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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你说什么？”沈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这次萧颜不那么不好意思了。她爽快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陪一个女孩子去医院，用不了多长时间，打胎而已，一个小手术，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说得真轻松。
沈默重新打量萧颜，特别是她隐藏在桌子下面的那部分。他十分想知道，萧颜口中的那个女孩是不是指她自己。
萧颜被看得不好意思，她抗议：“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怀疑去打胎的……是我？”
说话太大声，周围只要是有耳朵的差不多都听到了。大家又一次对他们展开议论，有人还指着沈默，眼睛里全是鄙夷。
一旦与这种事扯上关系，不管男人有理没理，都会被指责。
人言可畏，的确是人言可畏。多少人是因为无由来的风言风语而选择自杀。虽说沈默犯不着自杀，但这种目光也让他受不了。
沈默拉起萧颜就往外走，萧颜也觉得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很顺从的跟着出去。
小区公园的一角有个池塘，池塘边立着一座假山。他们走到假山旁的长椅处。沈默指了指长椅，轻声说：“你还是坐下再说吧，不过小心一点，不要太劳累，不要太生气。”
萧颜跺了一下脚，异常气愤地说：“不是我，我说过……”
沈默急忙轻声安抚：“别生气，好，好，好，我相信不是你，不过首先要注意身体。怎么还穿高跟鞋，这个暂时不合适。”
这叫相信？萧颜可不是傻瓜。
她说：“我跟你说，出事的是我的一个朋友。”
“对，都说是朋友出事。我明白。不过，你的朋友也太不注意了。以后要注意安全。”沈默满有经验地解劝。
“沈默，”萧颜指着水池，说，“你是不是非要逼我跳下去才相信？我说了不是我！”
看着萧颜认真严肃的样子，沈默有些信了。
沈默问她：“那是谁？”
“我说了好几遍了，是我的一个朋友。”萧颜叹口气，精神也不像刚才那么亢奋，“我的一个朋友，年纪和我差不多。一心想要成名，最后……被人家……玩弄了，唉……”
“明白了，就是被潜规则了。你上次和我说你也算是个娱乐圈里的人。看来是真的。不过，一般这种事都是愿打愿挨，被玩弄了……多数也是活该，没什么可怜的。”
萧颜瞪他，生气地说：“你这个人绝对可恶！”
“既然我很可恶，为什么还要找我？”沈默双手一摊。
萧颜又把那些理由提出来：“因为我的朋友不多，可信赖的更少，多数还是女的。你的人品……就算不错，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和你之间有特殊关系，你算是我未来的哥哥。”
“又来了。你的这些理由……该怎么说呢。”
沈默在原地绕了两圈，背对着萧颜，从本心来说，他是绝对不想管这种拉扯不清的事情。
萧颜绕了个圈，转到沈默面前，双手合十地恳求：“求你了，帮帮那个可怜的女孩，你要知道，女孩子一个人去打胎是十分难堪的。”
“那我就不会觉得难堪吗？”沈默拍了拍自己脸皮，“你觉得我的脸皮非常厚吗？还是你觉得我的尊严有富余？”
萧颜继续求他：“帮帮忙吧，只是耽误你一点时间，又不用你负责。”
沈默说：“你想让我负责我也不负！关我什么事？！再者说了，又不是说没男人陪着医院就不收。”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一个女人去的话，别人就会说这个女人真可怜，打胎都没人陪着。如果你去了，人家会说这个男人真差劲，把女朋友肚子搞大了，就带人家来打胎。”
“那我更不去了。这种找骂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你不干？”
“不干！”沈默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萧颜气呼呼地鼓起两腮，瞪着沈默，沈默干脆不看她。
“你真的不帮我？”萧颜用下最后通牒一般的口吻说道。
沈默摇头。
“那好。”
