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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歪趴到姥姥的炕上写作业,小鹏不想写,又觉得一个人玩没意思,干脆铺开作业本,与小歪一同写了起来。
爸爸妈妈这些天都忙着厂里的事,小鹏和小歪完全由奶奶带着,吃住都在一起。小歪的到来,给小鹏的生活带来了无比的欢乐,他再没有像以前一样时常感到孤独。村子里的孩子特别少,即使有,大家也都帮着各自家里大人干活,没有人有时间跟他玩。山里的孩子本来就比城里的孩子苦。
小鹏与小歪同岁,教课书一样,寒假作业也一样。不同的是,小鹏有很多作业不会写,而小歪则好像一切问题皆不是问题,再难的题对他而言也可以迎刃而解,手到擒来。
小歪看出了小鹏的心思,他找了几道小鹏不会做的题,从基础原理开始教他解题的方式和思路,直到小鹏一脸的兴奋继而由衷地说,“原来这么简单啊,我以为多难呢!”并漂亮地把同类的题也正确做出来,小歪才相信他是真的会了。
“小鹏,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就是这个意思,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我一定竭力把你教会……当然,我也有不会的,不过我们可以问大人。”
正当小鹏为自己一晚上学会了很多题而兴奋不已时,外屋传来了国庆的声音。“奶奶,小鹏和小歪在家吗?”
“哦,是国庆啊,在呢,他们在里屋炕上写作业,你去跟他们玩吧。”
“好的奶奶。”
当国庆进到里屋,小歪和小鹏已站在炕头上热烈地欢迎他了。
国庆给小歪送来了中午在山上提到过的笼子。
这只笼子的体积比肥肥现今的大一倍。它是国庆用藤条亲手编织成的。笼子的底部编织得较密,不像现今的笼子铁丝又细又沙,总令小歪担心硌着肥肥。
小歪高兴得立马把肥肥的提起来,“肥肥,咱们搬新家喽!”他把两只笼子的进出口对接,劝肥肥过那边去。国庆和小鹏也来帮忙。
肥肥不知道进那个笼子意味着什么,犹豫好半天,直到国庆往新笼子里扔了点菜叶他才慢条斯理地进去。它很快适应了新家的环境,新奇得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宛若进入了迷宫一般。
自从中午国庆说他遇见过一窝金丝鼠,小歪就一直惦记着王家岭那个地方。他也知道,就算那里有金丝鼠,肥肥的家在那儿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国庆哥哥说得对,虽然天底下到处是妈妈,可属于肥肥的妈妈只有一个,它或许在天南,或许在地北,或许王家岭的金丝鼠与它风马牛不相及。但国庆哥哥也说了,金丝鼠跟人一样,儿长大得独闯天下,肥肥即便找到了妈妈,长大后也得离开她,独自面对大自然中的一切难题。既然这样,何不让肥肥长大后就在那里安家,至少将来有可能遇上只美丽的母金丝鼠,而后成家立业,抚儿养女?
小歪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国庆,并告诉他明天准备去王家岭走一趟。
经过两天的日夜相守,特别是北坡一行中肥肥表现出的机敏,使小鹏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肥肥。于是,帮肥肥找妈妈他觉得自己也义不容辞,因此,小歪去王家岭的决定他非常支持。并与小歪一起,竭力说服国庆一同前去。
国庆甚觉他们两人的想法荒唐,可又不想让两个让他喜欢的小兄弟失望,考虑再三,他终于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第二天拂晓,小歪和小鹏便起了床。
姥姥问他们起这么早干什么,小歪撒了个谎,说他们要去舅舅的厂子里看看——他知道说谎不是好孩子,可万一说了真话,姥姥断不会同意让他们去的。听国庆哥说去王家岭得翻山越岭,穿越密林,路上还可能遇到不可知的危险,来回一趟得一整天时间,这还不把姥姥担心坏了啊。
按着国庆的吩咐,他俩去厨房带了些吃的和热水,告诉奶奶中午吃饭别等他们。之后,带着肥肥就出发了,过了小河,国庆已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们。
为了赶时间,他们抄了一条近道,这条近道得穿越一片林子。林子里的积雪薄厚不均,有的地方,薄的几乎能看到地表,有的地方,厚得把人埋进去都不见踪影。幸好有人最近曾经过这里,留下了清晰的脚印,可以使们沿着它们前行而没有危险。令小歪高兴的是,在这片林子中,他居然看到了一小片白桦树。
小歪总以为只有东北的大小兴安岭里才长这种树,没想到中条山中也有,使他大喜过望。
白桦树别具一格地镶嵌在黑色的山林之间,雪白的身体在成片的杉树间显得特立独行,卓而不凡。小歪走到一棵较大的白桦树下,欢喜地抱了抱,使劲地摇了摇。这棵白桦树和小歪的腰一般粗细,高大的躯体直插云天。
头上忽然传来一声乌鸦的惊叫,小歪这才注意到白桦树高高的树冠上座落着一蓬巨大的鸟巢,它由一堆黑黑的树枝搭建而成,高高在上,威严耸立。
国庆笑道,“小歪你别摇了,乌鸦的爸爸妈妈抗议了,它们担心你把它们的孩子摇下来!”
