牙齿也打寒噤了:“是……剥……剥皮拆骨……还要拔髓抽筋?沈皓,先生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相信他老人家的话,总是不错的。咱们要不到第八层楼去看看?”
沈皓拍了拍他的肚子,道:“你十七岁之前吃过的饭,都比大部分人一辈子吃过的饭要多了,却怎么还这么不自信?”
胖子憨笑着,然后独自一个人下了楼去:“沈皓,你……你慢慢练,我到楼下转转……”
沈皓朝萧凌风老人微福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请老先生教我如何修习苍龙之典。”
萧凌风老人看这少年,目光坚毅而沉敛,全无锋芒,似乎并没有那种寻常好高骛远的少年的那种锐气飞扬,更觉得奇怪,本想问他为何要选这么艰难的苍龙之典,但看他神情,便知道他不会说了。
“反正闲来无事,教你一教也无不可。不过丑话说在前,你跟老夫没有任何关系!”萧凌风正色道,“你不是老夫的弟子,老夫只不过是为了打发一下寂寥的时光罢了!”
沈皓心领神会,连连点头:“这个沈皓理会得。”看起来,这老头儿可不想背负这样一个负担,异日如果自己放弃了,那萧凌风老人也未免跟着一起丢脸。
萧凌风捧起那厚厚的苍龙之典,翻开了第一页:“苍龙之典为何会如此艰难,据老夫所知,原因只有两个。”
“第一,此炼体术据传闻非人间修士所著。这世间有龙的存在,但龙非凡间之物,只有仙神才有资格驾御。当然,人世间有蛟,有麒麟等物,所谓龙有九子,都不过是凡间之物罢了。而苍龙者,飞腾于九天,隐迹于星辰。可想而知,要修炼苍龙之典,其难度有多大了。”
沈皓用心记诵,但同时心里面却浮现起他在地球的最后那段时光。
…………
在前往平遥古城的旅游大巴车上,沈皓的情书被一个女生偶然发现,然后被黄志诚抢走。随后,黄志诚却用他的情书,当众向吴绮丽表白,抱得美人归,只留下了失意而愤怒的沈皓!他深爱的四年的最好朋友吴绮丽,事后明明知道,那封情书其实是出自他沈皓的手。可是她仍然选择了那个号称玩遍了全校班花的公子哥黄志诚!
在半路上,遇大雨阻路,大巴车不得不停靠在路边的采石场。一行学生数十人,随后目睹旷世神景!雨后彩虹横空,彩虹上有巨龙被碗口粗的铁索绑缚着,然后便看到神力如电光之刀,斩下龙首,掉落人间!
山洪暴发,无数学生尽被冲下山洪!从彩虹上跌落人间的龙头,正掉落在山洪中,随水冲下,满河玄黄龙血。
沈皓在慌乱中抓住了龙头,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抓下断龙头颈下的一块龙鳞。然而神异的是,那片龙鳞化成无数细碎金鳞,沿着血脉进入胸腔内,消失无形!
正是这奇怪的金鳞入体,与心脏融为一体,让他的心脏显得很怪异,每每在情绪激动或是极端环境时,便跳动如雷。
随后,他因机缘,躲在断龙头的牙缝中,被三足金乌抓走龙头,飞入云中,不知飞行几千里,来到那一片浩荡雄奇的云中墓园。
在墓园中,他看到了无数只在远古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大人物之云塚。他也亲眼目睹了云中墓园最雄伟高峻的陵墓崛起。一轮被乌箭对穿的血色太阳,被葬在那最高的云塚中。在那冲天而起的云碑上,却没有任何的铭文……
沈皓爬出龙头,躲入云中墓园里停靠的一辆巨大的太阳神车中。太阳神车里,赫然便是一架新闻报道中失踪数日的波音飞机!
在哀伤的神曲中,沈皓躲在飞机里,被五龙拉动的太阳神车拖载着,驶过茫茫冷寂的宇宙,倏忽千年,来到这号称宇宙尽头的燕云大部洲……
能够躲过哀伤神曲和敲日劫音的魔音侵袭,沈皓都依靠了那胸口跳动如雷震般的心脏,屡屡死里逃生!
…………
“先生,龙与太阳神,到底有什么关系?”沈皓忍不住问道。拉载着波音飞机,驶过宇宙的太阳神车,本是为六龙拉动。而其中的一条龙,却不知犯了哪条天律,被缚于彩虹,一刀断首。
萧凌风的老眼一翻,毫不客气地道:“如你这样的专注力,居然还想修习苍龙之典?”猛然合上了书典。
沈皓面上一红,当即施礼道:“是,先生教训得是,沈皓只是偶然想起了我曾经的一些与龙有关的经历。对不起!请先生继续指点!”
萧凌风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才继续道:“第二,苍龙之典炼体术,只专著于修炼力量,可分九个层次。每一个层次都几乎伴随着脱胎换骨的淬炼,痛苦有如剥皮拆骨,常人根本无法忍受。而且耗时之长,又要服食各种药物,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你们每天的伙食中,都有一碗炼骨洗髓汤的药量,助你们恢复一天疲劳工作后失去的元气。但要修习炼体术,咳……”
沈皓想起罗胖子所说,炼体术在燕云部洲各个宗派,甚至是凡夫俗子手中,也所见不少,极为普通。不同的是,只有像九华宗这样的大派,才有淬炼筋骨的汤药配方和财力。想来,也只有靠九华宗这样大派的老师指点,修习炼体术才能够有所成就。
“沈皓,老夫有一个建议。人乃血肉之躯,金刚别院的每一个弟子,都需要做大量的苦力,这也是金刚别院存在的意义。如果你觉得身体已经超出了极限,便需量力而行,否则身死魂消,绝不虚妄。”萧凌风给了他一个警言和忠告。
沈皓点了点头:“先生,这个我理会得。”
当下萧凌风便将第一层修炼功法,传授给了他。沈皓按照书中记载的方法,趴伏在阁楼的地板上,四肢微张,全身放松,开始冥想,在自己的意识海中,如置入了一条龙的形体,夭矫飞腾,神光灿然,充满了一种毁灭性的力感。
然后按照功法的动作,开始一遍遍的淬炼他瘦弱的筋骨肌肉,直至熬尽身体中的每一分力气,这才全身放松,再次冥想……
他只坚持了一个来回,便耗尽了全身力气,甚至已感觉到汗水也不再流淌了!
“沈皓,今日到此为止。你今天白天干活太累,一碗炼骨洗髓汤,无法全部弥补你失去的元气。若再强行修炼,只恐你第一层没有进展,就已经肌体萎缩融解,骨骼碎裂了!”萧凌风看他脸色苍白,便知道他的身体,实际上已经支撑不住,全凭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
可是当他趴伏在地,四肢放松,开始冥想意识海中的那龙形时,他的心脏却开始猛然跳动,如战鼓一般,轰隆作响。这种猛烈的心脏跳,已完全超出了常人。他的心脏经常在遇到愤怒,急燥,甚至是某些极端环境时,都会难以扼制的猛烈跳动,如欲跳脱出胸腔来!
但正是这种心跳声,却让他在从地球来到燕云大部洲的神异旅途中,被哀伤神曲和敲日劫音的侵蚀,终得度过难关。沈皓多次地想,这或许真的与那化成细碎金鳞的龙鳞片,度入胸腔,包裹住心脏有关系。
不知何时,似乎有隐隐的微弱光华,从他胸口渗透而出,如水纹一般,向着四周扩散,然后弥漫全身。那跳动的心脏,在每一次跳动中,都如欲蹦脱出胸腔来,却将那一抹抹的细碎金华,弥射向四肢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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