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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山中,生长着一种非常奇特的树。它的学名不得而知,只知道当地人把它唤作七七树。首先说明一下,它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生物,并非笔者随意编造或杜撰的神话故事。在山西省夏县泗交镇的大山中,就有少量的这种树,虽然它的数量少,但威力十分了得。
说它奇特,并非长相,而是它的性质。
凡是第一次靠近它的人或动物,都会得一种病,这种病的名字叫七七病。病征是浑身发热,周身起一层密密麻麻如同麻诊一般的痘子。能抵抗住七天时间病情自会痊愈,抵抗不了七天只能抱恨而亡。生死在于看那痘子出的齐不齐,也就是说,短时间内痘子出的越快越密越好,三天之内,痘子出不齐,毒气不能全部发出体外,那这个人基本没有生的希望了;山里人称出痘子为“发”。
三天之内痘子出得够密个头够大甚至发脓的越多,生存下来的机会越高,哪个不懂事的想抑制痘子齐发,那这个病人只有死路一条。病情来去从来都是七天,不会长,也不会短。树名因此而得。
但这种树也绝非只有坏处,不然凭人类的狠劲儿,早把它们刀劈斧削了祖宗八代,岂能容它留存在世间?
凡是得过七七病的人,从此身体康健几乎百毒不侵,也再不会有七七之染,纵是躺在七七树上,也没有关系。
实不相瞒。笔者的姥姥家跟王家岭一样,处在中条山中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村,村中总共只有几户人家,至今的总人口不过二十余。那里四面环山,树繁林密,风景绝美。清澈的河水穿村而过。走兽无数,鸟类成群。那里就生长着这种树。
相传,在宋朝年间,有一年大闹瘟疫,周围一道道沟里的人们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批批相继迅速死去,无药可医。可是,凡得过七七病的人全都平安无事地活了下来,好像那惨绝人寰的瘟疫跟他们毫不干系。因而,人们对这七七树爱恨交加。
那一年笔者七八岁的样子,有次跟着母亲去姥姥家。我与几个孩子在河边玩耍,母亲不安地一次次走来,她指着一面山坡重复地告诫我们说:“千万不要去那一面山坡上玩耍,那里有一棵七七树。”
姥姥的村里当时就有两个人不小心遇上了,得了七七病,母亲回娘家就是为了看他们。后来听说,那两个人中有一位活了下来,从此身体分外精神,健步如飞;别一位痘子到了第五天还出不齐,第六天是出来了,不是发在体外,而是发在嗓子和食道内,堵住了呼吸道,到了第七天已经一点气也出不来,活活给憋死了。
这是真实的故事,记得当时我想跟着母亲去看那病人,母亲坚决不让——她担心病人的样子把我吓着。据说他周身通红,一身浓密的痘子看一眼准让你几天咽不下饭。
并不是笔者多事得硬要塞这段故事炫人眼目,而是我们倒霉的四位小主人公这一次就恰好遇上了七七树。
接下来,我们继续我们的小歪奇遇记。
肥肥虽然道出了他出身王室的身份和父母姐弟的称谓,但对于家的位置问题一无所知。不过他提供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他父亲是鼠王,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山里任何一只金丝鼠,都有可能了解到他父母的信息。
经大家商议决定,再次奔赴王家岭。在那里,有可能找到金丝鼠的踪影。
太阳刚刚爬上了远方的地平线,我们的四位主人公已经快快乐乐地又一次启程了。
由于外貌特征的原因,这一次,他们断不能再走大路。哪条路山高林密,他们往哪里走。
一路上,国庆总是走在最前面,肥肥和小歪走在中间,小鹏断后。是国庆这样安排的,他说,肥肥和小歪容易遭到攻击,这样布置相对安全。
小歪今天死活要自己走,他也不让肥肥偷懒。
自然界是残酷的,国庆和小鹏看上去再强大,也有可能百密一疏。自已的强大不仅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也能减轻国庆和小鹏的压力,两全齐美。小歪想。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尽可能增强体质,好好锻炼,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身体矮小并不见得一定弱小。阿里巴巴集团是全球最大的商业运作集团之一,其运行规模几达几千亿,而它的董事长马云,是位个子矮小,面貌丑陋的人。
马云出身贫寒,没有任何靠山。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凭借他过人的胆识和奋发图强的精神以及吃苦耐劳的意志,登上了全中国财富的顶峰。一个人要强大,靠别人永远没有靠自己塌实,很多问题,最终得靠自己来解决。”小歪对肥肥说。
“说得好,我同意小歪的看法。”国庆在前面赞同道。
“好什么啊,后面有我这条大蛇王跟着呢,我就不信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我的小歪哥哥和肥肥弟弟!”小鹏在后面撇着冷腔。
小歪和肥肥自当什么也没听到,他们一路走一路哼哈着踢脚耍拳,练得甚是起劲。
越过一道高高的山岭,他们着实累了,就在一棵看似其貌不扬的树下歇了下来。
天上断断续续飘起了雪花,大风一阵比一阵猛烈。远处的山谷里传来几声狼嚎,好不让人惊心胆战。
小鹏依旧把自己挂在树枝上休息;国庆依着树干卧躺了下来。小歪和肥肥背靠国庆而息。
“我怎么忽然感到周身发冷啊!”小鹏说。“昨晚深夜那么冷都没觉得。”
“是不是雪花弄湿了你的身体才变得冷呢?”国庆问。
“不像啊,昨晚咱们还在河水里折腾过呢!不对劲,我怎么越来越不舒服了!”说完,小鹏从树上掉了下来。沉闷的响声惊动了三个伙伴,他们这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小歪和肥肥急着起身去看小鹏,突然头晕地双双跌倒在地上,“国庆哥,我也不舒服了,也觉得冷,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小歪喊叫的时候,已经有气无力。
肥肥更是发现,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嘴里只拼命挤出了俩字,“冷啊!”