“啊!”
小歪举头看去,两只乌鸦不安地盘旋在鸟巢的周围,愤怒地嗷叫着。它们的叫声得到林中所有鸟儿的响应,倾刻间鸟声四起,叫声雷动。它们似在声讨,似在叫骂。乌鸦的爸爸妈妈得到大家的助威,胆子大了起来,它们试探地飞下来,在他们三个的周围来回穿梭,就剩攻击他们了。
“快走小歪哥,”铺天盖地的鸟叫让小鹏胆怯起来,“别再让它们把狼招来!”
小歪提起肥肥的笼子赶紧跑到小鹏和国庆身边,惶恐地说:“走,快走!”
两个小兄弟诚惶诚恐的样子惹得国庆哈哈大笑,“没事的,狼这个时候不会出来,他们大多在夜间行动。”
“这回我算领教了鸟儿们的厉害。不过也是我不对,不该打扰他们的安宁。”小歪略带歉意地说。
“小歪哥,白桦树有什么稀奇的,值得你那么喜欢?不过在这林子里,它们倒真显得与众不同。”
“小鹏你还甭说,我也喜欢白桦树,它在咱们这一带山林里的数量的确不多。”国庆说:“它的躯干很长,且少有分杈,很少有人能攀上去,所以我总觉得它们很牛气!”
“以前,我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种树,那是东北抗联与日本鬼子战斗的片子。抗联战士们的物资极为匮乏,写东西时没有纸,只好用桦树皮当纸写字。甚至毛主度的一本名叫,叫,对,叫《论持久战》的书藉他们也是抄在桦树皮上相互传播的。”小歪说,“所以我总以为东北才有这种耐高寒的树。”
“小歪哥,那个电视剧我也看过,就叫《东北抗联》吧,可我怎么就没注意有那一段啊!”
“你一定没有认真看。”国庆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小鹏的头。
小鹏本能地缩了一下头,“我说国庆哥哥,你能不能轻点,我又不是日本鬼子!”
小鹏的可爱相,惹得小歪和国庆都笑了起来,小鹏也跟着傻傻地笑。
“下午回来,我也剥些桦树的皮,试试写字好不好使。”
小歪立刻表示反对,“不行,过去人们是用毛笔写字。现在你用钢笔或圆珠笔根本没法在那上面写。再说了,冬天这么冷,桦树也需要皮来保暖,你把它们的皮剥了,不等于把它们的衣服剥了啊,它们会冻死的。”
小鹏伸了伸舌头,他觉得小歪讲得有道理——年月不同了,当年,东北抗联用它们的皮当纸用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光景好了,用不着再摧残这些树了。“我就那么一说,看把你认真的,嘿嘿!”他把头扭向国庆,“国庆哥哥,前面那么亮堂,是不是我们就要走出这片林子了?”
“是的,前面亮一点的地方就是大路,我们就要走出这片林子了。”
“你们先走,我撒泡尿马上就来。”
“好,我们在前面等你。”
不大一会儿,小鹏带着哭腔的惨叫声突然从一堆灌林丛里传来,“啊,蛇,两个哥哥快来啊,快,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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