萧颜手脚并用，几步爬上假山，站住。那里离地面大约一米多高。她颤巍巍地平伸起双臂，样子很像《泰坦尼克》里的女主角。只是她的身后没有莱昂纳多那样的帅哥抱她。
这个举动把沈默看呆了，许久才开口：“你——干——什——么？”
萧颜吸口气，昂着头，平视前方，同时缓慢而又冷漠地说：“等你爸爸回来的时候，麻烦你告诉他，他老婆的女儿，被他儿子逼得跳了河，你最好把草稿打一下，因为我不确定那时我是死是活。如果到时候，你不能详细解释，你爸爸会很生气。对了，注意说一点，我是自杀的。和你没有直接的关系。”
恐吓！讹诈！你以为你是谁啊？！索马里海盗，还是泰米尔猛虎？！
沈默可不是被吓大的。他依旧不松口：“你以为这样逼我我就怕了吗？呵呵，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没见过你这么强人所迫的。要跳？跳啊，你倒是跳啊。最好设计一个姿势，305B怎么样？”
萧颜斜眼瞧一眼沈默，沉声说：“好，我数三个数，到时候如果我不跳，我就不是我妈妈的女儿。”
沈默插着双臂，饶有兴致地说：“好啊，我倒要看看。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都会这一套。你比她们多一样，会跳河。最后加个后空翻，入水的时候注意压水花。”
说完，沈默转过身，对萧颜不理不睬。
萧颜生气了，真想跳下去。可她望了一眼池水，心里又含糊起来。
池水黑乎乎，看不见底，没准还有点污染，一条鱼都没有。喝到嘴里，味道肯定好不到哪去，没准还会中毒。万一被淹死了怎么办？不行，不能让沈默这个混蛋看扁了。
想到这，萧颜一咬牙：“一，我数了。”
“随便。”
“二。”萧颜声音发颤。
“随你的便。”沈默不为所动，而且还用很轻松的口吻说道，“跳啊，你倒是跳啊。你看这天多么蓝啊。这水多么脏啊，你跳啊，跳进去你就会粘上浑身的淤泥，哎呀，痛苦啊。浑身痒痒啊。全身都起疙瘩啊。还会溃烂，会流脓……”
“别说了，我真的跳了！”
“随便啊。”
“三！”
“随……”
“便”字还未说出，就听到了扑通一声响，有东西落进水池。
怎么玩真的。沈默的脑袋“嗡”响了一声，一片空白。他赶紧转过头，叫着女孩的名字：“萧颜，别跳，我同意了。”
定睛一看，沈默倒是乐了。
萧颜抓着假山上凸起的石头，嘴唇颤动，脸色煞白。刚才她过于激动，脚一滑，把一块松动的石头踩了下去。本想吓唬沈默，这下倒把自己吓得够呛。
沈默伸出手，让萧颜抓住，自己好把她拉过来。
萧颜摇着头，固执地说：“你不同意，我就不……不下来。”
“没见过你这么任性的，又不是你的事，你干嘛这么拼命。还有，即使我现在答应你，你的朋友同不同意还不一定呢。”
萧颜固执己见地摇着头：“不行，我答应给他找个男人陪她，我不能说话不算，沈默，你同意不同意？你要是不同意，我……我真的跳了。”
这算得上是野蛮女友吗？算得上才怪！怎么看怎么像蛋白质女孩。
什么？你问蛋白质怎么解释，好，我告诉你，笨蛋、白痴、神经质。
沈默无可奈何：“看在你和我的特殊关系上。我同意了。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就算名声坏点，也没有影响。”
萧颜这才把手伸过来，沈默一拉，萧颜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沈默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
萧颜脸一红，挣脱沈默的怀抱，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嗯。”沈默点点头，眼珠转转，嘴角一翘，脸上是那种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表情。
“果然不错。”他自言自语。
“你什么意思？”萧颜问他。
沈默说：“有没有说过你是个抱起来很舒服的女孩？”
“呸，色狼！”萧颜啐了一口。
“由此推断，你还没有男朋友。哈哈……”
还没笑完，肚子上就挨了萧颜一拳头。他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继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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