国庆感到后背发凉。他跳起来细细观查三个弟弟的症状,眼光猛然投向了他们刚才栖身的那棵树细细辨认,终于惊叫一声,“天啊,我怎么就没注意到是棵七七树!”
国庆曾得过七七病。那年在山上放牧,累了靠在山上一棵树下休息,就出现了这种症状。记得当时父亲担心他的痘子出不齐,给他喝了一剂偏方,这个偏方就是芫荽(香菜)根熬的汤,它有催发奇效。所以生病的第二天国庆身上的痘子就发齐了,第七天的时候,身上好得连痘痂都快掉光了。
病时的痛苦他还记忆犹新,树的形状令他终生难忘。
而今是大冬天,树上的叶子掉得一片没剩国庆才大意了,要是有叶子,他一眼便能认出。所以今天,就他一人没事。
他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发现地势稍低处有个山洞,于是相继把他们三个连背带驮地搬到山洞里,小歪和肥肥自不在话下;可是如今,小鹏的身体是圆的,长的,个头非常大,皮肤也非常滑,搬动时颇让他费了一番周折。
这里没有风雪,相对温暖,也相对安全。他生气地在心里骂着:已是初春了,该死老天还下个狗头雪啊!
骂归骂,三个弟弟奄奄一息的病体他不能坐视不管。他认为四个人中他是大哥,保护和爱惜弟弟们是他的天职。
安顿好三人,他便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冰雪连天的世界,他要找到芫荽根,让几个弟弟安安全全的脱离病患。可是,在这偏僻得几无人烟的荒山野岭,到哪里去寻找芫荽根呢?
他披着一身风雪,满世界狂奔和觅寻,幻想着附近能有村民特立独行地种了大棚菜,大棚菜中无意地夹几苗绿绿的芫荽……
然而,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现如今,虽然手机已升极到4G,电脑的CPU和内存以每周更新一次的速度飞转,中国人的航天器去月亮上转了几圈;天宫卫星中,宇航员在天庭里给地面上的学生授课等等先进的科技技术,改变不了这落后的大山中最原始的农耕状态的事实,这里几乎看不到蔬菜大棚,有,也在镇上附近。
国庆在风雪肆虐的深山老林里疯狂地寻找了整整一个中午,都没能找到芫荽的影子。他绝望地奔到一个悬崖的顶端,难过的眼泪纵横奔流。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蹦蹦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地驶来。环视左右,他发现悬崖下有一条窄窄的新铺的柏油路。于是,他匍匐下来,屏住呼吸,细致观察起那辆即将到达脚下的蹦蹦车。
蹦蹦车的车斗里有一堆绿绿的东西,国庆盯紧那东西细看,终于看清了绿色的东西是一堆蔬菜,蔬菜中有一缕略带发黄的芫荽醒目地随车波动在蔬菜的最上方。
春节快到了,他们这是置办年货。
国庆心里一阵狂喜。他尾随其后,悄悄地朝着蹦蹦车的方向追了去。
蹦蹦车在一个小村庄的一户人家门前停下。国庆没有辨认出这是哪个村子。村子不大,也就十来户人家,零散地分布在一处凹凸不平的山旮旯里。
车停下后,车主把车斗里的东西一一搬进了屋内,然后没了动静。
国庆知道贸然进去十分危险。于是,他设伏下来,慢慢等待时机。
漫天的飞雪几乎把他掩埋。他感到饿,也感到冷,但是为了那奄奄一息的三个弟弟,舍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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